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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膽的良心片,內地還拍不出來

原標題:這麼大膽的良心片,內地還拍不出來


前陣子,肉叔的朋友圈被兩篇文章刷了屏。


一篇是《港版羅拉》。


文章寫一個30歲香港運輸女工的故事——這個被網友們稱作港版羅拉的女孩,每天從早七點工作到晚八九點,渾身大汗還常常沒時間吃飯,晚上就會回到她5平米大的出租屋裡,每周只休一天,而這個工作她已經幹了十年。


另一篇是《香港摺疊》。

文章大義用這幾個字就可以概括——「這是香港,李嘉誠,李家的城」。貧富差距令那些小人物的奮鬥故事正式成為歷史傳奇,而除了少量的富裕階層外,小中產和貧窮者生活無不被大亨們圈地佔山的城牆所困。


香港的這一面,與過往我們在TVB看到的東方之珠大相徑庭。


沒有光鮮靚麗的職場伊人,沒有談笑風生的夜間酒吧小聚,也沒有護照在手說走就走的寬裕有餘。


是我們一直以來對香港的理解錯了嘛?


今天肉叔想借這個機會推薦一個港產的真人秀。出品年代有點久,分別是09、11和13年。但看完後你也能知道,在貧富差距日漸兩極化的今天,一座城到底是如何被「摺疊」起來的——


窮富翁大作戰



《窮富翁大作戰》由香港電台製作。


節目共三季,在香港的TVB、亞洲電視都播出過。


《窮富翁》被部分網友稱作港版《變形計》——

湖南台《變形計》是將富家小孩塞到偏遠山村體驗生活,《窮富翁》則是將衣食無憂、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香港富豪們送到當地貧困線,在五天時間裡,用肉身感受貧窮。


《變形計》里常常上演城市少年的驚天大逃亡。



《窮富翁》里的參與者們畢竟都是成年人,當然克己循規很多。


但當這群律所大狀、商界大牛、富家千金第一次降身貧困線時,也都沒能完全hold住自己。


無憂少婦走進一戶人家,面對一屋狼狽,臉上笑容瞬間去無蹤↓↓↓



富家千金走進逼仄住家時,也當即愣住↓↓↓



男人也沒有比較淡定,例如下面這位有錢男在看到他未來幾天的居所後,背影就當場凝固在門前↓↓↓


也有人有備而來。


例如這位叫Erwin的上市公司CEO,就遵友囑,備好了板隔房居住所需的各類物品,塞滿了隨身的背包。


但,我們還是一起來看看當他得知原來板隔房連風扇都沒有,還有很多木虱(臭蟲)時的表情↓↓↓



看了這節目才知道,要顛覆一個人原有的世界觀並不那麼難,直接送他到「別處」就好了。


第二季第二集出場的富翁代表田北辰就是很好的例子。


他可能是所有參與者中「偶像包袱」最重的一個——出身香港「褲王」世家、哈佛畢業的著名服裝品牌創始人。眾人之上,健談風趣,西裝革履。


商場成功學,說起來一套套的。


參加節目那會兒,他正準備轉身從政,這一個真人秀,自然是他走進群眾的好機會。


剛看到即將入住、僅夠容身的「豪華籠屋」(意指這種配置的籠屋,在港式籠屋裡已屬豪華級別)時,還能故作瀟洒淡定。



但他發現,當他真實地進入一個底層工人的角色時,他面對的世界是會變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的。


田北辰要做的是清潔工的工作,每天早上6點15分就要開工,掃大街、清理路邊垃圾桶。


聽起來是不難,不就是一點體力活么?


