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應這個社會,還是改變這個世界你自己選擇!
<span class="bjh-blockquote">轉載自百家號作者:三皮之眼
作為一個父親,看到下面這段遺言,瞬間淚目。
一
這是剛剛自殺的浙江大學化工侯京京的最後留言。26歲,正值青春芳華,是什麼使得這個孩子對這個世界產生了如此涼透心底的絕望,使得他對這個社會不再有絲毫的留戀?
幾乎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教育——或者家長的教育方法或者是我們的教育體制。不奇怪,很多人已經形成了程序化的思維——學校里出的事,反思教育體制;發生醫鬧,指向醫療體制;出現「毒奶粉」,立刻拷問監管機制……就像個赤腳醫生,看到吐血的病人只知道扒開嘴巴看哪裡破了,完全沒想到可能是由內臟器官引發的。很少有人問問,為什麼我們這個社會這麼容易出事?從來沒人敢深究社會的真正「病根」。
本來都已經習慣了,只是,有一篇文章讓看完之後有點氣憤,直接產生了「問候」作者母親的衝動。就是這篇:
二
對於文章本身,我不想過多評價。令我氣憤的是這位作者的推斷——這個自殺的孩子大概是被不會教育孩子的的父母培養成了一個「自私、冷漠、脆弱、沒擔當、不懂事的……」人。我想對這位作者說的是,如果你不是心懷悲憫之心,如果你沒有足夠的心智思考,如果你沒有足夠勇氣來追問。請閉上你的鳥嘴。不要侮辱年輕的逝者。
我承認,這位作者所說的這種家長、這樣的孩子,的確存在,可能還不少。但是請你仔細讀讀浙大這個年輕人的遺言——「不想再假裝,也不願再撒謊」「不怪任何人,不想給大家添麻煩」。一個自殺的遺言都沒有指責和怨恨,一個懷著自責、「只剩下愧疚」之心,在最美好的年華放棄自己生命的年輕人,他沒有仇視社會,更沒有像有些人那樣報復社會。你如何忍心揣測他是一個「自私、冷漠、脆弱、沒擔當、不懂事的……」的人。你的心是用大理石雕刻出來的嗎?一個天真純潔的心靈,在你眼裡卻可能是個「自私、冷漠、脆弱、沒擔當、不懂事的……」的人。我相信,在這個社會,你一定能「如魚得水,遊刃有餘」。
我懂這位作者的邏輯。他和其他那些歸因於教育問題的人一樣,他們覺得,不管是因為家長不懂得怎麼教育孩子,還是我們教育體制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總之這一個沒有被教育好的孩子,一個被教育成功的孩子,一個沒有養成適應社會能力的能力孩子。潛台詞很明顯——自殺是你自己的選擇,你無法適應社會,就只能被淘汰。這個邏輯本身看似沒有問題。
問題是,我們的社會有沒有問題?
三
印象中,這不是浙大第一次發生自殺事件了。百度了一下——2009年11月4日,在美國西北大學土木工程系拿到博士學位並進行博士後研究的塗序新,在今年(2009年)6月,作為浙江大學「1311工程」引進的1000名學術骨幹之一,回到國內。卻在9月17日凌晨,從浙大綜合樓頂樓跳下身亡。其留下的遺書中寫道:「在此時刻,我認為當初的決定下得是草率的,事後的發展完全沒有預計,感謝一些朋友事前的忠告。國內學術圈的現實:殘酷、無信、無情。」
這一次,這個名叫侯京京在的博士在遺書中說,「不想再假裝,也不願再撒謊,真是很難」。這似乎應該是他離開這個世界的原因。那麼是誰在逼迫他假裝,誰在逼迫他撒謊?
我相信,即便是這個孩子自己,也無法確切指出到底是誰。不是你我他,不是任何一個或幾個單獨的個體。但這種力量又無處不在,無形而巨大。最終,吞噬了這個年輕的生命。我不否認有教育的問題,我不否認我們的孩子在被教育著撒謊、表演。但是,這僅僅是教育的問題嗎?今天的中國社會,不管你從事什麼行業,不管你身處什麼位置,又有幾個人能逃脫這種力量的壓迫——不用撒謊和表演!
如果一個社會需要靠撒謊和表演才能適應,你能說它沒有問題?
