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一帝李世民：紅顏知己 之 楊家弟媳：禁忌之戀

原標題：千古一帝李世民：紅顏知己 之 楊家弟媳：禁忌之戀

《紅顏知己》這個系列，是寫李世民的後宮。其實如果只基於正史，帝王后宮很難寫，畢竟中國古代女性地位低下，史書記載往往很少。而且史書還有一種「紅顏禍水」的奇怪邏輯，也就是說，寵妻=昏君。李世民作為千古明君，史書中關於他的后妃的篇幅，就更少。比如《新唐書》和《舊唐書》，都只寫了兩位后妃：長孫皇后和徐賢妃。

作為一個理科生+歷史外行，根據我的理解，歷史上很多后妃的存在，都是要從史書裡面慢慢尋找，比如在說到其他人和其他事的時候，提一句某某嬪妃。或者從一些公文性質的文件中了解后妃生平中的一個切面，如果出土了某某嬪妃兒女的墓，也可從墓志銘中了解一些信息。所以，憑藉歷史去還原後宮女性，實在是一件很有挑戰的事。

李世民的後宮中，有不少於兩位楊妃，這兩位楊妃頗有相似之處：出身都很高貴；身世都很傳奇；故事都很八卦。

兩位楊妃都沒有名字，為了區別，可以稱為：1、巢王妃；2、楊氏公主

按照歷史上，李世民本人的喜歡程度，先介紹巢王妃。這位楊妃在歷史上沒有留下名字，故只能稱為「楊氏」。楊氏出身高貴，她是弘農華陰人，為隋觀王楊雄的侄孫女，楊恭仁、楊師道兄弟的從侄女。

唐代以前，中國的士族和庶族之間，分野明顯，許多名門望族，都延綿千百年，有這個望族的身份，就是一張金光閃閃的名片，可以輕易獲得高貴的社會地位。因此，能夠蹭進士族的群體，成為每個人心中的理想；而出生於士族的人，則等同於含著金鑰匙出生。

當時的士族嘚瑟到什麼程度呢？在那個時代，士族比皇族都要牛逼，比如在婚姻上，士族寧可自己通婚，也不願意和皇家聯姻。初唐時，唐太宗為兒子李治娶得太原王氏家族的女兒為妻，太原王氏是當時最顯赫的貴族之家，唐太宗這樣牛逼的皇帝，都覺得特別光榮，稱李治夫婦為「佳兒佳婦」。王皇后家族在朝廷在也頗有勢力，即便嫁入了皇家，王皇后都有一些「下嫁」的感覺，有點看不起自己的老公，這恐怕也是她和唐高宗感情不好的原因之一。

士族政治在唐高宗年間遭到重創，庶族崛起，即便如此，到了晚唐的唐文宗年間，皇帝向宰相鄭覃求婚，希望鄭覃能把孫女嫁給皇太子，但鄭覃出身滎陽鄭氏，寧可把孫女嫁給時為九品官的崔某（博陵崔氏）。為此文宗感嘆：「民間修婚姻，不計官品而上閥閱。我家二百年天子，顧不及崔、盧耶？」。這在宋代以後的極端皇權社會，是不可想像的。

弘農楊氏也是著名的望族，其歷史可以上溯到戰國時期，先後出過赤泉侯楊喜、司馬遷女婿/西漢丞相楊敞、東漢名臣楊震、三國名臣楊修、隋朝時的權臣楊素等。此外，晉武帝司馬炎的兩任皇后，武則天的母親，以及唐玄宗的楊貴妃都出自弘農楊氏。隋朝時，隋文帝楊堅為了提高自己的身份，自稱是楊震十四世孫，但據後世考證，估計是蹭IP的。

出身於比隋朝皇室還要高貴的家族，這位楊家小姐，先是嫁給了李世民的弟弟，齊王李元吉，封為齊王妃，玄武門之變後，李元吉死，李世民登基，楊氏入唐太宗後宮為妃。由於齊王李元吉後被稱為「巢王」或者「巢剌王」，因此，楊氏又被稱為「巢王妃」或者「巢剌王妃」。

楊氏和李世民之間的故事到底是怎樣的，現在早已不得而知。楊氏本人也基本不見於史書。關於她的隻言片語，只能在別人的傳記或者墓志銘中尋找。比較大的八卦是，在《資治通鑒》和《新唐書》中都記載：在長孫皇后去世後，李世民曾有意立楊氏為皇后，但後來因為魏徵的阻撓而作罷。

