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少女奇遇:選秀衣服被偷我生出一計應對,卻因此被高富帥看中
1
建昭五年,太子劉驁正值弱冠。
那屆大選前夜,來儀客棧發生奇案——二十多個房間同時失竊,丟的卻不是什麼金銀珠寶,而只是些衣裳。
聽來損失不大,卻很要命。只因客棧住的,都是各地前來參加大選的秀女,秀女丟了精心準備的華服,和丟了性命也差不多。
最可恨的,那賊人就連掛在床頭的舊衣都席捲一空。大選當日清晨,眾秀女驚覺此事,無不尋死覓活,哭爹喊娘。
少女班籬醒得最早,一掌燈發現裝著兩套新衣的包袱不翼而飛,再一看門閂不知何時被劃開,又驚又怕,不知夢中出了何事。
直到別的房間相繼響起哭喊叫罵,知道大家都丟了衣裳,她反而鎮定下來。
既然大家都丟了衣裳,說明受害者並非她一人;既然丟的只是衣裳,說明作案者的動機也不是謀財害命或圖謀不軌。
理清了頭緒,班籬心中不由得苦笑——難怪母親說後宮兇險,這還沒入宮,宮斗就開始了。
眼見眾人圍著掌柜的討要說法,她卻不聲不響將小二兒拉到一邊,悄悄塞給他一支金釵,拜託他出去買一套新衣,若能在選秀之前買回,另有重謝。
小二兒掂了掂金釵的分量,趁亂從後門溜了出去,班籬回到房中,一絲不苟地梳妝打扮。
一切都準備停當,只等新衣,小二兒卻兩手空空回來了,說是整個長安城的成衣鋪,昨日都被買空了。不僅如此,他這一圈兒跑下來,發現至少有十幾家客棧出了一樣的怪事。
班籬吃驚不已,十幾家客棧同時失竊,成衣鋪也被買空,看來這場選秀,幕後定有黑手,只怕越近宮門,越是兇險。
但這一路風雨都過來了,怎能因一件衣裳被擋在宮外?班籬看看自己臨睡前因怕冷而裹在身上的三層嶄新襯袍,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這襯袍是以上乘的齊地素紈製成,潔白如雪,輕盈如羽,做常服是最好的料子。只是由於它太過素凈,不著一絲顏色,穿著入宮是大不敬,才當成襯袍來穿。
這火燒眉毛的關頭,只能用它來應急了。
班籬脫掉一層襯袍鋪在桌上,用一盞清水細細地磨了一支螺子黛,一把潑在袍子上,又迅速地用手塗抹一番。
青黑色的水漬在她指尖的引導下暈染開去,在袍子上留下深深淺淺的顏色,宛如群山層疊。
袍子徹底干透,班籬又拿起一支金花燕支,在最近處的山腳下描了一樹火紅的榴花。
2
半個時辰之後,班籬的大作完成,披在身上一看,也算有幾分意境,特別是那一樹榴花,格外喜慶。
班籬穿戴齊整,悄悄拉開房門,不聲不響奔著小二剛才走的後門而去,眼看就要走出客棧,卻突然被人扯著腰間絲帶,「大家都穿著襯袍,你為何如此體面?」
眾秀女聞言,紛紛向她看來,滿眼驚詫。
「為何她有衣裳?」
「是啊,這衣服的樣式好新奇。」
「這花色還從未見過。」
班籬暗暗叫苦,陪著笑臉向拉住她的秀女解釋:「我這也是襯袍,不過是染了色的罷了。」
「奇裝異服,嘩眾取寵。」拉住她的秀女嘟噥一聲,撒開了手。
班籬暗自慶幸,趕緊抬腳邁出門外,身後驀地響起一聲尖叫:「不對,快攔住她!為何我們都無法出門,她卻穿得花枝招展?」
班籬見勢不好,也顧不得儀錶姿態,撒腿就跑。
眾秀女瘋了一般,拚命狂追,到底還是拽住了她的胳膊,質問她到底是誰,為何會有衣裳。
班籬見無法脫身,故作不屑,「這等衣裳我房間里多得是,有何稀奇?誰想要,去拿便是了。」
話音未落,只見眾人紛紛轉身,爭先恐後往回跑去。
班籬趁機脫身,頭也不回直奔長樂宮門。
因大多數人被困客棧,前來參選的秀女不過百人,有家住京城穿戴得整整齊齊的,也有不顧一切穿著襯袍便趕來的。
執事見人少難以交差,也只能硬著頭皮將人都帶去椒房殿,請皇后過目。
