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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歲時辭職加入 The Molds 的巡演,是一件比轉發任何錦鯉都幸運的事

還記得2014年的一部電影《Frank》嗎?如果看過,也請容我再嘮叨一遍,片中主角喬恩誤打誤撞加入了一支自己很欣賞的地下樂隊,並和他們一起生活演出。其實,這部電影替樂迷做了一個夢 —— 誰當年半夜窩在被子里插著耳機時候,沒幻想過是自己在演奏這些痛徹心扉的音樂呢?趁家裡沒人把音響開最大的時候,誰又沒偷摸來幾下空氣吉他?

反正我有。

當時看《Frank》前喝了幾瓶酒,中途睡著了十來分鐘,但是兩年後,我在某天醒來,恍惚間覺得我成為了活體版的喬恩 —— 機緣巧合加入了自己最喜歡的樂隊,並在之後的兩年里辭掉了一帆風順的工作。

當然,這篇自述里看不到那種苦大仇深,「為了什麼理想拋棄工作」 之類的怨聲載道。當好運降臨的時候,希望你也心懷感恩。

「有些人註定是要上台的」

撥號上網的年歲里,曾有人深夜在QQ上告訴我,「大家都聽歌,可是總有一部分人註定是要上台的。」 當時離移動互聯網到來還有不少年,都沒怎麼接觸過心靈雞湯,我也沒覺得自己是中二病,但卻莫名自信:對,我就是最終要上台操練起來的那種人!

誰知道這一等就十來年。

08年的國慶,我和朋友們抱著 「出獄」 的心態去看摩登天空音樂節(當時還沒有草莓音樂節)。到達北京的中午,人均一整瓶桂花陳後,就忍不住出去溜達。從海淀到鼓樓的地鐵上,伴隨著車廂搖籃一般有規律的晃動,這種先禮後兵、後勁十足的甜酒,就顯現出了兇相,並喚起了昨天一整夜的宿醉,整個人翻江倒海起來。

我們走在舊鼓樓大街的路上,突然看到倆人,其中一個腦袋高出路人平均身高一頭,頂著 Jesus and Mary Chain 的髮型和深不見底的雷朋2104墨鏡,自帶氣場地逼近我們。我嚇一跳,瞬間酒都醒了,告訴同伴,「太狂了!走在街上隨便都能碰見一個 JAMC 的大高個兒」。等到兩人近身的時候,我悄悄問身邊朋友,「等等,這倆人是不是 The Molds 樂隊的??」

2008年12月,JAMC髮型時期的六哥在育音堂

這 「當頭一棒」 便是我與主唱劉舸(aka 六哥)、貝司手小人兒哥倆的第一次相逢。在這之前我也聽聞過很多這支樂隊的傳聞和故事,相比那些傳聞,樂隊的自製的EP《A Cowboy Never Saw a Horse》早已是是我播放列表的心水專輯。在終南山腳下的無數個夜裡,我和朋友翻入廢棄食堂,喝酒彈吉他的時候,《荒野大嫖客》和《Roll Till The Rock Is Dead》都是我的拿手曲目。有時候我抬頭看著陶淵明看過的星空,胸中既透徹又憋悶,心想著 「可是我,也是個荒野大嫖客啊!」

點這兒聽新版的 《荒野大鏢客》

後來,我沒畢業就趕去北京實習工作,一待便是8年。到北京的第二周便和小人兒見面,由於共同對於 The Raveonettes 樂隊的喜愛,讓我們很早前就成為了QQ好友,心連心起來。見面後,我便迫不及待地問 「聽說現在樂隊就仨人了,需要吉他手的話,隨時找我呀,所有的歌我都會彈的」。現在想來,當時我的樣子看起來就像《食神》中忘情地喊 「食神太棒了!」 的唐牛。

在這期間,The Molds 樂隊浮浮沉沉,有時兩年沒消息,有時候一年有三四場演出。總的來說,這支樂隊幾乎遇到過這個地球上所有搖滾樂隊的那些麻煩,與此同時,我在27歲陷入了低谷。

其實我所在的廣告公司風生水起,工作生活都沒什麼暗礁。但私下裡,我總在想:那些27歲俱樂部的幸運兒們,該做的事很早就做完,然後嗝兒屁了。我真的沒有機會把那些未完成的動機做成歌了么?當然不敢拿自己去跟他們比,但十幾歲聽到的那句 「有些人是註定要上台的」 像一個咒語,總讓我沒法踏實入睡。

一切在2016年底有了變化,由於原來的鼓手賈偉移居上海,剩下的兩兄弟想繼續做樂隊。於是,我在一個晚秋的夜裡接到了小人兒的電話,問我要不要試試彈貝司,他轉去打鼓,成為全新的 The Molds 樂隊,我整個人從床上彈起來,腦子一片空白,「好嘞,我試試 …… 好好好,行行行,沒問題!」

