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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主持人李詠,下期節目再見

張泉靈在悼念李詠的時候,說了一句話,失眠是主持人的常見病,但一開機必須迅速調整。這句話體現在李詠身上非常殘忍,新京報在兩年前採訪了李詠,就問到關於他離開央視的原因。李詠釋懷地說,我現在終於不用吃安眠藥了。

李詠在大家的觀感和印象里,是一個異類,長臉,一頭秀髮,而且是燙成了泡麵小卷。可翻看他的履歷,會發現原來他居然是北京廣播學院當時唯一被中央電視台相中的播音員。

很意外,也很震驚,因為想當然當時的「央視審美標準」應該是朱軍,方臉,字正腔圓,說話煽情,那李詠和他們的款式對比起來,真的就像是一個玩笑。

李詠在剛進入央視的那幾年裡,確實也都沒有動靜,那個時候門面要數朱軍和崔永元,他是很邊緣的人物。

邊緣到什麼程度,李詠和哈文結婚之後,兩個人就蝸居在十一平米的宿舍里,不做飯,不生娃,晚上回來就看錄像打牌。李詠偶爾還會自嘲,說自己的工作能力尚可,但公眾知名度為零。

公眾知名度為零不可怕,可怕的是公眾知名度一下成為了一百,1998年李詠和哈文錄製《幸運52》,讓李詠從寂寥無聲變成了家喻戶曉。

李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留長發的,從《幸運52》開始,哈文親自操刀為李詠設計髮型,她很懂李詠,要想新穎就必須留下符號,所以從古至今央視男主持人里敢留長發的,只有李詠。

當然李詠自己也很有意思,為了配搭長發,還自己挑選了一些誇張花哨的衣服,很有古典混搭風格,這個形象後來被王朔調侃過,說電視里的李詠穿得像十八世紀法國皇宮裡看大門的。

雖然李詠多少次都被領導叫去談話,說他主持人沒有個主持人的樣子,但李詠的風格到現在都耐人尋味,對著鏡頭揮拳,號召全場的觀眾喊口號,最好玩的是瀟洒利落的飛手卡。

念完一張,就飛一張,而且從來沒有失敗過,大張偉在綜藝里也模仿過李詠這個動作,被吐槽說,別人是飛鏢,你像是在撒紙錢,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詠也是在這個時候奠定了自己的風格,詼諧幽默,鮮活可愛,親切熱情,他在榮獲十大優秀主持人的時候說,我的風格就是與大眾的審美方向相反,反其道而行之,但現在的觀眾口味不同,我相信早晚會有一個夾縫留給我的。

這個嘴裡的夾縫,在現在看來就是打開了一扇門,從傳統電視精英教化的模式里跳脫了出來,讓觀眾看到了原來主持人還可以這樣說話。

因為有了李詠,師哥畢福劍後來在央視的成功也就顯得順理成章。畢福劍和李詠的路有點相同,都是北京廣播學院畢業,都是幕後轉型上來的。

2004年央視籌辦了一個綜藝《星光大道》,找素人來做才藝表演,最後的冠軍可以直接送入春晚,陣仗很大,對主持人的要求也很高,李詠手上已經有兩檔節目了,肯定不行。

那節目組就到處去精挑細選,結果到節目開錄都沒找好。情急之下,讓畢福劍來代班主持,說好的是友情客串,結果沒想到審片領導看了之後格外滿意,一拍桌子,還挑什麼,老畢就很合適。

就和陪同學去試鏡結果自己中了的喜悅是一樣的。於是畢福劍回去開始苦練發音和文法,平平仄仄平平仄。

最後的結果是,普通話依然不行,口音重,抖包袱也不行,往往都是冷笑話,觀眾還沒笑,自己先把眼睛給笑沒了。

因為畢福劍是導演出身,他很明白觀眾想要什麼,他說我的優勢是恰恰我不是專業主持人,我一出場,不說話大家都得樂,為什麼,因為觀眾不把我當回事兒,這人都長這樣了,不笑幹什麼呢,我能在現場和觀眾拉近距離,換一個帥哥肯定不行。

當時的老畢有點像現在的李誕,就是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看起來長得憨厚,其實比較調皮,反應能力快速,然後本色。

但畢福劍其實在年輕人這裡不太吃香,年輕人還是吃李詠,因為潮,因為誇張,因為滿臉褶子笑,而且也因為李詠的砸金蛋,讓我從小就明白,金蛋就是用來砸的。

(說起《非常6+1》想起一個彩蛋,記不記得當時李詠砸蛋的時候,後面都要站幾個禮儀小姐,我要說的是,其中有一個禮儀小姐就是現在的維秘模特何穗。)