但做了半天,他就發現自己開始「頂唔順」,垃圾袋往往很沉,他還沒清上幾個,腰疼和頭疼就都犯了。而他要負責的,是幾條街的路面和垃圾桶。



有些垃圾臟到沒法形容(例如裡面會有shit),還是得硬著頭皮清。


辛苦還是其次,更要命的,是當身處其中時發生的心態顛覆。

田北辰在香港,算是個大人物,走在街上會被市民認出攀談。可當他穿上這一身清潔工制服,推著垃圾車走在街上時,行人根本不會看他臉長啥樣,就已經捂著鼻子紛紛走避。



你的「位置」不一樣,外界對你的態度也會不一樣。


發生劇變的還有他對自己的評價——前面我們都看到了,田北辰是個意氣風發侃侃而談的人物。


變身清潔工後,他又忙又累,幾乎沒時間掇拾自己,幾天下來沒洗頭也沒刮鬍子,灰頭土臉。


這令他開始有一種不敢見人的自卑感覺。



僅僅三天,天之驕子的自我觀感就已經跌落雲端,猶如地上塵埃。


香港地區將垃圾、污水處理這類工作統稱為厭惡性行業(Offensive Trade),這個說法在我們內地並不常見。


看過節目後就能感受到,這個說法真是好鬼「貼切而直接」——厭惡不僅指這份臟苦累的工作令工作者本身厭惡,還能有這樣的延伸解讀:從事這樣的工作,還會讓他人甚至自己對自己也產生輕視和厭惡。

這份原本該持續4天還是5天的工作,最後田北辰只堅持了2天。


除了將富人變身窮人,《窮富翁》在製作時還帶了一個這樣的探究初衷——


那些身居社會高階層的人,他們的樂觀豁達心態和致富創業的能耐,在貧乏中能不能發揮改變逆境的積極作用?


節目組給不同的有錢人分派了不同的「角色」任務。


Eric是一個生意人,他原本的生活符合我們對富豪的一切想像:高爾夫、豪車、遊艇、品酒、撞球外加跳tango。


他將自己形容為一個積極的、會用盡方法脫困的人。



他要在五天的拍攝里,當一個露宿者。


挑戰開始,他交出了身上所有的錢、信用卡、公交卡還有手提電話,連打包好的換洗衣物也被沒收,節目組只給了他15塊港元的經費——因為許多露宿者都是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房東鎖了住處,不得不睡大街,身上可能真的什麼都沒有。


面對此情此景,Eric當場懵掉。


當晚,他是這樣過夜的。



後半夜下起大雨,地面濕漉漉沒法睡,於是他不得不早早起身等天亮,準備洗漱找工作。


香港人要在香港找一份臨時工,似乎不難,隨便進一家路邊的茶餐廳,可能都會需要遞餐送外賣的人手。


Eric很快就找到了露宿後的第一份工,負責送外賣,時薪25塊。


一開始,他還做得挺高興的。做生意的緣故,他擅長與人交流,外賣也不過穿街過巷滿街走,沒啥技術難度,並且靠著雙手雙腳奔波糊口,心中還燃起一陣自豪感。


半天下來還額外得到了5塊小費,實現了資產33.3%的增長。




半天工作下來,薪水百多塊,似乎露宿的情況很快可以得到改善?不——當天傍晚,店主就告訴他,不用再來了。


再一次,Eric懵住了。


工作五小時里「靠雙手打拚」的狂喜突然變了奏。


對著鏡頭,這個樂觀的男子漢先是笑了——原來拼盡全力謀生活的滋味,是這樣的。



但說著說著,他又哭出來。


從前一百多塊不過是一頓飯甚至一道菜的事,但原來,賺一百塊,是這麼難的。



令人難過的恐怕不止是賺錢難的真實窘迫,還有當身處毫無影響力的社會低位,這種「被隨時用完即棄」的彷徨失落感覺吧。

要在香港找一份臨時工或許不難,但這種工作還有這樣的常態:易得易失,這也就意味著,如果作為一個露宿者,很可能就要面對有上頓沒下頓的情況。


更別說存錢租房了。


但又有什麼辦法呢?對僱主來說,排隊找工的人這麼多,這種職位又確實誰做都行。那麼不論是誰在做,都是不緊要的。


被這種職業「流動性」挫敗到的,還有這位到天水圍當打工主婦的劉雪文。



這是一位非常厲害的職場女性,創辦兒童刊物,建立親子教育機構。她的體驗任務,是帶著女兒到香港天水圍住五天,這五天里她不但要當主婦照顧孩子,還得當攤販賺錢幫補家計。


天水圍是香港一個內部封閉的大型公屋社區,由政府籌建、面向低收入階層。社區功能不齊全——因為當初規劃的緣故,它被劃分在香港較偏僻區域,且不涵蓋商業區,也就是沒有商店。


