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 | 人世間最好的友情,都刻在高曉松和老狼的臉上
每 天 送 你 一 份 生 活 菜 單
給 寂 寞 的 靈 魂 畫 一 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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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鄉華聞 · HERLAND
她鄉華聞(微信ID:chicvancouver)編輯
有了他們,往事才並不如煙。
1994年6月24日,國家教委和央視聯合舉辦了一台大學生畢業晚會。
在那場晚會上,何炅同學自編自演小品《滲透》,撐起足足20分鐘的笑點。一個名叫王陽的歌手,唱了首《同桌的你》。
原名王陽的老狼真沒料到,一首歌,就改變了他一生。而寫這首歌的高曉松,人生也進入一個嶄新的季節。那裡充滿了浮躁和慾望的氣息。高曉松因此一度迷失自我,成了一個萬人嫌。
幸好的是,老狼一直在他身邊。
高曉松才沒變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1988年,高曉松剛上清華,整日抱著吉他在草坪上彈唱。當年為了吸引姑娘,全北京高校男生必修「打架、踢球、彈琴」三樣功課。前兩樣高曉松沒譜,只能彈琴。
忽一日,一個男生從他身邊過,問:「知道宋柯是誰嗎?」高曉松說不知道。
男生橫眉冷對:「呸!宋柯是誰你都不知道,還敢在這兒彈琴?」
高曉松四處打聽宋柯名號。這才知道,此人乃清華學長,是個風雲人物,不但琴歌俱佳,踢球也棒,不少女生都為之瘋迷。
高曉松心想,怎麼才能像宋柯一樣牛呢?
一拍腦袋,組了個樂隊,叫「青銅器」。
那時的騷年,發自內心地愛姑娘,也發自內心地熱愛音樂。高曉松還記得,讀高中時,一個同學半夜兩點多敲他家門,就為了給他唱一首臧天朔的《心的祈禱》,把高曉松感動得一塌糊塗。
組「青銅器」時,樂隊一哥們兒號召全班女生捐款,買了個巨大的音箱。高曉松和他用自行車馱音箱回學校,從下午四點走到夜裡兩點。快到清華時,音箱從車后座掉下來,那哥們兒直接拿腳去墊。
樂隊成立後,高曉松找了幾個主唱,都不合適。直到一天,一個姑娘對他說:「要不我給你介紹個人吧,准靠譜。」
這個人,就是老狼。
上大學時,老狼跟女友潘茜如膠似漆,常去潘茜閨蜜那玩兒。閨蜜發現老狼嗓音不錯,就說:「我有個朋友叫高曉松,他們樂隊差個主唱,你去試試。」
高曉松是清華大院長大的,一家子高級知識分子。拿他的話說,在他們家,碩士都算文盲。1968年出生的老狼,家庭背景也不簡單。母親是中央廣播交響樂團團長,父親是航空航天部總工程師。
1989年,北京建築設計院門口,老狼遠遠地看著高曉松走來,穿一身軍大衣,戴個草帽,流里流氣的,心說:「這是清華的學生嗎,這不會是一賣瓜的吧?」
去老狼家「面試」時,老狼他媽看見高曉松,也以為是個流氓。老狼趕緊解釋:「這是清華的學生。」等老媽走了,老狼當著高曉松的面唱了兩首歌,一首《天天想你》,一首《我要的不多》。
把高曉松的骨頭都唱酥了。
事後想來,兩人能成為朋友,絕不是偶然。上高中時,高曉松辦過校刊,組過詩社,一腔文藝熱血蠢蠢欲動。老狼呢,十幾歲讀《霍亂時期的愛情》和《追憶似水年華》,培養了一顆格外柔軟的心。
高曉松有天然的詩意,而老狼,總能恰到好處地理解他想表達的一切。
一個眼神,他們就能看懂彼此。
1990年前後,「青銅器」在北京政法大學的傳達室里排練。彼時,崔健風頭正盛,竇唯橫空出世,搖滾撞擊著青年人的心。青銅器也隨大流,寫的歌都是《人與獸》《佛洛依德的弟子》這樣的重金屬。
忙裡偷閒時,高曉松照著現代詩的感覺,寫過類似《同桌的你》這樣的歌。
每次排練結束,悄悄從牆角拿起一把吉他:「哥們兒很不好意思,這裡有一首騷柔小調,彈給諸位聽聽。」
一曲彈畢,眾人搖頭:「什麼玩意兒。」