我們的社會真的本該如此?還是被刻意改造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四
對於這個社會,有些人是忠實的擁躉。他們天生就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擅長謀略,工於算計;長袖善舞,左右逢源;懂得巧妙利用各種明規則、潛規則,謊言張口就來;表演天衣無縫;只談利益,不論是非;沒有原則,沒有底線。他們是這個社會環境或直接或間接的創造者,更是受益者和維護者。他們喜歡拍拍年輕人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存在即合理,社會是不能改變的,你要適應它、融入它。他們說得那麼真誠,那麼堅定。就好像當年美國南方莊園的奴隸主告訴黑奴:你們生來就該被鐵鏈拴著;就好像當年的乾隆皇帝告誡他的子:你們就應該跪著,幾千年來都是如此。
事實上,今天的美國,黑人已經能當總統,中國人民也早就已經站了起來。如果世界是無法改變的,那麼我們現在還都披著獸皮,茹毛飲血。
其實,他們不是不懂,而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不願改變,害怕抵制。在這樣的社會裡,他們「如魚得水、遊刃有餘」——就像前面說到的那位作者那樣。這是他們的天堂。好比糞坑之於蛆蟲,叢林之餘猛獸。那位叫安蘭德的女哲學家說得更明白——唯一合理的理解是,當有犧牲,必有人獲得犧牲品。當有服務,必有人享受服務。和你談犧牲的人正是在和你談奴隸與主人,而他正準備當主人。
五
對於另外一些人,適應這樣的社會,則需要一個痛苦的過程,從一開始的鄙視、排斥、拒絕,到慢慢適應、習以為常,最終也能應付自如。就像電影《肖申克的救贖》的那位黑人瑞德,在大牢里關了幾十年,出獄之後每次上廁所還要「報告長官」,否則就尿不出來,因為「剛入獄的時候,你痛恨周圍的高牆,慢慢地,你習慣了生活在其中,最終你會發現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他們心地善良、堅守自己的良知、底線,為了生存不得不努力適應各種或明或暗的規則。他們閱歷豐富、見多識廣,深深懂得抗爭的巨大代價,歷史與現實的諸多事例擺在眼前,除了屈服,別無他途。他們已經被這個社會完全馴服,不管有多麼不情願,但總能迫使自己努力去演好自己的戲份,還得不斷提醒自己——不能入戲太深。同時不免感嘆:改變社會,難!對於這個龐大的群體,我無意指責——其實,我也是其中的一員。
但是,也有那麼極小的一部分人,他們或優秀或平庸,或卑微得如你我般似這天地間一粒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微塵。但他們卻有著倔犟不屈的性情與高潔的情懷。對他們來說,撒謊和表演,「真的很難」。他們不願向這世俗妥協,無法接受與庸俗不堪的我們「同流合污」。於是,要麼以遠走他鄉的方式逃離,要麼像浙大這位孩子一樣,以自殺這最徹底決絕的方式進行抗爭。(想起一部上世紀90年代的香港電影《南海十三郎》,港產文藝片中的上乘之作,有興趣的朋友可以找來看看)。
六
適應這個社會,還是改變這個世界?
提出這個問題,估計會被很多人嗤之以鼻。
我早過了天真的年齡,也不是個理想主義者。我是只在想,如果我們的孩子都被教育得只知道服從,被要求適應社會。如果我們都在告訴孩子社會是無法改變的。那你怎麼跟他解釋,人類是如何從當初的蒙昧時代走到今天的文明社會的,你怎麼跟他解釋為什麼現在沒有奴隸制了,怎麼跟他解釋他的媽媽現在不用裹腳了?
試圖改變社會從來都是件費力不討好的事,充滿艱難險阻,難免頭破血流,有時甚至需要流血犧牲。而我們都是已經被馴服的利益動物,我們都太過精明,都不想做「炮灰」,總希望有人沖在前面,我們再適時加入勝利者的一方。每個人都在感嘆社會出了問題,但所有都像縮在等待其他人去做英雄(或者祭品)。
事實上,並不是所有的社會改變都需要轟轟烈烈、血雨腥風,並非所有改變社會的嘗試都必然付出無法承受的犧牲或代價。在南非,一個叫維洛尼卡·霍薩的女人發展出一種以家庭為基礎的艾滋病病入護理模式,改變了政府的衛生醫療政策;在巴西,一位名叫法維奧·羅薩的熱血青年,通過自己多年的努力,幫助數以十萬計的邊遠農村居民用上了電,他也因而被稱為巴西的「光明之源」; 在中國,一部名叫《我不是葯神》的電影,使得葯價高企的社會現實在慢慢改變……
前兩年,有個叫劉媛媛的北大女生髮表演講時,振臂一呼,希望所有的九O後們,都能對那些要求他們「適應這個社會」的人說「不」,「我不是來適應社會的,我是來改變社會」。豪情滿懷,擲地有聲。其實劉媛媛並沒有夢想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她理想可以歸結為一句很通俗的話——「做好自己」。假設,假設有千萬年輕人立下「做好自己」的志向,並真的勇於付諸實施。你會發現,改變也許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難。別忘了,歷史告訴我們,有些貌似強大的力量,崩潰往往可能就在一夜之間。
我無意苛求任何人去試圖改變社會,也不苛望我們的孩子都能成為霍薩或羅薩那樣造福一方的社會脊樑。
但起碼,我們可以期望我們的孩子成為一個劉媛媛所說的「不摧眉折腰,不失望於人性」的自己。
起碼,可以告訴我們的孩子,世界是在時刻變化的,社會未必總是一成不變,未來有無限可能。這樣,將來萬一他們遇到與浙大這位孩子同樣的困境時,還能對這麼社會懷有一絲留戀,不至於那麼絕望,走得那麼毅然決然。
還可以告訴我們的孩子——你不必心懷「天下為己任」的崇高情懷,但你要有慈悲而寬恕的胸懷,要明白社會其實是一個密切相連的整體,你怎麼對待它,它就會怎樣對待你,善舉不一定有善報,但惡行一定會有惡果;你要有自己獨立的人格和精神,學會思考,識別善惡,明辨是非;你要養成質疑的習慣,保持一點抵抗的精神,未必要特立獨行,但也不能隨波逐流,同流合污,更不能為了利益出賣良心。
當然,我們也應該早早讓他們明白人性的複雜與世道的艱險。告訴他們,適應社會可能會是件痛苦的事,而試圖改變社會代價可能會更大。
是適應這個社會,還是改變這個世界?
「孩子,你自己選擇」。
文/NJ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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