安倍訪華：日本各界早有共識 跟中國對抗沒好處

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圖源：視覺中國）

10月25日，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將來華訪問。這是日本首相時隔7年來的首次正式訪華，也正值中日和平友好條約締結40周年重要節點，備受各方關注。日本產經新聞說，日本政界期待中日首腦會談時出台發展國際秩序的具體措施。中央日報日語版說，日本經濟界也向安倍喊話稱「不要放走世界第一大市場」。就連日本網友也非常期待，尤其是聽到安倍這次要來中國提出租借熊貓的消息。

這場突如其來的到訪，讓日本各界振奮了一把。不過回顧過去7年，這位老鄰居來「串門」，其實順其自然。

民心所向的呼聲

自中日邦交正常化以來，兩國每每經歷波折後，緩和中日關係需要付出極大的政治代價，因此「謹慎處理中日關係」已經在中日兩國形成了廣泛共識，而日本國內更是早已出現要求安倍政府調整對華政策、緩和中日關係的呼聲。這種呼聲有多高？

政黨層面，自日本民主黨政府2012年對釣魚島非法「國有化」行為，導致中日關係全面惡化，雙方高層互動終止後，日本執政黨聯盟就長期依靠「中日執政黨交流機制」與中國共產党進行互動。以自民黨幹事長二階俊博為首的執政黨「知華派」，還多次要求安倍政府調整對華政策，突破日本周邊外交的困局。二階認為，隨著中日兩國經濟關係相互依存度越來越高，增強兩國各領域的交流機會，對發展中日關係至關重要。

與自民黨於2012年聯合執政的公明黨，每當安倍政府脫離中日關係正常軌道時，就以聯合執政黨的身份，通過「中日執政黨交流機制」，充分發揮修復中日關係的作用。公明黨幹事長井上義久此前對安倍政府說過這麼一句話：「改善日中關係的氛圍在中國方面已相當熱烈。希望不要放過這個機會，努力實現首腦間交流。」

再來看看日本經濟界。鑒於中日互為貿易夥伴國和出口對象來源國，中國是日本最大的貿易對象，日本經貿對華依賴度高，日本經濟界希望加強對華經濟合作的意願一直很強烈。

可以肯定的說，經濟合作作為實現國家利益的重要選擇，對於想擺脫長期經濟低迷的日本來說至關重要。而中國區域經濟合作力度在提升，尤其是「一帶一路」倡議，不僅吸引亞洲眾多國家參與，也引起國際社會的強烈反響。這讓日本經濟界對於安倍政府此前的對華強硬政策提出質疑，因為其擁有大量海外企業，需要日本政府在對外政策制定方面予以支持。

水到渠成的打算

當然，從安倍自身而言，這趟訪華之行，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回顧過往，不難發現，安倍政府實際上早已開始通過多種渠道，試圖緩和中日關係，並在多邊場合推進雙邊接觸，進而恢復雙邊對話機制。

比如，2017年7月，在德國漢堡召開的二十國集團峰會期間，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同安倍舉行會談。安倍在會談中結合2017年是中日邦交正常化45周年的歷史節點，表達了構建彼此「信賴關係」、推動兩國關係改善的意願，並對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予以響應，傳遞了「附帶條件」展開合作的想法。

值得注意的是，在那次雙邊峰會中，安倍刻意避免提及南海問題、「自由開放的印度洋太平洋戰略」等話題。從一定程度上講，安倍政府的確通過國際會議平台，為舉行中日首腦會談、促成中日首腦互動，並為啟動和擴大兩國間人員交流創造政治氛圍。

又比如，2017-2018年，安倍政府開始部分落實2014年中日達成的「四點原則共識」，逐步重啟中日雙邊政治、經濟和文化等領域的對話與磋商：

一是推動日本外相河野太郎就任外相以來首次訪華，向中方表達切實推進兩國首腦互訪重要性。

二是重啟中日海洋事務高級別磋商。通過多輪磋商，建立海空聯絡機製取得了一定進展。

三是重啟中斷近8年的中日經濟高層對話。除了力促中日兩國經濟合作外，針對美國的貿易保護主義政策，中日雙方就維護世界貿易組織（WTO）為中心的多邊貿易體制和自由貿易的重要性達成了共識。

類似的例子有很多。可見，隨著中日兩國在地區及全球經濟中發揮的作用越來越大，安倍顯然早就認識到兩國「有必要更新視角，思考攜手合作應有的方式」。

行穩致遠的期待

安倍此次訪華，正值中日和平友好條約締結40周年。李克強總理今年5月訪日，邁出了推動中日關係恢復和發展的關鍵一步。安倍當時就中日關係發展未來稱：「日中關係從競爭進入了協調時代。願推動日中關係進入新的階段。」可以看出，安倍將中日關係緩和稱之為「從競爭進入了協調時代」，表明了對華政策調整的意向和姿態。即力圖通過「協調主義」使中日關係進入自己設想的「新階段」。

這個「新階段」是內外因素共同促進的結果，既有日本內部各界的不斷推動，也有面對中國發展和全球格局變化的必然訴求。

第一，中國的成功發展使得日本不得不轉變對華政策。隨著中國逐步接近世界舞台中心，對於積極引領中日關係有了更強能力。

第二，從日本自身發展來說，他們認識到和中國對抗沒有任何好處。反而可以和中國結伴而行，為自身發展建設帶來新機遇。

第三，就是全球格局的變化。現在國際局勢動蕩，有很多不確定性，使得兩國在全球範圍內的大國博弈中，有了新的對話溝通的必要。

不過，也有聲音因此認為，安倍此訪是一種策略性調整，是為了應對日本國內外政局變動。安倍提出的「日中關係從競爭進入了協調時代」，實質是為了力求與擁有巨大市場的中國對立的可能性降至最低限度。日方真正從戰略高度出發，堅持中日四個政治文件精神，認真落實中日四點原則共識，仍任重而道遠。

日本首相時隔7年再次來訪，我們也可以把它看做中日關係改善的一個新路標，當然我們也期待兩國關係行穩致遠。

（作者：中國社會科學院日本研究所研究員呂耀東，高洪）

姚凱紅 王珊寧/採訪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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