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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女神像在眼前漸漸消失:二戰美國坦克兵的紐約到諾曼底之路

原標題:自由女神像在眼前漸漸消失:二戰美國坦克兵的紐約到諾曼底之路


現在想來,把乘坐約翰·埃里克森號(John Ericsson)橫渡大西洋和穿越英吉利海峽拿來相比*,是我太傻太天真了。


【譯者註:約翰·埃里克森(John Ericsson,1803-1889)是著名的瑞典裔美國發明家,發明了船用螺旋槳、熱空氣發動機、海水取鹽裝置、通風扇、艦載測深儀,以及太陽能利用等,廣受世人讚譽。



約翰·埃里克森紀念郵票


我們是在1943年9月5日從紐約出發的,是二戰中最大的運輸船隊,德軍潛艇會利用狼群戰術對美國船隻進行襲擊,襲擊的最高峰是在1943年春,而現在已經收斂了不少。根據情報,德國人的提爾皮茨號戰列艦現在還在挪威,與幾艘巡洋艦和潛艇進行編隊,所以他們的海軍不會有機會來搞我們。


我們的船隊包括了9搜運輸船,運載了第3裝甲師和第101空降師,他們在諾曼底之戰中至關重要。此外還有無數的炮兵、醫療及其它支援部隊。船隊裡面還有9艘運油船,運載著為接下來的攻勢準備的燃料和補給,而我們的護航船隻則有內華達號戰列艦和9艘驅逐艦。


當船隊穿過哈得遜河時,我站在船尾的甲板上,跟甲板上的大約兩千人一起在享受著九月清朗天空下的斜照夕陽。我們看著自由女神像的身影漸漸消失于海面,這畫面對我們所有人而言都意義重大,很多人肯定都在祈禱能再次見到祖國。


我與5個少尉同住一間客艙。這間客艙大約3米見方,有兩排3層鋪和一個用海水沖洗的廁所。儘管條件不佳,但跟在底艙里睡5層鋪的大頭兵們比起來,仍然稱得上豪華。我的上鋪就挨著右舷一個拆掉的舷窗,我的位置很舒服,除了我的哥們兒們喜歡半夜吹牛、玩撲克之外,睡覺一點問題沒有。


到了第5天晚上,也就是大西洋正中的位置,我被遠處傳來的巨大爆炸聲和緊隨而來的兩聲較小的爆炸所驚醒,我跳下床鋪,只穿著秋褲光著腳跑入走廊,後面跟著我的幾個哥們兒,他們也剛打完牌,正昏頭昏腦。


穿過兩層遮光簾來到甲板上,我們看見地平線上有一艘船燈火通明。我的第一個(毫無邏輯的)念頭是,船隊里有船被魚雷打中了,不得不打開燈光供載員撤離。但那艘船就獃獃的停在遠處,船隊繼續前進並把那艘船甩在了後面,並沒有發生更多的爆炸,也沒有別的異常行動,於是我們最後還是回到了客艙,繼續睡覺。


第二天,船上的人開始就此事大開腦洞,議論紛紛,大兵們鉚足了勁開始編造各種小道消息。最合理的解釋是來自一名炮科的海軍軍官,他認為那艘燈火通明的船是一艘從英國返回美國的醫療船。這種船通常會塗成白色並在側舷上噴有巨大的紅十字,入夜後醫療船會打開燈光以免被德軍潛艇誤擊;事實上,盟軍會在醫療船進入公海時向德軍發出通報。根據日內瓦公約,非戰鬥船隻可在國際紅十字的保護下繼續航行。


當一艘醫療船靠近船隊後,船隊需要散開使其通過。德國潛艇發現這點後,往往會跟著醫療船前進,以利用醫療船推進器的噪音掩蓋自己,從而使得潛艇能安全的溜進船隊里展開攻擊。而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盟軍的艦船往往會在靠近的醫療船後面扔幾顆深水炸彈。


船上的每個人可供睡覺的地方大約只有61X61X183公分,這點地方要得容納下一個大活人和他的行李袋。行李袋直徑約為46公分,長91公分,裡面裝著士兵的個人物品。很明顯,鋪位上非常擁擠。如果船上裝上了兩倍的人,那士兵們就只有12個小時可以睡在鋪位上,另外12個小時就得去甲板,在這種情況下,士兵們不得不隨身帶著自己的行李袋,因為他們很有可能不會回到同一個鋪位。

甲板的每個區域都有憲兵(MP)巡邏。一天,一個列兵剛走上甲板,把他的行李袋放在儲藏櫃對面的門口,正打算坐下來和他的夥計們在落日下閑聊,但還沒等他的屁股坐熱,就被憲兵中士打斷了興緻,被要求不得堵塞門道。於是,這個列兵只好把他和行李袋挪到救生艇滑軌邊去。


