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樂夜話：你願意忍耐多久的讀取時間？

觸樂夜話，每天胡侃和遊戲有關的屁事、鬼事、新鮮事。

是的，不必等了，詳見下文……

上周五，《荒野大鏢客：救贖2》正式發行，我們辦公室的PS4花了大約8個小時，終於在快下班時間下載完了多達92GB的內容，然後還沒走的人自然要圍過來看看這款大作到底是怎樣。

「又是播片？」雖然開場動畫是慣例，但大家心裡也在想，這回要到什麼時候才可以讓你真正開始玩。一位老師說：「搞不好其實是在讀取。」這種用影片來「掩飾」讀取時間的做法，現在也是常例了。果不其然，片子播完以後，又出現了黑畫面加右下角一個轉動的左輪彈匣表示還在讀。

然後，有人還有事先回座位，有人要下班走人了。PS4的手柄傳了4位老師，最後我說「我打打看」，就傳到了我手上，絲毫沒有小時候那種「我先玩我先玩」的爭搶，大家都很無所謂，一點都不像是硬核遊戲玩家的樣子。

再然後，我打了4個章節，肚子餓了，放下手柄做飯去。感想是：這3A大作的確做得極為精緻，但莫名給人一種疲累感，讓我有點不想肝下去，尤其扛個人騎馬回營地都要走好長的路，不能跳過，這真實感也是累人。

初玩之時我們有同事為雪地足跡之細緻而驚嘆，並且摸了摸PS4主機，果然已經滾燙。回頭我就在QQ群里看到了這張貼圖。雖然圖中的主人公只有背影，但我想，如果我是他，此時應是一番莫名其妙躊躇滿志的神態。相對於海量的沉重劇情，還是轉發些這種圖片比較輕鬆

周末假日，我兩天都來辦公室寫稿、編書，想玩一下的時候，也是開《王權的隕落》打昆特牌單人模式，或者又來一局我們「東方絕頂特訓班」做的《殺戮尖塔》Mod，而都沒想打開近在咫尺的PS4，繼續那聽說要60小時才能肝完的西部亡命之旅。現在周一了，早上開會，這兩天有碰《荒野大鏢客2》的老師也嘆說節奏慢。如今，PS4仍在待機狀態，午休時間也沒有人想說去碰個一下。

又想到，《戰神4》我也在辦公室的PS4上陸續打了大約8到10個小時，打到哪裡我也忘了，剛剛想查一下上回繼續打是什麼時候，才知道不知多久之前我們為了騰空間已經把《戰神4》刪了。雖然要裝還可以裝回來，但你會想裝嗎？

要比的話，比起很難用手柄瞄準的《荒野大鏢客：救贖2》，我更傾向先玩打起來更爽更暴力的《戰神4》，但這也只是比較而言。這兩個月，我玩最多的動作遊戲，是Switch上的《死亡細胞》，原因除了它設計優良、打擊感爽快以外，就是它玩一輪不用太久，順利的話25分鐘至1小時，死了更快。截至目前，我已經打了464局，不作弊通關了3個Boss細胞的專家級，積滿了所有細胞投資4個Boss細胞的噩夢級我也靠存檔作弊法通了2次。

有圖有真相（攝於10月22日）

反覆花在《殺戮尖塔》《死亡細胞》以及更早之前的《DotA》《文明4》或「東方Project」系列射擊遊戲上的時間，應該夠我把近年優秀大作和獨立作品推個好幾十款了，但如果不考慮「我應該多玩些不同的遊戲」這種「責任感」，在只想輕鬆一下的時候，我可能還是會比較想再打幾局這些小品，包括《超級六邊形》和《立體俄羅斯方塊》。

這種心理傾向，分析起來，其實也很簡單，就是不想太累。雖然經驗告訴我，撐過上手期以後就好了，但感覺上我還是更願意把時間花在入坑較易、讀取時間也短的東西上。

關於讀取時間，前年我就寫過一段：

如果你問我這樣一個從3歲開始玩電腦的人，說你在乎遊戲的哪些方面？別的不提，我會先跟你說：讀取時間。

小遊戲，老遊戲，RPG Maker製作的遊戲，《東方》正作，以及許多「東方」同人作品，包括《年代記》，都不用讀多久就可以開打了。

我這些年玩得比較多的，還有《DotA》和《文明4》的《Rhye』s and Fall of Civilization》《Fall From Heaven》模組，前者的讀取時間也可以接受，後者就比較慢，到後期尤其龜速，是那遊戲和模組強大的魅力吸引我繼續玩下去。然而《文明5》的讀取速度就慢得難忍了。

近年的大作，如《使命召喚》《刺客信條》，還有《香港秘密警察》（Sleeping Dogs；粵語配音和「廿四味」樂團的歌曲不錯），我也玩過一些，但都只玩一遍就不再碰了，也懶得去把那些成就和隱藏要素什麼的拿全。原因再簡單不過，就是讀取時間。

