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日記：求闕也是人生的另一種境界

曾國藩的一生有兩大嗜好：抽煙和下圍棋。雖有心戒之，然而終其一生，也只戒掉了煙。至於圍棋，曾氏下了一輩子，卻也被圍棋圍了一輩子。所以他以「求闕」二字作為自己畢生追求的境界之一。

有人做過統計，曾國藩的日記文獻中，提及圍棋處達1300多次。這還是他訴諸筆下的次數，可見未被記載的對弈當不會太少。

曾國藩嗜好下圍棋，即便是在戎馬倥傯間，也時常與下屬對弈。不過曾氏在圍棋上可謂有些看不開。

有一次，郭嵩燾到曾國藩家中做客，談完公事，兩人開始下棋，幾盤下來曾氏輸多贏少，下完之後曾氏發誓「以後永戒下棋」。沒想到，曾氏第二天又與郭嵩燾下棋，「復蹈昨日之轍」。第三天又同黃鶴汀下棋良久。曾氏曾在日記中寫下這樣一段話：「觀人圍棋，幾欲攘臂代謀，屢懲屢犯，真不是人」。

許多人都覺得曾國藩是個不苟言笑的老夫子衛道士，但從曾氏的這些記載來看，會發現他也是凡人，也有其可愛的一面。

那麼曾氏為何對圍棋又愛又恨呢？筆者認為，曾國藩愛圍棋愛的是圍棋本身的樂趣；恨，則恨的是輸了圍棋之後煩悶不已的心態。說到底，是恨自己心境不夠，看待勝負不夠豁達。

這天，曾氏又因輸棋而「寸心鬱悶異常」，不過他從蘇東坡「守駿莫如跛」五字中獲得啟發，得出「凡技皆當知之」的結論，也就是說一味駿快不如帶點跛足，世上並不是每件事都要強出頭，滿足並追求「闕」的狀態也是人生的另一種境界。

?曾國藩手跡原稿影印（咸豐十年九月二十六日）

? 核心提要：余之以「求闕」名齋，即求自有缺陷不滿之處，亦「守駿莫如跛」之意也。

◆ 守駿莫如跛 ◆

曾氏為人辦事有兩個特別之處值得我們關注，一是求闕，一是拙誠。道光二十四年三月，三十四歲的曾氏在給諸弟寫信時說：「兄嘗觀《易》之道，察盈虛消息之理，而知人不可無缺陷也。」既然是人皆有缺陷，所以他滿足於缺的狀態，將居室名命為求闕齋。

這種求闕的思想指導他的一生。我們看他終生儉樸，終生自律，看他審慎地對待權力，甚至不接受黃袍加身的勸進，都可以從中窺視到求闕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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