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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的時代(7)試看千年科舉,這一屆群英璀璨亮瞎了眼

原標題:宋的時代(7)試看千年科舉,這一屆群英璀璨亮瞎了眼





嘉祐二年(1057)春的一天,宋仁宗拿著蘇軾、蘇轍兄弟倆的策論,欣喜若狂。回宮後就對太后說道:「我今天為子孫找到兩個宰相之才了」。


這一屆科舉考試,50歲的文壇前輩歐陽修,受命擔任主考官。正是春寒料峭時,各地士子收拾行囊,滿懷希望,進京趕考。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金榜題名,那是當時千萬讀書人畢生所願。考試下來,朝廷各科共錄取899人,其中,進士388人。一甲三名為,狀元章衡,榜眼竇卞,探花羅愷。這三人文章寫得好,但對歷史貢獻不怎麼突出,所以沒什麼知名度。

但同年考中進士的還有:



名列唐宋八大家的蘇軾、蘇轍、曾鞏;宋明理學的引路人張載、程顥;以及王安石變法的核心幹將呂惠卿、曾布、章惇等。這一年舉,光輝照耀整個大宋。


為何會有這樣的局面,完全跟趙匡胤的定「宰相須用讀書人」規矩有關宋朝是歷史上有名的文人天下,從天子到臣子,整朝都有一種明顯的尚文傾向,最早明確這條規矩則是趙匡胤在遭遇稱號洋相之後,而且是被身邊的紅人、宰相趙普弄的。


剛建立不久的宋要改年號,趙匡胤把這個重任交給趙普,讓他定一個以前沒有用過的年號,趙普比選再三最終確定了用「乾德」。乾德三年,宋軍已攻滅後蜀,一些後蜀宮人進入大宋宮廷。某天,宮室之中忽然出現一塊鏡子,背面刻有「乾德四年鑄」字樣。趙匡胤吃驚不小,趕緊把鏡子拿給趙普看:現在是乾德三年,竟然出現一塊刻著「乾德四年」的鏡子,怎麼回事?


面對這塊詭異的鏡子,趙普也答不出所以然來。趙匡胤馬上找來了儒生竇儀。竇儀說:「這塊鏡子應該是從蜀地來的。前蜀最後一個君主王衍,用過『乾德』這個年號,鏡子應該是那個時候鑄的。」原來「乾德」這個年號已經被人用過,而且還是個亡國之君用過的年號。趙匡胤非常覺得很沒面子,嘆息著說:「宰相須用讀書人!」


表面上這話是說給趙普他們聽的,你趙普做政治家是稱職的,做讀書人還差了點。其實,這話還有別的含義,它不是趙匡胤的激情之語,而是早有想法的自然流露。為什麼有如此想法?


我想,趙匡胤是基於兩點考慮:


是脫去戰袍披上龍袍的趙匡胤,要給國家洗盡戰火的塵埃,不願趙宋王朝重蹈軍閥橫行、綱常淪落的覆轍,想給子孫們留下一個明法律、重道德的社會秩序。

是把篤信倫理綱常的儒生們選為治國骨幹,就等於把百姓置於順民的網羅之中,因為一旦儒生淪落,維繫專制集權統治的基礎也勢必動搖,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天下就要大亂了。



原籍在幽州薊縣的趙普,因為少時經歷了很多叛亂紛爭,讀書不多,從小學習吏事,也就是學習一些為官之道,刑名法令等等。在為相之後,趙匡胤多次勸他讀書,於是在散朝之後,關起門來打開箱子拿出書來讀,一讀就是一整天。等到第二天臨朝,處理政事的時候,非常迅速。等到去世之後,家人打開那個箱子,發現就是《論語》二十篇。我在第一篇《幕後推手趙普要不要對大宋的衰亡負責?》曾對此事做過評論。


其實,作為宰相者究竟要不要學問?在《三國演義》中有一段非常精彩的故事,諸葛亮遊說東吳,舌戰群儒,東吳的儒生不服,於是聚在一起準備羞辱諸葛亮。於是有人問諸葛亮:「請問孔明治何經典?」諸葛亮說:「尋章摘句,世之腐儒也,何能興邦立事?且古耕莘伊尹,釣渭子牙,張良、陳平之流,鄧禹、耿弇之輩,皆有匡扶宇宙之才,未審其生賓士何經典。——豈亦效書生,區區於筆硯之間,數黑論黃,舞文弄墨而已乎?」這段文字非常精彩,很好的回答了這個問題。作為宰相,作為一個政治家,處理的是軍國大事,考慮的是天下蒼生,和學者作家不同,何必要求一個政治家飽讀詩書呢?

