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元偉：圓夢都論書

想好好向古人學習，把作品也寫出書卷氣，我知道書卷氣除了字的本身，更在於個人的修養，這修養可不是一日之功啊！既要有知識的，又要有品質的，知識可以學，品質可不是簡單就能學上來的。修，是人一生的課題！

*真草隸篆行各具特點，自成體系。常聽有人講楷書是學習書法的基礎，我愕然！楷書在三國鍾繇時尚不成熟，到東晉王羲之才算定型，唐朝達到鼎盛。難道東晉以前就沒有書法？這顯然是個笑話。各個書體都有自己的用筆方法，絕不能互相代替。比如，把楷書的筆法用到篆書、隸書、草書上，那才叫不倫不類呢！各種書體雖然有聯繫，但絕不是因果關係。只是楷書易識，方便初學而已。

*我以為行草書最重點線面的結合，純是線條，狀若遊絲，缺少起伏。孫過庭《書譜》云：「草以點畫為情性，使轉為形質」，只見使轉，不見點畫，怎堪為書。張長史使轉最佳，藏真筆力最強，黃山谷點線最妙。倘能融合三家之絕，草當無出其右者。

*行草書作品的節奏感雖然由粗細、長短、縱橫、枯濕、等造成，但收放最為重要。起初收放難為，平日可有意練習，寫一小字（收），再寫一個大幾倍的字（放）。放大之字宜靈動爽利，最忌筆筆計較。有收有放，精神陡增，倘在古代此定為不傳語。

*楷書先學墨跡得筆法，墨跡起止映帶清晰可辨，然待熟練之後必學刻帖，目的就是扔掉一些小細節，否則，在寫楷書時筆筆在意，難有靈動之氣。小楷宜空靈，大楷重氣象。楷書可養靜氣，祛躁氣，以為長壽之法，文徵明如是。

*王鐸晚年一日臨書，一日應酬，大家方能如此，吾輩定當效尤。余平時捉筆即臨，創作甚少，然創作要與臨帖交替進行（初學者不宜），光臨帖不創作，不知使用所學，創作多臨帖少，自己的毛病不容易去掉。

*時下不少學書者追求攲側、誇張，不能說不對，有了這些字，能使作品顯得更活潑，增加了情趣，但多了就穩重不足活潑有餘，作品就輕浮，降低了分量。猶如一場戲，小丑誠然可愛，給觀眾帶來不少笑聲，但如果有五個小丑同時出現，豈不亂了套？追求奇與怪沒有錯，不過要把握好度。

*古人論書有心正則書正之說，想必是從思想感情上出發的，小人未必寫不好字，君子也未必是書法大家。為藝首先學會做人，不求做一個多麼高尚的人，但切不可做一個小人。小人的字再好也未必有人愛，君子的字稍差些也有人憐，正可謂愛屋及烏也。

*臨帖重點不要僅僅集中於字形和用筆，要把眼光放在多個點上，字形和用筆是主要的點，其他還有許多點往往被人忽略。比如，某個字左粗右細或上開下合或左收右放，在臨帖過程中可以把其它的字作如此練習，也就是要舉一反三，把字帖上的特點給放大、延伸。我把這個方法叫主動臨帖，長期主動臨帖，在進行臨創轉換時就能得心應手。

*在運筆過程中，墨飽則快，墨干則慢，筆到力到，凡人能快不能慢，這裡的慢為澀進，不是指簡單的速度。寫魏碑可以鍛煉此道，因為魏碑的筆畫必須筆筆送到，不可掠過。

*帖柔碑剛，帖秀碑勁，歸根結底是用筆方法不同所致，帖用碑筆法，帖則變成碑，碑用帖筆法，碑則變成帖，故碑帖相融，只在字形，不在用筆。牽強附會，不倫不類。

*王逸少《蘭亭序》筆筆用心，起止轉折毫髮不爽，余臨數十通，仍不逮其形，無論神采，正可謂正步難學，跛足易得。縱觀古今，未有與《蘭亭》用筆、精神契合者。《蘭亭》用筆甚精，我們學習時可以十分注意，在創作時就要懂得捨棄，倘循其規，蹈其矩，必束手束腳，難有建樹。在學《蘭亭》達到一定程度時，可參照二王手札、《韭花帖》、智永真書、陸機《文賦》等，減省一些細節，增加一些靈動，定有所得。