而畢福劍始終在走接地氣的風格,因為他是農民出身,經歷過苦孩子知青軍人學生導演的曲折人生,他懂那種味道,再加上年紀大,很俘獲中老年粉。

畢福劍在央視屬於大器晚成,正兒八經開始主持的時候已經三十七歲了,記者問他你有沒有緊迫感,他說他屬於後發制人,學校跑八百米他總是跑在後面,但最後記錄都是他創造的。

如果說李詠是央視的第一個綜藝招牌,那畢福劍就是第二個,《星光大道》《快樂驛站》《七天樂》都成了他的本錢,他說他以前的夢想就是開拖拉機,現在是想開著捷達去踢球。

2012年春晚,李詠和畢福劍同台主持春晚,中間站著董卿,旁邊還有朱軍和撒貝南。朱軍和李詠都是春晚老人,而畢福劍和撒貝南都是第一次上。

春晚的舞台上,畢福劍和撒貝南還是有點違和的,畢福劍是人氣高,但是年紀大,嗓子不夠亮,撒貝南呢,首先是個子比較矮,然後他是一個法治節目的主持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撒貝南自嘲說,我長得就很法律。

都知道撒貝南是北大的保送生,距離高考還有三個月,撒貝南就拿到通知書收拾書包離開學校了,同學看他眼睛裡泛淚都以為他被開除了,其實他是激動哭了。

撒貝南其實文藝細胞很濃郁,他喜歡唱歌和演講,小時候一個人對著鏡子唱歌說話,帶著妹妹策劃晚會,又主持又唱歌,所以撒貝南的主要理想職業是一個律師。

但是沒想到1997年《今日說法》到北大選主持人,就選到了撒貝南。

撒貝南有點可愛,穿著一件僅有的肥大的西裝,打了一條紅領帶就跑去了,結結巴巴背了一篇論文,編導聽的一臉茫然,不是讓你背稿是讓你發表感想。

好在撒貝南的鏡頭感和表達力不錯,留了下來,但他在《今日說法》的日子不好過,撒貝南每天從早上八點錄到晚上九點,那個時候是撒貝南研究生的第一年,學業和工作雙重壓力。

他說他失眠,那段日子像煎熬,怎麼辦,就是堅持和繃住,有時候發燒到說不出話,鏡頭一開,依然尬笑著說,大家好,我是小撒。

李詠也是失眠,李詠說他是醫務室開安眠藥最多的人,一塊錢三板,最嚴重的時候每天要吃一板,緊張,壓力,焦慮,都是主持人的通病,尤其是央視的主持人。

但撒貝南和李詠算是主動後退的人。撒貝南現在幾乎就是被央視散養的狀態,在外面到處接綜藝,當段子手,「北大還行」這種話都敢說。

記者問他,所以你是找到事業的新方向了,撒貝南說,不是,這類節目只是用來緩解自我達到放鬆的一個平台,真正的撒貝南不是繃住的,而是一腳把小嶽嶽踹到泳池裡。

但是對於這類節目撒貝南又保持著疏離感,他在平衡,在他眼裡,關乎探索人性的東西,關於普通人命運的故事,也讓他心動,這是他這位礦工眼裡的鑽石,所以可能這也是他一直堅持做《開講啦》的原因。

而李詠後退是因為自己叛逆。李詠從來不看自己的節目,他對自己的要求很高,而且也很有想法,李詠是一個有個性的人,執著,我行我素,他經常說在央視做一檔節目比其他同類節目壓力都大。

因為央視的綜藝講究分寸感,不能多一點,也不能少一點,而且要寓教於樂,有目的性。所以在2007年李詠就想辭職了,他說他想換一換,他問了哈文之後,哈文支持他,並且和他一起離開央視。

2013年春晚是李詠主持的最後一年,也是朱軍畢福劍撒貝南這一波人的最後一次同框。

2015年,畢福劍因為風波離開央視;2016年,撒貝南娶了李白開啟婚後生活;2018年,朱軍陷入輿論風波;然後就是現在,李詠閉幕,一個時代像是揮手告別了。

李詠在離開之前剪短了頭髮,把留了二十年的頭髮剪了,別人問起,他只說是因為女兒的一句話,其他什麼也沒說。

就像哈文,在李詠治療期間每天都堅持說早安,之前看不懂,現在猛然覺得是在倒數著日子,生命這般無常,迎接的每一縷晨光都值得紀念。

李詠在自己的自傳里說,歡迎大家光臨我的告別儀式,勞累各位了,今兒來送我,就別送花了,給我送話筒吧,我希望我身邊都擺滿了話筒。

李詠是愛主持的,即便是給了他傷害,他依然感激和眷戀,記者問他如果不做主持人你想做什麼,他說把我問住了,我從來沒有想過不做主持人。

李詠的告別也正式拉下時代的記憶,李詠的原名叫李勇,因為別人寫錯字而變成了詠,李詠笑著說註定我要一生說話,那麼願天堂里從此多一個亦正亦諧的聲音,我是主持人李詠,我們下期節目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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