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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器官移植,老公沒有陪她上手術台

老婆器官移植,老公沒有陪她上手術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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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2000年,出生於四川宜賓的她19歲,在中專畢業後,找到了一份工作。

她患糖尿病多年,怕公司以此為借口不要她,隱瞞了病情。

公司安排新員工住宿舍,8個人一間,她不方便偷偷打胰島素,拖了幾天,結果酮症酸中毒在公司樓下暈倒了。

同批進公司的他剛好遇到,嚇著了,急急忙忙跑到公司旁邊的衛生院求助。醫生一聽這麼年輕的姑娘,估摸著是夏天中暑,讓他喂葡萄糖水試試。

他長相忠厚,平時別人開玩笑還會害羞,那天他急得不行,扶起她來就喂糖水。

結果,這一喂不得了,對於已經酮症酸中毒的病人,喂糖水簡直就是雪上加霜。她不但沒恢復,而且更嚴重,深度昏迷,奄奄一息。

他滿頭大汗,飛快地背起她就往醫院跑。坐進計程車里,他不停地拍她的臉,叫她醒一醒。可她毫無反應。

那天極其驚險,她在急救室搶救了半天終於醒過來。他聽了醫生的話,心有餘悸。

他買了很多營養品和含糖少的水果來看她。她看著他忙前忙後的關心,先是感激,然後是悸動和喜悅。

後來,他成了她的同謀,幫她隱瞞病情,每天一起吃飯,一起面對新公司的種種不適應。再後來,他追求了她,說:「是我弄巧成拙,你的命差點折在了我手裡。所以,你必須給我一個機會彌補。」

那是一個月明星稀的晚上,公司外面的草坪像一片深綠的海洋,她聽了他的話,感動得掉了淚。她在單親家庭長大,從小跟著父親,12歲起開始患有糖尿病,一直不敢談戀愛,心裡惶恐害怕。