那時的高曉松和老狼都不會想到,4年後,這些騷柔小調會以烈火燎原之勢從北京一路燒到全國,成為中國大陸流行音樂的第一個高峰,成為一代人感懷青春的方式。
那時的高曉松和老狼,只是像身邊單純的大學生一樣:
外面讀瓊瑤,他們讀《百年孤獨》;外面聽鄧麗君,他們聽崔健;外面柴米油鹽,他們風花雪月。
那些日子裡,兩人友誼日漸增進。高曉鬆動不動就去老狼家刷夜,讓老狼給他做飯。高曉松弔兒郎當,老狼則性格溫和,猶如刀與鞘,極具互補性。
在詩意和音樂理想的驅動下,一個暑假,高曉松聯繫到海南一家叫「癲馬」的歌廳,要去那裡尋夢,問樂隊的人:
「你們誰願跟我一起去?」
只有老狼一個人舉了手。
一路南下,來到「癲馬」。老闆看他倆還是學生,問會唱什麼。老狼說:「搖滾。」老闆說:「行,那就來個《一無所有》吧。」
老狼拉開嗓子就唱,結果比崔健還高一個調。高曉松在旁邊都快瘋了。他們身上沒錢,要是唱砸了,只能滾蛋,去街上要飯。結果老狼超常發揮,硬是梗著脖子把《一無所有》給唱了下來。
在海南那些日子,高曉松和老狼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兩人唱一晚上才二十塊錢,被安排跟服務員們一起打地鋪。夜裡沒有空調,熱得痛哭流涕。
最後掙來的錢,只夠一個人回北京。
高曉松對老狼說:「你先走。」
老狼問:「那你怎麼辦?」
高曉松說:「放心,我有辦法。」
老狼走後,高曉松心裡也明白,自己沒有當科學家的命,不想回去上學了。通過一個同學的幫助,他輾轉去廈大,做了一年流浪歌手。在廈大布告欄里,他看到一個女孩兒寫給男友的情詩,被感動得無以復加,立馬寫就下一首《麥克》。
回京後,高曉松抱琴彈起《麥克》,在場所有人都感動得沉默了。
那就是90年代初的大學,那時他們的內心,都是柔軟的。那個時代,生猛又溫柔。可以為一句歌詞落淚,也會為一首詩心碎。
而1994年後,一切都為之一變。
大學畢業後,老狼被送到一家自動化公司,天天下鄉給人裝電機。
當時退學的高曉松已經暴富,靠拍廣告成了「京城惡少」,住五室四廳的房子,拿著大哥大開著林肯車招搖過市。
老狼發第一個月工資時,請高曉松吃了一頓飯。兩人痛痛快快喝了一場,互訴衷腸。回去的路上,高曉松又吐又哭,抱著老狼的胳膊不撒手:「哥們兒我寫了那麼多歌,唱給誰聽啊?」
高曉松常說自己命好,真不是謙虛。沒多久,他的作品被大地唱片的黃小茂發現。黃小茂一首歌給高曉鬆開800塊錢。高曉松根本不在乎,簽約的條件只有一個:我的歌,必須老狼來唱。
說完,給老狼打電話:「你就等著出名吧。」
1994年,黃小茂把北京高校一幫大學生的作品打包,出了專輯《校園民謠》。一時間,《同桌的你》火遍全國。那番紅火,可能不亞於後來的神曲《小蘋果》。一次高曉松和鄭鈞去北京郊區,經過一處農田,只見一皮膚黝黑的老農仰天長嘯: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緊接著,《同桌的你》橫掃所有音樂獎,每次領獎的時候,高曉松就對老狼說:「要是二等獎,咱倆就不上去啊。」
果然,回回都是一等獎。
這一火,高曉松就膨脹了。央視李靜跑去採訪他,問為什麼寫這首歌。高曉松陰陽怪氣地說:「為什麼,為了泡妞唄。」
當時還是攝像的汪涵,跟著還沒成為「選秀教母」的龍丹妮去採訪高,他穿個浴袍出鏡。氣得龍丹妮:「再也不想見這人了!」
不久,他和老狼也產生了裂隙。
當時搖滾氣數還在,老狼想做搖滾,別光顧著傷春悲秋。高曉松一聽就煩了,覺得全天下自己最牛逼。有一次喝酒,他喝大了,臭脾氣就上來了:「那什麼『魔岩三傑』啊,都沒有我厲害!」
氣得老狼摔門而去。
鬧得最決裂的時刻,是去瀋陽演出的飛機上,高曉松說:「有本事你別叫老狼,別再唱我寫的歌了。」老狼說:「行啊,反正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給的。」
他們一起長大,甘苦與共,太熟悉對方軟肋。隨便找一句話,都能扎在對方心口上。吵完這一架,兩人一兩年都沒聯繫。