皇后一見竟有穿著襯袍來選秀的,錯愕不已,「今日可是選秀大典,你們這些孩子為何穿成這樣?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求皇后娘娘做主。昨夜民女所住客棧失竊,丟了所有衣裳,民女萬般無奈,這才狼狽而來。」一位秀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眾人紛紛跟著附和:「請皇后娘娘一定要為民女做主。」
「豈有此理!天子腳下,大選前夕,竟有人敢頂風作案。別怕,本宮定將此事秉明聖上,嚴加徹查。」
皇后娘娘面慈心善,趕緊奔下寶座,親自安撫這些狼狽的少女。走到班籬這裡,突然眼前一亮,「這身衣裳倒是雅緻,是在哪兒做的?」
「回皇后娘娘,這身衣裳是民女為了救急,自行染繪的。」
「哦?你倒是臨危不亂,心思聰慧。你叫什麼名字?來自何處?」
「回皇后娘娘,民女班籬,來自樓煩,是前朝左曹將軍班況之女。」
「還是將門之後。好,好,快去請太子過來,就說本宮找他有好事。」
一聽「太子」二字,班籬的心頓如小鹿亂撞,忐忑不安,不知這位太子可是她心中的那個。
不多時候,太子劉驁來到椒房殿,龍行虎步,目不斜視,班籬卻已心花怒放,這不是他,又會是誰?
「母后召兒臣何事?」他的聲音,一如當年清朗,腰間佩戴的那把短刀讓她分外親切。
皇后一見愛子,越發慈愛,「驁兒,今日選秀大典,為娘給你挑了一位才貌俱佳的貼身侍女,你看看可還合你心意?」
「多謝母后掛心。只是兒臣向來習慣自理,無需侍女。」劉驁一口回絕皇后。
皇后一愣,語重心長說道:「驁兒,你大了,身邊總要有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兒。這位班籬姑娘,可是你一直崇拜的抗匈名將之後。」
3
劉驁錯愕回頭,正與班籬四目相對,滿臉驚喜卻又漸漸淡去。
兩眼分明藏了千言萬語,最後只化為略帶戲謔的一句:「姑娘這是穿了幅畫在身上?」
「太子英明,這衣裳正是民女親手所畫。」班籬強作鎮定,大方回話。
「這潑墨技法嫻熟精湛,用在此處妙趣橫生,姑娘還真是蕙質蘭心。」
「太子謬讚,民女實屬無奈為之。」
「無奈為之?本王倒看你是嘩眾取寵,標新立異!本王不願在後宮看到這樣的女子,請母后即刻將她遣送回鄉。」劉驁突然變臉,令人猝不及防。
班籬心中的小鹿「嘭」的一聲撞死了。
他眼底漸起冰霜,她心頭怒火升騰,「太子以衣取人,未免太過膚淺!我千里迢迢趕來參選,一路風塵,滿心熱切,到了天子腳下,卻遭遇客棧失竊,丟了新舊衣裳。太子不問其中緣由,只顧冷嘲熱諷,真是令人心寒!」
「那你可有嚇到?可有受傷?」太子已極力剋制,卻掩不住心中滿滿關切。
班籬瞬間釋懷,淡淡說道:「民女安然無恙。」
「既如此,本王賠你幾套衣裳,你走吧。」劉驁翻臉比翻書還快。
皇后實在看不過眼:「驁兒,你今日為何反覆無常?我見這丫頭聰敏過人,遇事沉著應變,且才貌俱佳,正好與你相伴。」
「兒臣明年大婚,自有太子妃朝夕相伴,哪用得著她?來呀,給她拿些綾羅綢緞,派車送回老家。」
「不勞太子費心,民女有腿有腳,能來就能回。」班籬登時心如死灰,轉身就走。
「慢著!」皇后在身後喊了一聲。
班籬頭也不回,腳下沒有絲毫遲疑。
門口侍衛見皇后挽留,不敢擅自放行,抬起大刀想將她攔下。
班籬一把推開大刀,血灑當場。
「籬兒!」劉驁驚呼一聲,衝上來捏住她的手腕,卻被她一把甩開。
