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話的流雲門宗：函蓋乾坤，截斷眾流，隨波逐流。

原標題：三句話的流雲門宗：函蓋乾坤，截斷眾流，隨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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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回體禪宗史話》

總纂：劉密

撰寫：熊玉清 朱吟 林峰 龔曉明 譚育林 劉密

插圖：丁曉景

第二十九回 隨波逐流雲門宗

上回說到雪峰義存悟道，後在雪峰山創寺弘學，雪峰義存門下弟子有十二支脈，而以雲門宗創造人云門文偃最著名。

雲門文偃，浙江嘉興人，俗姓張，因家貧，很小就被送到寺院。由於他生來機敏聰慧，熟悉大小乘經論，後來，因感到自己出家多年仍己事未明，於是外出遊方參學。

文偃禪師來到雪峰山下，還未上山參拜義存禪師，看見一僧人從旁邊走過，便問：「上座您這是上山去禮拜義存禪師嗎？」「正是。」文偃說：「我有一因緣，托你去問方丈，你只是不要說出是托別人說的。」「行。」文偃說：「上座您上山見方丈上堂後，等大家都出來後，您就說『這老漢脖子上戴一鐵枷，何不將它脫了』。」那和尚上山後，依文偃指示而行，義存聽後有些吃驚，這和尚說話和往日完全不同，於是下座，當胸揪住那和尚說：「快說，快說。」那和尚無言以對，義存禪師說：「這不是你說的話，是別人教你說的嗎？」和尚狡辯說：「是我說的。」雪峰義存大喝一聲：「拿繩索棍棒來。」那和尚見要受罰，只好承認說：「不是我的話，是一個浙江來的和尚教我說的。」雪峰義存一聽，非常高興，對大家說：「大家快去山下迎接那位禪師。」

文偃上山後，與雪峰師父十分契合，經過三年磨鍊後，雪峰禪師將宗門密印傳授給了文偃禪師。文偃受法後，辭別師父，又四方參禮，來到韶州的靈樹 寺。靈樹寺方丈知聖禪師在此住持二十年，一直沒有 設立首座和尚，大家都很奇怪，經常勸他早日設首座和尚，但知聖禪師卻說：「別急，我們首座和尚才剛剛生下來。」過了幾年後，知聖禪師又說：「我的首座已經能放牛了。」又過了幾年，禪師說：「我的首座已出家行腳了。」這一天，知聖禪師鳴鐘集合大家說：「我的首座到了，大家到山門外迎接去。」大家一出山門，文偃禪師正好來到，於是文偃便在靈樹寺充當首座和尚，大家無不驚服，不久，知聖禪師圓寂，文偃接任方丈，住持靈樹寺。八年後，在雲門山另開新寺，盛傳雪峰宗旨，創立新派學說，世稱雲門宗。

雲門宗的禪風特點就是憑藉出奇言句來截斷學人的妄想執著，從而讓弟子舍掉執著，有「雲門一字關」「雲門三句禪」之美稱，雲門三句為：函蓋乾坤，截斷眾流，隨波逐流。隨波逐流是指根據參學者的水平，因人施教。雲門宗興起於五代，到北宋時極盛，到南宋就衰微了，前後持續二百年。

雲門文偃禪師說：「日日是好日。」就是告訴我們要拋開諸事煩惱，用心去體會感受生活的美好，這樣就每天都是好日子。最後，我們一起欣賞文偃禪師的偈詩：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

