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後,還是會因為它而變得柔軟啊!
年初就被曝光有望重返大銀幕的《龍貓》,最近終於定檔了!!!
影片將於12月14日在內地上映,最新發布的定檔海報也寫明了公映日期。
《龍貓》在內地的放映版本,是吉卜力工作室為適應現在的影院技術,全新轉制的一版,原來的膠片經過修復和重製為數碼版,畫質保留了影片最初的樣子。
雖然導演宮崎駿在國內擁有超高人氣,但是《龍貓》卻是他在大陸第一部大規模公映的作品。
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他的《天空之城》和《風之谷》曾經在國內小範圍放映過。
《天空之城》
而1992年,《龍貓》也在內地小範圍上映了,當時影片的名字還是直譯的日本片名《鄰居托托羅》。
在這裡需要普及一下,「龍貓」的譯法其實源自香港,後來這種說法越來越普及,隨後大陸才開始沿用這個名字。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是《龍貓》問世的30周年,如今重看這部僅有86分鐘的動畫作品,依然會因為其中簡單、質樸,充滿童真與美好的故事而感到溫暖和愉悅。
也許這樣的作品才能稱得上是經典吧,無論時隔多久,再一次看到它的時候依然不會感到厭倦,也依然會從中汲取出歷久彌新的感受。
《龍貓》在電影史上的經典地位,日出不窮的榜單和不計其數的褒獎就能說明一切,從美國著名影評家羅傑·埃伯特,到日本「電影天皇」黑澤明,他們的私人片單里都為這部電影留出了位置。
事實上,《龍貓》是一部非常輕巧的電影,相比其他同樣備受推崇的日本動畫經典來說,影片顯然要「淺白」許多,它不具備高深的概念,複雜的情節和華麗的世界觀,而在宮崎駿本人的作品序列中,它也算得上是最簡單的一部。
在「龍貓」的概念最初誕生時,這個被宮崎駿形容為「沒有英雄故事,沒有超能力女主角」的作品,在外界看來缺乏娛樂和趣味,也不被人看好。
所以宮崎駿最初僅以繪本的形式來記錄下他心中的龍貓故事。在擱置了15年之後,「龍貓」才最終有機會以動畫的形式問世。
在一開始,《龍貓》只是一部僅有60分鐘,通過電視台播出的動畫企劃。
當時吉卜力工作室在《龍貓》之外,也在趕工高畑勛導演的《螢火蟲之墓》。這部電影原本同樣是電視企劃,但高畑勛有意將它打造成動畫長片。
《螢火蟲之墓》
眼見著老對手及朋友力爭上映,宮崎駿也決定把《龍貓》從原本的電視動畫,擴充成一部動畫電影。
最後,《龍貓》和《螢火蟲之墓》在同一天公映,兩部電影在《電影旬報》等權威評選的肯定下,成為兩位動畫大師各自最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也逐漸吸引了一大批粉絲。
《龍貓》在《電影旬報》當年的十佳電影中排名第一,《螢火蟲之墓》排名第六
在宮崎駿看來,《龍貓》是一部不存在「殺掉反派」,甚至不存在任何反派的電影。故事的緣起是他從小保留至今的一份天真:
「我希望拍這樣一部電影,有一個怪物住在隔壁,但是你卻看不到它。就好比你走進森林,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存在。你不知道是什麼,而它確實存在。」
於是宮崎駿花了兩個月的時間獨自住在一棟古舊的大房裡,每次出去散步時,會放大收音機的音量。因為他感覺到其他房間也有人居住,於是想用音樂來招待那些「看不見的房客」。
小月和小梅的家
宮崎駿筆下的故事,大多發生在美麗優雅的歐洲大陸,或者是架空現實的奇幻世界。
然而《龍貓》卻一反常態地將故事背景設置在親切平常的日本鄉下,這也成為了宮崎駿最紮根於現實的作品,甚至在很大程度上,《龍貓》的故事根植於他的童年記憶。
故事發生的時間,就是宮崎駿成長的年代。
在那個時候,電視機還沒有在普通家庭中普及,孩子們還喜歡到戶外玩耍,小月和小梅兩個姐妹在母親生病住院後,跟隨著爸爸從城市搬到鄉間居住。
她們對森林環繞、綠意盎然的鄉下感到新奇,也在這裡發現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她們先是在廢棄已久的古宅中,瞥見了如同黑色毛球般,成群結隊的煤煤蟲;
這種小怪物後來在《千與千尋》里也出現過