*兒童體天真活潑，全無造作之態，偶有借鑒，尚有情趣，如果始終嗲聲嗲氣，只能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藝術需要情趣，情趣不一定是藝術。

*筆畫纏繞則繁，反之則簡。行草書要繁簡互見，一味的繁與一味的簡絕非正途。繁易，簡難，繁簡兼有更難。

*學習書法須以一家甚至一帖為基礎，待固於心，熟於手，然後博採其他，補不足，立新貌。倘一家不牢，切不可旁騖。否則，根基不牢，難立大業。審視古今聖手，莫不如此。

*取法乎上，得乎其中，取法今人，得乎其俗。法復古，意效今，方能既不失古法，又與當代審美契合。

*人的精力、天資、閱歷各異，要視自己的條件進行學習，不一定詩書畫印都要深研，余以為吳昌碩、齊白石僅可作為榜樣，絕非奮鬥目標。君不見當今有被譽為書畫印具能者，其真實水平如何能與吳、齊一比！歸根結底是其追捧者自戀而已。

*初學書法，以無我為要，早有我，後無我。待書已有成，逐漸有我，若無心有我，則終歸無我，無我之書，書奴耳！古我同在，方能成家。

*作行草書須提得起按得下，說說簡單，做起來難。提得不起等於不提，按得不下等於不按。按則粗，提則細，粗細是提按的結果，粗細對比的強烈程度是檢驗提按到位與否的重要標誌。

*作書須預想風格形式，或以重筆為主，間以細筆；或以斷筆為主，間以連筆；或以枯筆為主，間以濕筆；或以行書為主，間以草書等等，不一而足，如此才能避免千篇一律，確保張張有想法，件件有新意。

*草書特別要注意留白，或字內，或字間，切忌字字密，行行密。劉熙載《書概》有言：「古人草書，空白少而神遠，空白多而神密。俗書反是。」識得留白，已入草書門徑。

*學書如登山，山腰景色秀麗，鮮花遍地，只顧欣賞美景，採摘鮮花，不思層樓更上，定無大成。山巔路險，但景色更異，雲霧繚繞，宛若仙境，絕非山腰所能比，達到極處者，方可獨賞。如同不識古人之美，高處不及之故也。

*蘇東坡云：「執筆無定法。」余以為真言，如何執筆，全憑習慣，順手即可。相傳古人執筆之法不一而足，所留翰墨具堪經典，執筆乃過程耳，書法惟重結果。

*朱和羹《臨池心解》中說：「正鋒取勁，側筆取妍」，能用正鋒者眾，善於側筆者寡。余常見今人之草，多用中鋒，但並不勁健，何故？使轉幅度大小是其關捩。筆正則鋒正，書草過程中，筆正已成慣性，側筆必改慣性，故不易。懷素《自敘帖》堪稱大草楷模，其中亦有側筆，所以才神采動人。

*作行草書，放易，收難，功夫使然。今人作書，大多能放縱，少有留住筆，留筆如截鐵，戛然而止，筆斷而氣脈相連，習草者不可不察。

*當今書法，多有浮躁，一味追求個人性情，缺乏基本功訓練，即使臨帖，亦不深入，淺嘗輒止，以為已得其道，沾沾自喜，自詡成家，鼠目也。明代楊慎在《升庵論書·墨池瑣錄》中說：「有功無性，神采不生；有性無功，神采不實。」學書者須謹記之。

*學帖者，不可不涉篆隸，否則，筆畫浮滑，缺少力度。余學書近二十載，獨事帖學，心無旁騖，因無明眼者撥燈，迄今方有此悟，望能啟示後學。

*王逸少《蘭亭序》筆筆用心，起止轉折毫髮不爽，余臨數十通，仍不逮其形，無論神采，正可謂正步難學，跛足易得。縱觀古今，未有與《蘭亭》用筆、精神契合者。《蘭亭》用筆甚精，我們學習時可以十分注意，在創作時就要懂得捨棄，倘循其規，蹈其矩，必束手束腳，難有建樹。在學《蘭亭》達到一定程度時，可參照二王手札、《韭花帖》、智永真書、陸機《文賦》等，減省一些細節，增加一些靈動，定有所得。