可眼前這個男人,讓她突然想鼓起勇氣去愛一場。於是她酸澀地又提醒了一句:「我有病的,你……你確定你想清楚了嗎?」

「傻丫頭,我想清楚了。」

他擁她入懷,她的臉貼在他的灰色襯衫上,體溫微微傳來,像一個恆溫的火爐。

前路不明,但她知道,那一刻,她自私地接下了這份愛情。她篤定自己愛這個男人,他是浩瀚星辰里最溫柔的那一縷月光。

Chapter2

談了五年如蜜如糖的戀愛,他們結婚了。

辛苦節儉的兩個年輕人,在家裡的一點點幫襯下,買了一套房。

小兩口十分恩愛。她把家裡布置得溫馨舒適,他寵她像寵一個小孩,每天一進家門,第一件事就是給她倒上一杯溫開水,然後替她測血糖,量血壓。

每晚他輕輕地吻著她道晚安,說:「我吻過你你就會營養豐富地長大,你是我的小姑娘。」

每天早晨醒來,他把臉湊到她眼前,說:「早上好啊,小姑娘。」

她摸摸他的臉,溫暖的一天便開始了。

他是家中獨子,她盼啊等啊,想為他生一個可愛的寶寶。

可每個月都是失望。

他心裡也想,但嘴上不說,安慰她:「急什麼啊,我已經有一個小姑娘了,不想再要一個拖油瓶。」

她用手指戳他的臉,嘻嘻笑著,卻是心酸。

一直到2009年,她終於懷孕了。那時他已經跳槽了一家新公司,在外地工作了一年多,日子已經越過越好,他踏實努力,頗得公司賞識,剛剛升為副總。

喜悅的那一刻恨不得召告天下。他接到她的電話,請假便坐了火車回來,中途去超市買了很多肉啊菜啊,一回家就抱著她轉圈。

「是女孩不?不像你的女孩我不要哦!」他摸著她的肚子說。

「我要男孩,像你一樣,是個暖男。」

「為啥?」

「這樣以後才容易找媳婦啊。」

「哈,可我這麼不容易,才找到了這麼任性的你。」

「誰任性?你再說一遍!」

「我任性,我說的是我。」

兩人嘻笑著擁抱,那時正值夏季,陽光薰得人眼睛疼。

一切美好的期待剛剛開始。

可不到半年,便破滅了。

她流產了。

胎兒死在腹中,加上妊娠綜合症,糖尿病加劇,導致血崩。流產後還患上子宮內膜異位,情況嚴重,醫生惋惜地說,身體狀況極差,大概活不過半年。

站在一旁的他差點沒站穩,撐著一口氣進了病房,看到病床上臉如白紙的她,眼淚洶湧而下。

那之後,他沒跟她商量,就辭職回了宜賓。大好的前途不要了,優厚的待遇不要了,有領導勸他,他說:「如果你媳婦只能活半年,你會怎麼做?前途和金錢又算什麼呢。」

他一心一意回來照顧她。

她出院時正值春節,家家戶戶忙碌而喜悅,她蜷縮在床上,沉默不言。如果生命時日無多,剩下的每一天都是一場悲傷的浩劫。

晚上,此起彼伏的鞭炮聲讓人心生恨意。她吼著讓他走,爬起來把他推出門去。「你走啊!跟我在一起你就過不了什麼好日子!我就是個累贅是個禍害!你走!馬上走!」

他站在樓道里,看著她,對面鄰居家傳來了春晚熱鬧的聲音,而他的眼睛裡,是慈悲是溫情是愛和希望,不含一丁點生活的委屈和對命運的埋怨。

她的心一下子軟了,眼淚淌出來的時候,他抱住她,說:「你等著啊,我鞭炮都買了,你聽聽哪個是咱家的。」

他蹬蹬跑下樓,點了一串鞭炮,然後氣喘吁吁地回來:「聽見了沒?這個世界屬於你,你能聽,能看,能感覺,怕什麼呢?」

在昏黃燈光下,他遞給她一個紅包,說:「我的小姑娘,收紅包啦!」

她哭著打開,一張一張數,五張一百元,一張二十元,一張一元。紅包上寫著,天天向上。

她迴轉身,不敢看他,那樣的瞬間,身後這個男人,有一種深重的力量,穿透了她已無希望的內心。

那個時刻,窗外的天空,已被短暫的煙火點亮。

Chapter3

半年後,她並沒有死。

她活了下來。

活下來的代價是,血糖波動厲害,子宮內膜異位症導致每個月經期都疼得死去活來,連膽汁都會吐出來。

嚴重的時候,需要到醫院輸化療病人止吐止痛用的昂丹司瓊和利多卡因。有一次她直接吐到消化道撕裂出血。

他每次見她如此,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那些年月,他們像在一艘顛簸漏水的小船上,風浪滔天里他們只能暗自祈禱風雨快點過去,每個月都像在渡劫。

而他除了照顧她之外,在宜賓開了一家醫療器材店,初衷只是為了她每天都要用的血糖試紙,能夠便宜一點。後來不得不因為繁重的醫療費用,而努力經營,辛苦跑業務賺錢。

2013年,她的情況有所好轉,他鬆了一口氣。可沒過多久,一場毫無徵兆的子宮大出血來勢洶洶。她一覺醒來時,人已在血泊之中。

從那以後,上醫院便成了家常便飯。她的生命朝不保夕,一兩個月便會大出血一次,三個小時不到人便會昏迷休克。

有一次大出血,像有心靈感應,他中午突然回家。他一見她暈倒便背著她往醫院沖,下樓時摔了一跤,他拼盡全力護住她。她醒來時全身無恙,而他臉上腿上都摔破了皮。

每隔28天,她就需要注射三千塊一支的戈舍瑞林。宜賓沒有葯,他請人從成都帶回來,可當地的醫院和診所有規定不能幫人注射,他便大著膽子幫她打針。針長十厘米,火柴棍一般粗,他大汗淋漓,雙手顫抖,第一次打完後她的皮膚上起了鼓包,他心疼得很久沒說話。