一位好的宰相,主要不靠自己勤奮好學,而在能調配百官做事。主管一方的地方官,大致也同宰相一樣,重在能用人治事,而無需自為專家。尤其地方官又稱「父母官」,在其所轄範圍里也是政教兼掌,與君主「作之君、作之師」的取向最為相近。所以,宰相不必是專家,卻難得清閑,必須日常性地「主持工作」。


而趙匡胤的更高明之處,儘管規定宰相須用讀書人,但他絕不用「純儒」、「迂儒」。他初謁太廟,見到儒生遵照古制擺放著籩豆簠簋,不曉何物,侍臣告訴他這是禮器,趙匡胤哈哈大笑,「我祖宗從未見過這些玩意,放在他們面前幹什麼!」下令一律撤掉。


翰林院首席學士陶谷一向以文才自負,朝章典故爛熟於胸,像起草重要文件,考訂大典儀制,得心應手。後入主政事堂,可遲遲不見趙匡胤做何表示,便作詩發發牢騷,趙匡胤看了之後,淡淡一笑,陶學士只會依樣畫葫蘆。意思是說陶谷本事再大也不過照貓畫虎,幹個文書什麼的還可以,其他的就難說了。


江南名士徐鉉作為南唐使者來朝,盛讚本國國王李煜的博學,有聖人之才,意思是說你趙匡胤不過是一介武夫。於是抑揚頓挫朗讀起李後主的《秋日》,誰知趙匡胤聽後不以為然,說,凈是些落魄秀才發牢騷的話,我才不費這些功夫。


可見,趙匡胤他既鍾情於儒生的德才,又重視小吏的權謀,兩者不可或缺,霸王道雜之。這才是歷代天子的用人之道。這大概也是他跟沒多少才學的趙普相處很好的原因之一。


用讀書人做宰相這個規矩一直延續到後世。宋仁宗主持殿試時,兩位年輕人的答卷讓他佩服不已,回到後宮,他對曹皇后激動的說:朕為子孫後代得了兩位清平宰相啊!


錢穆先生曾指出,宋代宰相的地位,較之漢唐兩代遠遠降低。在宋朝以前,宰相可以坐著和皇帝議政,入宋後,宰相面對皇帝只能站著。但從另一方面來看,「宰相須用讀書人」的理念,被趙匡胤之後的宋朝君主很好地執行下去,士大夫空前強化了「以天下為己任」的意識,「與皇帝共治天下」成為宋朝儒家士大夫始終堅持的一項原則。儘管宋代的相權遭到削弱,但君權卻並未因此獨擅,這正是宋代的可貴之處。


在宋代,文人也盡得時代之幸,朝廷「崇文抑武」的基本國策,「士大夫治天下」的文官制度,使得他們有極高的政治和生活待遇,比上,不像魏晉文人須依附強權且命在旦夕,也不似亂離的唐末五代,須仰武人鼻息;比下,更不像明清文人那般動輒遭遇文字獄、血光之災。宋代文人在實現人生理想與政治抱負的同時,還能滿足個人的現實慾望,滿足身體與靈魂的多層次需要,享受豐富醇美的人生樂趣。


在趙匡胤一系列重文措施的鼓勵下,宋朝開始盛行讀書風氣,宋代兒童啟蒙教育念的《神童詩》開篇就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一政策極大地促進宋朝科學文化事業的發展,諸如天文學、數學、醫藥學、火藥、指南針、活字印刷術、造船技術等方面成果累累,對世界科學技術的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到了明朝還有一個關於「宰相須用讀書人」的故事。崇禎皇帝御經筵的時候,問宰相周道登:「宰相須用讀書人,當作何解?」周道登想了半天,順口說了一句雷倒眾人的話:「容臣等到閣中查明後,再回奏皇上。」對這種笨拙迂腐之言,崇禎皇帝開始十分不悅,到後來也只好一笑了之。過了一段,崇禎忽然想起件事,就問:「近來諸臣奏疏中,總有『情面』兩字。何謂情面?」周道登回答道:「情面者,面情之謂也。」這種回答竟然出自堂堂閣臣之口,真令崇禎皇帝哭笑不得,就連站立在旁邊的太監都忍不住笑出聲來。有這樣不學無術的人做宰相,明朝離滅亡不遠了。


宋代偃武修文,文化和藝術是極其繁榮了,只可惜,萬物都有彼消此長的規律,宋朝的軍事力量相對就差了很多。在冷兵器時代,軍事力量是國家存亡的關鍵,文采有餘孔武不足的宋朝在對外戰爭上處處居劣勢,也就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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