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洪流：從追時代到刷時代
我們追逐溪水，直至它匯成洪流。
一
北京西城一片古樸街巷中，藏著一座老舊大院。
大院門牌落滿塵埃，附近老人喜歡叫它「西便門國務院大院」。
院中老樓，早已被時光反覆沖刷，青藤爬滿灰牆。灰牆前，常會有外來中年人抬頭凝望。
那些中年人多是來朝聖。他們是情景劇《我愛我家》粉絲。片中老傅的家，外景就取自院內11號樓1單元202室。
小窗的燈光在黃昏亮起，燈光下，是他們的九十年代。
那是一間狹小客廳，客廳牆上掛著老傅書法「老驥伏櫪」。正中央是一張灰布沙發。
葛優斜躺在上面享受溫暖的午後，一不小心，就穿越了漫長的時光。
梁左把九十年代所有的味道，都藏在那間客廳之中。
那時節奏是如此之慢，有時安靜下來，還能聽見錶針滴答移動的聲音。
客廳藏著兩條信息通道，一台老舊電視，一家人經常在冗長電視劇前昏昏欲睡。
另外一條通道，便是桌上黃色轉盤電話。膠皮電話線最終鑽入陳舊的牆壁，艱難連接外面的世界。
二哥賈志新用這台電話經營著四家皮包公司，貴為宇宙中心賈總。女主人和平，則用電話溝通阿敏阿玉阿英，阿昆阿鞏阿群，維繫娛樂圈人脈。
在和平最風光那集，她正是用這台電話，聯繫山海關外的演出，勇當穴頭，一頭扎入東北風雪中。
最後，演出受阻，和平被扣，求救電報深夜傳來。那年頭，人們都害怕聽電報員的喊聲，字數越短，事情越大。
這畢竟是人生的戲劇時刻。更多日子裡，電報員杳無音信，電話長久沉默。一家人無聊守在客廳，甚至盼著電話響起。
一次，報紙把地址電話登錯了，找諮詢公司的人找到賈家，一家人開心如過節。
那個年代，信息是奢侈品。
一封書信就能找到批文門路，一通電話就能運作幾噸盤條，每一條信息，可能就是人生躍遷的縫隙。
二哥賈志新不過聽人說了幾句，就敢帶著小保姆勇闖海南島。而小保姆真的從油條攤，一路蓋起了摩天大樓。
整個九十年代，就是追時代，人們瘋狂追逐一切可能的信息，單純且狂熱。
愚人節那天，賈志新給對門艷紅家編了一條換房啟事。
本人現有二環邊3居室住房1套，使用面積50平方米，因本人工作需要欲換本市平房1套，面積12平方米上下即可，三環路以外優先考慮，無煤氣無上下水尤佳，背陽露雨也可商量。有意者速來面談……
那一天，老樓樓道中人山人海，恍如同一年誕生的春運。
人們擁擠在時代狹小巷道中，探出手試圖抓住一切信息，全憑嗅覺。
二
《我愛我家》歌里藏著一個時代的惘然。抖抖落在睫毛上的土，模糊的也會清楚。
在一個世紀的尾聲，一切終於開始清楚。
陳彤看完《金州不相信眼淚》後促成新浪，張朝陽在舊金山夕陽狂奔後做出搜狐。
北大資源賓館的小房間里，風華正茂的李彥宏，勾勒出百度最初的模樣。
位元組開始在一台台笨拙的計算機間流動，黑暗的虛擬世界，亮起一團團光。
我們就像守在老屋中的孩子，終於踩上板凳，扶著窗檯，能看到更遠一點的世界。
九十年代信息饑渴的人們，體驗了一把乍富的感覺。他們小心翼翼點擊每一個鏈接，就像推開一扇扇門。
搜狐創立最初時，頁面上只有兩個分類，一個是小說，一個是圖片，圖片指向海外風光，而小說連接著台北的大學網站，上面只提供繁體的四大名著。
即便如此，瀏覽者仍樂此不疲。那些章節早已爛熟於心，但放在網頁上，彷彿就帶著海峽濕潤的氣息。
搜索引擎誕生後，這種快感進一步放大。人們樂此不疲變換著搜索詞，就像在一座巨大的寶庫前，嘗試入門暗號。