「我若早知你已有心上人,絕不會跑來受你凌辱。別救我,讓我回家。」班籬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說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除你之外,我心上還會有誰?太醫,傳太醫——」
4
班籬醒時,皇后守在身邊,兩手輕輕握著她受傷的手掌,慈母般的溫暖傳遍全身。
「醒了就好,太子去早朝了,本宮代他來守一會兒。傻丫頭,你可嚇壞本宮了。」皇后娘娘說著,就紅了眼圈兒。
班籬慌忙謝罪,「民女驚了皇后娘娘,罪該萬死,還請娘娘賜罪。」
「你這一傷,差點兒要了太子的命,本宮哪還敢賜罪於你?你說你這孩子,既然早與太子定情,為何又賭氣要走?」
班籬垂下眼瞼,苦笑一聲,「太子從未與民女定情,都是民女自作多情,不知太子即將大婚,才會自取其辱。」
「他有他的苦衷,本宮以後慢慢說給你聽。你若願意,可否說說你與太子的淵源?」皇后輕輕拍拍她的手背。
班籬點點頭,從頭說起。
去年盂蘭盆節,班籬與哥哥一起趕赴忻州河燈大會,祭拜戰死在雁門關的父親。
那晚河邊人頭攢動,擁擠不堪,班籬和哥哥被衝散,只能循著哥哥舉在頭頂的七彩蓮燈,艱難追逐,好不容易擠出人群,趕緊上前拉住哥哥衣角,「好險,差點就擠丟了。」
「姑娘,你好像已經丟了。」被她拉住的人幽幽說了一句。
班籬驚愕抬頭,眼前那張俊朗堅毅的臉龐讓她瞬間忘了走丟的恐懼。
後來班籬一直堅信,是父親在天有靈,猜透了她的心思,才在冥冥之中指引哥哥去了另一個方向,給了她與他在一起的機會。
那天晚上,班籬在河邊徘徊半夜,四處打聽也沒能找到哥哥,卻被幾個歹人盯上,聲稱是她哥哥的朋友,不由分說拉著她就走。
他閃身而出,赤手空拳擊退幾個無賴。原來他自從被她認錯,得知她與哥哥走散,就一直在暗中保護她。
自古美人難過英雄關,她也一樣,從那一刻開始,便已芳心暗許。
她問他是誰,來自何處,他只說自己是這些抗匈英魂的仰慕者,來這裡是要尋找機會從軍。
她紅著臉說:「我爹爹也是抗匈名將,留下不少兵器。你若不嫌棄,可去我家中坐坐,挑一件趁手的帶上戰場。」
他一聽這話,大喜過望,當下決定親自護送她回家。
他器宇軒昂,見多識廣,談吐不俗;她情竇初開,涉世未深。一程山水下來,她已深陷愛河無法自拔。
回到樓煩家中,哥哥還沒回來。母親得知事情經過,不勝感激,做了一桌子好菜盛情款待他。
她紅著臉與母親耳語,求母親打聽他可曾婚配,他笑而不答,反問她會不會做點心。
她心內竊喜,二話不說便下了廚房,可等她歡歡喜喜捧著一盤棗花糕回來時,他已不見蹤影,只帶走了父親一把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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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以後,我始終難以釋懷。母親實在不忍看我煎熬,這才告訴我他是太子。我瞞著母親前來選秀,誰知一見面卻遭他惡語相向,更驚聞他明年便要大婚,我雖對他一見鍾情,但寧死不受他這般羞辱!」班籬說到此處,悲憤難平。
皇后聽完,莞爾一笑,「去年這孩子遠赴忻州,竟還有這段插曲。難怪他回宮之後,總是魂不守舍,原是記掛著你這丫頭。好好好,真是天賜良機、金玉良緣。你呀,只管踏踏實實留下,本宮保你與太子恩愛百年!」
「母后受累了,快請回宮歇息,這邊自有兒臣照應。」劉驁下朝歸來,仍是冷若冰霜。
班籬無助地看看皇后,皇后沖她點一點頭,起身叮囑太子:「太醫說籬兒這傷口每日必須換藥,你可千萬別再趕她走,免得耽擱治療落下終身遺憾。」
劉驁不語,恭送皇后離去,隨即遣退眾人,關緊房門,來到班籬床邊,「太醫這止疼散用得未免太多,害你睡了一天一夜,可嚇死本王了。」