我是從MS-DOS 2.0、3.1、5.0、6.22時代一路走過來的玩家，我實在很難接受，電腦的性能提高千萬倍都不止了，現在跑一款遊戲，讀取時間還比以前5.25英寸的磁碟時代久。當然啦，餘生也晚，沒有經歷過要用磁帶機讀個半小時才能玩的Apple II時代，但是當年玩家的等待，是為了遊戲本體；現在玩家的等待，卻是為了動畫什麼的。老遊戲也有一些拖時間的動畫，但我們有變速齒輪之類的工具，像是玩《三國志曹操傳》模組起碼開個5倍速；RPG Maker作品包括《年代記》我也嫌慢，開2倍速。現在的大作就沒法這麼搞了，不管你開幾倍速，讀取時間也不會變少。

——《東方文化學刊》第4期，頁170～171

前面說到《死亡細胞》Switch版的存檔作弊法，是這樣：在死掉的時候，不等動畫跑完，馬上關閉遊戲，再進入，你可以接著最近的存檔繼續打。而且因為每次按標準程序退出遊戲都會存檔，你就可以像一般遊戲那樣在面對強敵、難關之前先存一下。然而，這麼做的代價，是你要忍受遊戲開開關關的讀取時間，雖然你知道死了重來n次要打更久。這個方法是我被噩夢級虐了多次以後自己發現的，不是哪裡看來的，然而如此把最難的噩夢級也通關以後，我現在就不怎麼想再打《死亡細胞》了，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畢業。

最近任天堂還出了《Family Computer Nintendo Switch Online》，就是把幾十個FC時代的老遊戲打包販賣，玩家可以建立「家庭」來合購，我們幾個同事也買了。買來玩了一下，除了一款一開始就給你部份資源的初代《賽爾達傳說》特別版，也就是老樣子。我重溫了一下1985年的《敲冰塊》（Ice Climber，不知哪來的中譯）以後，很是感嘆：如此棘手的操作性和手感，我小時候是怎麼在電視機前面打到20幾關的？

因為在冰上行走會滑，主角的體能也不逆天，所以這款遊戲非常之難

真是回不去了，啃不下那麼難啃的東西了。雖然說如果有需要，我還是可以硬啃下來，畢竟以前練過，但玩個遊戲需要那麼累嗎？我不能去玩別的嗎？於是就再來一局《死亡細胞》，算了還是《東方永夜抄》或者《超級六邊形》好了。

遊戲是這樣，其實飲食也是。

除卻上周到西安參加「東方」同人展會的幾天，在上篇夜話（15日）以後，我已經快半個月沒在公司附近的餐廳花過一分錢了，三餐全都在辦公室用電鍋和電磁爐解決，吃上回長輩寄給我的兩大箱，以及今天才全部吃完的《FGO》拉麵。自己煮當然是有些麻煩，還要自己洗碗，但比起外食的移動和等待時間（不考慮金錢），算算還是划算，何況他們做得確實比外面賣的好吃。

台式米糕，豬肉的品質和味道都很正

禎祥冷凍牛肉湯＋日本超市買的蕎麥麵＋台北超市買的海苔配料＋對面新開菜市場買的白菜

奇妙的是，並沒有老師有興趣加入我這自炊自煮的陣營，大概大家還是怕麻煩也不好意思麻煩我。上周有一天，有位老師寫稿寫得比較晚，問有沒有東西吃，我說「蒸包子，10分鐘就好」，而他看沒有現成的，就決定還是下班走人，去外面吃了。

我想他也應該不是不知道去外面可能要等更久，但我們對「等待時間」的體感，從來也就不是純由理智決定的，而更多是習慣、偏好，或者「我在等的時候可以做別的事」等等其他考量。附帶一提，這位老師幾個月前叫外賣，曾經吃到餿掉的東西，這相當程度打消了我嘗試外賣的念頭，然而那次他除了退款以外並沒有多麼憤怒，之後也還是有繼續叫外賣。

為什麼呢？這大概也沒什麼道理好講。我自己煮，雖然有不少道理可講，但其實也不必特別講什麼道理，只要說我高興這樣，也就夠了。要講道理，那講到後來，就會變成教訓大家應該從小就學會自己煮飯、學會多打一些硬核遊戲，這樣長大才可以像讀過歷史系、中文系的我一樣，還能啃得下硬核的文言文以及學術論文，儘管我其實並不怎麼會做飯，文言文也其實還是要稍微逼自己一下才能讀進去。

再轉換到創作者和遊戲開發商的角度來講，問題就要這樣看了：如何才能吸引人家沉浸到你的世界裡去？現在不是娛樂還不豐富的幾十年前了，消費者也多是有事要忙的成人，而不再是有條件一頭栽進去的兒童青少年了。如果你不想選擇課金手游之類的投合人性的坑，或者快手、抖音之類的用短期刺激來吸引流量的答案，那麼，任重道遠，我們就多多相互扶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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