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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張學良和蔣介石都在看的書,讀懂的意思卻截然相反

原標題:一本張學良和蔣介石都在看的書,讀懂的意思卻截然相反



1936年12月26日,張學良到達南京後,一下飛機,就被戴笠和宋子文接到北極閣宋子文的公館,軟禁起來,不讓他接見任何人。

北極閣位於南京近郊的雞鳴山上,三層樓高,呈曲尺形,高低起伏,依山傍水,環境優雅。對面是著名的雞鳴寺,舉目望去,可見鐘山如屏,大江如帶,後湖如鏡,風景極佳。入夜,更可俯瞰市內萬家燈火,流光溢彩。


進入宋公館的當天,張學良特意叮嚀秘書去買一本叫《革命與變亂技術》的書,是拔提書店出版的。但秘書發現書已售罄,張學良知道後說:「雨農已替我找到了,不要買了。」


這是一本什麼書呢?張學良為何在西安事變後急著看此書?


《變亂與革命技術》,一般簡稱《政變術》,是曾任米蘭《新聞報》主編的義大利著名記者庫爾齊奧·馬拉巴特 (1898—1957)寫的。


馬拉巴特出生於義大利的一個德國移民家庭,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戰後他遊歷俄國、波蘭、德國、西班牙等國,親歷了多次革命和政變,他用法文撰寫了一部以革命和政變手段奪取國家政權的小書,取名為「政變的技術」,1931年在巴黎出版。1932年,該書英文版在紐約出版。


馬拉巴特才華橫溢,行為誇張,喜歡錶現自我,但思想多變。他曾是墨索里尼的好朋友,法西斯黨徒,後來又成為反法西斯主義者。此前,他曾出版過研究列寧思想的作品《好人列寧》,1944年出版過紀實小說《完蛋》,預言「法西斯註定會完蛋」。二戰後,他又信仰共產主義,訪問過蘇聯和中國。


馬拉巴特從其親身經歷和經驗出發,認為在現代國家中,奪取政權的武力政變不需要有特定的政治社會環境,只需要政變策劃者掌握一系列「政變的技術」,通過動員技術工人和訓練衝鋒隊去奪取關鍵性的公共設施,如鐵路、運河水閘、電廠、郵政電報、糧倉、物資倉庫等,就能使政府與國家的其他部分隔離,從而使政府失去功能而成功奪取政權。馬拉巴特將革命視為一種技術,可被任何政治勢力用來奪取國家政權。由於馬拉巴特偏激的思想,這本書出版不久就被查禁,他也被開除法西斯黨籍,流放5年。


1933年,古有成將這本書的英文版譯為中文,於7月由上海的國際書局出版,取名《變亂與革命技術》。根據英文版的內容提要刊登廣告說:「本書是給現代革命者的。」古有成畢業於中山大學,1926年任黃埔軍校政治部中校宣傳科長。20世紀30年代初寧粵對立時,他仍在廣州軍事政治學校(即黃埔軍校)工作。


1933年4月,張學良到歐洲遊歷,有很長一段時間住在義大利,受到墨索里尼的熱情接待。墨索里尼的女婿加萊阿佐·齊亞諾(1903—1944)曾任駐華公使,齊亞諾和夫人艾達·墨索里尼與張學良是好朋友。齊亞諾經常向張學良宣揚法西斯主義,使張學良的思想發生變化。1934年1月張學良回國後,就擁護蔣介石為領袖,一度鼓吹法西斯主義。


張學良在義大利期間,馬拉巴特尚在流放中。由於齊亞諾也是馬拉巴特的好友,齊亞諾是否向張學良推薦這本書,張是否看過,還不得而知。



殊不知,這本《變亂與革命技術》,早在兩年前的1934年5月就已經有人在讀這本書並寫下了讀書感悟,這個人就是蔣介石。

據蔣介石檔案資料記載,1934年5月8日,蔣介石開始閱讀《變亂與革命技術》一書,對有關拿破崙和墨索里尼的內容十分欣賞。他讚揚拿破崙霧月十八日政變「臨機應變,應時制宜」,讚歎墨索里尼「深謀遠慮,策略步驟之良,組織之強」。6月1日,蔣介石總結上個月時說,「看革命技術完」,認為「對革命事業,建國方針亦覺有心得,乃足自慰也」。 可見他覺得讀這本書收穫不小。


也許由於蔣介石的重視,1936年,國民黨特務組織力行社下設的拔提書店才重版了這本書,所以戴笠很快就給張學良找到了一本。


西安事變爆發前的一個深夜,張學良到紅軍代表葉劍英處,對葉劍英說:「蔣介石要我執行他的命令,同你們打仗,形勢很嚴重,你看怎麼辦?」葉反問:「張將軍的意思呢?」張說:「很多天我都沒有睡覺,內戰我是絕對不打。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苦打迭。」 法文「coup d』état」一詞,音譯為「苦打迭」,指用武力奪取政權的政變。葉聽後對張說:「這關係到國家命運,一定要慎重。蔣介石不抗日,有些人不認識,抓他起來,會出現全國大分裂。人民一時不了解我們,會使我們孤立。更大規模的內戰會給日本進一步侵略的機會。」


後來,中共中央也致電葉劍英,要張學良慎重對待。西安事變發生後,西安《解放日報》等就宣傳西安事變為「一二·一二革命」,而蘇聯報刊則稱之為「兵變」。

西安事變後,張學良也對事變進行反思。他急於要看《變亂與革命技術》,是想從這本書中總結西安事變的不足和教訓。



張學良看完《政變術》,從中得到了什麼啟示或教訓?在當時,因沒有留下任何資料,我們不得而知。但到了1957年,幽禁在台灣的張學良撰寫了《雜憶隨感漫錄》,回憶西安事變的前因後果。在時隔20年之後,他仍然記得當時讀過《政變術》一書,並寫下他的體會和聯想。張學良說:


我在雪竇山的時候,有朋友送我一本《變亂與技術》一書,我讀過之後,理論跟我實際的教訓,因而聯想到,從事於革命事業的人們,必須要注意到自身和同志們的技能問題,請准許我說一句——大家也都曉得的事:今後的世界,一刀一槍相鬥之局,已經過去,不是只憑優秀的領導,或者良好的策略,就會成功的。我這句話,不是意味著不需要優秀的領導人,不必用良好的策略——是要有良好的策略與優秀的領導人,但是還得要具有技術能力行動的人們去實施。


張學良所說《變亂與技術》,就是拔提書店重印的《變亂與革命技術》一書;他說在雪竇山時得到此書,是誤記了,實際上是在南京宋公館時。「要有良好的策略與優秀的領導人,但是還得要具有技術能力行動的人們去實施」,這就是張學良結合西安事變對《政變術》的讀後感。


張學良發動西安事變,並不是要以武力奪取國家政權,只是想促使蔣介石反省,逼蔣抗日,救亡圖存。所以他承認西安事變是違反紀律的行動,痛心部屬的能力不強、楊虎城部隊紀律不強,造成了死傷事件,損害蔣介石的尊嚴,但他對「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主張,不覺得是錯誤的。張學良急於閱讀《政變術》,是想從中得到某種啟示,在手段和目的、合法與暴力、叛徒與忠僕、紀律與襲擊之間,尋找一條更有效的途徑,完善進諫的技術和方法,減少人員傷亡和政治波動,從而達到「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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