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比肩清華，15年趕上美國名校」 這所中國大學咋這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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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很令人佩服的

不是勇士，誰敢去吃它呢？」

——魯迅

我是蛋蛋姐

很多同學都聽說過西湖大學

作為難得的「高校網紅」

它第一次上頭條

應該是在今年1月

施一公請辭清華大學副校長

全職擔任西湖大學校長

這件事引起了熱議

連同西湖大學籌款200億的故事

被傳得天花亂墜

不過，我第一次聽說

施一公和西湖大學的故事

卻是在2年前

2016年1月

千人計劃專家聯誼會大會

那時的西湖大學

和如今完全不一樣

它沒有10年投資200億的土豪計劃

它的行政樓里沒有整整一排的大佬贊助者照片

領頭的也不是馬化騰和王健林

它甚至沒有行政樓

當時已經在籌建西湖大學的施一公

一籌莫展

因為他遇到了一個逼死秀才的大問題：

沒 錢

但是就是在那一天

聽完施一公的話以後

89位情緒激動的海歸專家們

竟然自發地踴躍捐款

89個人，排起了長隊

在極短的時間裡

捐出了2000多萬

和我們很多人的印象不同

西湖大學最早的資助者

不是富可敵國的商業巨賈

也不是權傾朝野的達官貴族

北大的Y博士

捐出了自己一個月的飯錢

他說：

「希望用微薄之力支持西湖大學高貴的靈魂，研究不受體制羈絆，不為製造論文所累。

而能夠為我們這個國家、民族和社會創造真正的思想作品，贏得世界的尊重」。

杭州的C先生，以女兒的名義

為西湖大學捐贈了10417元

這是他打算

在女兒10周歲時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圖：網友給西湖大學捐款的截圖

連同那89位專家學者在內

所有的西湖大學「千人創始捐贈人」

應該都沒想到

2年前還岌岌可危

不知道什麼時候說沒就沒的

西湖大學

如今卻是以「土豪」的形象

一次次登上頭條

以「200億資金、工資翻倍、分配房子」

這樣的關鍵詞

一次次刷爆朋友圈：

「有才如施一公、楊振寧；

有財如馬化騰、王健林」

——這是這所學校坐擁的頂尖師資和資金

「只招博士，只做科研」

「這裡最低的學歷是博士」

——這是這所學校的入校門檻

「5年後教師科研水平比肩清華北大，

15年後媲美加州理工學院！」

——這是這所學校的科研野心

在這樣囂張的宏圖壯志

和肉眼可見的巨款面前

很容易讓人懷疑

這是一所能踏實幹活的科研院所嗎？

更讓人擔心

它的創始團隊能否堅守本心？

甚至於

還有人記得那個「本心」嗎？

對於西湖大學的褒貶都很多

不過在蛋蛋姐看來

我不知道別的怎麼樣

但我相信

至少它的校長施一公

一定還記得那個"本心"

