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詠患癌去世,這部直面癌症的滿分劇你更要看
(本文由Sir電影原創:dushetv)
這幾天,李詠患癌去世的消息在微博炸了。
很年輕,才50。
如果是一個普通上班族,這個年齡還遠沒到退休。
緊隨其後的一個熱搜,暴露了現代人的焦慮。
所以今天,Sir想舊文重發。
第一癌症科普美劇。
畢竟在寶貴的生命面前,所有提醒都不怕重複——
今天這一篇,Sir覺得你必須看。
是必須、必須、必須的那種,必須看。
但你可能又會怕……因為一聊到生病,很多人會比看恐怖片還怕。
所以Sir想了半天,決定受點罪,看完整一季的6小時。
再寫出來,讓讀者自己讀——相信Sir,這已經是最貼心的方式。
這部劇,講癌。
但不是「星巴克致癌」那種不知哪來的偽科學。
它可以說是:
迄今為止關於癌症,最深入、最科學、最權威的一部劇。
Sir看它的每一秒,手在抖,肉都似乎在疼。
好在最難以下咽的部分,Sir已經代你看完:
《癌症:眾疾之皇》第一季
Cancer: The Emperor of All Maladies Season 1
這世上但凡頂級毒物,大多是長得花俏的。
比如毒蘑菇。
比如蛇。
比如癌。
它們的五彩斑斕,其實帶著一種讓人莫可名狀的恐怖。
它們的頑強生長,也總是以一種人類難以理解的方式。
不。
不搞醫療、科研的我們,自然看不見它。
也不用看,「絕症」「不治」「晚期」……隨便一個詞便能叫我們聞之色變。
人皆畏死,中國人尤其。
但不了解和不學習,其實是荒誕的行為,尤其當猛獸就在身邊:
2017年2月,國家癌症中心發布了中國最新癌症病例數據。
每天約1萬人診斷癌症,每分鐘約7人確診患癌。
而在美國,「三分之二的男性和三分之一的女性在有生之年將被確診患癌,幾乎每人都有親友患癌。」
如此頻繁,如此靠近……如此無知無覺。
世上最容易讓人視而不見的,就是恐懼。
所以《癌症:眾疾之皇》難得:
它應該算第一部直面癌症的紀錄片。
它的原型,是印度裔作家悉達多·穆克吉的普利策獲獎作品《眾疾之皇·癌症傳》。它從4000多年前第一次有癌症記載的古埃及醫方講起,結合真實案例分析癌症治療的跨年史,集知識性、權威性、故事性於一身。
紀錄片則更進一步。
真實的醫患對話、專業的病理演繹、 MSK/NIH/NCI(斯隆&凱特林紀念研究院、美國國立健康研究院、美國國立癌症研究所)研究人員(其中不乏諾貝爾獎獲得者)親口講述……
正符合東家PBS(美國公共電視網)的一貫調性,它旨在用非商業節目提供高質量的教育服務,達到媒體告知、啟發大眾的社會責任。
從前世到今生,紀錄片《眾疾之皇》的使命沒變過:
認真科普。
毫不意外,一出世,就拿到豆瓣 9.1。
但在Sir看來,五顆星只能算保守分——
因為它實在回答了人們太多疑問。
如果你也是去過公立醫院的凡人,你一定懂:
挂號半小時,苦等三小時……問診?
三分鐘。
三分鐘能問到啥?
醫生,我這是啥病?--難說,要查。
那嚴重嗎?--不好說,先去查。
會反覆嗎?--怎麼說呢,看個人。
……
問完三句話,還是個醫盲。
再看看後面排隊的勞苦大眾,自己都不好意思。於是……排隊劃價、排隊拿葯,排隊吊水,走人。
真不是怪醫生。
醫生累、醫生忙。可病人也懵,病人也難。
不大不小的毛病,都沒時間解釋清楚,更別提癌症。
《眾疾之皇》就珍貴在這裡——它真的在掃盲。
它會溫柔、平靜,但也嚴肅、科學地回答你:
癌症究竟是什麼病?
哪些人會得?為什麼?
哪個身體部位的癌症可治癒?哪些部位不行?
能不能預防?怎麼預防?
