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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中的都市中產:我在這裡活著,也在這兒死去

文 | 格總

來源 | 格總在人間(ID:I-Gargamel)

我們趨行在人生這個亘古的旅途,在坎坷中奔跑,在挫折里涅槃,憂愁纏滿全身,痛苦飄灑一地。

我們累,卻無從止歇。我們苦,卻無法迴避。

——加西亞·馬爾克斯《百年孤獨》

東北姑娘冷文今年29歲,居住地北京。

加入這家創業公司後的一個晚上,她站在公司會議室的窗口,看著樓下依然擁堵的三環路上閃爍的尾燈,問了自己一個問題:

我到底是在圖什麼,這麼累,每周工作80個小時?

海淀南大街的藍蛙酒吧,燈光搖曳,氣氛熱烈,我等了她足足一個小時,才看見從木門外閃進來一個窈窕的身影。挑染成紫色的短髮下,一張滿是歉意的笑臉泛著微微紅光,看起來挺精神。

不過,她很快就告訴我,這一年除了眼裡常帶血絲,臉色發黃,還暴瘦十幾斤不敢見雙親。以及眼角開始萌發的細紋,連萬能的拉妹兒也沒法阻止。

都是因為工作。

從早上8點,擠上褡褳坡站的6號線地鐵,冷文一天的工作就開始了。

一邊在手機上列出十幾條待辦事項,一邊回復隨時蹦出來的同事微信,轉10號線到三元橋,跨進公司大門,灌下兩大杯純黑咖啡提神,開會、打電話、寫方案,不知不覺就要吃午飯了。

午睡習慣早戒掉,從下午一直忙到晚9點,點的外賣忘了吃是常事。

晚上9點,算是她的休息時間,在座位邊上的露台喝杯咖啡,繼續工作一直到11點半12點。

她經常最後一個關燈走人。

整整一年,幾乎有一半時間,她晚上不是夢到和同事討論項目,就是發郵件,寫文檔,甚至有時候會夢到地震,整個樓都塌了,自己一個人無助地在廢墟里翻找資料,泣不成聲。

我問她,這麼拼,是為了錢吧?

冷文笑了笑,說不是為了錢,那是假話。

新公司開出的薪水比上家公司翻番,精明如冷文,從一開始就明白職場上,薪水和自身價值正相關這個樸素的道理。

可她這樣的女生,完全不算「苦大仇深」,這麼拼,到底是圖什麼呢?

7年前,冷文從北外法語系畢業,又去美帝哥倫比亞大學念了個碩士,畢業後回國,頗有能量的父母把她安排進北京的一個事業單位做行政。

家裡很早就為她在北京買好房子,老公在金融公司上班,妥妥的高富帥,就算冷文做全職太太,也完全能滿足日常生活。

可惜,就像她老公說的那樣,她就是愛折騰

工作很清閑。不過沒多久,她就開始討厭「下巴抬得能看清鼻腔」的大媽處長,在辦公室一嗓子把她喊過去扯閑篇,更不喜歡主管領導一邊吸溜熱茶,一邊「若有所思」打量著她和幾個年輕的女同事。

才三個月,跳槽的念頭就像遊戲機里探出頭來的地鼠,打下去一個,冒出來更多。

期間,她面過不下20家公司,從金融、互聯網、奢侈品,到快消、獵頭、留學。

有幾家公司覺得,雖然她沒經驗,但勝在名校出身,學習底子好,英語能力強,「關鍵是」還年輕也不打算要孩子,願意給她offer試試。

不過,一來考慮到父母之前付出的沉沒成本,二來她對自己真沒什麼信心,這個念頭在心裡兜兜轉轉,輾轉了三年。

直到三年後的某一天。

冷文旁邊不遠,坐著一位女同事,年齡38歲,面相50不止,有一次她叫冷文過去說事情,冷文站在她旁邊,無意中瞥到她頭頂的白頭髮。

那一瞬間,冷文打了個冷顫,心裡一陣兵荒馬亂。

她已在這裡混了三年,再過三年,五年,十年,直到華髮早生,「年老色衰」,在望得見盡頭的工作里消耗著一直到死,想想都覺得可怕。

一個月後,冷文跳槽,再一個月,跳進現在這家創業公司,從諮詢顧問做起。新公司的工作節奏相比原來的單位,「就像法拉利跟五環上冒著黑煙的違章柴油車」,冷文說。

正是冷文和同事們高負荷、高消耗的運轉,驅動著這台法拉利的疾速飛馳。

老公看她這麼累,說親愛的,別累了,咱不幹了!回家生孩子!

