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刁呈健:領略古法生新奇
刁呈健:領略古法生新奇
刁呈健先生
1949年生,國家一級美術師,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1962年開始學習國畫,畢業於西安美術學院,深造於中國國家畫院,清華大學訪問學者。陝西美協國畫藝委會委員,西安中國畫院學術委員會副主任,陝西省中國花鳥畫研究會副主席,陝西省花鳥畫院顧問,黃土畫派藝術研究院成員。
《裁雲綴露》
編者按:刁呈健先生是當今畫壇頗具影響力的花鳥畫家,幾十年的藝術探索使他形成了獨有的藝術表現力並創作了大量優秀作品,尤其他筆下的大寫意花鳥畫更能顯示其獨特面貌。他以出奇制勝的構思、巧妙奇崛的構圖、誇張有度的造型、放逸豪壯的筆墨,在得意忘形之中創造出一種如詩如夢、清雅寥廓的意境,令觀者如沐春風,心曠神怡。
《實》
記者(以下簡稱記):您的大寫意花鳥畫深得傳統文人畫的精髓,體現著鮮明的個人風格,在當代陝西乃至全國花鳥畫壇頗具影響,但最初是一種什麼機緣使您走上了繪畫藝術道路?
刁呈健(以下簡稱刁):開始完全出於一種興趣,但如果單憑興趣而沒有老師或者內行人的引導,我也無法步入繪畫藝術的殿堂。在我十二歲時有幸跟隨張寒杉老師學習繪畫,老先生在書畫、篆刻領域成就頗豐,他比我整整大70歲,就像教授自己的小孫子一樣,以「師父帶徒弟」的方式向我親授傳統繪畫藝術。他並不太注重我技法的學習,而是啟發我對繪畫的一種感覺,一種因人而異的內在天性。正是在張寒衫先生的引導下,才使我走上了繪畫的藝術道路。
《維葉莫莫》
記:除了花鳥畫創作以外,您在山水、書法、篆刻領域也均有涉獵,最初是什麼原因促使您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大寫意花鳥畫創作中?
刁: 我的啟蒙老師張寒衫就是一位花鳥畫家,作為老一輩的藝術家,他對花鳥畫有著深刻的理解。他之所以一開始不太注重我技法的學習,因為他認為技法不是學畫的目的,對花鳥畫的感悟和本身內在天性的流露,才是發展的根本。後來他把我介紹給葉訪樵老師,葉先生在全國傳統小寫意花鳥創作方面是一位技法很精良的老師,責任心非常強,他對我的用筆、用墨以及布白的處理悉心指導,完全是手把手、一招一式的傳授,為我繪畫藝術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其實學畫本身就是不斷研究傳統、博採眾長的過程。對山水、書法、篆刻研習的同時,對我的花鳥畫創作也起到了重要的滋補作用。尤其是對書法的學習,它可以提升繪畫的書寫性,在歷史上幾次中國畫的發展都離不開書法的貢獻,書法好,作畫的筆墨功力自然也好,不練習書法,也就很難理解國畫的大寫意和寫意美學。
《陽春三月》
記:在中國畫領域,人物、山水、花鳥三個門類,就創新的難度而言,花鳥排在最前面。因為它的題材內容比較約定束成,表現語言也有較為固定的法則。在您多年的藝術探索中,您是怎樣在繼承的同時求新、求變的,希望您能談談創作上的感受。
刁:在我學藝之初,張寒衫先生一貫強調繪畫的重點不是技法,而是一種意向的表現,一種境界。開始我也認為繪畫的關鍵在於技法,但畫到一定程度就感覺很難盡如人意,真要達到張老師的要求,的確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技法只是基礎,客觀來講,如果有好的老師,再加上你的天分和勤奮,就能掌握的不錯。但技法的純熟並不是目的,它只能證明你具備了一個繼承傳統的手段。但什麼是真正的繼承傳統?傳統不是表面的、形式的,而是我們先輩們經驗和智慧的結晶,並一直不斷地延續和發展。我們不能 囿於傳統,亦不能遊離於傳統之外,必須在題材的開拓、筆墨的更新、立意方面融進當代人新的感受、新的思想、新的精神,使花鳥作為藝術形象呈現在筆下時,成為一個個有感情、有生命、有靈性的形象載體。
《得豆》
記:您曾寫過一篇文章《繼承在於創造》,其中強調學畫不能泥古不化,學古是一個前提,在學古的基礎之上還要出新。然而當今很多畫家在急於求新、求變的同時,往往過多的注重於形式上的「花樣」,對此您怎麼看?
刁: 求新、求變是一個好現象, 從古至今,傳承並不是單一的繼承 傳統 ,而是一種發展的繼承。 所有的傳統,都有它歷史的高度,也有它歷史的局限。我們不能一味的拜倒在古人面前,固步不前,因為這將會嚴重阻礙藝術的發展。但如果求新求變沒有建立在繼承的基礎上,那你的繪畫也就成了無水之源,無本之木。 你必須要在真正領略古法的基礎上,進行 從形式到內容再到技法的整體創新, 這樣創作出來的作品才能有內容、有深度、有高度,才能做到真正的創造和發展。
《金靨凝霜》
記:黃土畫派作為一個有龐大體系的、有學術成果的、並且有學術帶頭人的特色鮮明的藝術學派,作為黃土畫派的一份子,在與黃土畫派眾位藝術家長期交流、寫生的同時,對你的藝術之路都有哪些影響?
刁: 黃土畫派在劉老師的帶領下, 經過十年的努力,現已成長為當今畫壇一個特色鮮明的藝術學派,黃土畫派藝術家也形成了比較相近的藝術追求和各自不同的特色風格。在與眾位藝術家長期交流、寫生的同時,使我受益頗豐,尤其是劉文西老師對我的影響更為深刻。半個世紀以來,他 潛心深入到農民群眾的生活之中, 把畢生的精力都融進了陝北、融進了黃土地,從而也造就了他精湛的藝術水平,為我們這些學生、後輩樹立了很好的榜樣。
刁呈健老師隨劉文西院長在大別山區採風
劉老師是一位很勤奮的畫家,對自己有著非常嚴格的要求。他雖已八十多歲高齡,仍堅持深入生活,不斷地外出寫生,每天還給自己布置速寫任務。有時因上午趕路或者活動而耽誤了畫速寫,下午也一定要趕時間畫完,有時畫到很晚,甚至我們都感覺該收工了,他打著手電筒仍然在畫。其實我感覺自己平時都比較用功,但看到老先生對藝術依然這麼執著,我真的特別感動。繪畫本身就不是名利的事情,需要一種獻身精神,要把它當做終身的事業。劉文西先生作為我們的老師、前輩,80多歲高齡依然保持這種精神,我們又有什麼可說的。作為黃土畫派的成員,我們有這樣的帶頭人,有這樣的一面旗幟,對我們的發展而言,不管是畫人物、山水還是花鳥,都起到一種積極的促進和推動作用。(整理:王德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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