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第三十回 是同門還是弟子

上回說到雲門宗在北宋盛行，雪峰義存的著名弟子除雲門文偃外，還有一個叫玄沙師備。

玄沙師備是福建人，俗姓謝，少年時喜好釣魚，每天劃條小船在南台江上跟江上打漁人遊戲玩耍。三十歲時，忽然生起強烈的出家願望，於是在芙蓉靈訓禪師座下落髮，後在南昌開元寺受戒。師備本來和雪峰義存是師兄弟，同在靈訓禪師門下參學，後來，義存在雪峰住山開法，師備隨而從之，兢兢業業地幫助義存建立道場，並經常入室請教義存，心甘情願成為弟子。後來，因閱讀《愣嚴經》，突然心地開明，從此機鋒敏捷，後來師備在玄沙山，開法接眾，殷勤不倦，天下叢林，望風而禮。有一位富人，雖然家裡很有錢，但兒子身體不好，便請玄沙師備禪師為自己寫些祝福的話，祝願家族永遠興旺，並希望把它作為傳家之寶世代相傳。玄沙爽快地答應了，鄭重地寫下幾個字：父死 子死孫死。富人看後非常生氣，說：「我讓你寫祝福的話，你怎麼咒我呢？」玄沙說：「我沒有咒你呀，你想，假如你的兒子在你前面死，你將十分悲痛，假如孫子在你和你兒子前面死，你和你兒子將更悲傷，假如你家的人一代一代按次序去生活，就可以說是盡享天年，這才是真正的興旺，真正的祝福。」富人聽後若有所悟。

師備傳道前後三十年，有學子七百多人，得到他法印的和尚首推羅漢桂琛。羅漢桂琛，浙江人，俗姓李，二十歲剃度出家，專學「四律五論」等典籍，嚴格遵循經文中的戒律來修行。桂琛認為這種嚴格且呆板的修行方式與自己「真正悟道解脫」的追求很不契合，於是辭別無相大師，走上了另求解脫法門，尋訪南宗禪師的道路，先後參訪了雲居道膺、雪峰義存，雖然殷勤問學，依然沒有大收穫，最後拜訪福州玄沙師備，竟然一言開悟，從此拜玄沙為師，修行更加刻苦勤勉，玄師對桂琛也是傾囊相授，盡心培養，最終將密法心印傳授於他。

桂琛得到玄沙真傳之後，並沒有張揚，依然默默地潛心修行，但他的名聲卻四處傳播開來。當時漳州太守請桂琛出山，並為他修建了地藏院，桂琛在地藏院弘法十八年，有學徒二百餘人。

由於桂琛造詣精深，影響越來越大，引起了一些人的忌妒。雪峰義存有個弟子叫神晏，受到漳州太守的器重，神晏強迫桂琛，捨棄玄沙師備，改拜雪峰義存為師，桂琛堅決拒絕，最後被趕出地藏院，遷到同屬漳州境內的羅漢院。當時羅漢寺院殘亘敗瓦，條件十分艱巨，但桂琛毫不介意，處之泰然，繼續弘揚禪宗密法。

有個和尚到羅漢寺找桂琛問法，由於寺院荒蕪，雜草叢生，小和尚在路上被蛇咬了一口，桂琛幫他擠出毒血，醫治包紮之後，小和尚請求：「大師借我一根竹桿，我要去把那蛇打死。」桂琛說：「世事有果就有因，蛇咬你一口是因為你驚嚇到了它。如果你在生活中對得失恩怨處處去計較，那你生活里就有無窮無盡的煩惱，如果懂得放下，多一份包容與慈悲，就能在仇恨的土壤里，種上美麗的鮮花。」小和尚連連點頭。

後來，上山通往羅漢院的路上，有一條窄窄的石板路，那是小和尚修建的，石板路兩旁雜草被清除，種上了鮮花。之後，上山求法的人再沒有被蛇咬過，漸漸地前來求法問道的信眾越來越多，其中最著名的弟子是清涼文益。

玄沙師備和羅漢桂琛這對師徒，輩分上總有些扯不清。玄沙師備與雪峰義存本是同門師兄弟，後來玄沙拜雪峰為師，成了雪峰弟子，羅漢桂琛先是拜雪峰義存為師，與玄沙師備就成同門師兄弟，卻終又拜玄沙為師，成為玄沙弟子，後神晏逼迫桂琛改雪峰為師，這樣，桂琛先是同門變弟子，後又差點弟子變同門。

這真是：

玄沙同門變弟子，桂琛弟子變同門。

只因悟道有先後，同門弟子扯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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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宜春歷史文化研究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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