這倒不是因為他有多高風亮節

而是因為無論是錢、名譽還是地位

施一公都曾經得到過

而為了西湖大學

他卻選擇了放棄這些

重新開始

圖：施一公，著名結構生物學家，中國科學院院士，美國科學院外籍院士，美國藝術與科學院外籍院士

準確地說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放棄

2007年，施一公就曾

毅然從美國歸國

我們聽過不少中國科學家

放棄名利、從國外回來的事迹

但是有人說

施一公可能是最近幾十年來

歸國人員中放棄最多的：

他放棄了普林斯頓大學終身教授的身份

放棄了全世界最好的生物實驗室

放棄了600多平米的別墅

還有，假如他留在美國

哈佛、哥倫比亞大學、杜克大學等等名校

都曾以各種豐厚條件請他擔任教職

每一個都是令人艷羨的工作機會

但是施一公統統拒絕了

他選擇了回國

我們很難知道施一公究竟是怎麼想的

也許他心裡有更重要的事情

想要實現

也許就像他的名字一樣

他的家人對他抱有厚望

父親給他取名「一公」

出自「一心為公」

這大約可以認為是

他想要回來的理由之一吧

施一公回到清華以後

可以說是為清華傾注所有

他常常工作到夜裡兩三點

甚至大年初一都會去做實驗

如今清華強盛的生命學科

更是在他的帶領下

才可能有今天

2006年，施一公回到清華

而在2009年之前的20多年裡

清華生命學科在《科學》和《自然》

只發表了一篇文章

但在2009年後

他們已經發表了70多篇

躋身頂尖水平

平心而論，清華也絕沒有虧待施一公

清華給他提供了頂尖的實驗室

還給了他副校長的職務

學術、行政、名譽

施一公彷彿已經得到了

一個學者能得到的一切

但是施一公

他似乎還有更多的是想要做

其實如果你去翻一翻他的資料

你會發現

施一公並不是一個

學術英雄式的完美人物

相反，他經常遭到各種各樣的批評

他剛回國時

有人批評他遲遲不肯放棄美國籍；

他放棄了美國籍

有人批評他放棄得太晚；

他想創辦西湖大學

有人批評他為什麼不從清華辭職；

他從清華辭職

有人批評他想用西湖大學撈錢

唯一的一絲寬慰也許是

人們在批評他以前

大多會用這麼一句話開頭：

施一公的學術能力是不錯，然而…

我想，遭到這麼多批評

孰是孰非，外人很難說清了

只不過

我覺得施院士自己

怕是難辭其咎的

因為從我看到的公開報道來看

施院士經常言辭直率

對各種各樣的問題發出尖銳的批評

假如他平時也是這樣做人

那想必是要四處樹敵了

對於研究型的大學

施一公認為不應該以就業為導向

不該過於強調科研轉化

而忽視基礎研究

他甚至斷言：

「當這個國家所有的精英

都想往金融上轉的時候

我認為這個國家出了大問題」

對以發論文為目標的同行

在2018年兩會上

他說：

「我以為2020年中國的論文總量會超過美國，

可是沒想到今年已經超過了」

然而 「垃圾文章太多了」

甚至對於大學的行政制度

他批評起來也從不客氣：

「每辦一件事，

都可能有很多行政環節"作梗"。 」

這樣的說法做法

當然會遭到很多議論

不好聽的話接踵而來

但是施一公卻仍然我行我素

不多做評價

只不過我想

在中國的學術氛圍里

這樣的院士是不多見的

而看過了他的這些話

我倒是覺得我開始理解施一公了

他當年從普林斯頓歸國

和如今請辭清華副校長

為的也許就是這同一件事——

做一所真正好的

中國的大學

如今看來

似乎一切正在往他夢想的方向發展

因為現在的西湖大學

可以說是很有錢了

計劃10年投資200億

而這200億的來頭更加有意思

創始捐贈人包括

王健林、馬化騰等六位企業家

此外，西湖大學還得到了

政府的大力支持

杭州市政府還提供了

4億元的科研經費支持

今年8月前後

網上流傳西湖大學去哈佛等名校挖人

開出的條件是這樣的：

這個待遇簡直可以說是

一人進西湖

全家被安排

再加上杭州市長的那句：

「你們要什麼，我們給什麼，

200億也不過就是修200公里高速路的錢」

簡直就是霸氣側漏

雖然有很多人懷疑這個說法的真實性

但西湖大學

確實一直表現出一種土豪氣質

不過，這種揮金如土

反而讓我覺得

不像是坐享其成的胸有成竹

而像是戰士臨上陣前

總要喝盞酒、摔破碗

再發表一通壯志豪言

