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亞滴滴」 Grab和Go-Jek的罪與罰：網約車騷擾猖獗，印尼＃METOO運動進行時

編者按：本文作者 RESTY WORO YUNIAR，原文標題HAVE YOU BEEN GRABBED? #METOO, SAY INDONESIANS。

8月初的某天晚上，Riri Asria 被網約車公司 Grab 推出的1印尼盾打車活動所吸引。於是，她安裝了這款應用，並通過該應用首次約了一輛摩的。她完全不知道，在接下來的幾天里，這次短暫的行程最終演變成了一場噩夢。

這趟去雅加達親戚家的行程花了不到30分鐘。在行程中，這位25歲剛剛大學畢業的女生開始同騎手聊天，以緩解她在晚上10點獨自搭乘陌生人車輛的焦慮感。

騎手也是非常樂意攀談，甚至還主動問了她一些常會問的問題，例如她是哪裡人。

幾天後，她收到了一封來自 Grab 的電子郵件。郵件中說，她將一件東西忘在了一輛摩的上，需要打騎手電筒話取回。她並不記得她落下的是一件什麼東西，但還是撥了這個號碼。

生活在爪哇島東部城市瑪琅的 Asria 表示：「我打電話給他時，他笑了，我開始覺得不對勁了，於是馬上掛斷了電話。但隨後，他通過 WhatsApp 給我發消息，在 Facebook 上向我發出添加好友的申請，而且還在 Instagram 上關注我。我感到很害怕，所以屏蔽了他。」

Asria 說，她向 Grab 投訴，但他們沒有給出回應。由於這位騎手也沒有再糾纏她，因此她便沒再繼續投訴。

在印尼的另一端——萬隆市，22歲的大學生 Silvana Marsha Fauza 被曾經搭乘過的 Grab 騎手邀請去約會。

Fauza 說：「一開始，他問我火車幾點發車，我覺得問題很正常。直到後來，在我等火車的時候，他約我一起吃東西，被我拒絕了，他明顯生氣了，便嘀咕著『同意我的邀請有這麼為難嗎？不就10分鐘的時間么？』之類的話。」

在新加坡新民中心的 Grab 騎手。圖片：Handout

隨後，騎手只把她送到離車站還有約400米的地方，理由是前面「交通堵塞」，完全無視 Fauza 攜帶著沉重的行李。

2015年，共享出行開始快速發展。當時本土網約摩的公司 Go-jek 推出了移動應用。隨後，來自新加坡的 Grab 也進軍這個市場。然而，網約摩的騎手騷擾乘客的事件在印尼也越來越常見。騎手的不當行為正引起人們越來越多的關注，其延伸出的性騷擾、攻擊，甚至謀殺事件，令人感覺防不勝防。

3月份，茂物的一位女性在一次搭乘 Grab 網約車後被兩名男子殺害。這兩名男子將她綁起來，勒索2000萬印尼盾（約1315美元）。然而，在發現她的銀行賬戶沒錢後，將其殺害。目前，這兩名男子已被監禁。

在美國和其他國家開展的 #MeToo 運動近期也在倡導印尼女性公開抨擊網約車司機對她們的騷擾，例如問非常私人的問題，或是在行程結束後主動給她們發信息。根據政府機構「暴力侵害婦女全國委員會」的數據，去年印尼報告了348446起針對女性的攻擊事件，比2016年增加了74%。

這些公司正嘗試在印尼這個東南亞最大經濟體佔據市場領先地位。對性騷擾和性侵的處理，包括預防此類事件的策略，將在它們的總體戰略中發揮重要作用。谷歌和淡馬錫的一份報告顯示，印尼以40%的份額佔據了該地區網約車市場最大的份額。預計到2025年，這個市場的規模將超過200億美元。

今年8月，獲得軟銀投資、估值110億美元的 Grab 宣布，已從中國的平安資本等投資方手中獲得10億美元的投資。這些資金將用於在印尼市場的擴張。與此同時，Go-jek 近期也融資15億美元，估值達到50億美元。該公司開拓了越南和泰國市場，並將目標瞄準新加坡和菲律賓市場。這將使該公司與 Grab 之間的競爭變成一場區域範圍的大戰。

