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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血寶馬,真的存在嗎?

好想求偶遇。

國人好千里馬,尤愛汗血寶馬,喜其身形雄壯,愛其日行千里,更為它流汗如血下的傳說深深著迷,這次就讓我們一同解密汗血寶馬的傳說。

汗血寶馬今何在?

馬依照體型可分為四類:一型馬多產於歐洲西北部,身高在1.2米至1.3米之間,可以生活在森林地區,能耐潮濕;二型馬生活於北歐亞高原地區,身高在1.4米至1.5米之間,體格健壯,耐寒冷;三型馬生活於中亞地區,身材最為高大,屬於草原馬;四型馬產於西亞地區,身材較矮小,耐乾旱。

草原馬

科學界普遍認為,現今存於土庫曼(以下簡稱土國)境內的「阿哈爾捷金馬」就是國人口中的「汗血寶馬」,其存量約為3000匹。阿哈爾捷金馬原產於土庫曼科佩特山脊和卡拉庫姆沙漠之間的阿哈爾綠洲,屬於三型馬。三型馬通常體型高大健美,多產於中亞地區,能耐熱,成年馬匹身高1.5米左右。今存於土國阿哈爾捷金種馬場的汗血寶馬個個體型高挑優美,頭細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是馬屬中的絕對「美男子」。

阿哈爾捷金馬

汗血寶馬有著超強的耐力和瞬間爆發力,據土國專家介紹,汗血寶馬跑完1000米僅需67秒,曾有84天跑完4300公里的記錄。1986年在巴黎凱旋門杯賽馬比賽中,贏得冠軍的阿哈爾捷金種馬「丹辛格·勃里伊弗」被以5000萬美元的價格賣出,創下了有史以來的最高紀錄。汗血寶馬性子火熱,精神飽滿,屬於熱血馬。這裡的熱血、溫血、冷血並非指馬的體溫,而是以馬的個性與氣質分類。熱血馬性格急躁,速度快,通常可作為賽馬。冷血馬沉穩、安靜,通常用作馬力工具。溫血馬介於冷熱之間,是現今馬術表演的主角。

阿哈爾捷金馬

阿哈爾捷金馬是土國的國寶,被繪入土國的國徽。每年四月最後一個星期日都是土國傳統的「賽馬節」,全世界各地的賽馬愛好者雲集於此,共同感受汗血寶馬的魅力。

關於汗血寶馬有何傳說?

汗血寶馬的傳說最早始於漢武帝時期,漢使張騫兩次出使西域帶來了有關西域諸國的情報,其中就包括大宛寶馬的傳說。

阿哈爾捷金馬

《漢書》記載漢武帝「得烏孫馬好,名曰:「天馬」。及得宛汗血馬,益壯,更名烏孫馬曰「西極馬」,宛馬曰「天馬」雲。」漢武帝劉徹愛馬如命,起先得到烏孫國(位於巴爾喀什湖東南、伊犁河流域)的好馬稱其為「天馬」,後又得到大宛國(位於帕米爾西麓,錫爾河上、中游)更為雄壯的馬匹,便將烏孫馬改名西極馬,大宛馬稱天馬。這裡的「天馬」就是人們俗稱的汗血寶馬。

姚笛雄作品

漢武帝求寶馬的過程可謂一波三折:公元前113年,武帝偶的一匹汗血寶馬,喜極而作《太一之歌》。後來,武帝又聞「宛別邑七十餘城,多善馬。馬汗血,言其先天馬子也」,遂遣使攜千金及金馬到大宛換汗血寶馬。宛王貪圖漢使的財物卻不肯獻出寶馬,使人劫殺漢使奪其珍寶。漢武帝聞之震怒,派大軍兩次討伐大宛國,大宛貴族惶恐,殺宛王乞降,獻汗血寶馬數十匹。

此後,關於汗血寶馬的傳說屢見不鮮。

近代出土的「馬踏飛燕」是東漢人民以汗血馬為原型創作的,這匹馬四蹄飛馳、腳踏龍雀、收頸嘶鳴、栩栩如生,是我國古代雕塑藝術之瑰寶。

《馬踏飛燕》

昭陵六駿中的「什伐赤」就是一匹汗血寶馬。唐太宗贊其曰「瀍澗未靜,斧鉞申威,朱汗騁足,青旌凱歸」。斧鉞申威之下且看朱汗騁足,這匹英勇的汗血寶馬在萬軍從中狀若游龍、快如閃電,李世民得以保全性命,什伐赤則在戰後力竭而死。

昭陵六駿「什伐赤」壁畫

唐玄宗的「玉花驄」、「照夜白」更為眾多文人墨客所追捧,「先帝天馬玉花驄,畫工如山貌不同」,這兩匹汗血寶馬在文人墨客的筆下千年不朽。

國人愛馬,尤愛汗血,馬是中華民族圖騰之一,汗血之名被代代傳唱,天馬之形被世世銘刻。

汗血因何而成?

