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學者意外發現啟功墨跡,寫唐詩悼念亡妻,一生摯愛終生不渝!
近日海外學者俞寧,在他的英文莎士比亞集里,意外發現啟功先生墨跡,手書唐人詩二首。
啟功先生手書唐人詩二首
俞寧現為美國西華盛頓大學終身教授,七十年代曾跟隨啟功先生學書法,這幅墨寶的創作過程由他親見。1975年3月26日啟功夫人章寶琛離世,啟功先生對妻子思念甚深,提筆寫字都滿含深情。
俞寧與啟功先生(攝於1999年11月)
這兩首詩,前一首出自杜牧的《南陵道上》:
南陵水面漫悠悠,風緊雲繁欲變秋。
正是客心孤迥處,誰家紅袖倚高樓。
第二首詩出自溫庭筠的《題河中紫極宮》:
昔年曾伴玉真游,每到仙宮便是秋。
曼倩不歸花落盡,滿叢煙露月當樓。
秋風起,萬物凋零,也更容易使人心生哀愁。詩中遊子尚有待歸之處,而現實中,紅袖添香人已相隔陰陽。這兩首詩分明是啟功當時悲涼心境的寫照。
啟功與章寶琛是舊社會的包辦婚姻,章寶琛比啟功年長兩歲。她相貌平平,性格也樸實,不通詩文,更不懂啟功喜愛的筆墨書畫。她只會料理家務,與交友廣泛的啟功剛開始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左起)啟功、啟功夫人、啟功母親、啟功姑姑
但就是這樣一個平凡女子,卻影響了啟功的一生。儘管啟功是皇室後裔,但生逢亂世,家境日窘,高中輟學的啟功早早開始就謀生養家。先後在中學、大學教書,同時靠賣字畫貼補家用。
看似沒什麼文化的寶琛,整天忙著家務,盡心奉養長輩,啟功的字畫她都幫他妥善收藏保管,甚至替他叫賣。
在困苦艱難的日子裡,他們相濡以沫,在平凡的生活里生出最動人的愛情,啟功喊寶琛「姐姐」,這一愛稱一直伴隨他終生。
十年浩劫,啟功被劃為「右派」,如果沒有寶琛勸他隱忍,在背後默默支持他,也許就沒有我們今天所見到的啟功。寶琛冒著生命危險,將啟功多年的書畫、藏書收藏包好匿於一缸埋在院角。直到她去世前才告訴啟功。這裡面是啟功1930年到1960年的作品,竟然無一件遺漏,保存完好。
他們結婚幾十年,可惜沒有子女。章寶琛病重後,知道自己不久於人世,還念念不忘叮囑啟功,今後哪個女子能給啟功留個一兒半女她的心愿就了了。
可是她不知道,啟功今生今世只愛她一人,來生也想繼續相守。在她離世後的30年里,啟功先生始終單身,將上門說親的人一概拒之門外。
啟功先生曾經為妻子作《痛心篇》二十首,在序里,他說:「先妻諱寶琛(初作寶璋),姓章佳氏。長功二歲,年二十三與功結縭。一九七一年重病幾殆。一九七四年復病,纏綿百日,終於不起。」
啟功先生為愛妻作《痛心篇》
結婚四十年,從來無吵鬧。
白頭老夫妻,相愛如年少。
先母撫孤兒,備歷辛與苦。
曾聞與婦言,似我親生女。
相依四十年,半貧半多病。
雖然兩個人,只有一條命。
我飯美且精,你衣縫又補。
我騰錢買書,你甘心吃苦。
今日你先死,此事壞亦好。
免得我死時,把你急壞了。
枯骨八寶山,孤魂小乘巷。
你在待兩年,咱倆一處葬。
強地松激素,居然救命星。
肝炎黃疸病,起死得回生。
愁苦詩常易,歡愉語莫工。
老妻真病癒,高唱樂無窮。
老妻病榻苦呻吟,寸截迴腸粉碎心。
四十二年輕易過,如今始解惜分陰。
為我親縫緞襖新,尚嫌絲絮不周身。
備他小殮搜箱匣,驚見衷衣補綻勻。
病床盼得表姑來,執手叮嚀託幾回。
為我殷勤勸元白,教他不要太悲哀。
君今撒手一身輕,剩我拖泥帶水行。
不管靈魂有無有,此心終不負雙星。
夢裡分明笑語長,醒來號痛卧空床。
鰥魚豈愛常開眼,為怕深宵出睡鄉。
狐死猶聞正首丘,孤身垂老付漂流。
茫茫何地尋先壟,枯骨荒原到處投。
婦病已經難保,氣弱如絲微裊。
執我手腕低言,把你折騰瘦了。
把你折騰瘦了,看你實在可憐。
快去好好休息,又願在我身邊。
只有肉心一顆,每日尖刀碎割。
難逢司命天神,懇求我死她活!
自言我病難好,痛苦已都嘗飽。
又聞囈語昏沉,阿瑪剛才來到。
明知囈語無憑,亦願先人有靈。
但使天天夢囈,豈非死者猶生。
爹爹久已長眠,姐姐今又千古。
未知我骨成灰,能否共斯抔土。
一九七七年一月十八日子夜錄稿,
啟功時居北京西直門小乘巷。
這些詩作樸實,卻字字真情,寄託著啟功對妻子的無盡思念。2005年啟功先生也駕鶴西去,他的家屬遵照其遺囑,將他們夫妻二人合葬,圓了他「來生還要做夫妻」的願望。
啟功晚年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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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丨汪玉琪
總監丨馮錯
編輯丨祁朦 周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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