好吧,說到生孩子,她又有兩點最糾結。

一個是感情。

作為晚期文藝癌一枚,冷文相信聽到的這句話:「一個女人只有在真愛一個男人的時候,才願意為他生孩子。」

但這種感覺,她似乎沒有。特別是最近一年,冷文跟老公的感情一直不溫不火。

早晨,兩人只能在盥洗時匆忙聊上幾句,下班她比老公還晚回一兩個小時,有時候,她還帶著電腦回家加班,老公就一直打遊戲然後睡覺。

兩個人的交流已是少之又少,她已經記不得他們上一次深入的談話,是什麼時候了。

這讓冷文常常覺得,沒有男人在身邊,也不是一件多大不了的事,有電源有Wifi,就行

也有例外。

每個周日下午6點後,冷文的情緒最脆弱,也最易崩潰。她最希望能夠陪她說話的,還是家裡的那個男人。

有個周末,冷文一直在家加班,直到周日傍晚,當她發覺還要到深夜才可能結束時,壓力已經積攢到極點。不知道為什麼就開始嚎啕大哭,邊哭邊說,不想幹了,真的太累了,太累了……

老公抱著她,一直等她哭完,嘆口氣又笑了笑,拍拍她的臉,什麼也沒說。

她覺得他是懂她的。

世界重新晴朗,能量返回胸腔。冷文發現,這種時候,她對他的愛會上升到最高點。

例外畢竟是例外,大多數時候,他們不像夫妻,更像一起合租的好朋友

另外一個糾結,事關她的野心。

生活中的冷文,沒有特別的物質追求。對於吃,她沒什麼興趣,去創業公司半年,已經忙得很久都不知道餓的感覺;玩,大學四年,北京好玩的地方早都玩過,對旅行也提不起神;穿,她也不講究,一年四季都是那種黑白極簡的經典款。

老公打趣她活得像個苦行僧。

真正的快樂,大概只有兩類事情,一是在偶爾出差的途中,能安安靜靜翻完一本村上春樹,進了酒店房間,從箱子里拿出哈曼卡頓的旅行音響,播一曲最喜歡的Scorpions和范瑋琪。

更多的快樂,還是來自工作。每天午夜下班走出公司,冷文總能感覺到,「生活和命運被我牢牢抓在手心」,每一分每一秒,自己都在嗖嗖地快速成長,她喜歡這種感覺,「我總覺得,還可以走得更遠一點,我不想停下來。」

但是生孩子,無疑會打斷這個進程,而且給職業生涯帶來不確定的危機。

她一邊糾結,一邊不想甘心。

陳瀚的家,在成都西三環羊犀立交外側,每逢工作日,當他開車前往南三環外的公司上班時,總會被武侯立交、川藏立交兩個超級堵點,堵得想下班。

有一次坐計程車,本地司機告訴他,02、03年三環路剛開通時,路上幾乎沒車,40分鐘可以把三環一圈跑完。

而現在的上班高峰,從西三環到南三環這四分之一的圓弧,就要用盡一個小時。

陳瀚說,自己總趕不上好時候,買房也是,2008年成都房價低谷,他大學還沒畢業,完全不知世事兇險。

一直到2013年,他和老婆還為南邊或是西邊買房猶豫不決,因為聽本地同事說,成都歷來「東窮北亂,南富西貴」。

他們最後選擇了有「貴氣」的西邊

後來才感覺,是西邊的物價貌似要更貴一點,而「南富」名符其實,2016年5月開始的成都連續兩年房價暴漲,領漲的區域,就是公司所在的南邊國家級新區:天府新區,價格翻了3番的樓盤比比皆是。

老婆有時候會抱怨,一,為什麼沒把房買在南邊?二,為什麼不再多借點錢,買個第二套來投資呢?

