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中柴進到底有沒有丹書鐵券？柴家人在兩宋的待遇又如何？

文：劉櫻姝

在《水滸傳》第五十二回中，惡霸殷天錫看上了柴進叔叔家宅院，欲強取豪奪，還打傷了柴叔叔。柴進從滄州趕到高唐州叔叔家，為叔叔做主時理直氣壯地說道：「尊嬸放心，只顧請好醫士調治叔叔，但有門戶，小侄自使人回滄州家裡，去取丹書鐵券來，和他理會。便告到官府今上御前，也不怕他！」小說中介紹柴進是周世宗的嫡系子孫，過著富貴閑人的日子，祖傳丹書鐵券讓他腰桿很硬。

然而真實的歷史上，周世宗柴家的後人真的有丹書鐵券嗎？柴家人在兩宋的待遇究竟如何？

柴家故事的藍本是陸遊提供的

一代明君後周世宗柴榮英年早逝。臨終前將七歲的柴宗訓託孤於趙匡胤，讓他好好輔佐幼帝。可惜趙匡胤不是諸葛亮，哪有放著現成江山而不坐的道理？於是在陳橋驛自編自導了一出黃袍加身的大戲。

但是趙匡胤自知這江山得來的名不正言不順，而且柴榮又是個口碑不錯的好皇帝，待自己也不薄。他知道此事稍有處理不當就會引發大亂，所以在改朝換代後優待前朝皇帝和太后，還對柴家後代優先照顧，賜予「丹書鐵券」，收買人心。於是在民間戲曲《狀元媒》里有「狀元為媒君作主」，為柴家姑娘媚春（柴郡主）找了個楊家好兒郎作女婿的故事。

民間之所以有這種說法，源於陸遊《避暑漫抄》中的記載。據說，宋太祖趙匡胤曾在太廟立下石碑，上有太祖遺訓三條誓詞，第一條就是：「柴氏子孫有罪，不得加刑，縱犯謀逆，止於獄中賜盡，不得市曹刑戮，亦不得連坐支屬」。

這就是後世小說演繹柴家後人故事的藍本。柴郡主、柴進過著滋潤的好日子，都是從這「太祖遺訓」中來的。

真實的柴家故事

一、幼帝柴宗訓及其後

趙匡胤奪了柴家的天下後，為堵天下人的口，他封幼帝柴宗訓為鄭王，尊柴宗訓的繼母符太后為周太后。

不過，三年後鄭王就從洛陽遷往房州定居。房州就是現在的湖北房縣，位於鄂西北大山之中，現在交通都不甚發倒。歷史上房州是著名流放地之一，因為它四面環山，中間又有河谷盆地斷陷，在風水上被稱為「困龍局」。唐中宗李顯落魄時就被流放在房州。

所以，前朝廢帝被遷於此，趙匡胤的用意是很明顯的。

柴宗訓在這裡生活了快十年，二十歲不到就莫名其妙地去世了。他死後倒是很尊榮。趙匡胤為他穿孝發哀，還停止辦公十日，派人成立專門治喪委員會，賜予柴宗訓「恭皇帝」的謚號。

對於符太后來說，唯一的精神寄託死了。於是太后請求出家，號為玉清禪師。

柴宗訓的兒子柴永崎世襲了鄭國公的爵位。不過到宋仁宗時，柴宗訓的嫡系就斷了香火。於是從柴家旁支中找到一個輩分最大的來擔任祀奉後周宗廟的職位。後來，這麼支香火也斷了幾次。

小說中的柴進已是到了北宋末年徽宗時期，早不是什麼周世宗嫡系子孫了，根本沒那麼牛掰。

到了南宋，趙構又找到柴家的後人柴叔夏，封他為右承奉郎，崇義公的世襲職位。此時的柴家就更沒落了。

不過在民間演義和傳說中，柴家很興旺。後人「柴王爺」被認為是天富星臨世，天界的財政部長，和張果老、呂洞賓這些一流神仙同等檔次。

二、柴榮的兒子們

後周世宗柴榮原本有七個兒子，可惜年紀稍長些的都死於非命。等到世宗立皇儲時，只能論到四歲的柴宗訓了。

趙匡胤建立北宋後，柴宗訓的三個弟弟曹王熙讓、紀王熙謹、蘄王熙悔，「不知其所終」。

不過有個說法是大將潘美收養了這三人中的一個，後改名為潘惟吉。這個事被今人的考古發現也證實了。

故事是這樣的：趙匡胤進入皇宮後，見熙謹、熙誨仍在宮中，就問身邊大臣怎麼辦？趙普說：「殺了唄！」而盧琰冒死以「堯舜授受不廢朱（丹朱）、均（商均），今受周禪，安得不存其後？」諫阻。名將潘美以手捏大殿柱子，一言不發，趙匡胤又問他的意見。潘美說：「臣豈敢以為不可，但於理未安耳。」趙匡胤這個人還是聽勸的，於是讓太潘美和盧琰各抱養了一個孩子。這兩個柴家嫡子就隨了養父之姓。

潘惟吉認潘美為叔。長大後頗有出息，為官勤勉，為北宋的發展做出了一定貢獻。

柴家後人在兩宋的待遇沒有小說戲曲里演義得那麼好。

但是，趙匡胤沒有仿效其他改朝換代皇帝虐殺前朝宗室的做法，已經實屬難得。同樣接受「禪讓」的隋文帝楊堅，卻暗中害死了北周靜帝這個不過才九歲的小孩子。相比較而言，趙匡胤還算「仁義」。

作者：

劉櫻姝，魚羊秘史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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