等待客戶下單的 Go-jek 摩的騎手。該公司正在與 Grab 爭奪東南亞市場的客戶。圖片：美聯社

然而，如果騷擾現象不斷，即使再優惠的車費和瘋狂的促銷也難以維繫這些公司的熱度。上周印尼發生的一起事件就很好地說明了這一點。根據在 Twitter 上瘋狂轉發的來自 Instagram 的一條內容，一名女乘客表示，Grabcar（Grab 的網約私家車服務）的司機親了她，而她「什麼都不敢做，因為她非常害怕會被司機殺掉」。

這位司機隨後還強迫她給五星好評，這是用於評價司機服務質量的標準。這條瘋傳的內容促使其他用戶分享了她們自己被 Grab 司機性騷擾的故事，導致 Grab 品牌形象受到影響。

萬隆的 Fauza 表示：「這些關於 Grab 司機行為的推文讓我在使用 Grab 約車時不得不三思。Grab 需要對這些投訴給出堅定的回應。」

Grab 對司機親吻乘客事件投訴給出的回應讓事情變得更糟糕。該公司表示，他們會試圖安排司機和乘客進行當面協商溝通，但乘客拒絕當面面對這名受到指控的騷擾者。這份含沙射影指責受害者的聲明激發了民眾強烈的反對，並迅速發展成為抵制 Grab 的呼聲。

Twitter 用戶 Chintami Maranata 說：「這是一種犯罪，Grab 不應該充當調解人的角色。」

在 Grab 忙於應付公關危機的時候，Go-jek 被歌頌成同性戀權利的支持者，原因是該公司一名高管10月11日在一條 Facebook 帖子中表示，公司接受「任何類型的差異，無論是性別、種族、宗教信仰、性取向，還是任何其他受法律保護的特徵。」

這條帖子也在網上迅速傳播，並引發了 #卸載Gojek 行動。這個標籤最初來自「Muslim Cyber Army」的推文。這個 Twitter 賬號因散布騙局，以及製造種族和宗教仇恨言論而臭名昭著。但這個標籤隨後被親同性戀組織劫持，變成了 #卸載Grab。

雖然 Go-jek 尚未推出「一鍵分享行程」的功能，但他們的應用的確有其它的安全防範措施。圖片：法新社

Twitter 用戶 Dinda 說道：「Grab 連續被爆出司機性騷擾事件，這些事件還沒有得到解決，群眾對此保持沉默。而這時，Go-jek 在網上支持同性戀社區的言論，讓 #UninstallGojek 突然變成了印尼的一個熱門話題。這超出了我的邏輯認知，人們不應該如此愚蠢。」

就 Grab 本身而言，他們已經為自己的處理方式做出了道歉，並就如何防範並處理司機和騎手之間爆出的性騷擾事件諮詢了「暴力侵害婦女全國委員會」。

參加 Grab 調解會的機構調解員 Mariana Amiruddin 坦言：「許多性侵受害者沒有勇氣開口或尋求幫助。應該對這些受害者給予特殊的對待，比如讓第三方傾聽受害者的故事並將其轉述給相關方。我們計劃與所有網約車公司討論處理性侵投訴案件的正確辦理手續。

Grab 設置了「一鍵分享行程」的緊急按鈕功能，讓乘客可以在遇到危險時聯繫並通知他們的親人，而 Go-Jek 並沒有這項功能。Grab 還推出了一個驗證系統，該應用會提示司機自拍，防止賬號被第三方濫用。這兩個應用中都加入了公司直呼按鈕，方便用戶直接舉報性騷擾行為。

這些功能可以幫助乘客在搭乘陌生人車輛時儘可能放下緊張的情緒，但他們的顧慮可能並不會消除。

住在瑪琅的 Asria 說：「我過去常常會將騎手的名字和車牌號碼告訴我爸爸，但現在我不這麼做了，因為這些措施讓我覺得安全了。」

「前幾天經歷的事情讓我又多疑了起來，所以我很可能會將騎手的名字截圖發給我爸爸，以防萬一。」

36氪國際站KrASIA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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