「汗血」顧名思義:汗血寶馬在奔跑時會流下鮮紅的汗水。試想汗血馬在夕陽下飛馳,如鮮紅的綢緞洒脫飄逸,狀若驚鴻、形若游龍!也難怪無數名將帝王愛煞了此馬。雖然汗血寶馬尚存於世,科學界卻對汗血缺乏統一解釋,其主要原因是「寶馬尚存,汗血不再」。即使是在土庫曼,也難以找到還能「汗血」的寶馬了,所以我們只能從前人的記載中窺其一二。

阿哈爾捷金馬

《史記﹒樂書》中記載漢武帝「又嘗得神馬渥窪水中,複次以為《太一之歌》」,歌曰:「太一貢兮天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騁容與兮萬里,今安匹兮龍為友。」漢武帝形容這馬「身上汗水點點如血」,一代雄主斷不會在此事上作偽,可見他確實親眼目睹了「汗血」的現象。東漢學者應劭對《漢書﹒武帝紀》中關於汗血馬做了詳盡的注釋:「大宛舊有天馬種,蹋石汗血,汗從前肩膀出如血,號一日千里」。後世許多學者、詩人、甚至國外旅行家都沿用了汗血由肩膀流出這一說法。從中我們可以得出兩個結論:汗血這一現象的的確確存在過;汗血寶馬只是局部「汗血」而非全身「汗血」。

阿哈爾捷金馬

這是一個十分有趣的現象,汗血只存在於寶馬的個別部位!為什麼肩部的汗會和其他的汗明顯不同?難道是汗血寶馬肩部有什麼驚人的秘密?

1. 病馬說

隨著科學技術的不斷發展,科學家提出了一種解釋。一種名為多乳突副絲蟲的寄生蟲是導致汗血的罪魁禍首,這種寄生蟲在宿主皮下形成血痂,圓形血痂會在短時間內出現並迅速導致皮膚破裂出血,馬匹的奔跑過程通常會加快這一過程,血珠與汗珠形狀類似,故被稱為血汗病。

副絲蟲

病原乳突副絲蟲,寄生於馬的皮下組織和肌間結締組織,成蟲呈白色線狀,成熟雌蟲在皮下組織內,用頭端穿破皮膚並損傷微血管造成出血,隨後產卵於血滴中,血液在皮下聚積形成結節,數小時後雌蟲在結節頂部刺穿皮膚併產卵,卵隨血液自小孔流出。經數分鐘或幾小時,幼蟲從卵內孵出。一種吸血蠅類叮咬馬匹時,會隨血液吞下絲蟲幼蟲,並隨下一次叮咬傳染其他馬匹。該病的發病通常由吸血蠅分布決定,每年4月開始傳播,7到8月是高發期,冬季則完全消失。

傳說中的大宛古國有一個神山,山下有神湖,凡在這裡飲水的野馬都變成了會汗血的天馬。我們不難想像,正是一場寄生蟲病導致了那裡的阿哈爾捷金馬染上了「血汗病」,早期牧民們難以理解「汗血」,認為這是上天的神跡,天馬之名就由此而來了。

阿哈爾捷金馬

2. 錯覺說

在現代阿哈爾捷金馬的家鄉土庫曼,有著最好的汗血寶馬飼養團隊。每每有中國人向土國專家問及「汗血」的真相,得到的答案總是歸結於「此馬的皮膚較薄,奔跑時,血液在血管中流動容易被看到,其肩部和頸部汗腺發達,馬出汗時往往先潮後濕,對於棗紅色或栗色毛的馬,出汗後局部顏色會顯得更加鮮艷,給人以『流血』的錯覺」,簡而言之就是「你們看錯了」。

阿哈爾捷金馬

土國專家的回答明顯是唐突的、未經思索的,國人對汗血千年的傳誦怎麼能以一句「視覺誤差」就搪塞過去?難道先民們都看錯了嗎?筆者認為,這其實正好佐證了「病馬說」,只有在衛生條件相對較差的環境下才會出現寄生蟲病,土國的阿哈爾捷金馬是不可能得「血汗病」的,即便有土國專家見過「血汗病」,他們也很難將血痂破裂的血珠與國人口中的「揮汗如血」聯繫起來。所以,考慮到環境與人文因素,「薄皮說」不僅不能否定「病馬說」,反而是「病馬說」的有力佐證。

阿哈爾捷金馬

汗血的真意何在?