可畢竟是一起從歲月中走過來的,一起在清華草坪上砸過酒瓶子,一起為彼此的戀情黯然神傷,一起在海南的地鋪上痛哭,一起抱著琴追過夕陽。那些日子沉落在心底的糾纏,哪是說散就散的。
兩年後的有一天,在一家酒吧,高曉松陪一個澳大利亞樂隊,扭頭一看,老狼在另一桌。起初,兩人誰也沒理誰。
高曉松用英語跟身邊的澳大利亞人說:「後面坐的那位,就是我上大學時樂隊的主唱,我們以前挺好的。」
等他再扭頭,老狼忽然拿杯子做舉杯狀。
兩人相視一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1996年,高曉松迎來第一個人生巔峰,開了萬人音樂會。那兩年,簡直不拿正眼瞧人,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走!哥們兒我帶你爭名奪利去!」
別看高曉松時常聊「詩與遠方」。對於名利,他心中有割捨不下的渴望。他曾說過,「以文以藝,為夢為飯」,就是一隻手要抓藝術理想,一隻手還得投身時代洪流,學會在名利圈打滾。
成名後,他成立麥田音樂,又去華納、搜狐、新浪。選秀起勢了,他位列評委席。互聯網的大浪潮來了,又去阿里做音樂,跟優酷抱團說脫口秀。
時代每一次浪潮的點兒,他都踩到了。
還記得1997年,樂評人李皖跟高曉松見面。他一個人對李皖噴了整整一夜,天上地下信口拈來,博聞強識令李皖瞠目結舌。他對李皖說:「我不光要做音樂,還要當作家、詩人、導演,要成為一個知識分子。」
20多年過去,高曉松幾乎把當初吹過的牛逼、想做的事,全都做了一遍。他的日子,過得熱氣騰騰。20年前,多少的歌手,如今都已寂寥無聲。他還能在網路時代里,靠脫口秀成為不刷臉的流量擔當。
相比之下,老狼卻選了另一種人生。
分分合合多少年,老狼終於跟最愛的姑娘潘茜結婚。為了跟老狼在一起,姑娘放棄了雅虎一萬原始股,無怨無悔。
婚前,老狼偶爾出去走穴,賺得差不多了,就去酒吧唱英文歌。有一年,一個香港公司找他,說要把他包裝成亞洲天王。老狼一打聽,說一天要換十幾套衣服、趕七八個通告,他就再沒聯繫過那人。
唱《同桌的你》唱膩了,他也想過拍電影。有人給他看過一個劇本,叫《我在成都火車站撿了一個彝族姑娘》,老狼一聽名字不靠譜,再也沒動過拍電影的心思。沒活兒干,他寧願天天在家看書。
高曉松說,這麼多年,老狼一直沒有變過,年少時看什麼書,現在還看什麼書,年少時愛過什麼人,現在還愛那個人。
第二張專輯《晴朗》,磨蹭整整七年。周圍人都替老狼著急了,他卻一點也不慌。沒錢了就出去走穴,有時間就到處旅遊。
如果說1994年後的高曉松汲汲於名利,那老狼,好像還是那個溫厚的大學生,憂鬱的白襯衫,清澈的眼神。
一開口唱,還是青春的感傷。
雖然選擇不同,但情誼一直都在。
多年來,高曉松一直在幫老狼找生計。
拍電影《我心飛翔》時,專門給老狼寫《穿過流水》。《大武生》開拍,他預定老狼來唱主題曲。老狼第二張專輯發行,他又把那首珍藏的《麥克》拿了出來。
而對於高而言,老狼是兄弟,更是初心。
在名利圈混久了,沒事兒見見老狼,高曉松就會覺得:
「我還是應該多發獃、多讀書,讓自己內心有一些真實的、清澈的東西。要是沒他拽著,我更不知道在名利場里打滾我會打成個什麼樣了。」
有老狼在,他心裡那些柔軟的東西,還能保留當年的溫度,還能持續發酵。
20多年蹚過,歲月一地狼藉。在《天天向上》里,汪涵問高曉松想對19歲的自己說什麼。高曉松說:
「我想說,對不起,你做過的夢,我都沒幫你實現,你愛的人,我都沒幫你留住,就賺了一堆臭錢。」
而2006年,在博客中,高曉松回憶和老狼錄《青春無悔》的事,想起在黑著燈的錄音棚里,老狼唱著唱著就哭了,原來唱歌時,他想起了當年和女友潘茜一起在八中校門口樹上刻下的字。
回憶這段往事,高曉松寫道:
「感謝你們,謝謝你們還能記得以前的日子,如今還唱著多年以前的老歌,洗涮這骯髒名利場帶給我們的羞恥。」
30歲時,高曉松撰文說自己長大了。
結果2011年,喝酒後,他開著白色越野引發四車追尾。庭審現場,高曉松檢討說:「這次酒駕,是我長期浮躁自負的結果。」