最開始，那世界滿是荒蕪，搜索結果只有寥寥無幾的專業網站。
很快BBS論壇、個人主頁、博客貼吧身影閃動，搜時代就這樣悄然開啟。
新世紀頭幾年，一切變化得飛快，互聯網在變，生活在變，就連春晚趙本山的道具，也從雙拐一路變化成擔架。
2004年春節，趙本山和宋丹丹演了《送水工》，向全國人民普及了馬甲的笑話。
那夜過後，馬甲成為年度熱詞，一同走紅的還有蔡依林的《七十二變》。
流行背後總藏著時代的隱喻。對於互聯網而言，真偽難辨的日子開始了。
2005年，天涯論壇爆發世紀大戰，一位炫富男引發罵戰，數十萬看客席捲其中。
最後自稱出身中國六大貴族之一的周公子，橫空出世，打臉後飄然而退。
周公子身份成為互聯網著名懸案，至今無解。
每一個人都有許多ID，每一個故事都藏著許多版本，每一個機會都存在許多選擇，活在搜時代的人，最依賴眼力。
各類推薦應運而生，一個完美答案往往草蛇灰線伏脈千里，資深網民常是人肉高手。
更多人還是習慣搜索探險。他們在泥沙俱下的信息中淘金，痛並快樂著。
漂浮在無窮無盡的信息中，總會人心疲憊。
所以那句「賈君鵬，你媽喊你回家吃飯」會意外走紅。
在搜時代，在洪流中茫然的人們，終歸還是孩子。
三
賈君鵬到底是誰，早已成為陳年謎題。那聲召喚，並沒越過2009年的夏天。
同年，iPhone開始在中國普及，兩年後雷軍的小米席捲中國。移動時代巨浪衝過，一切都變了模樣。
我們的工作生活在巨力下重新解構，最終濃縮於指尖之上。
好奇心日報說，2017年，國人平均每天點擊手機2617次，手機屏幕每天亮著的時間，累計是145分鐘。
使用率前10%的人，每人每天平均點擊手機5427次。這是名副其實的刷時代。
有年輕人描述自己在「刷時代」的一天。
「清晨被手機鬧鐘吵醒，刷到快遞App收貨提醒；上午出門辦事，用百度App 查天氣，飯店面對美團上眼花繚亂的選擇，要刷半天才能做出決定；晚上睡覺前，習慣於在小說網站看最新的更新，不想熬夜，可刷啊刷就夜深了。」
所有人都沉浸於刷動信息的快感，移動世界的信息仿若無窮無盡。
移動端的百度App上，每天活躍用戶已超1.6億，搜索響應次數超60億，150億條信息流像瀑布一樣沖刷而下。再小顆粒的內容，也能找到它的讀者。
西便門十號院的老樓中，信息像藏在未知之地的財富；互聯網洪荒年代，信息像縱橫交錯的迷宮。而當下，信息交織聯動，和我們生活深度重疊。
11月1日，百度召開世界大會，新一版百度App上，用戶可以快速獲取文字、短視頻、全景圖等全方位信息。
你對著App說我想學打領帶，就會跳出短視頻教你。
在這個時代，一位對敦煌感興趣的用戶，可以通過敦煌貼吧與當地網友互動，可以看拍客達人航拍錄像，可以通過百度小說，讀到與敦煌有關的更多故事。
百度副總裁沈抖說，一萬個人眼中有一萬種敦煌；而如果想看一萬種敦煌，只需要一個百度App就夠了。
讓信息更智能只是開始，百度已推出的智能小程序，覆蓋23個行業262個細分領域，向生活最細微處延伸。
無論是刷小區門禁還是醫院導診，一切正指向一個更快捷高效的未來。
或許，洪流在那裡又將變化模樣，積蓄下一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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