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一結婚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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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一結婚就死了」
文
| 樹樹
人年輕時都想，以夢為馬馳騁歲月，歡歡喜喜做一件事，誠誠懇懇愛一個人。
然而歲月一個恍惚，猛然回頭卻發現，大部分人不過是——
用盡了全力，過著平凡的一生……
18歲
你終於從高考的獨木橋殺出
上了個「差不多」的大學
結果不太理想
但也不妨礙你盡情狂歡
20歲
大二結束
突然覺得兩年醉生夢死的生活有點可笑
你有點悔恨，開始努力
22歲
大學畢業了
你發現自己除了一張畢業證什麼也沒有
總算找到個工作
付完房租，工資只夠吃一星期泡麵
24歲
你連日加班非常拚命
工作也漸漸穩定
老媽打電話說：
「怎麼還不找男朋友，
女人幹得好不如嫁得好」
掛了電話
你看看公司群里老闆的連環call
默默想：要不別拼了……
27歲
打開朋友圈，同齡人都開始曬娃了
這兩年給出的份子錢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家裡開始頻繁給你介紹相親對象
你看著眼前的男人
工作也行，長相也行，家庭條件也行
哪裡都不差
只是不是你想要的樣子
親戚說，
「你都27了，還挑什麼？」
朋友說，
「男人結了婚全都一個樣」
或許她們是對的
於是你們開始談婚論嫁
房子、嫁妝、彩禮，兩家人算得清清楚楚
不像結婚，更像買賣
28歲
終於你也結婚了
婚禮現場，你穿著潔白的婚紗
保持最美麗的微笑
靜靜等待那個人從對面走來
賓客起鬨，說親一個
他抱著你，象徵性地親了下
說了聲「我愛你」
你愣了一下，說「我也是」
只是你們都感覺到
自己吐出的這三個字，溫柔有餘，真心不足
彷彿對面隨便是誰，都可以
儀式結束
你端莊地接受大家的祝福
他們說你是最幸福的新娘
你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
他正西裝革履，遊刃有餘地接待來賓
暗暗想「或許會幸福吧，或許吧」
29歲
你懷孕了
辭了工作，在家待產
腰酸腿腫孕吐……整夜睡不著
剛開始他還對你噓寒問暖
後來，漸漸有些不耐煩
早出晚歸，有時一天見不到人
他說，現在正是升職關鍵期不能鬆懈
婆婆不時拿來各種湯湯水水
說是讓你補身體
其實，你知道都是為了孩子
生產那天，你疼地哇哇大叫
你看著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心疼
突然覺得，或許也沒有嫁錯人吧
你以為生孩子就夠苦了
沒想到養孩子簡直讓人崩潰
夜裡每隔兩小時就要起來餵奶
旁邊的男人卻睡得死沉
你突然意識到
自從結了婚
孩子是你的，家務是你的
哭著問他：到底為這個家做了什麼
他吼道：
你和孩子花的錢都是誰給的
你不再作聲了
你的存款為0
32歲
孩子終於上了幼兒園
你開始馬不停蹄找工作
卻發現
從事的行業已不是你懷孕前的樣子
99%的HR
一聽到你有個學齡前的孩子
就遺憾地搖頭
35歲
孩子上了小學，丈夫升職加薪，你也有了穩定的工作
生活突然明媚起來……
直到你發現了他手機里的曖昧簡訊
不敢相信
婚內出軌的戲碼在自己身上上演
你哭你鬧，說想離婚
所有人都勸你
「男人都這樣」
「過了這個新鮮勁兒就好了」
「離婚了，你拿什麼養孩子」
你看看身邊熟睡的寶寶
把一腔委屈咽了回去
40歲
不知不覺到了40大關
身邊的男人如今發福得厲害
挺著個啤酒肚
張口閉口都是大道理
婚姻變得更加乏味，愛和性都少得可憐
彼此的話只剩老人
孩子和錢
但是很意外