來給自己壯膽

更重要的是，和同伴互相壯膽

這是因為

其實200億

就像杭州市長說的

確實不算什麼大數目

就拿西湖大學想逆襲的

哈佛大學來說

哈佛基金會接受的捐助

在300億美元以上

學校管理的基金

相當於約旦國一年的GDP總額

圖：哈佛大學

300億啊，還是美元

所以西湖大學未來10年投入200億

也只能算是常規操作吧

我再舉個栗子

鬧得滿城風雨的樂視賈躍亭

當年想圓自己的超級汽車夢

投資的金額也是200億

相比之下

我們拿出200億做西湖大學

實在也就是普通配置

因為，投資教育不比別的

是要花很多錢的

不但要花錢

而且是可以不計收益的

假如我們能有一個哈佛大學

那麼300億美元又算什麼呢？

當然，不是每一個300億美元

都能再造一個哈佛

又或者說，有多少人想再造一個哈佛

至今為止卻沒人成功過

他施一公又有什麼把握呢？

確實是沒什麼把握的

過去的三年

施一公為西湖大學

付出了怎樣的心血

他自己從來沒有說過什麼

只有北大教授饒毅

曾這樣評價他：

「忍辱負重，含辛茹苦。」

那麼，施一公想辦的真正的好大學

應該是什麼樣呢？

要做一所真正好的大學

就要和以前的中國大學不一樣

首先，它應當脫離行政管理的束縛

所以它應該是一個民辦的大學——

就像施一公的老東家普林斯頓一樣

100多年前，普林斯頓

正是因為在爭奪政府贊助時不幸失利

才因禍得福

成為了私立學校

可以自主管理學校

按照自己認為合適的標準

開辦學科、招聘教授和招收學生

這也是為什麼

如今美國最頂尖的20所高校

幾乎全都是私立學校

要做一所真正好的大學

它應當以學術研究為主要目標

所以它應該不遺餘力地

招聘最好的導師

優先培養研究生和博士生——

今年8月，西湖大學開學

在讀的學生一共的139人

全部是博士生

他們從3000多位候選人中脫穎而出

其中甚至有人

放棄了阿里的百萬年薪

要做一所真正好的大學

它應該小而精

因為全面和專精原本就是相悖的

它應該把有限的資源

投入到自己最擅長的領域去

把這幾個領域做到最好——

就像施一公一心想成為的

加州理工大學那樣

這所在20世紀初名不見經傳的

職業學校

專註在理工科方面

在短短時間內迅速崛起

如今已經成為能和

麻省理工分庭抗禮的

頂尖理工科學校

這些，正是西湖大學

如今在嘗試的方向

也許，也就是西湖大學

未來將成為的樣子

比起做大學來說

其實現在的施一公

更像是一個創業者

因為任何的嘗試都有可能失敗

所以人們懷疑他；

但是也因為任何的嘗試都有可能成功

所以包括我在內的很多人

尊敬他

因為做教育到底不是創業

做研究更不是為了賺錢

就像曾獲得數學獎界最高獎菲爾茲獎的

中國數學家丘成桐教授曾說的那樣：

「今日的中國，已非吳下阿蒙，

難道不需要為

人類最崇高的理想做點貢獻？

難道我們只是在遊戲機、房地產、互聯網上

賺點好處，就心滿意足？

在我記憶所及，

中外古今都還沒有過這樣的大國！」

對於中國的教育來說

哪怕能有一點好處

我們多投入一點就是值得的

哪怕能多讓一個人受到啟迪

我們去嘗試便是值得的

因為人類最崇高的理想

也許就像施一公的那句話：

做正直的人，

做誠實的學問。

作為普通人

我們沒有能力也沒有機會

參與到這樣的事業里

但是假如有人聊起對西湖大學的看法

我想，我們至少可以真誠地道一句：

祝福你，西湖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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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微信公眾號「知識分子」《西湖大學的未來選擇：普林斯頓大學還是羅格斯大學？》作者 王鴻飛

知乎@民謠與詩《施一公的西湖大學，會是中國最牛大學嗎？》

鏈接：https://zhuanlan.zhihu.com/p/43234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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