……
總之關於癌症,那些醫生來不及講的大實話,它一次性全交代了。
癌症是什麼
說起癌,巨蟹座的朋友都會有點鬱悶。
「巨蟹座」對應的英文單詞Cancer——也是癌症的名字。
而Cancer來自希臘語Carcinos,螃蟹義。
癌症,就是螃蟹。
在顯微鏡下看癌細胞,中央一團組織,又伸出許多隻腿,像螃蟹一樣爬。
所以這種病的本質是「細胞生病」——
單個細胞不受控制地生長。
健康細胞會分裂成兩個同等正常的細胞,而惡性細胞卻會無節制分裂,分裂成3、4、5個不等部分。這種野蠻生長先出現在某一部位,再轉移、攻擊其它身體器官,如肺、乳房、血液……
癌症不是一個器官病了,而是全身性、很多器官先後患病,接著,全部垮掉。
癌症,是人類自己的細胞殺死人類自己。
這種惡性細胞有多強悍?
悉達多·穆克吉在原著里寫:
國家癌症研究實驗室里這些白血病細胞在培育皿里已存活了近30年,仍在以可憎的增殖能力生長,而這些細胞的源頭,那些女性已經死亡30年了。
技術上,癌細胞可以永生。
它是以病人的身體或生命為代價,想盡一切辦法繁殖自己,它只管它自己。
它歷史悠久,可它又突如其來。
因此我們到現在,還對這個敵人說不出個所以然。
一個細胞必定分裂自先前的細胞,所以癌細胞也來自沒有癌變的細胞。
可健康細胞突然開始無節制分裂的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
到今天,連抗癌先鋒的美國醫學界也無奈攤手:
「很多致癌突變,可能只是每天數十億細胞分裂中偶然複製錯誤的結果。」
說到「歷史悠久」——
已知的第一次書面提及癌症,是在4000年前,埃及醫師起草的15尺長卷。
卷本上,有古代埃及已知的全部疾病和治療方法編號。
病例45:乳房腫脹、變大和變硬。
治療方法一欄,和胡青牛醫書中的「玄冥神掌」差不多,寫著類似的治療答案:
「無」。
There is none
好,那是古代。
今天,顯微鏡下已經能觀察到各種癌細胞的模樣。
那麼,4000年後的我們,能在「治療方法」一欄填上什麼呢?
不同的癌,已經各自取得了一些突破——
血癌
癌症的歷史,至少是現代史,始於兒童白血病。
白血病是血液癌症,它以體液形式迅速增殖異常白細胞,排擠健康血細胞,最終導致出血、感染和死亡。
如果把正常骨髓造血比作草坪,白血病就像野草,會殺死正常的青草。
猜猜哪些是癌細胞,哪些是正常細胞
在上世紀五十年代,血癌 = 必死無疑。
聖·貞德兒童醫院的前外科主任唐諾德·平克爾,今天已經一頭白髮。
他還記得很多年前,有一個小女孩曾經問他:
「我快死了,我快死了,平克爾大夫你不能救我嗎?」
平克爾大夫說著,對著鏡頭癟了癟嘴,垂下眼帘……
他沒有再說下去。
那是一個外科大夫集體「舉手投降」的年代。
因為條件有限,小病號們在確診三個月內會陸續死亡,病房是一間間空出來的。
醫生唯一能做的,是讓他們走得平靜一些。
今天,情況變了。
中國的真實情況說不好,但在美國,通過施用化學藥品、放射療法、骨髓移植法等……
兒童白血病,可以達到近90%的存活率。
紀錄片中的小男孩盧卡,不巧就是那剩下的10%。