但陳瀚已經懶得和她爭辯,光是這套房的首付,就已經讓小兩口加雙方老人的「六個錢包」掏空。

要說掏空也不準確,老婆還有一個在廣州工作的親哥哥,雖然廣州的房價遠高於成都,丈母娘還是沒有偏心:養老的錢一個孩子分走一半。

就憑這一點,陳瀚對岳父母心存感激。

買房之前,陳瀚專程請假回了趟綿陽老家,全程都是母親在唉聲嘆氣,而父親坐在老屋角落裡那把陳舊的太師椅上,幾乎一句話也沒說。

所以,陳瀚從不後悔沒有買兩套,因為根本拿不出第二套的首付,即使拿得出來,工資也不可能還得起按揭。

說起工資,他有更煩心的事。

陳瀚所在的公司,是為國內各大機械廠、化工廠、火電廠,提供全套的能源自動化監控設備。

他在這家民企已經幹了整整6年,老闆是江浙人,有著江浙人的野心,一心想把公司做上市,卻沒有江浙人的大氣,大部分員工薪酬漲幅緩慢,還不如成都2017年8.1%的GDP增速。

作為一名熱動專業的工科生,陳瀚日常的主要工作是畫圖,做設計方案,2010年從昆明理工畢業校招進入成都一家國企設計院,兩年後帶著成都戶口辭職開始,他就一直在做這個。

從「助理工程師」,到「高級工程師」,再到現在帶著三四個畢業幾年的熟手,他經歷了公司早期的一周六天工作,幾乎每天加班,到現在每個部門都縮減編製,留下骨幹員工,只有不多的項目要做。

這幾年,中國經濟的增速減緩,宏觀上看去是一個個數字的變化,在微觀上,就是陳瀚這種傳統行業小公司的客戶們紛紛限產停產,或者減少投資,帶來下游業務的持續萎縮。

老闆的野心也在持續枯萎,早就不再提上市的事。不常出現在公司里的他,據說是在到處找業務,但消息靈通的同事悄悄告訴陳瀚,老闆正在辦理澳洲移民。

這幾年,工作量越來越少,陳瀚卻覺得越來越累,他發現,原來工作雖多但要操心的事不多,現在,是各種各樣的煩心事困擾

最煩心的,就是生孩子。

在中國,一個年輕家庭最重要的事情沒有之一,就是生孩子。這個事,早被提上議事日程,但陳瀚嘴上信誓旦旦,實則行動遲緩。

儘管他知道老婆無比地想要個女兒。

那個下午,坐在天府四街的星巴克咖啡銀泰城店,我發現面前的他,不同於通常技術男的人設。白凈的臉色、清爽的平頭、剃得乾乾淨淨的鬍鬚,也沒有傳說中的鼻毛斜刺里閃出。

他輕輕和我聊起一年多前的一件小事。

那天和老婆走回小區,陳瀚蹲下來系鞋帶,等他抬起身子往前走時,看見老婆駐足在前面,看著不遠處被老人帶著玩耍的幾個三四歲小孩,痴痴地笑著,臉上是久違了的天真。

那一刻,他心裡一陣刺痛,感覺很抱歉。

老婆託人在青羊區進了一個事業單位,不怕下崗,離家也近,收入當然很一般,全家收入的七成扛在他肩上。除開房貸和日常開銷,每個月只有一千多塊的結餘。

他已經很久沒有給老婆買過貴重的首飾了;老婆喜歡的衣服,也是在網上淘;去吃一頓火鍋,要等網上的折扣券;為了省電話費,也盡量在公司用座機。

但無論老婆怎樣要求,老人怎樣提醒,他還是暫時不打算要孩子。

不是不想要,是不敢要

他在網上悄悄投過簡歷,面試了幾家,要麼是給出的薪酬低得離譜,要麼工作地點在外地。儘管他預感公司撐不過今年,還是在心裡覺得,一定要有了一個結果,再來決定生孩子的事。