幾分鐘後,一個年輕的少尉路過了這裡,注意到了這個士兵正躺在救生艇下面的軌道上。少尉很生氣,告訴這名士兵他堵塞了救生艇的通道,一旦出現緊急情況,後果不堪設想。


可這是憲兵中士讓我搬過來的呀,」列兵說道,「因為我不能堵塞門道。」


我才不管什麼憲兵中士,「少尉重複著他的話,」挪回去。不準在這裡呆著。」


列兵又只好把他的行李袋移到門口。還沒等他安頓下來跟同伴們開始聊天,憲兵中士又出現了。


士兵,我記得我告訴過你把行李袋移到那邊去。」


中士,我是移過去了,但是有個少尉跟我說放在滑軌那邊不安全,我只能挪回來。」


我才不管那些個菜鳥少尉說的屁話,」憲兵中士重複道,「我負責這個甲板,你必須把你的東西給我搬過去!」


列兵灰溜溜的把東西又搬過去了。過了一會兒,少尉再次出現。


士兵,我記得我告訴過你把東西從這裡搬開。」

長官,我確實搬開了,但是中士讓我搬回來。」


年輕的少尉正在興頭上:「總之,給我把那個該死的包從滑軌上搬走。我不想再說一遍,聽明白了嗎?」


是的,聽明白了,長官。」


列兵於是又把他的包搬回到門口,「我真是受夠了,」他這樣對他的夥計們說道,「如果他們還要我把包搬來搬去,那我就乾脆把它扔水裡算了。」


很快,憲兵中士再次出現在甲板上。當他看到這個列兵的包再次放在門道上時,他徹底抓狂了。


見鬼,士兵,這是我最後一次告訴你,給我把你的包挪到滑軌那邊去!」


中士,不用這麼麻煩,」列兵答覆到,「您不用再跟我說一遍這個了。」


說完,列兵站起身來,平靜的穿過甲板,將他的行李袋舉起來越過滑軌扔進海里。憲兵中士看的目瞪口呆,附近的大兵們則開始幸災樂禍的鼓噪:「上啊,大兵,上啊~」


下午,船上召開了一場特殊的軍事法庭,經審訊,該名列兵被認定為故意損壞政府財產。


坦克登陸艦還在橫穿英吉利海峽,我回到自己的鋪位小睡了一會兒,醒來之後感覺精神振奮了不少。無論朝哪個方向看,都是密密麻麻的船影。多數的作戰艦艇要麼去了金灘(49°20′25″N 0°36′47″W)支援英軍,要麼就往西去了尤他灘(49°25′28″N 1°10′47″W)支援美第7軍。由於德軍已經被趕回了內陸,距離奧馬哈海灘(49°22′16″N 0°52′48″W)約有16公里遠,基本不用擔心敵軍炮彈的威脅。

【譯者註:奧馬哈海灘在諾曼底登陸的幾個海灘中最為著名,該海灘總長約8km,海灘前一側有約45米高的懸崖




在該地登陸的美第5軍的目標



奧馬哈登陸第一波突擊部隊登陸的地點。


坦克登陸艦緩緩轉動,以怠速模式等待著從海灘上傳回的信號。現在已經是D+28日了。灘頭上的戰火早已熄滅。只有空中可能存在威脅,但我對盟軍的空優信心滿滿,感覺不會有什麼危險。


不久之後,一架Me109呼嘯著從灘頭方向沖了過來。儘管各作戰艦艇都離開了我們船隊,防空火力還是一瞬間就冒了出來,好似有成百根巨大的橡皮水管向天空噴水一樣,投射出無數的高射炮彈,炮彈的曳光在天空中划出彎曲的彈道追尋目標,逐漸編織成網。但那架飛機仍然不管不顧的徑自飛走,直至從我們的視野中消失。我後來才發現,那是一架執行偵察任務的飛機,每天都會來觀察我們好幾次。儘管我在英國時也曾見到過夜間被探照燈光鎖住的偵察機,但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實戰中見到敵人,而且我還記得那天是7月4日。


我曾經跟搭乘另一條登陸艦的哥們兒厄尼·尼伯林克打過一個賭,看誰能先上灘頭。我們在船上等著灘頭指揮官的信號,目的地都是奧馬哈灘的FO區。我們這兩條坦克登陸艦的船長肯定也在賭誰先上灘頭。


信號發出後,登陸艦立即脫離陣形,直撲灘頭,然後儘可能的調整姿態,把尾錨下在距離岸邊約180米處,並以最高速度沖灘。由於登陸狀態的坦克登陸艦極易受到傷害,因此所有人都急著趕緊卸貨然後撤離。

我呆在船艙里,不時給吉普車轟轟油門,就等著衝上灘頭。在裝船的時候我就儘可能的將我的吉普排在最後的位置以便搶先於厄尼出艙,估計他也是一樣的想法。離開登陸跳板時,他的吉普竟然比我超前了那麼一點點。但幸運的是,從登陸跳板到水線還有90米的距離,這意味著我們都必須涉水過去,吉普倒是都做過防水保護,能夠在90公分深的水中活動,但厄尼的吉普車駛出登陸跳板後就直往下沉,我猜他多半是剛好掉進了一個彈坑;後來我們用上了推土機才把這輛吉普車拖出來。因此毫無疑問是我打敗了厄尼,先上了灘頭。


登陸的行動組織的井井有條。現在諾曼底海灘平均每天能卸下3萬名士兵,併吞下比紐約港更多的貨物。不過我軍並沒有把海灘清理乾淨,直到現在海灘上還有無數燃燒過後的坦克、半履帶車及其他車輛的殘骸,這些殘骸七零八落的擺在海灘上,就像一個巨大的小孩兒突然發了脾氣,把自己的玩具亂扔一氣那樣。


海灘上的交通也有條不紊,我們很快就通過由推土機開掘的為數眾多的通道中的一條離開了海灘。道路兩側都有黃色的膠帶標記,就像高速路上的一路向西的牌子。道路的各個出口上的指示牌上都寫著「地雷已清理至樹籬」。這是一個必須小心對待的警告標識,在車輪壓上路肩或者開進田野之前,最好先看看有沒有這樣一個警示。壓上地雷的吉普車多不勝數,每一輛都被炸的面目全非,車上的乘客更是死的難看。帶著這種小心謹慎,我們一路來到伊西尼(Isigny,1°6′W 49°19′N)南面的宿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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