雖然才六歲,但他對白血病房已經很熟悉。
一天二十四小時,口罩蒙得嚴嚴實實,鼻子里、手上插滿小管。
這幾天,他格外難受。
前不久剛剛移植了姐姐骨髓的盧卡,身體反彈強烈。
肚子上成片的紅色皮疹、高燒不退、針孔口的血液無法凝結……醫生說,肝臟也快不行了。
好動的盧卡,下不了地了。
媽媽為逗他開心,連上了足球教練的視頻,以前的小夥伴們在屏幕上,活蹦亂跳地跟他打招呼。
已經二十天不能說話的盧卡只看了一眼,眼睛就濕了。
離開世界的時候,盧卡沒來得及過七歲生日。
他想過,血癌不讓他過。
但起初「送」他入院的,卻是另一種癌——橫紋肌肉瘤。
在肌肉瘤被控制住的兩年半中,血癌悄悄侵蝕盧卡的小身體。
大夫們說,是治療肌肉癌的藥物導致了繼發性白血病。
「不用藥,盧卡兩歲會死;用了葯,他死於六歲。」
盧卡的案例不是孤案。
有些療法,比如放射性療法確實可以使腫瘤迅速萎縮,但是……
X射線本身也是非常強大的致癌物。
高劑量下,它能導致白血病、骨癌和放射引起的其他類型癌症。
請記住這一點:
治療癌症的葯,本身也會致癌。
乳腺癌
這種癌,可能是全球女性的頭號公敵。
數據顯示未來兩年,每13個美國婦女,就有一個將罹患乳腺癌。
中國,也不樂觀。
2017年國家癌症中心發布中國較新癌症數據統計圖(最右應為「大城市」)
它是今天女性最易發作的癌,也是最被「小看」的癌——
很多人以為,切除乳房,就能根治它。
錯。
癌症是個有序的過程。
它始於一個器官,傳播到淋巴結,患癌時間越長,「感染」器官就會越多。
癌症也是個無序的過程。
醫學家也無法預測,在原生器官之後,它會擴散到哪些地方。
也就是說,對已經擴散的乳腺癌,切除整個乳房,也是無用功。
因為明白這個道理,外科腫瘤博士&醫生威爾遜非常憂心忡忡。
就在不久前,她本人被確診患有乳腺癌,而且是兩個乳房都有癌,左右兩邊的病狀還不一樣。
右側是進攻型的,左側可醫治,但也已經擴散到淋巴結。
她的一隻腳已經踏進鬼門關。
鬼門關之外,就指望一把手術刀。
乳腺癌被認為是,唯一需要當場做活體檢驗的癌症。
醫生用手術刀切開乳房,取出前哨淋巴結,通過活檢確認癌細胞有沒有擴散,才能判斷是否繼續手術。
威爾遜醫生收到的活檢判斷是,可以手術。
但乳腺癌仍然是個謎,它不比那些能對應上直接原因的癌症:
如空氣里的有害氣體肺癌。
病毒肝癌/宮頸癌。
輻射皮膚癌。
而乳腺癌、結腸癌、胰腺癌、前列腺癌等的發病原理,人類到現在還一無所知。
謎歸謎,但又確實有跡可循——
原著《眾疾之皇》里有句話:
拉馬齊尼發現無子女修女是乳腺癌的高發病群體。
巧合的是,去年中國國家癌症中心發布的癌症數據分析也提到:
城市女性患乳腺癌,主要與城市女性壓力大、晚婚晚育、生活節奏快有關。
由此能推導出的結論,確實在情理上顯得荒謬,所以Sir寫在這裡,僅供參考:
早結婚,早生子。
結婚造人,可以被視為一次生殖系統的體內大循環。
趕在癌細胞可能擴散之前,這可能是女性對付包括乳腺癌在內、很多惡性腫瘤的一條狹窄的機會之門。
到這裡,再順便聊一個關鍵問題:
癌症晚期,到底還有沒有救?