「你們就當我是嫖娼去了」

於是2016年的冬天,在小人兒出差的一兩個月里。我整日下班後三環轉二環趕去六哥家裡私會,夜裡喝著咖啡提神,頻繁分享著唱片,時不時即興一會兒,過上了離群索居的生活,像中世紀的鍊金術師聚會一樣,誓要從 Nick Cave 的澳式各個派系的分支和來自全球各地的一些老唱片里,找一種更成年人觀感的搖滾樂。

隨後的兩個月,就做出了《Chatless》 、《Solitary Gold》、《Street Shooting》、《Cloudy Bay》幾首新歌的基礎動機。

年底的時候,我下班回到家收到六哥郵件(他不用智能手機),他在《Chatless》即興錄音的框架上做好了詞曲,我連著播放了幾遍,連著抽了三四根煙,感慨不已:The Molds 回來了。

這是新陣容第一首完成的歌。

2016年冬天的家庭排練

之後的一年多,我時常從工位上消失。排練,演出,The Molds 和 T.O.W 樂隊一起舉辦了三次小規模的巡演,滬杭雙城的 「立體死」、廣深港的 「Solitary Gold」 和2017年中西部五城巡演的 「Mercy for the Lost」。我的同事和客戶,也一直包容我越來越頻繁的 「失蹤」,實際上他們也經常來現場看我們演出。有時候,周末我背著吉他提著效果器去加班,同事一臉疑惑 「你又加班又排練真不累嗎?」 我都沒法讓大夥共情,只能丟下一句 「你們就當我去嫖娼了,等下別給我打電話。」

2016年6月,在為公司交上了兩份滿意的案例後,我還是選擇了辭去事業部創意總監的工作。你總該去做一個不回頭的選擇,並為之承擔應有的責任。我曾跟朋友開玩笑道:從初一到現在,沒有一天晚上不是聽著歌入睡的,搖滾樂比女孩子陪伴我的時間更久,而已經成為你生活一部分的東西,如果你都不去愛她,那還有什麼更值得去付出的對象?

結束了2017年完滿的巡演後,在 fRUITYSPACE 主理人老翟的撮合下,我們打算正式做出 The Molds 的首張錄音室專輯。要知道自從樂隊成立的12年以來,全靠自錄的一張 EP 和網上兩三張質量參差的現場錄音獲得了一些好口碑,The Molds 從未有一張正式專輯。哪怕只是對於我們自己,都該是送上這個交待的時候了。

於是,2018年年初樂隊推掉了半年內所有的演出邀請,潛心在沿海賽洛城的一間地下室,開始閉門造車。昆汀在採訪中被問到,《無恥混蛋》和《八惡人》都跨時很久才完成,不怕在這期間出什麼意外爛尾么?昆汀回答:上帝允許我開始一部作品時,就不會中途讓它停下。我們在做專輯時,也得到了好運的庇護,二手玫瑰的姚瀾老師和 fRUITYSPACE 的老翟為我們儘力租借了所有的設備,於是年前年後兩個月里,我們完成了6首新歌的全新探索,和4首難以割捨的老歌的重新編曲 —— 要知道進了錄音棚開始對所有歌曲進行整改,是一個異常痛苦的過程。專輯的後期工作,我們聯繫到了臟手指樂隊吉他手曉海位於整個上海市最不上海的楊浦區的一間錄音棚,分三次完成了專輯的混音工作。並在這期間聯繫到了優秀的鼓手賈偉,進行了《My Way》的同期錄音。所有的美好都該有個交待。

當然,所有呈現出的事情都不會像看起來那麼順利。2018年的上半年,伴隨著天象大亂六星逆行、水星單獨逆行,我們身邊也發生了太多糟糕的事情。一位占星師朋友看了樂隊幾個人的星盤後,點評為12宮能量過剩、暗月能量過猛,你們大概應該被稱之為莉莉絲搖滾。

10月19日,The Molds 的首張專輯《Born Astride The Grave》在蝦米上線,就像專輯名字的寓意一般,黴菌們再生於墓穴之上。

有朋友曾經問過我,在全球蹦迪,潮牌接棒,「high fashion」 統治年輕人審美的時候,一個吉他搖滾樂隊發行了首張專輯,會有誰在乎呢?當然還是有的,專輯上線的24小時內,突破了一萬次的歌曲收聽。

我敢打賭,有音樂納粹和音響發燒友們還是會從這張專輯裡挑出一些毛病。但就像我曾熟悉的成功廣告案例一樣,再好的東西,都可以挑出一百種毛病。其實所有的一切都沒法預料,生活給你一個角色,你就本色演出,演好它。十年前我躺在草地上彈著《荒野大嫖客》的時候,不會知道我其實彈錯了其中一個和弦,更不會想到我會在臨近30歲加入這支樂隊。

朋友,關鍵是,先讓這些美好發生,這才是最重要的事,不是么?

The Molds 2018 全國巡演今晚在廣州開啟,此刻 NOISEY 正在播放 The Molds & T.O.W 上一次聯合巡演的紀錄片 《Mercy For The Lost》。想先熱熱身的,可以看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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