班籬本不是悲悲戚戚的性子,此時一聽他這話,也難免心頭一酸,「一睡不醒豈不更好?免得擾了太子好事。」
劉驁嘴角扯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那可不行,本王還未吃到你做的點心。」
「給你做你又不吃?」班籬忍不住嬌嗔。
劉驁伸手在她頭頂揉搓一把,「我只當好飯不怕晚,誰知你這丫頭這麼心急?」
班籬被他說成丈二和尚,仰著臉傻愣愣看著他。
劉驁朝著門外吩咐一聲:「去給班姑娘煮一碗清粥來,再調一碟脆嫩的菜心。」
班籬心頭那點怨氣,終於煙消雲散。皇后所言果然不虛,他連她最愛的飯菜都記得,這一場冒險,值了。
「你吃完以後,即刻出宮,我自會派太醫護送,直至你傷勢痊癒……」
「你還要趕我走?」班籬氣得大叫一聲。
劉驁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別喊,我不想讓你卷進後宮的腥風血雨,你必須得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還能去哪兒找你?我不怕後宮腥風血雨,只怕不能與你在一起。況且皇后娘娘對我格外厚愛,還有誰敢欺負我不成?」班籬一把推開他溫暖的掌心。
劉驁眼中閃過一絲哀傷,雙手扶住她肩膀,「籬兒,你不能相信這宮裡的任何人……除了我。」
6
皇后走出東宮便吩咐下去:「去向皇帝稟報,就說太子昨夜臨幸了秀女班籬,請皇帝下旨給她一個位分。」
「皇后娘娘,此事是否有些操之過急?」劉驁的內官小心翼翼進言。
皇后娘娘微微蹙起眉頭,「這班姑娘倒是對太子一片痴心,可太子卻反覆無常,游移不定,本宮是怕夜長夢多,畢竟像她這樣的女子,可遇而不可求。」
「娘娘認定這女子能成大事?」
皇后輕輕點頭,「那些被困住的,都是無用之輩;穿著襯袍跑來的,有勇無謀;數百人中,唯有她智勇雙全,卻又恰好與太子早有淵源,想來定不會差到哪兒去。」
「娘娘英明,奴才這就去稟報皇上。」
清粥上來了,班籬賭氣不吃,生怕吃了,就真的被他送走。劉驁見狀,端起粥碗坐在她床邊,親手餵給她吃。
縱是再倔強的女子,怕也難辭這份霸道的溫柔。
班籬張開嘴巴,一口熱粥下肚,兩眼熱淚湧出,滿心的溫暖與委屈。
劉驁也不哄她,只是一口粥一口菜,耐心餵食。
一碗清粥還沒吃完,便傳來皇帝口諭:秀女班籬即刻封為良娣。
班籬又驚又喜,劉驁卻陡然沉下臉來,「是誰透露了風聲?你們這幫奴才,難道不知班姑娘只是在我榻上昏迷了一天一夜?」
一眾隨從慌忙跪地,卻無人承認此事。
劉驁冷臉收了飯碗,當即就要扶班籬下床離宮。
眾人卻紛紛擋在門口,說皇后娘娘有令,班姑娘重傷在身,絕不可下床走動,若被皇后娘娘知道,他們可吃罪不起。況且皇帝已給班籬封了位分,妃嬪私自出宮乃是死罪,劉驁也會受到牽連。
班籬一聽這話,猛地推開劉驁,更不肯走了。
傍晚太醫來為班籬換藥,劉驁命太醫給她服了一粒止疼藥丸,體貼地守在床邊,待她恬然入夢,一把將她捲入錦被,夾在腋下就往外走。(本文來自《椒房殿》系列之《母牢》,作者:風月青鳥。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到幼兒園給4歲兒子簽保險單,老師說漏句話讓我發現孩子非親生
※從小雙目失明我獨居生活,救回只受傷烏鴉成我命運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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