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潑女子暈倒街頭，的哥伸手相救，但她最應該感謝的卻是的哥的妻子？

文：刺蝟

01

說個關於的哥的故事。

這天，在吉祥茶館外，一對中年夫婦上了的哥馮師傅的車。

那女人燙了捲髮，渾身珠光寶氣；還有她那張緊巴巴的嫩臉，不知割了多少刀，打了多少玻尿酸。以此足見，這是個有錢的主兒。

果不其然，不等馮師傅詢問去哪兒，捲髮女已開了口：

「金利源。」

金利源，是本市最為高檔的別墅小區，寸土寸金。聽說住在那兒的業主，個個不差錢兒。誰想，就是這些拔根汗毛都比馮師傅腰粗的有錢人，卻弄得馮師傅哭笑不得——

功夫不大，車在別墅前停了下來。男子倒很斯文，在遞給馮師傅20塊車費的同時說了聲謝謝。捲髮女卻冷著千錘百鍊的臉，瞥著計價器硬梆梆道：

「找零。」

計價器上，顯示的是14塊6。

當然得找零。馮師傅掏出6塊錢遞去：

「對不起，我沒零錢，請找我四毛。」

「四捨五入，四毛舍了。真摳，拜託你大方點好不好？」

捲髮女說著，剛下車，忽聽男子叫聲

「糟糕」

「師傅，快回茶館。我提包落那兒了，裡面有證件，還有萬把塊現金呢！」

02

這可是大事，耽誤不得。馮師傅急打方向盤，一陣風似的趕往吉祥茶館。

路上，男子說他姓趙，是個小老闆，賣衛浴用品的，今兒個剛談成一筆生意，貨款全在提包里呢。錢是小事，關鍵是證件和票據，一旦丟失，補辦起來很極為麻煩。馮師傅聽罷，一路飛奔，還差點闖了紅燈。

車到茶館，尚未停穩，男子已推門沖了進去。

好在虛驚一場，提包被一個名叫秦芬的服務員收了起來，人家也正忙著聯繫失主呢。

趙老闆連聲道謝，抽出200塊酬金硬往秦芬手裡塞。茶館老闆也走來說：

「拾金不昧，就該得到肯定。芬姐，這是人家的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

「對對，你要不收，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趙老闆說。

秦芬見狀，只好接了錢：

「趙先生，謝謝你，歡迎您常來坐坐。」

這一幕，被站在茶館外的馮師傅看了個滿眼。恰恰這時，趙老闆的老婆捲髮女也打車追來，急歪歪地嚷：

「老公，找到沒有？要丟了，就是讓他們給昧下了！」

「你瞎咧咧啥？」

趙老闆強扯著捲髮女走向馮師傅的計程車，

「人家給保管的好好的，分文沒少。我想表示謝意，人家也只象徵性地收了200，」

「啥？200？」

捲髮女猛地掙脫趙老闆，亮開大嗓門沖茶館喊，

「你們憑啥要酬金？我們去喝茶，是顧客，顧客就是上帝。上帝落下東西，他們也敢收保管費？也太不拿上帝當回事了吧！？」

03

經捲髮女潑婦罵街般這麼一鬧，不少路人紛紛駐足，瞧熱鬧。

眼瞅越鬧越亂，服務員秦芬和茶館老闆急忙走出，將酬金又還給趙老闆，打算息事寧人。孰料，捲髮女依舊不依不饒，指著秦芬唾沫橫飛、嘰嘰呱呱上起了思品課：

像你們這樣的打工仔打工妹，眼裡就只有錢。錢錢錢，老祖宗拾金不昧的光榮傳統，都讓你們給就飯吃了。信不信我這就通知媒體記者，揭露你們見錢眼開的醜陋嘴臉？

「快閉嘴吧你，走！」

趙老闆尷尬至極，硬生生將捲髮女推進車，催促馮師傅快走。馮師傅猛踩油門，快速駛離。

唉，誰要攤上這麼個女人做老婆，這輩子算倒了八輩子大霉。馮師傅心下正自暗嘆，卻從後視鏡里看到捲髮女又和趙老闆較上了勁，話題也轉了向：

「說，你為啥要給她酬金？你倆到底啥關係？」

「簡直是胡說八道，不可理喻。師傅，停車！」

趙老闆徹底動了火，揚手甩了老婆捲髮女一記耳光，頭也不回地走遠。許是被打傻了，捲髮女好半天才緩過神，緊跟著跳下車，漲紅著臉暴跳如雷：

「趙東北，你就是個渾蛋。你敢打我，我死給你看——」

04

不得不承認，捲髮女不僅對別人刻薄，對自己也夠狠的。見趙老闆穿過馬路消失在街角，她轉過身，一頭撞向了馮師傅的車窗。

咚，咚咚，咚——

見過潑的，沒見過這般潑的，馮師傅不想沾包，急踩油門，一下子衝出十幾米遠。驀地，捲髮女腳下一歪，宛如一團爛泥般癱軟在地。

糟糕，人真昏倒了。

不知過了多久，捲髮女醒了。扭頭四望，這才發覺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房裡，而不是車來車往的馬路上。

「護士，是誰送我來的？」

捲髮女問。

「是個開出租的。」

護士壓低聲音說，

「他把你送到醫院，拔腿想溜，是保安攔住了他。他口口聲聲說是在路上遇見你的，怕你被車軋，就發善心送你來了醫院。天知道是不是他撞了你。我們告訴他，如果不交押金和搶救費，請把人拉走。」

護士口中的他，是指蹲在病房門口的馮師傅。

當時暈倒，確實和馮師傅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捲髮女患有高血壓，眩暈症，用頭撞車也只是做做樣子，誰知做得太猛，腦中一陣昏眩，隨後就啥都不記得了。可以想見，若非馮師傅救助，後果不堪設想。悶悶琢磨著，捲髮女又問：

「後來呢？」

「可能是膽虛，他才執執拗拗交了押金，又給老婆打電話，從銀行現取了幾千搶救費。」

護士嘲諷說道，

「你想想，要沒責任，傻子才會如此盡心。對這種肇事想溜的主兒，你絕不能客氣！」

「喂，你說誰肇事？我敢作敢當，從不做昧良心的事。」

馮師傅聽到兩人的嘀咕，嚷嚷說：

「我要見死不救，沒準兒這功夫你都到鬼門關了。趁著沒喝孟婆湯，你趕緊說句實話，還我個公道！」

05

捫心自問，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又爬回來，的確應謝謝人家。捲髮女讓馮師傅從她包里取出手機，撥通了老公趙老闆的電話。

不一會兒，趙老闆急匆匆趕來，拉著馮師傅的手好一通道謝。捲髮女嘎巴嘎巴嘴，吞吞吐吐：

「老公，押金是他墊的，你還給他。對了，你多給點，要不是他，咱倆可真就陰陽相隔了——」

「別介，別給我戴高帽子，我就一普通的哥，沒那麼高尚。」

馮師傅接過趙老闆還回的押金，邊捻動手指點數邊說：

「實話實說，瞅到你暈倒，我也想過扔下你不管，叫車軋死你得了。知道我為啥會那麼想，後來又改變主意救你嗎？」

為啥？捲髮女愣眉愣眼，等待下文。

馮師傅揣好錢，扔下句話走出了病房：

「因為，茶館的服務員秦芬是我老婆。每次出車她都跟我說，做人做事要對得起良心，要能吃得下安穩飯，睡得著安穩覺！」

作者：

刺蝟，魚羊秘史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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