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餘人死亡，調查卻被阻撓……海嘯科學家與「繁文縟節」賽跑

在一場地震和隨後的海嘯導致印度尼西亞蘇拉威西島上2000餘人死亡的兩周後，一些外國研究人員表示，繁文縟節正在減緩甚至阻撓相關調查工作。

不過，印度尼西亞政府表示，在海嘯後該國已經加快了處理研究人員許可證所需的時間，同時給國際研究人員施加的要求已經存在了若干年。

「對於我們來說，能到達現場並對正確的位置展開調查非常重要。」海嘯研究人員、新加坡國立大學負責研究和技術的副校長Philip Liu說，「但當我申請許可證時，我了解到可能需要幾個月。」於是，Liu決定放棄研究該地區。

與此同時，由美國南加州大學海嘯研究人員Costas Synolakis領導的國際偵察隊在此次海嘯來襲後1周便趕到新加坡，希望能借道前往印度尼西亞。不過，他們意識到所有團隊成員必須提交詳細的調查計劃和研究方案，其中包括當地合作者。

他們表示，這一規定此前並未執行過，並且擔心這可能將規劃好的調查往後拖延數周。「災難調查需要在發生後的最初幾天里進行，並且要在更好了解事件所需的數據被永久清除前開展。」Synolakis說。

他同時表示，蘇拉威西島事件對於南加州和地中海有著特殊的意義，因為這兩個區域靠近海岸的活躍斷裂構造可能同樣觸發不可預測的大型海嘯。目前，Synolakis仍留在新加坡等待研究許可證和簽證，儘管一些團隊成員已經回家。

不過，印度尼西亞研究部負責向外國科學家發放研究許可證的團隊負責人Sadjuga表示，國際研究人員一直被要求申請研究許可證並且向當地合作者報告其研究發現。這一規定已經執行了很長時間。「在印度尼西亞，這是正常的流程。」

根據規定，想在印度尼西亞開展研究的外國科學家需要獲得該國研究、技術和高等教育部的許可證，而這一過程可能受制於各種耗費時間的規定和流程。

Sadjuga表示，政府理解在現場及時收集數據的重要性。「這也是為何我們目前正在加快發放研究許可證的流程。」

他介紹說，研究人員獲得研究許可證通常需要14~28天，但對於想探訪蘇拉威西省首府巴魯的團隊來說，其所在部門正嘗試在7天內為他們發放許可證。

Sadjuga表示，兩個分別來自韓國和美國的國際團隊已經申請了許可證。「我們在10月10日為一個韓國團隊發放了研究許可證。同時，由於申請者未完成所有要求，美國團隊未被授予許可證。」

來自上述美國團隊的Synolakis表示，滿足所有要求將至少需要兩周時間。有教學或者其他任務的團隊成員無法等候這麼長時間，因此已經打道回府。

一些日本研究人員和當地調查團隊合作，在災難發生地收集了相關數據。來自東京中央大學的Taro Arikawa在10月10日~11日於新加坡舉行的海嘯研討會上展示了調查的初步成果。

目前尚不明確到底是哪種水下擾動觸發了此次海嘯。召集上述會議的Liu介紹說，測潮計獲得的數據以及所報道的海嘯高度和到達時間，指向了巴魯灣入口附近的一個源頭。

「這可能是地震觸發的海底滑坡，也可能由海底突然沉降引發。」Liu表示，「在這兩種情形下，海嘯都會波及巴魯灣。」

Arikawa計劃這幾天返回受災地區，從而在當地收集更多可能幫助找到海嘯源的數據。他在會上承諾，將向無法在災難發生地開展現場調查的同行及時報告相關數據。

「只要海嘯研究界公開交流想法和信息，是否能到達災難現場並沒有那麼重要。」Liu說，「但大家擁有如此多的不同想法，並且有很多事情要做。僅允許少部分人進去可能意味著很多第一手證據和信息將會丟失。」

紐西蘭奧克蘭大學地理學家J.C. Gaillard則表示，在控制災後研究方面印度尼西亞的做法是對的。「沒有人比印度尼西亞人更知道和了解具體情形和當地人的關切，包括強化降低災難風險政策和實踐所需的研究。」Gaillard說，「這並非意味著外國研究人員應當被排除在外。但受當地機構支持的研究人員應當在設計具有文化契合性的相關研究項目時起到帶頭作用。他們還應當主導數據收集和分析以及隨後可能的研究成果的發表。」（宗華）

《中國科學報》 (2018-10-25 第3版 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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