*兒童體天真活潑，全無造作之態，偶有借鑒，尚有情趣，如果始終嗲聲嗲氣，只能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藝術需要情趣，情趣不一定是藝術。

*筆畫纏繞則繁，反之則簡。行草書要繁簡互見，一味的繁與一味的簡絕非正途。繁易，簡難，繁簡兼有更難。

*學習書法須以一家甚至一帖為基礎，待固於心，熟於手，然後博採其他，補不足，立新貌。倘一家不牢，切不可旁騖。否則，根基不牢，難立大業。審視古今聖手，莫不如此。

*取法乎上，得乎其中，取法今人，得乎其俗。法復古，意效今，方能既不失古法，又與當代審美契合。

*人的精力、天資、閱歷各異，要視自己的條件進行學習，不一定詩書畫印都要深研，余以為吳昌碩、齊白石僅可作為榜樣，絕非奮鬥目標。君不見當今有被譽為書畫印具能者，其真實水平如何能與吳、齊一比！歸根結底是其追捧者自戀而已。

*初學書法，以無我為要，早有我，後無我。待書已有成，逐漸有我，若無心有我，則終歸無我，無我之書，書奴耳！古我同在，方能成家。

*作行草書須提得起按得下，說說簡單，做起來難。提得不起等於不提，按得不下等於不按。按則粗，提則細，粗細是提按的結果，粗細對比的強烈程度是檢驗提按到位與否的重要標誌。

*作書須預想風格形式，或以重筆為主，間以細筆；或以斷筆為主，間以連筆；或以枯筆為主，間以濕筆；或以行書為主，間以草書等等，不一而足，如此才能避免千篇一律，確保張張有想法，件件有新意。

*草書特別要注意留白，或字內，或字間，切忌字字密，行行密。劉熙載《書概》有言：「古人草書，空白少而神遠，空白多而神密。俗書反是。」識得留白，已入草書門徑。

*學書如登山，山腰景色秀麗，鮮花遍地，只顧欣賞美景，採摘鮮花，不思層樓更上，定無大成。山巔路險，但景色更異，雲霧繚繞，宛若仙境，絕非山腰所能比，達到極處者，方可獨賞。如同不識古人之美，高處不及之故也。

*蘇東坡云：「執筆無定法。」余以為真言，如何執筆，全憑習慣，順手即可。相傳古人執筆之法不一而足，所留翰墨具堪經典，執筆乃過程耳，書法惟重結果。

*朱和羹《臨池心解》中說：「正鋒取勁，側筆取妍」，能用正鋒者眾，善於側筆者寡。余常見今人之草，多用中鋒，但並不勁健，何故？使轉幅度大小是其關捩。筆正則鋒正，書草過程中，筆正已成慣性，側筆必改慣性，故不易。懷素《自敘帖》堪稱大草楷模，其中亦有側筆，所以才神采動人。

*作行草書，放易，收難，功夫使然。今人作書，大多能放縱，少有留住筆，留筆如截鐵，戛然而止，筆斷而氣脈相連，習草者不可不察。

*當今書法，多有浮躁，一味追求個人性情，缺乏基本功訓練，即使臨帖，亦不深入，淺嘗輒止，以為已得其道，沾沾自喜，自詡成家，鼠目也。明代楊慎在《升庵論書·墨池瑣錄》中說：「有功無性，神采不生；有性無功，神采不實。」學書者須謹記之。

*學帖者，不可不涉篆隸，否則，筆畫浮滑，缺少力度。余學書近二十載，獨事帖學，心無旁騖，因無明眼者撥燈，迄今方有此悟，望能啟示後學。

曹元偉1960年臘月生，字始平、叔羲，齋號圓夢都。南京大學藝術碩士，河北美術學院特聘教授，曾先後進修於中國人民大學書法碩士研究生高研班（被評為綜合十佳）、中國書法院研究生課程班。系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慕鴻書社社員，邳州書法院院長。2006年被評為「江蘇省優秀青年書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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