《資治通鑒》的記載是：明（曹王李明）母楊氏，巢剌王之妃也，有寵於上；文德皇后之崩也，欲立為皇后。魏徵諫曰：「陛下方比德唐、虞，奈何以辰嬴自累！」乃止。

《新唐書》的記載是：曹王明，母本巢王妃，帝寵之，欲立為後，魏徵諫曰『陛下不可以辰嬴自累。』乃止。」

《資治通鑒》和《新唐書》都是比較正經的史書，一般不太寫八卦，而這兩段記載又高度一致，因此可信度還是比較高的。這兩段描述的內容十分明確，且基本一致：楊氏本是巢剌王（齊王李元吉）的王妃，後來得寵於李世民，還生下了曹王李明。李世民在長孫皇后去世後，曾想立楊氏為皇后，但魏徵阻止了。

這是李世民在長孫皇后身故後，唯一的一次有立後的念頭。更重要的，長孫皇后去世後，後宮也有不少妃嬪，李世民在立後時，考慮的卻是這位身份敏感的，再嫁的前弟媳，說明楊氏確實受到李世民寵愛。

史書上關於楊氏沒有更多的記載，但李世民喜歡的，一直是溫婉大氣的知性美人：無論是長孫皇后，還是貞觀後期受寵的徐賢妃，還是李世民替兒子李治挑選的媳婦兒，都是這個類型。而且，就選皇后而言，一般除了考量顏值和帝王的寵愛度，也要看家世、儀態、才能等因素，畢竟皇后要「母儀天下」。

因此，楊氏很可能也是一位溫婉高貴大氣的女性。

這段記載還有一個有趣的地方：魏徵在進諫時，提到了一個人：辰嬴。

辰嬴是春秋時期秦國的公主，晉文公重耳的夫人，她原是晉懷公的夫人，後來晉懷公被他叔叔晉文公殺了，辰嬴就又嫁給了晉文公。確實，辰嬴的經歷和楊氏很像，楊氏也出生名門，先嫁給齊王，李世民殺了齊王，楊氏又嫁給了李世民。但是，給出這樣一個耿直的類比，等於是又翻了當年玄武門之變的帳，其實挺讓李世民難堪的。如果在後世，哪個大臣敢這樣和皇帝說話？這說明在貞觀時期，政治風氣確實開明，李世民也確實是虛心納諫的。

最終，楊氏沒有被立為皇后，但李世民也沒有再立別人為皇后。這留給了後世無限的遐想。

唐代的帝王都很敢作敢為，比如唐高宗李治愛上父親李世民的才人武則天，便封為皇后；唐玄宗愛上兒媳，便封為貴妃。其實，這類禁忌之戀未必後世沒有，但是，又有幾個帝王，能做到為了和愛人光明正大的牽手，而在歷史上留下「污點」呢？另一方面，唐代的社會風氣也確實比較開放，後世的封建道德倫常那一套顯然還未統治當時的意識形態，對於帝王的私事比較包容。這種開放，自然帶來了政治風氣的求真務實，沒有虛偽的仁義道德，這也是後世所不能比擬的。

關於楊氏的歸宿，由於歷史記載實在太少，很難考證。有史料認為她在貞觀時期位列「四妃」之一，去世後被追封貴妃（我個人覺得，結合李世民曾想立她為皇后，上述史料應該是可信的）。至於楊氏和李世民之間到底有怎樣的故事，李世民為什麼會娶弟弟兼政敵的妻子並公開給她顯赫的地位，已不得而知。有趣的是，在關於李世民的文學或者影視作品中，也鮮少有這位楊妃的身影。但我覺得，她的故事，或許更加曲折動人。

楊氏的故事鮮為人知，其實也是因為李世民是歷史上的「賢明君主」，大約後世覺得，一個賢明的君主，殺了弟弟還搶了弟弟的媳婦兒實在是個污點，所以即便是野史，也很少提及。充分說明了，李世民在官方和民間兩個輿論場上，受歡迎度都很高。

而對於李世民而言，這段經歷究竟是不是污點，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看法。我認為，既然李世民自己沒有避諱，那麼在敘述李世民的後宮時，這個人物，不應該被繞過，也不需被避諱。孰是孰非，每個人都自有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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