有時候,坐在公司的茶歇間,這個31歲的工科男看著樓下來來往往剛畢業的大學生,感覺自己的年輕好像是上個世紀的事。

深夜裡,枕邊的女人已經熟睡,在一陣說不出的疲憊感襲來之前,他會不自覺地想:當初買房會不會是個錯誤?還是根本就不應該畢業了來成都?是不是做技術的不會有前途?或者,也應該讓老婆去個能掙錢的單位?

畢竟,光靠一個人撐起一個家,真的太累了

35歲的周崇斌加入深圳南山科技園的新公司,已經有半年多了,他守口如瓶,這裡沒人知道他跳槽來的真實原因。

一年前,在原來公司負責華中區域的周崇斌,請當地一名經銷商老俞吃飯,老俞是公司一個同事介紹,在開拓市場時給了他不少幫助。

一斤白雲邊下肚,兩人開始稱兄道弟,老俞請周崇斌幫忙,在深圳幫他看看其他電子產品,他在當地有現成的銷售渠道,並提出事成之後可以分成。

出於職業道德,周崇斌拒絕了分成,不過答應回去就幫老俞看看,算是對之前老俞幫忙的回報。

2個月後,周崇斌被公司銷售副總叫進辦公室,經銷商老俞實名舉報,周崇斌企圖利用職務之便,在拓展市場時捎帶非公司產品進行售賣,微信聊天截屏里,產品名錄、價格信息等等,一應俱全。

行為已觸碰公司紅線,周崇斌被解僱了,接替他的,正是之前介紹老俞的那名同事。

這分明是一場事先設計的陷害

坐在福田區景田北街的雨果咖啡,周崇斌的臉上是悲憤、不屑、無奈混合的複雜表情,他一邊向我講述,一邊用右手食指砰砰砰地擊打桌面,顯示出內心激烈的起伏。

作為十幾年的老銷售,對內,這種「被套路」簡直是對自己職業生涯的嘲諷,對外,原來的行業已經容他不下,他不得不換行,從零開始。

山東人周崇斌12年前畢業於東華大學,面對魔都殘酷的就業壓力,選擇了「來了就是深圳人」的南方城市,從底層銷售干起,胼手胝足,一路打拚,在就職的第三家公司,已位至區域銷售總監。

用他自己的話說,「野心很大,但貧窮限制了想像力」,苦苦觀望的他,一直到2014年底,面對節節攀升的深圳房價,終於認慫,和在第一家公司認識的老婆一起,買了屬於自己的房子。

150萬的首付,耗盡了他們畢業之後的所有積蓄,350萬的貸款,需要每月1萬8千,期期付清。

在深圳這樣的城市,每月1萬8的房貸只能算是小意思,周崇斌認識的朋友、同事,特別是買得更晚的,身背2萬、3萬房貸的比比皆是,加之職位和薪酬上升急速,這讓他在考慮要不要第二個孩子時,沒有猶豫太多。

直到半年多前,在女兒7歲半,兒子剛過完3歲生日時,職業生涯遭遇黑天鵝,所有的行業和人脈積累瞬間歸零,新工作的收入幾近腰斬。

周崇斌一邊回憶,一邊半開玩笑地評價起現在的處境。

「前段時間網上那個,職場上別罵年輕人,要罵就罵中年人,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人」,他說,「別說罵我,要我陪領導睡覺都可以,不管男女,哈哈。

「你知道,這半年我成長最快的技能是什麼嗎?」

我也笑了,「陪睡?」

「哈哈,不是,是消費。」

打開購物App,找到經常購買的米粉勾選兩箱,這樣滿額可以減15元;至於麵條,就要選擇那些不參加199減100滿減活動的,因為商家肯定把價格都調整成平常價格的2倍了;接著,再選擇兩件直接五折的商品,把總金額成功控制在105.4元;最後,去後台領一張105減25的券,或者用積分折扣。

