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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大箴:只有郎郎,才能畫出這樣的畫

張郎郎君要辦畫展了,他也應該辦畫展了!大家心目中的郎郎,是一位有才氣的散文作家,聰敏、智慧,文筆自由流暢,散漫、幽默,在平和的敘事中娓娓道來,在看似一般而經過精心選擇的細節中傳達感情和思想,令人讀來愛不釋手。但是很少人看過他的畫作,不知道他有繪畫才賦。

張郎郎 《心中的蓮花》 300×205cm 丙烯 2017

張郎郎 《曾經燒過方為水》 75×100 cm 綜合材料 2016

其實,他幼年就受家庭和環境熏陶,愛好塗鴉。試想,他父親張仃先生既有傳統文化底蘊又有現代意味、個性獨特的繪畫,怎能不使他好奇和迷戀;大雅寶衚衕中央美院教師宿舍居住的一群儒雅先賢諸如李可染、董希文、李苦禪等先生的藝術風範,怎能不讓這位生來好奇好學的他耳濡目染,而動情動心於丹青。只是天性愛好自由、性格隨和而又頑強的郎郎,用自己的心靈領會長輩們的創造,悄悄地把他們遵循的藝術規矩和法則化解和稀釋了,他保持著自己的童真和稚氣,畫自己心中的畫。不要說,他父親鍾愛的西方現代派如畢加索等人的創作,還有被稱為「城隍廟」的民間繪畫,也給他的繪畫才能增添了新的因子。令人驚訝和讚歎的是,特定時期他經歷的坎坷,遭受的痛苦,沒有消磨他的意志和銳氣。大難之後,仍然精神依舊,向著自己的人生理想自由地奔波勞作,在文學與繪畫之間施展自己的才能。只是,他對人生、對社會、對自己,多了一份嚴肅、沉重的思考。他以「逆來順受」的態度對待那一段慘痛的歷史,咀嚼它,消化它,把它變成一種激勵自己前進的動力。他甚至說,「雖然我的生命曲線變化幅度比別人更大,但反過來想我也佔了很大便宜,別人沒有機會體驗這樣極端的感受。人生是一個不斷告別的過程,在告別的時候你能記住的一定是你希望記住的事,那些印象中美好的世界。」郎郎這些有哲學意味的思考和體會,反映在他的許多回憶「往事」的文章中,他忽略那些不堪回首的事,從朋友們普通的言行和行為細處寫他們堅守真理的單純、固執、堅韌,寫人性的美。可以感覺到,他從這些朋友的言行和品格中,受到許多啟發,得到了別處得不到的感染和教育。

張郎郎 《破帽遮顏》 75×100 cm 綜合材料 2017

張郎郎 《慨當以慷》 75×100 cm 綜合材料 2016

郎郎的畫和他的為人一樣,有兩個鮮明特點:其一,不墨守成規,不模仿別人,不遵循現成的套路,追求自由自在;其二呢,受自己知識、修養和性格的制約,創作中明顯表現出兩種傾向即新和歸的交織,用他的話說,紅與黑的矛盾:紅色童年、革命家庭、古典傳統與西方現代文化的混合;純真少年的回憶與遭受大難經歷後的複雜思緒,自覺不自覺地在他的創作中流露出來。郎郎懂得藝術創造原則,懂得繪畫的基礎是點線面和色彩美感,只有形式美感中包含的人生五味,才是真正的藝術。他的畫是明朗與扭曲交會,童真、稚氣與深沉思考的自然結合。

張郎郎 《青山微風過》 75×100 cm 綜合材料 2016

這是郎郎的畫,惟有郎郎,才能畫出這樣不只是為了賞心悅目,而且還能給予我們無窮回味與深沉思考的好畫。

2018年10月1日

張郎郎個人簡介

張郎郎,1943年出生於延安,畫家、詩人、作家。

其父親張仃先生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徽主要設計者、開國大典的設計人、繪畫大師。其母陳布文先生是作家、教師,曾任周恩來的機要秘書。

1968年,張郎郎畢業於中央美術學院美術史美術理論系。

1978年至1980年任中央美術學院美術史系教員,院刊《中國美術》《世界美術》編輯。

曾任《中國美術報》副董事長;康乃爾大學東亞系駐校作家,同時在語言系教授漢語;海德堡大學漢學系駐校作家,同時教授漢語及中國文化;在華盛頓美國國務院外交學院教授漢語及中國文化,培養將要到中國工作的外交官。

張郎郎自幼喜歡寫詩、寫作,先後出版了《從故鄉到天涯》《大雅寶舊事》《寧靜的地平線》《郎郎說事兒》等文集。1987年小說《老濤的故事》榮獲《鐘山文學獎》最佳中篇小說獎。