因此,不少居民都會自己當小販,賣點小東西,賺點錢還能方便街坊。


劉雪文就要擔任這樣一個賣毛巾的流動攤販。


這種小販,俗稱「走鬼」——因為在香港,做流動攤販是不允許的,警察就算不抓,也會通知是食環署的人來趕。


集團CEO劉雪文就這樣度過了不停走鬼的幾天。


她在街頭各處流連,不是緊張著要在執法人員到來之前多賣出幾條毛巾,就是推著車走在尋找下一個擺攤地的路上。



沒時間吃飯就算了,她在一座橋上停下想吃點東西,麵包剛拿出來,管理人員就來了——不好意思,我們這裡不許擺攤。



一天下來,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酸澀滋味:靠擺攤賺錢已經很難了,更難的是還要面對這樣的街頭游擊戰——「我只是想要賣點東西賺點家用,為什麼卻好像做錯了事一樣?」


幾位天性樂觀、生財有道的公司經營者,在經過這幾天後都得出了類似的結論——要在這樣一個封閉的困境中突破出去,太難了。


選擇太局限,生活猶如死局。


首先,我在區內找不到工作


我沒有太多選擇


因為我要照顧孩子 同時有經濟負擔


全職工作不獲聘用


兼職工作只有三小時賺四十多元


倒不如回去當小販


但是當小販 我又會被拘捕


儼如一個循環的死局



同時還有這種無果無出路的死局對心性的消磨和耗損。


就像一個只會把筆不斷削短的鉛筆刨


卻不會把筆削尖


只會削到只剩下橡皮


像軟皮蛇,能吃就吃,能睡就睡



看《窮富翁》,肉叔第一次體會到,啥叫「富貴限制了我的想像力」(這句話由網友彈幕貢獻)。


香港底層的居住環境有多差?


真的突破想像——


天花板近在眼前的睡覺空間;



沖澡的噴頭緊靠著缺乏清理的馬桶;



一家人擠在這個一眼看完的逼仄空間里。



睡街的就更加不用說了。


環境惡劣是其中之一,但更挫敗性的問題是——當你忙累了一天,並不存在一個溫暖乾淨的港灣在等著你。



生活的希望完全被貧困榨乾,沒有盼頭。


不要小看環境對人精神的影響。


為什麼有時候,窮人給外界一種「好吃懶做」的印象?


因為從事體力活,太累了,精神毅力在工作中被損耗殆盡,食慾變成最優先的需求。



窮人家的孩子更勤勞更拼勁?並不是的。


在缺乏正面影響甚至管教的生長環境里,其實窮人家小孩更難努力出頭。



節目里多次提到一個辭彙,「跨代貧窮」——貧窮,會遺傳的。


貧困線上成長起來的孩子們,基本都懂事得特別早。


這種懂事也令人格外心疼。他們大部分對自己的人生理想,早早就打定了「輸數」。


有的還年紀小小就放棄學業,反正家裡供不起自己讀大學的,不如早點出來做事,幫補家裡。






貧窮的傳染鏈,從苦苦支撐的父母輩,遺傳給耳濡目染,對未來全然失去信心的子女。


再形成貧困的封閉循環。



現實冷硬無情,將人的奮鬥心蠶食乾淨;生活又像迷宮一樣,四周輾轉,處處dead end。


但奇妙的是,這個揭示苦難的節目在第三季迎來了一個光明的結尾——幾位有錢的參與者,都自發地投入到了緩解香港貧困問題的工作中來。


有人辭掉總裁工作,辦起了針對學齡少年的電腦班,並請來大學生給他們上課交流;田北辰從政後,積極牽頭幫助貧困人口的政府活動;有餐飲從業者決定從自己的餐廳中撥出一家,專門供應窮人的廉價套餐……


其實這些努力聽起來都很杯水車薪的,但至少是有人站出來做事了,對吧?


第一季的參與者Eric有句話說得很好。


我發覺露宿者需要的東西


只是社會或社會上的人知道他們存在


而存在就能令這些露宿者


自己知道自己還有價值







我想這個也是《窮富翁》最大的價值,除了揭示貧窮的真相,它更加讓我們意識到貧窮的造成和存在。


如何解決貧窮?這話目前說來還太遠。


但對觀眾而言,能夠感知到,在那些生存線上的統計數字背後,其實也是一個個同我們一樣,有故事有溫度的個體。


少一點獵奇眼光,多一分理解。


甚至能站出來做點什麼,就已經是一種很大的進步了吧。



想看的,B站就有。


編輯:大鳥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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