這就是周崇斌的日常。

都說買的沒有賣的精。坐我面前的這位資深銷售,對商家調價促銷的手段已經深諳於心,他一邊得意地介紹,一邊無奈地苦笑。

在周崇斌看來,曾經的努力,就像是拚命去換來一身漂亮的道具,別人看上去是很美,可是只有自己知道,這道具太重太緊還沒法脫下來,哪怕是睡著了也要穿著,一刻也不能停。

讓他感覺欣慰的,是夫妻感情還不錯,至少,比周圍認識的人要不錯一些。

周崇斌幾年前加入了一個跑步群,裡面各行各業的人都有,不過,都是男的。群里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在裡面抱怨,然後開始各種比慘。

有的動不動被老婆微信拉黑;有的喝多了回家門反鎖,在樓道里睡一夜(不讓開房住酒店);最狠的是被一壺開水當頭澆過去,直接鬧到派出所。

被微信臭罵成渣的人,根本排不上名次

周崇斌老婆是典型的湖北女人,牙尖嘴利,每次有了分歧只需一瞪眼,就讓周崇斌想吵架的念頭先兆流產。

不過老婆對他是真好,也是真放心,不干涉抽煙喝酒,應酬也不要求報備,每個月還有固定零花錢,這次工作變故,還專門請了兩天假在家給他做飯,怕他想不開。

周崇斌的精力,還有不少放在孩子身上。

遇到老婆加班,女兒的小學功課就得周崇斌來監督,跟女兒過招幾次之後,周崇斌發現女兒的性格,估計是隨她媽媽了。

雞飛狗跳輔導完功課,還有多的時間,周崇斌會帶著女兒兒子到樓下玩半個小時,九點前回家給兒子洗澡,刷牙,講故事,哄著睡覺。

當一天的時間還剩下不到2小時,周崇斌會走到陽台上,在深圳涼爽的夜風中點燃一根「五葉神」,看著遠處閃耀的招商銀行大廈,愣愣地出神。

「我同意你的看法」,在見面即將結束時,周崇斌說,「鄧爺爺也說過,每代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的任務,就是和老婆一起讓自己的孩子能在大城市出生、長大,自己有房住有煙抽有酒喝,其他的,儘力就好,想那麼多幹嘛。」

他一邊說,一邊咧開嘴爽朗地笑了,這個時候的他,特別像一個純正的山東漢子。

時代浪潮波瀾壯闊,這篇文章記錄下的,只是浪潮里的幾塊小舢板。

這些小小的舢板,有一個我們熟悉的相同名字:「中產階級」

也許這個名字略有點尷尬,所以冷文對此不置可否,而陳瀚和周崇斌乾脆吐吐舌頭,自稱「偽中產」、「假中產」。

但無論如何,這個龐大的群體早已登上歷史舞台,他們在鋼筋水泥森林裡,一邊奮鬥,一邊享受,一邊經營生活,一邊苦苦思索。

在上海,在杭州,在廣州,在南京,在鄭州、武漢、東莞、長沙……在天南海北不同的城市,我們面對的境遇,竟是如此相似,如此心照不宣。

我既無法言盡三位主人翁的喜怒哀樂,更寫不完都市裡無窮的慾望、迷茫和糾纏。

周崇斌曾說,有一次他經過深圳中心書城,偌大的廣場上,一群聽眾圍著一名年輕的草根歌手,他正動情地唱著以另一個城市命名的歌,汪峰的《北京北京》。

我問他,你是覺得很奇怪嗎?

不,我不覺得,他回答。

然後他輕輕呢喃著,那幾句敲打在每一個掙扎中的都市中產,心裡的歌詞:

我在這裡歡笑,我在這裡哭泣。

我在這裡活著,也在這兒死去。

我在這裡祈禱,我在這裡迷惘。

我在這裡尋找,也在這兒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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