1987年在美國緬因州立大學舉辦個人畫展。

1992年在美國加州桑塔克魯茲舉辦個人畫展。

2011年12月11日~31日在798盛世天空美術館舉辦「熱情 . 紅與黑」個展,展出版畫作品15幅。

2017年7月8日~17日在清華大學美術學院美術館舉辦大型個人畫展「一個文人的從心童畫」,展出繪畫作品60餘幅。參加開幕式的有文化界、美術界、演藝界等知名人士以及眾多好友近一千餘人。

2018年11月,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張郎郎大型綜合畫冊《張郎郎畫集》。

張郎郎 《挑燈夜讀》 75×100 cm 綜合材料 2017

漫談我的畫

張郎郎

我的畫被一些評論者界定為文人畫,想想有道理。是因為我的畫中有文學的蘊含,有聯想的餘地。一些現代藝術評論家,會認為我不是一個純粹的畫家。只可以說是一種文人畫家。畫里都有故事,也算是中國當代繪畫中的一小門類。到了如今,這樣的分類變得不那麼重要了。現今,繪畫手段千千萬萬,哪種為正宗並不重要,關鍵是:最終呈現出來的畫面效果如何。

我的繪畫語言,首先來自於中國民俗或民間藝術。畫中有中國民間剪紙的用色方式和線條的運用,還有泥娃娃、風箏上的色彩,也用些年畫、楊柳青版畫、皮影中的顏色、結構。也可以說:我是沿著當年華君武先生調侃家父的名言:「畢加索+城隍廟」的那條路子。並不是生搬硬套把西方藝術手法加上中國的傳統藝術,而是找到二者之間的契合點,自然融為一體。畫出的東西既有強烈的中國風,又有當代藝術韻味。

張郎郎 《泰山鴻毛一樣輕》 150×100 cm 綜合材料 2014

張郎郎 《金雞唱金陽》 75×100 cm 綜合材料 2016

我是從心作畫,畫由心生,自然而然,可用西畫的顏色、運用中國畫的結構、用本人真誠的審美情一步一個腳印地老實創作。

在我這個年齡又開始勤奮作畫,絕對是為藝術而藝術。作為一個畫者,在心靈上你必得返老還童。

張郎郎 《簡潔》 75×100 cm 綜合材料 2016

父親生前一再對我們說:「我是一個小學生」。其中有兩個含義,其一,藝術的道路是無止境的,他永遠在探索,在學習;其二,藝術家創作的時候,他的精神領悟還需回到原始的起點,因此一些大畫家的畫作跟兒童畫非常相似。從齊白石到畢加索,無不如此。人們在人際關係繁忙的社會上滾爬多年,難免烙印疊加,很難畫出純凈佳作。只有沐浴焚香,靜心沉氣,精神返老還童,學孩子們的直接、率真的觀察方式,這是我從父親那裡獲得的啟發。

藝術家如果真想好好創作,不應該被市場、拍賣行市挾持。你畫你的,他賣他的;也不能為進入博物館、美術館而窺視打探,他選他的,你畫你的。是否會被他人認可,對你沒有意義。你的目的是挖掘並表現出自己內心深處的感動、熱情、浪漫,是尋覓自己心底升騰出來的東西。如果被他人認可是碰巧,如果不被認可,你還得按照自己內心的提示走下去。沒有留下虛名,但總會留下屬於你自己的東西。

張郎郎 《海默印象》75×100 cm 綜合材料 2014

那些被我們認可的佳作,一定是被他們感動了,或者與我們內心某處產生了共鳴。我最喜愛的畫家就是畢加索、齊白石、林風眠、李可染、布菲、米羅、莫迪里阿尼、盧奧等等。當年,我們在父親的引領下品評這些畫家的時候,不分古今中外。只看喜歡不喜歡。其實,他們的妙處全在同樣的地方。

父親當年對我最大鼓勵是六十年代,我畫了一張老爸畫像。他看了我的畫並沒說我畫得好,而是說:「雖然進了美院,受了一段時間的基本訓練,但你的線還是很生,這不容易,線條太熟練就容易流於油滑,就不是一個好畫家。生的線是畫家真心、熱誠才能畫出來的,那線就有了自己的生命,沒有力量的話,是站不住的。」

張郎郎 《焉知魚樂》 75×100 cm 綜合材料 2017

我們的人生和畫畫一樣,人生軌跡就是不同的線條,怎麼把這些有利與不利的因素分清,這就成了不同的色彩和線條,在一個適當的平台上搭建組裝起來,可能最後你就創造出來屬於自己的一張人生的大畫。

有人說:文人畫,是一個偏狹的小眾繪畫。

我不知道他們說的對不對。我只知道:文人畫家,前提是得有文化。

2018年6月於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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