中國對血汗病早有記載,清朝唐宗海《血證論》一書中認為「汗血症」是過度勞累所致。上世紀40年代德效騫所著《班固所修前漢書》中也有「血汗病」的記載,他認為汗血馬只不過是馬病所致。德效騫是個美國漢語言學者,這個老美頗有一番雄心壯志,不僅要拿下漢語言學者的頭銜,還要校注班固的《漢書》,更是在不經意間、蜻蜓點水般揭開了「汗血寶馬」的神秘面紗,戳穿了中國人長達2000多年的謊言,其道行深厚可見一斑。

阿哈爾捷金馬

筆者查閱諸多資料,但凡揭秘汗血馬的文獻莫不引用老德《班固所修前漢書》中的原文,將汗血寶馬歸結為病馬,是古人的盲目崇拜,老德泉下有知定會笑出聲來。然而筆者不禁要問:古往今來受到「血汗病」困擾的絕非只有阿哈爾捷金馬,大量牛馬牲畜都是副絲蟲的宿主,為什麼沒有出現過「汗血牛」、「汗血蒙古馬」的傳說呢?為什麼只有「汗血寶馬」會大行其道,被文臣武將、英雄帝王所喜愛呢?為什麼只有中國寶馬「汗血」,而他國不知「汗血」一說?一心修《漢書》的老德有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呢?

阿哈爾捷金馬

筆者認為原因有三:

1. 阿哈爾捷金馬姿態優美,符合國人審美。

一匹高挑、長頸的駿馬綴上三兩處淡淡的血跡,本身就有一種觸目驚心的壯美,可引無數英雄競折腰。試想,換做一匹蒙古矮腳馬亦或是一頭老黃牛,膚上浸著血漬,毫無美感可言,哪裡會有人追捧?更進不了那些文人騷客的法眼了。所以說,人類渴望美好事物是永恆不變的真理。

徐悲鴻《八駿圖》

2. 迎合帝王喜好,四夷八方來朝。

漢武帝喜愛天馬,剛占卜到「神馬當從西北來」,立刻就有人獻出天馬一匹,這匹馬光雄壯威武還不夠,最好還能配上點奇異之處,那麼「汗血」的本領就派上了用場。漢武帝既然喜歡,就絕不會有人冒著殺頭的危險向皇帝進言「我家的豬也汗血」,不做死就不會死,老祖宗也懂。漢武帝既然喜歡,士大夫就多了一條向皇帝逢迎拍馬進獻珍寶的途徑,那麼士大夫也就喜歡了。汗血寶馬不僅能讓帝王體會到四夷八方來朝的快樂,又能提升民族自尊心,一旦利益的齒輪轉動起來,又如何能擋?

威服四方

3. 文人騷客爭相傳唱,言之鑿鑿直抒心意。

漢武帝先做《太一之歌》又做《天馬歌》以抒胸臆,雄才的武帝在汗血馬面前流露出頗具人文氣息的一面。自此之後,唐代李杜、宋代張仲素、南朝張率等一批名家都有過描寫汗血寶馬的詩篇,關於汗血寶馬的國畫墨寶更是數不勝數。名家們是否親眼見過汗血不得而知,不過筆者可以肯定,他們不需要考據也不稀罕真相,重要的是假物抒情,重要的是假借汗血寶馬喊出自己的聲音。天馬行空,龍馬精神,汗血寶馬早已融入民族魂中,所以千百年來馬病說的聲音就被有意無意的忽視了。

考據了半天,發現問題回到了原點,一次美麗的誤會引起了千年的傳說,先民們早已發現了故事的真相,但他們只是微笑著將傳說傳誦下去。此中真意,需要血脈相承,豈是一個外國漢語言學家能輕下定論的?有時候,揭露現象不一定能觸及本質。讀史不可只讀故事,修史不可只批民愚,後世文人引論經典更不可盲目跟風。當我們忘卻考據、忘卻病理,默念汗血之名,心中勾勒出的是馬踏飛燕的昂揚身姿,是赤兔啼血絕食的忠貞不二,是什伐赤身中數箭力竭而死的英勇無畏時,你才會發現,汗血寶馬不只是阿哈爾捷金,更是千年來國人美好品質的集合。

汗血寶馬是圖騰,更是我們自己。

作者:王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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