小梅在一次玩耍的過程中誤入森林,來到了龍貓的居所。她在這個目光呆萌,而且圓鼓鼓、毛茸茸又軟糯糯的怪物身上香甜地睡著了;
再到後來,小月和小梅在與龍貓一同等待爸爸回家時,看到被召喚而來的巨型山貓巴士:
電影中的龍貓,就像是小月和小梅的守護使者,它帶領著姐妹倆經歷著奇妙的夢境,也陪伴著她們度過每一次成長的困境。
在母親病情加重延遲出院後,小梅為了讓媽媽早日康復,瞞著大人和姐姐獨自前往醫院送自己親手掰下的玉米,卻在半途中迷了路。
急著尋找妹妹的小月,在無奈之下尋求龍貓的幫助,她搭乘了如疾風馳電的貓巴士,最終找到了坐在田間的妹妹。
宮崎駿在紀錄片《不了神話》里曾經談過對好電影的定義:
「我喜歡一部電影不是因為它的故事情節,而是在看到某一些鏡頭的瞬間會讚歎:這太棒了!我認為這才是電影。」
而《龍貓》中很多鏡頭,也會讓人發出同樣的驚嘆,讓人在嘴角不自覺地掛上微笑。
例如龍貓和姐妹倆在雨中等車,給爸爸送傘的一幕。撐傘的龍貓喜歡雨滴落在傘面上的清脆聲音,於是猛地蹦起來,讓凝掛在枝頭上的水滴紛繁地墜落下來;
還有姐妹渴望橡果發芽,在睡夢中看到龍貓拿著雨傘,在種著種子的田圃旁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結果土地里真的發出了綠芽,枝芽越躥越高,最終長成了參天大樹。
這些似夢還真的鏡頭中,隱藏著充滿童心的珍貴細節,那些喜歡聽著水滴落下,盼望著種子發芽的童年記憶,也隨著影片中生動的畫面而得以鮮活具象起來。
《龍貓》包裹著的明亮與美好,純潔無邪得令人敬畏。
宮崎駿也自認為,這部電影是異常簡單的:
「它是一部讓觀眾看完之後,可以懷著歡樂、輕快的心情返回家的作品,它讓情侶更加珍惜彼此,父母深有所思地回想起童年時光,孩子們會因為想看龍貓而走進神社裡探險或者嘗試爬樹。」
當然,電影在這些美麗和歡樂背後,同樣也包含著一些沉重的事物:
比如母親病情加重讓無憂無慮的小月,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可怕;而姐妹倆和諧溫馨的相處中,也時不時夾雜著爭執或離家出走等等成長陣痛。
甚至,網路上一度流傳著這樣一种放大了影片陰暗面的解讀版本,認為龍貓是死神,而電影取材自一則真實恐怖的殺人事件。
隨著這個版本的解讀越來越被網友認可,宮崎駿還特地闢謠解釋說:
「龍貓不是鬼魂,而是一種動物,它靠著橡子生活,是森林的守護者,我在創作時,龍貓是個粗略,稚嫩的想法。」
而貓巴士則是一隻貓妖,可以變換成不同的形態,因為對人類的巴士感興趣,所以才變成如同巴士的樣子。
在此之前,他也在《出發點:1979—1996》這本書中,給出了關於龍貓的另一種解釋:
「Totoro是小月和小梅想像中的產物,這個溫柔的龐然大物指引著她們度過母親生病時的艱難時光。」
事實上,無論怎樣解讀《龍貓》似乎都是可行的,每一個人都能從這個單純的故事中,提煉出自己的角度和理解,這也是影片的成功之處。
而龍貓不管是怎樣的一種存在,它都始終像是一個溫暖的守護者一般,將最純潔的童趣與天真,播撒在人們的心裡。
英國的《獨立報》形容龍貓「比宮崎駿創作的其他任何生物更能吸引人類的無邪心靈與魔力」。
也許是因為這份力量,龍貓才能受到所有年齡層的追捧和喜愛,也被吉卜力選中成為工作室的Logo。
宮崎駿的老搭檔,同時也是吉卜力創始人之一的動畫導演高畑勛曾經評價對方的作品,擁有強烈的代入感。這些電影能夠讓觀眾進入角色,以角色的身份來思考、參與故事。
這些特質,也許在一定程度上成就了宮崎駿:每一次看他的電影,都好像親自走進了一個綺麗燦爛的世界,同時這裡也非常真實、充滿細節;而同時發生在其中的這些故事,每一次都會讓人得以感動和深思。
對於《龍貓》中的「代入感」,影評人羅傑·埃伯特則具體描繪過:
「這裡的動畫世界,是每個人想居住,而非獨自佔有的地方。」
這種溫柔不帶有絲毫侵略性的感染力,讓人即使是無數次看過影片後,還是能在每一遍的重溫中獲得新鮮,也樂於與身邊的家人和朋友不斷分享。
畢竟,《龍貓》的純粹與美好,總是會讓人不知不覺柔軟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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