有,但不多——
色素癌、腎癌
羅傑斯先生,是一個幸運兒。
他找到了史蒂芬·羅森伯格醫生。
你一定要知道:
求醫問症,未必要找「天價名醫」。
更管用的,常常是某領域的研究專家。
羅森伯格就是。
從1970年代起,他就悶在美國國家癌症研究所,鼓搗一樣東西——
免疫療法。
羅森伯格假設:在我們體內千億淋巴細胞中,存在少數能識別並攻擊癌細胞的細胞,可惜寡不敵眾、難以成事。
如果提取這種細胞,培植成幾十億的千軍萬馬,再注入患者體內……便能通過激活「免疫細胞」治療癌症。
這就是免疫療法。
它的關鍵就在於,羅森伯格醫生和他在國家癌症研究所的同事們,真的掌握了從不同的腫瘤組織里析取出那個特定細胞的技法——起名,T細胞。
任何療法的開始都有犧牲者,免疫療法也經歷過黑暗期。
羅森伯格大夫,就失去過66例病人。
從第67例開始,他嘗試了比之前高得多的T細胞劑量——成功率提高了。
而紀錄片里出現在羅森伯格大夫面前的羅傑斯,色素瘤已擴散,是標準的晚期:
2011年,腿上長出一個黑痣。然後在黑痣的凹面,一個小黑硬殼長出來。現在,我的腿上……
羅森伯格大夫一邊用手觸碰那些黑色的小凸起,一邊回應他說:
「我看到了,看到了。」
不是所有大病,都要大手術。
羅森伯格大夫說:我提取一個色素瘤,找到一個抗癌的免疫細胞,夠了。
簡言之,一個小手術。
術前,羅傑斯一聲不吭。他的太太望著丈夫,手指不自覺地碰他的肩膀,明顯還是有點不放心:
我18歲就跟了他,今年55歲了
我們還要一起走很多的路
沒有他我不行的,我腦子會暈
今天,對少數一些癌症種類而言,免疫療法是最成功的療法,比如黑色素瘤和腎癌。
如果有人問,為什麼對其他癌症就不靈?
科學家只有一句話:
「由於完全不能理解的原因。」
以上很多問題,有的答案在範圍內有效,但總體的答案仍然太少。
我們必須清楚:
迄今為止的癌症研究,就是在盲人摸象。
醫生們或許找到了一些表面聯繫,嘗試過很多靈或不靈的療法。
但一碰到實打實的問號,醫學家說得最多的是:
我(們)不知道
關於癌症,我們知道的太少,不知道的太多。
我們不知道:
癌細胞消失後,會不會再次出現?什麼情況下可能複發?
也不知道有些療法怎麼時靈、時不靈?
甚至,為什麼有效?
2012年,7歲的艾米麗已經是白血病晚期。
她的主治醫生忍不住嘗試了晚期腫瘤救星——免疫療法。
可是,培育出的淋巴細胞輸入艾米麗體內,卻加入了癌細胞陣營,反而攻擊起健康細胞來。
那一晚,「她病到了人類極限。」
但極限之後,轉機來臨。
一個醫師在混亂之中,為她注射了一種兒童關節炎藥物,居然救了她的命。
病情不僅穩定下來,就連血癌細胞也從身體里消失。
沒人知道為什麼。
也沒人知道,艾米麗的這種健康狀態,能維持多久。
紀錄片里,艾米麗已經9歲,她去複診,沒發現癌。
她的爸爸媽媽說:
這是個偉大的日子
很無奈。
因為如此乾貨的「第一癌症科普美劇」,居然要以一個毫不科學的詞來收尾:
運氣。
病來如山倒,病去靠運氣。
面對癌症,我們只有過小小的勝利,放眼整個人類,仍在長線潰敗。
雖然勝利終會到來,但終點很遠,路很長。
在勝負未卜的路上,我們應該做什麼?
是時候,問出今天最後一個重要問題了:
「身為健康人,我們應該如何面對癌症?」
這個問題,由Sir回答。
我們再不能無知地談病色變,對待癌症,要知己知彼。
知彼——知道癌症是什麼。
雖然Sir已經幫你看完全劇,但找個合適的時間,也許你還是可以陪家人一起看看。
尤其不要盲目相信網路謠言,因為「迷信」比「無知」還可怕。
知己——知道自己是什麼。
了解你自己的身體狀況、環境因素、飲食和作息習慣,並且有意識、循序漸進地調整它們。
如果你實在沒有時間,Sir強烈建議,你能抽出半個多鍾,聽完癌症生物學博士李治中的演講。
用最簡單淺顯的語言,了解《癌症的真相》——
此外,已故復旦女教師于娟(1978~2011年),曾經給我們提供了很多珍貴建議。
這位海歸女博士&復旦大學優秀青年教師,在乳腺癌晚期的病中,寫下了生命日記《為啥是我得癌症?》:
第一,我沒有遺傳;第二,我的體質很好;第三,我剛生完孩子餵了一年的母乳;第四,乳腺癌患者都是45歲以上人群,我那時只有31歲。
我想我之所以患上癌症,肯定是很多因素共同作用累積的結果。
※這韓國新片太敏感,說它請用代號
※那些想做老大的不良少年,最後只有做沙雕的命
TAG:DO電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