那段時日,他坐在醫院昏暗的走廊上熬過了一次又一次搶救,每每醒來時昏昏沉沉不知時日。

心如刀絞,上蒼不公,卻還是在心底尚存一絲微光。

可四次手術後,等來的卻不是柳暗花明,她病情惡化,腎功能衰竭,被確診為尿毒症。

他們知道的那一天,竟是長久的獃滯的沉默與不相信。

夕陽緩慢落山,病房裡漸黑,只有兩雙鮮活的眼睛裡還有微弱光芒。

一次次拼了命的掙扎,終是逃不過命運。想怨,無從所怨,想恨,也不能恨。他握住她的手,只說了句:「沒事,小姑娘,有病咱就治病,有難咱就同當!」

靜寂荒涼的病房裡,她哭得聲嘶力竭。

Chapter4

那些千瘡百孔的日子還沒過完,又開始了血液透析。

一周透析三次,一次四個小時。

透析不用麻藥,用兩根火柴棍大小的針,分別穿刺在動脈和靜脈。

長年生病,她白而虛弱,一雙大眼睛裡是對世事的淡然與絕望,扎針扎慣了,已感覺不到疼。

為了讓她少受一點苦,他每個月都會讓她進行兩次罐流透析和六次血濾透析替代普通透析。價格是普通透析的一倍多。

她心疼錢,說省著點吧。他倔強地說:「不怕,錢沒了以後還能掙。」

那時的他,不怕錢沒了,是怕她沒了活著的希望。

天氣晴好的時候,他帶她去寺廟祈福。寺廟外松柏高聳,鐘聲悠遠,他匍匐在大殿,態度謙卑虔誠。他在佛前許諾:「願佛祖保佑,所有功德,迴向宋秀,願佑康健,免除災難。」

她站在大殿外,日光中鳥鳴花香,她看著他,活著的念頭被命運吞噬,現在又被他的深情拉回。在那一刻,她明白,活著,不止是為自己。

那是一段漫長而殘忍的連她自己都不願意回顧的時光。

在透析了一年半之後,2015年,他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去了廣州,進了數家醫院,醫生的意見都很統一:子宮內膜切除,胰腺和腎臟同時移植,是最佳方案。

他們在醫生的指引下,又趕往武漢,終於在暗無天日的塵世里看到了一絲曙光。

各科專家會診後,確定了治療方案。

而子宮內膜的切除,將把她最後一絲做母親的希望都破滅了。他拍拍她的肩,說,有你就已經足夠圓滿。

當晚,他打電話給父母,說自己檢查出不孕症,永遠無法要孩子了。他把責任一人攬下,讓她安心手術。

他決定把房子賣了,籌措移植的費用。她想著家裡的一磚一瓦一床一桌,心下難過。他安慰她:「如果一套房子能夠換你一命,那是相當值得。」

她待在武漢等待配型,他回家籌錢賣房。此時卻又傳來噩耗,她的父親癌症晚期。

她的心上又多了一個洞,通風,流血。現實銳利如刀劍,她只是個微小的螻蟻,掙不脫命運的殘酷,前路看起來峰高路險,讓人望而卻步。

他打了電話來,說話擲地有聲:「你放心!爸我會照顧,你一定要有信心!你別忘了,你說過,要和我兩人一馬,明日天涯!明日,我們會有明日的!……」

她一個人坐在病房裡,看著窗外清冷的陽光,早已泣不成聲。

Chapter5

那是一段泛著冷冽寒光的苦日子。

她一個人獨自住院等待手術,他在宜賓一邊儘力跑業務掙錢,一邊照顧她患病的父親,身心俱疲。

房子因為急於出手,價格被一壓再壓,他急於籌措更多的錢,儘力跟買家磨價,為了這個被病魔蠶食岌岌可危的家,他付出了所能付出的全部。

四個月後,她終於熬過了所有關卡,熬過了四次配型的失敗和成功,終於盼到了手術這一天。

她很高興,給他打電話時聲音顫抖而歡悅,她說:「充滿惡夢的日子,終於要結束了。」

他卻哽咽了:「怕不怕?對不起,我不能陪你上手術台,但你出來我會在門口接你的,醒了我一定在!」

可說對不起的明明應該是她。她的虧欠無法訴說,只能讓自己充滿更多的力量,掙扎著,要趕快好起來!