他再也沒整出什麼幺蛾子
或許是精力不濟吧
你有時很難相信
跌跌撞撞，兩個人竟也走過了大半輩子
共同的孩子父母，共同財產房產
你們成了一個拆不開的利益共同體
42歲
孩子進入叛逆期
跟你說的最多的話就是
「你不要管我」
很難想像不久前她還是你的小棉襖
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孩子在學校惹事，你被叫到辦公室
比你小一輪的老師指著鼻子數落：
「孩子教成這樣，你們是怎麼當家長的」
你彷彿聽到丈夫吼你：
「你是怎麼當媽的」
46歲
孩子要高考了，你比她還緊張
這是人生中多重要的一步啊
如果當初你考得好一點
或許生活會是另一番模樣
你小心翼翼地讓她努力學習
兢兢業業地給她熬湯補身體
她卻擺擺手：
「不就是高考嗎？又不是人生唯一的路」
你糊塗了，
不知道是自己老了，還是時代變了
47歲
孩子考上了不錯的學校，去了外地
某天突然說有點想家
你抹了抹淚，道：
「想家了就回來看看，機票錢媽出。」
你跟孩子說隔壁的姑娘出嫁了
老家的房子要拆了
這兩天家裡的狗狗不太愛吃飯
……
孩子聽著這些家長里短
不時哈哈哈大笑
家裡一下子有了人氣兒
你沒告訴她，她爸爸可能要下崗了
也沒說自己身體越來越差
50歲
孩子大學畢業
回了老家找了個差不多的工作
你問她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她說：
「人生哪有那麼多如意啊」
54歲
孩子突然說自己想結婚了
對象是公司同事
有房有車，人也不錯
你和老伴邀請那個男孩子來家吃飯
各方面都過得去
夜裡你們母女聊天，你問：
「喜歡那男孩嗎？」
女兒沉默了一會說：
「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吧，
你和爸這麼多年不也過來了」
你沒再說話
女兒結婚那天
你看她穿著婚紗，梨渦淺笑，真的太美了
一瞬間，你以為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司儀說完誓言，新人都說「我願意」
你突然有點想哭
希望她能比你更幸福
57歲
孩子的孩子也出生了
婆婆不給帶，擔子便落在你身上
你捶了捶腿
抱起了哇哇大哭的小奶娃
鄰居來找你跳廣場舞
你擺擺手說，孩子睡著了
好像又回到女兒剛出生的時候
不知操勞到何時是個頭
65歲
孩子的孩子也長大了
你徹底老了
天一冷就腿疼得厲害
老頭子開始幫著你洗碗
你們也不時一起買菜
小區的人都說
「這老兩口真恩愛啊」
你笑了笑沒說話
75歲
你躺在病床上，呼吸機嗡嗡地響
朦朦朧朧看到病房裡圍滿了人
你知道自己快死了
眼前突然浮現很多畫面：
17歲，
喜歡的男生推著單車迎面走來，
這一次你把情書放進了他的車筐
18歲，
你沒去那個差不多的二本，而是選擇復讀
27歲，
你跟逼婚的父母大吵一架，從家搬了出去
30歲，
你結婚了，新郎是你愛的男人
……
身體的溫度漸漸流失
你隱隱聽到很多人在哭
你問自己：
下輩子我還願意這樣過嗎？
突然鬧鐘大作
你一覺醒來
發現今天是本月第五次相親
……
關掉了鬧鈴
你開始填寫好幾天前放在抽屜里的
國外研究生申請資料
人生是條單行線，一個決定牽著另一個決定。
當我們老了，回顧一生，就會發現：選定什麼專業，是否繼續讀書，什麼時候進入職場，什麼時候結婚，和怎樣的人結婚，這些都是命運的巨變。
當初作出決定時，還以為只是生命中最平常的一天。
蕭紅說，我不能決定怎麼生，怎麼死。但我可以決定怎樣愛，怎樣活。
到底該如何過完一生？才算不辜負時間？不辜負自己？只有你才知道答案。
願我們都能將人生的韁繩
緊緊握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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