看來這長大的速度,還比不上車速啊。
大緊性情如此,直到入獄,他才真正開始反思自己的人生。成名、賺錢,乃至泡妞,一度對他而言都太容易了。
曾有段時間,誰見他都討厭,根本不想與之來往。唯獨老狼,從未舍他而去。有一次,光線傳媒想挖掘新人,高曉松把事情推給老狼。老狼非常看重這件事,認真選了些新人,特意跑到上海找高曉松。
喝酒的時候,高曉松一開始還很正經:「這些歌很棒,就這麼定了。」
結果酒過三巡,毛病又犯了:「這些人跟我比差遠了,哥們兒的東西……」
給老狼氣得半死。
但高曉松出獄時,老狼毫不猶豫送了十萬塊,讓他改善生活。向來不注重品牌的大緊,一口氣狂買了3萬的衣服。
後來老狼「懊悔」地說:
「想到他在裡頭吃糠咽菜,挺心疼他的,以為會瘦不少,沒想到丫出來還是那麼胖。」
這麼多年朋友,老狼了解高曉松的「臭德行」,也包容他的狂妄。就像高曉松有什麼有好事兒,總會第一個拉老狼入伙。
所謂「好事兒」,指的不僅僅是物質,還有生活和視野。老狼曾說:
「高曉松的開朗、樂觀、直率,讓我灰暗的宅男生活能有點樂趣。他能帶我干我想干、但不敢幹的事,玩樂隊、出唱片。都是他帶著我。」
當初《我是歌手》找老狼兩次,老狼不去。還是高曉松給他打電話說:「你天天在家帶孩子,都快成家庭婦女了。去吧,你得讓人家知道知道,中國音樂不是從選秀才開始的,遠在選秀之前,就有過無數優秀的作品。你出來,讓大家見識見識,不然的話,年輕人都以為我是一說相聲的。」
最終,老狼登上《我是歌手》。為了給老狼撐場子,高曉松專門去燙了頭,儘管排練時兩腿直抖,還是硬著頭皮上台Rap。
唱起《睡在上鋪的兄弟》,彷彿回到20歲的從前。那些充滿音樂理想的日子,壯懷激烈的歲月,依然會在胸中翻湧。
那一刻,高曉松的眼中有淚光。
人生易盡朝露曦,世事無常壞陂復。
在變幻莫測的世事里,還能遇到待自己不變的人,還能擁有一段不變的情誼,這是人一輩子最大的幸運。
24年過去了,當初那兩個回頭看夕陽紅的人,站在青春的尾巴上,給一代人創造了一種感懷青春的方式。那是命運的眷顧。
如煙往事,當年很多聽歌的人,都隨著歲月變遷物是人非,愛過的人,遠去了,立下的誓言,淡忘了。而如高曉松如老狼,還能在世事如煙中,做最單純的朋友,成為彼此的一面鏡子。
這不是命運的眷顧。這是兩個人在歷盡青春後,共同努力經營、彼此尊重和包容換來的革命友誼碩果。
世道滄桑,容顏褪色,可一眼望去,這兩張大臉,還鐫刻著不變的友情。
有一次面對採訪,高曉松說得很明白,這麼多年來,他開麥田唱片、做選秀評委、跟阿里合作,一直跟宋柯混在一起。出鏡率遠遠高於老狼。但宋柯對他而言,是搭檔,是一個主內一個主外的好夥伴。
只有老狼,是朋友,是兄弟。
這是一個萬事萬物都易速朽的時代,什麼都有保質期,鳳梨罐頭有,生日禮物有,連愛馬仕包包和愛一個人的時間,都有保質期。
《不是我不明白》裡面,崔健講話:「不是我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可叉少我不這麼看,我覺得很多時候,我們活得太明白了,活得太精於變化,變得比世界還要快。然而到頭來,我們說愛情保質期短,友情保質期短。短嗎?不是從前日色變得慢,是現在人心思轉得快。
我們所感懷的歲月,不該僅僅在年少時聽歌里,在懵懂時追的劇里,還要珍惜那些陪伴我們,一路跌跌撞撞走過來的人。
有了他們,往事才並不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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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叉燒往事
作者:叉少
編輯:柏顏
平台:她鄉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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