手術足足做了九個小時。

她一直覺得他不可能會在手術室門口接她。因為他要坐一小時車到客運站,五個小時到成都機場,再坐兩個小時飛機,而機場到醫院,又是一小時。

可他真的趕來了。風塵僕僕,不曾失言。

她還在昏睡中,他在電梯門口,堅定地握住她的手,陪她走在最荒蕪最悲涼的路上。

Chapter6

術後的恢復期,又是一段泣血時光。

器官移植者,就像在刀尖上跳舞,傷口癒合、感染、排斥、藥物副作用......每一樣,都可以把她推下深淵。他們必須一邊對生活微笑,一邊與死亡抗爭。

術後一個月,她突發高燒,持續昏迷,受到感染後有了急排徵兆,險象環生。

每每醒過來,她都淚眼看他,他坐在床邊,憔悴不堪。她覺得她沒有力氣了,每一天,都活得搖搖欲墜,不知何時才是盡頭。

房子變賣,經濟窘迫,耗光了家裡的積蓄,父親又生病,他武漢宜賓兩頭跑,累得不成人形。可他依舊不准她放棄,他抱著她,把臉埋在她的胸口,跟她說以前的快樂往事,跟她說未來的種種畫面。

畫面很美,三月桃花,兩人一馬,明日天涯,可能是他的奢望,但真的誘惑到了她。

除此之外,支撐她的,便是人生殘忍現實,她真的不希望,他在一場又一場浩劫之後,只落得人財兩空。為了他,就算身體千瘡百孔,她也必須用盡全力,活著。

於是她抹抹眼淚,沖他笑,她虛弱地說:「加油。」

是的,她一直在加油。重監室每天都是一萬多的費用,為了省錢,一般人傷口痛不下地,但她可以。她每次咬著牙下地走路,汗水浸濕了一套又一套衣服。

他也在加油。所有的錢都節約著給她治病,他連一張陪護床都不捨得租。每天晚上12點以後,就偷偷睡到醫院走廊的椅子上,他給她吃病人的營養餐,他卻吃一塊錢白飯加一瓶醬油。

她躺在重監室的時候,他一口一口吃著白飯,咀嚼著可能的生離死別,眼淚掉在飯粒上,頃刻間就化為烏有。他愛她愛得濃烈深沉,這份愛,成了囚禁他的利器,也成了牽絆她的動力。

術後三個月,她漸漸好轉。

正值秋天,他買來一箱最大的螃蟹,送給主治醫生以謝救命之恩。螃蟹送到辦公室醫生不在,只得先拿了回來。第二天卻發現死了一隻。

他不捨得扔,偷偷藏在柜子里。

她發現後問他,他低下頭說:「可惜了,留下來吃。」

「是的,可惜了。」她附和著他,背過身去,心酸得像泡在了醋里。為了她的病,他多久沒吃過好東西了,對一隻死了的螃蟹,竟饞到了極點。

後來,醫生沒有收這箱螃蟹,他說,能替上天還你一個健康的妻子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他拿回螃蟹,她找了個餐館請人蒸了,微笑著看著他吃下去。

就這樣百般煉獄與煎熬,他們終於抵抗住了死神一次次的召喚,度過了半年的康復期。

出院時,她胖了,他瘦了。他笑呵呵地摟著她的肩,激動得像一個孩子。

回到宜賓,家沒了。

他帶她到了租好的房子里,就在醫院旁邊,他笑著說:「住這可安全了,再有什麼事咱立馬就往醫院沖。」

出租房裡是簡單的木床和椅子,桌上是他特意準備的鮮花,他還專門買了一個五斗櫃,用來放她需要終身服用的藥物。

滿屋的香氣和他的笑容,融化了過往所有的艱辛和難過。在那裡,他們度過了臘月寒冬,度過了三月陽春,他們一同照顧病中的父親,不再懼怕風雨。

她在他的細心照顧下,漸漸康復如初。每每走出去,除了目光中更加堅定柔和,無異於常人。

後來的每一年十月,她都給他買螃蟹,每一年春節,他都給她放鞭炮發紅包。人生巨變跌宕,他們始終站在一起,用最樸實最努力的愛原諒了生活中所有的不美好,原諒了命運帶來的種種折磨與傷害。

雖然一無所有,但還可以從頭再來。在一起的歲月雖動蕩殘忍,每每回憶時卻是劫後餘生的幸福與安寧。

2018年,回望過去,她說:「愛他,是我此生做過最好的事,也是我此生做的最自私的事。」

他說:「小姑娘,往後餘生,珍惜我們的每一天。」

文:風蕭藍黛 本文版權歸原作者所有,若有侵權,請聯繫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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