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葉翻紅霜景秋，暮山空碧水長流

「所

以秋天最好了！」兔子的頭仰得高高的。

「好啦，知道你心態是很靈活的。」河狸笑道，「不過我看現在你是想吃柿子了吧。」

兔子撲棱撲棱耳朵表示聽見了，眼睛還是望著樹上。松鼠正在樹枝上往下瞄呢。

「這個不錯，熟透了！」松鼠喊，聲音隨著樹枝一顫一顫，「接住了哦！」

兔子一眨不眨地盯著枝頭。一個柿子掉了下來，兔子跳起來去接。

可是差了一點。柿子擦過兔子的手指，噗一聲落在地上。

「啊……」兔子的耳朵垂了下來，「今年的第一個柿子啊……」

「沒關係。」河狸撿起來，「雖然摔裂了，但是還可以吃的。」

「我想吃好的嘛。」

「那就不要用手接啊。」河狸說，「你的手那麼小，怎麼接得住嘛。去取別的東西來啦，笨。」

「哦。」兔子耷拉著耳朵走開兩步，耳朵又豎了起來。「你說誰笨呢？」

「我沒有說，你聽錯了。」河狸面不改色，「我是清清嗓子，嗯。」

兔子狐疑地看著河狸的眼睛，河狸一臉坦然。

「好吧……」兔子跑了起來，「等我回來再吃啊！」

河狸已經張開手在樹下等著了。

等

兔子舉著一個大籮跑回來的時候，河狸和松鼠面前已經擺了好多柿子。他倆坐在柿子中間，笑得像是蔬菜豐收時的兔子。

「這麼多……」兔子眨眨眼睛，咽了口口水，「怎麼吃得完嘛！會壞掉的啊！」

「不會啦。」河狸拿著柿子放在自己尾巴上，直到堆成高高一堆才停下，「這一尾巴要送給獾醫生。」

松鼠把河狸尾巴上的柿子都撿了下來，放在一邊堆成一堆。

河狸又撿了幾個：「這半尾巴要給鼴鼠——他不怎麼愛吃水果。」

然後河狸撓了撓下巴。「啄木鳥醫生、八色鶇、還有翠鳥，好像都不吃水果吧？」

松鼠搖了搖頭。「嗯，都不吃。我也不喜歡吃水果。」

「當然啦！」兔子叫起來，「所以說你們摘多了嘛！」

「沒關係啦。」河狸笑起來，「我有辦法，再多柿子也不怕。你看著啊。」

河狸拿起一個柿子，咔哧咔哧把皮都啃了下來，然後把柿子放在兔子的大籮里。

兔子撿了個柿子啃，看著河狸忙活。

「這個呢，是一種做法，噗。我剛學到的。」河狸一邊吐著嘴裡的柿子皮，一邊解釋。「叫做柿餅。噗。」

兔子哼了一聲。

「放在太陽下曬幾天。」河狸輕輕捏捏去了皮的柿子，「然後捏一捏。曬一曬，捏一捏。這樣過一段時間以後呢，柿子就變成扁扁的了，上面還會有層白霜。據說很好吃呢，還可以放很久。」

「是嗎？」兔子也去捏了捏。「有點軟哎。真的能放很久？」

「小心別捏漏啦。」河狸摸出一塊樹皮咬在嘴裡，「放到明年應該不成問題吧。」

「是嗎？」兔子跳起來，「那我們再去多摘一些吧！」

「還沒有全熟呢。」松鼠說，「再說，摘那麼多做什麼呀，要多給鳥兒們留一些啊。」

「狐狸去年來的時候，柿子都已經吃完了。他沒有吃到。」兔子眨眨眼睛，「要是做成那種柿餅能放很久的話，我想也給他留一些嘗嘗呢。」

「哇

……」狐狸張大了嘴。

幾棵大樹飽滿地撐開，枝頭的綠葉里掛著巨大的果子，像天邊晚霞的顏色。

狐狸咽了口口水，覺得肚子餓了起來。

「咦？柿子樹？」小熊貓站起身來仔細看了看，「沒想到在這裡也能碰見啊。」

「柿子？能吃嗎？」

「能吃，看品種，有些好吃，有些不好吃。直接吃就行。」小熊貓一股腦把狐狸想問的問題都回答了，「我去看看，要是好吃的話，我們今天就吃它好了。」

狐狸點點頭，期盼地看著小熊貓順著樹榦溜了上去，大尾巴一甩一甩，很快就藏在枝葉里。

「唔……還不錯。」小熊貓的聲音從樹上傳來，「我摘幾個給你扔下去哦。」

「好！」狐狸仰著頭，張開嘴。

空中落下一道橙紅色，狐狸跳起來，準確地咬在嘴裡。

柿子的汁液在嘴裡爆開，甜蜜中帶著點點清爽的澀味。狐狸把柿子吞進肚子里，覺得溫暖的味道也跟著一路走了下去。

「好吃嗎？」小熊貓在樹上問。

狐狸點了點頭，才想起小熊貓可能看不見他的動作。「好吃！」

「還有很多呢。再來一個！」又一個柿子落了下來。

狐狸凌空撲過去，大尾巴好像一道晚霞。

太

陽從山上落下去了，天邊的顏色也變深了一些。晚霞的顏色不像柿子了，更像是狐狸的皮毛。

狐狸趴在地上，用指尖輕輕撥著面前的一顆柿子。

小熊貓肚子圓圓地坐在旁邊，打了個飽嗝。「啊……吃飽了。」

「我想起來啊，」狐狸說，「兔子和河狸他們的小樹林里，也有這樣的樹。」

「好吃嗎？」小熊貓問。

狐狸搖搖頭。「不知道哎。我去年冬天去的時候，樹葉早都掉光啦。今年離開的時候呢，還沒有結果子。不知道今年兔子他們有沒有吃柿子。」

「會吃的吧。我以前就每年都吃。」小熊貓眯起眼睛揉著肚皮，「以前我住的地方也有柿子樹的，柿子多得吃不完。後來我發現了一個好辦法。」

「哦？」狐狸用鼻尖頂起柿子，眼睛也對了起來。「什麼辦法？」

「就是摘下來放在通風的地方放著，然後冬天放到山洞裡凍起來。」小熊貓懷念地閉上眼睛，「冬天柿子就凍硬了，很難咬動。不過春天化開了就很好吃了。慢慢吃的話，能吃好久呢。」

「是嗎……」狐狸搖晃著，讓柿子在鼻尖上不掉下來。「冬天和春天也可以吃到柿子嗎……」

柿子從狐狸鼻尖上滾了下來，滾到小熊貓腿邊。小熊貓撿起柿子，啃了一大口。「是啊。」

「哎呀哎呀，我給兔子和河狸寫信，告訴他們。」狐狸坐了起來，「馬上就寫，爭取趕得上今天發出去。」

「他們應該會知道這種方法的吧。」小熊貓舔了舔嘴角的柿子汁。

「應該不知道。」狐狸已經開始寫了起來，「要是知道的話，兔子也就不會整個冬天都在啃蔬菜啦。」

天

空從淺藍變成了深藍，西邊一道細長的雲彩像是給天空畫了一道紅色的花邊。

兔子把大籮放在自己屋前，伸了個懶腰，抬頭看到了那道晚霞。

「好美啊，晚霞。」兔子想。

另一個地方，狐狸揉了揉手腕，抬起頭來，看到了同一道晚霞。

「晚霞……好美啊。」狐狸想。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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