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懷金庸:一簫一劍平生意,千古文人俠客夢!
2018年10月30日,金庸先生在香港辭世,享年94歲。關於生死,我記得金老先生作品裡的兩句話。
一是《神鵰俠侶》里,金庸寫道,「你瞧這些白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離合,亦復如斯」。
二是《射鵰英雄傳》里,金庸寫郭靖與成吉思汗對話。我只想問你一句:「人死之後,葬在地下,佔得多少土地?」成吉思汗一怔,馬鞭打個圈兒,道:「那也不過這般大小。」郭靖道:「是啊,那你殺這麼多人,流這麼多血,佔了這麼多國土,到頭來又有何用?」成吉思汗沉默不語。
人生就是他的最後一部小說,金庸先生笑傲江湖之後隱居紅塵外,得享天年,最後飄然仙去。或許,對於金庸先生的離世,我們更加感慨的是,忽然之間,陪伴我們成長的記憶都在慢慢消失,屬於我們的時代逐漸黯淡了。
那麼,不如我們圍爐取暖,一同緬懷一下這個時代又一名文學巨匠的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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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金庸的創作歷程
金庸開始武俠小說的創作,是一次很偶然的機會。
1955年,彼時金庸在《大公報》工作,他有一個同事,叫梁羽生,武俠小說寫得很成功。但梁羽生的寫作已經到了疲軟期,最新的連載武俠小說也即將完結,於是,報紙總編輯邀請金庸將武俠小說繼續寫下去。
這一寫,就是17年。
他把自己名字中的鏞字拆開,做了一個筆名,寫就了第一部武俠小說《書劍恩仇錄》,從此一炮而紅。
緊接著,金庸高產不斷,陸續創作了《碧血劍》《雪山飛狐》和《射鵰英雄傳》等作品,一時間風靡全港。
到了80年代初,《射鵰英雄傳》開始在內地連載,金庸的武俠世界成為了全世界華人心中的嚮往之地。即便到了今天,就算你不曾看過他的原著小說,但那些不斷被改編、被翻拍的影視劇,也注意在你的成長中留下深深的金庸武俠的烙印。
在這17年里,金庸一共寫了15部武俠小說,他用其中14部小說開頭的字寫就一副對聯——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這些作品,一共創造了1427個人物,發行量超過3億冊,翻拍或與之相關的影視也超過了100部。
最終金庸所構築的武俠世界終停留在了《鹿鼎記》。1972年,《鹿鼎記》連載結束,金庸宣布封筆時,不少讀者為之遺憾。金庸也不無感慨地說:「年輕時崇拜的大英雄都是完美無缺的,後來才發現,真正的英雄,他也有普通甚至卑鄙的一面。」
02
一簫一劍平生意
千古文人俠客夢
作家王朔曾批評金庸小說是現代社會四大俗之一(還包括成龍電影、瓊瑤電視劇和四大天王),但金庸倒不覺得這是一個壞的批評,他說俗就是接近很多人,或者很多人喜歡它。
但金庸的武俠小說不僅受到普通大眾的歡迎,也有很多學者、藝術家、政客等等的喜愛和追捧,他還曾獲得過兩岸三地最高領導人的接見。他的作品究竟有什麼樣的魅力呢?
我想不僅是因為故事情節豐富高潮迭起,更因為他以跌宕起伏的中國歷史為軸,以博大精深的中國文化為綱,描寫俠義精神,道盡人性善惡美醜,一邊展現了中國深厚的文化底蘊,同時也有著跨越時空和國界的普世意義。
「自古帝王將相,聖賢豪傑,奸雄大盜,元兇巨惡,莫不有死。」金庸提到,政治情況變化很快,影射性的小說無大意義,他在小說中想寫的是人性,將古今中外政治生活一些普遍現象勾畫出來,一些角色與其說是武林高手,不如說是政治人物。他的小說能夠歷久不衰,充滿生命力,原因亦在於此。
「一簫一劍平生意」,千古文人之俠客夢,遊俠作為一種深埋在中國民間文化精神,在金庸的筆下成為馳騁想像、寄託憂憤的對象。大家喜歡的更多的也是金庸筆下的遊俠精神。
03
名家如何評價金庸?
有人說,武俠是成年人的童話,而金庸先生就是一位書寫成人童話的 造夢者。一起來看看專家們是如何評價金庸的。
易中天(中國知名作家、學者、教育家):金庸的作品水平大多差不太多,基本上寫作狀態比較穩定,極少有爛尾、代筆等現象出現。從傳統風格武俠的寫作水平和純熟度來講,金庸絕對是NO1的水平。
柏楊(中國當代作家。出生於河南省開封市,曾被列為台灣十大暢銷作家之一):金庸先生運用熟練的歷史背景,對暴政下被迫害的農民與暴政蹂躪下的人權與生命,充滿了愛心和不平,對那些貪官酷吏賣國賊,則恨之入骨。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金庸先生筆下的民族大義,澎湃如潮。
梁羽生(著名武俠小說家,與金庸、古龍並稱為中國武俠小說三大宗師):我頂多只能算是個開風氣的人,真正對武俠小說有很大貢獻的,是金庸先生。他把中國武俠小說推到一個新高度,有人將他比作法國的大仲馬,他是可以當之無愧的。
04
寫在最後的話
難以計數的中國人,在那個文化貧瘠社會躁動的時代,靠著金庸先生的作品,體味著世間冷暖兒女情長,甚至第一次站在「歷史現場」。多少人照著楊過、阿朱在熙來攘往中找一生的歸宿,一點粉色的情愫留一輩子。
說來也怪,一個傳統端正溫和的老人,居然成了幾代人珍藏的私房故事。如此這般陰差陽錯,空前也絕後。其實舊派武俠早已經死了。武俠沒落,漫威風行,這是比一切都深刻的地覆天翻,換了時代。
但是似乎只有等那個生命體意義上的他真的走了,很多人才捨得將無數片段式的命運和情感,就此封成一顆琥珀。
倘若真如肉食者言,我們正走在復興的大道上。百年後的人回望此一時代,或許只會嘲笑它的淺薄稚嫩。但這是我們所經歷的時代,我們於其中愛恨的時代,也就是我們所珍惜的時代。
再見了先生。
再見了「飛雪連天射白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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