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抱石筆下美人「勾魂」在哪兒？

文史 11-12

自古大師愛江山也愛美人兒，而且每位大師筆下的仕女美人畫，都各有絕活。以近現代幾位宗師為例，有齊白石的衣袂飄飄，就有張大千的摩登時髦；有林風眠的端莊賢淑，就有傅抱石的嫵媚撩人……

那麼，傅大師筆下的絕代佳人，又是怎樣施展勾魂奪心三十六計的呢？下面，我們就從這幅即將亮相於2018中國嘉德秋拍的《蝶戀花》說起。

先看畫面主體。從左邊的題識便知，還是老套路，大師以名人詩詞入畫，以畫詮詩，詩畫結合，交相輝映。而這幅選自的詩詞，便是出自主席大作《蝶戀花》，我們也貼在這，大家先來領會詞里的憂鬱和磅礴：

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颺，直上重霄九。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廣袖，萬里長空，且為忠魂舞。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

說1957年，傅抱石第一次聽人深情誦讀這首詩詞時，便感慨良多，深覺其感天地，泣鬼神，格調豪邁恢弘，意境高遠壯闊，按他自己的話說：「當時只覺得這首詞太好了，若是能夠畫出來，那才是我此生大幸。」

而從這一刻醞釀，到最終偶成佳作，其間歷經了一年有餘的精心創作和增刪描摹，並且大師最後描就的是三幅同題材《蝶戀花 ? 答李淑一》，其中之一就是上面這件即將呈現於拍場的佳構，另兩幅則分別藏於南京博物院、旅順博物館。

左圖：傅抱石《蝶戀花 · 答李淑一》詞意圖軸紙本設色137.2×69cm 1958 年7 月南京博物院藏右圖：傅抱石《蝶戀花 · 答李淑一》詞意圖軸紙本設色185×94.7cm 1958年月旅順博物館藏

我們拿此三幅作比，可以看出，它們在意境內容上並無區別，都是美麗的嫦娥在高空揮袖起舞，吳剛捧著桂花酒相伴，強勁而密集的雨絲將天上、人間依相連接，而嫦娥身邊紛紛揚揚的柳葉與地下遍插紅旗的山巒大地相互呼應，整個畫面渾然一體，按評論家所說，「以浩大壯觀的胸襟，激情揮灑的筆墨氣韻，使天地情融意會，為革命烈士和人民革命奏起了一曲讚歌」。

但在布局經營上，三者又各自有所側重，關於其中的精微差異，我們先按下不表，感興趣的藏家們可細體會之。下面，我們謹以嘉德這件為例，從其細節處來品其筆下佳人之美。

我們在開篇說，傅抱石筆下的美人兒最勾魂，那勾魂處在哪兒呢？相信善於發現美（女），懂得欣賞美（女）的你一眼就能看出，就在那雙媚眼。來仔細瞧瞧：

只見畫中嫦娥，一雙濃濃的單眼皮，眼型狹長，眼角修長上挑，還有淺粉色啞光眼影打底，再加上眼窩附近紅粉色珠光眼影暈染，眼神極致嫵媚，眼波含情如水，彷彿有無數情感要訴說。。大師在濃淡勾勒間，將一份來自東方古典美人身上，所蘊藏的沉著剛毅、自信美麗，以及嫵媚動人和風情萬種之態，繪就得攝人心魂，也如痴如醉。

而事實上，這雙會說話的眼睛，早已成為傅抱石仕女畫的個人標籤，以及作品中的人物形象標識，有好事者，更是將其總結為「勾魂眼」，當然細品其中，確屬妙不可言。而大師創造的這一經典符號，也被冠以三絕。

一絕：以「抱石皴」襯托「勾魂眼」。是說傅抱石人物畫，線條極為凝練，勾勒中速度、壓力和面積三要素相統一，其「抱石皴」雖是山水襯景，卻能讓您體驗到名人筆下優秀詩篇的意境和歷史故事的情境，特別是在「勾魂眼」牽引下，這此意境則更顯生動，彰顯大師獨特的個性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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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絕：以群體「勾魂眼」凸顯作品主題。在《麗人行》、《琵琶行》、《眉鎖章台》、《蘭亭修禊圖》、《文會圖》、《游春圖》、《九老圖》、《青楓欲赤》和《人民公社好》等等，一大批人物畫中，大師以群體「勾魂眼」為我們奉獻了一代國色，其中《麗人行》則有37人之多、《蘭亭修禊圖》則更多且不見首尾，表現了一個合於主題的宏大場景，也成為大師人物畫的一大經典特色。

三絕：以「勾魂眼」登上中國現代繪畫巔峰。總結傅抱石一生創作歷程，以金剛坡時期「抱石皴」山水畫成名，以線條優美的人物畫廣受追捧，最終以巨幅《江山如此多嬌》登上中國現代繪畫巔峰，這其間，大師將山水畫與人物畫相結合，也將各自技法融通，走出了一條屬於自己鮮明特色的藝術之路，也在當下拍場繼續光輝閃耀。

接下來，我們也不妨來欣賞大師筆下的其他數位佳人，她們隨便拋出的勾魂眼兒，在拍場上就是千萬億呢！你能把持得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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