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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胞聯手(民間故事)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麗仁廣告公司財務部職員李亦龍給他的雙胞胎弟弟李亦虎打電話:「晚上有事嗎?」

「我能有什麼事?上網看帖子,罵人。」電話里傳來李亦虎懶洋洋的聲音。

「晚上早點兒回去,做上我的飯,下班後我去找你。」

「有事嗎?又不是星期天。」

「到時候再說。」李亦龍掛了電話。

弟弟李亦虎在一家保險公司做推銷員,因為和哥哥李亦龍上班的公司離得很遠,所以哥倆沒有一起住,而是各自租房,只是到了星期天才到一起吃頓飯。

晚上七點的時候,李亦龍到了弟弟的住處,李亦虎已經做好了飯,一葷一素一湯,還有兩瓶啤酒。

李亦龍坐了下來,接過弟弟盛的飯,說道:「別喝酒了,趕緊吃完飯,和你說點要緊事。」李亦龍有點兒奇怪:哥哥一向做事沉穩,什麼事讓他如此心神不定?

吃完飯,李亦虎收拾完桌子,自己點了一支煙,把煙盒和打火機放到哥哥面前:「什麼事啊?這麼急?」

李亦龍靠在沙發上,看著房頂說:「我拿錢的事恐怕要發了。」

李亦虎一驚:「他們發現了?」

「還沒有。今天上午公司副總張群找我,說他覺得公司的賬目有幾筆賬好像有點兒問題,涉及三十多萬,問我對這幾筆賬有印象沒有。」

「你怎麼說?」

「我說要查一下才知道。他說等後天總經理周俞林從海南度假回來以後,他要彙報這件事,並建議對公司的賬目進行徹底清查。」

「他是不是已經懷疑你了?」李亦虎看著哥哥,有點兒緊張。

「應該還沒有,不過如果查賬,就有可能發現我,那就比較麻煩。」

「你不是說你幹得很巧妙,不會被發現嗎?」

「哪兒有天衣無縫的事兒!」

「那怎麼辦?要不然把錢填上?」

「笨蛋!那不等於不打自招嗎!」李亦龍瞪了弟弟一眼。

「第一次我就說過差不多就算了……」

「那才哪兒到哪兒?你賣保險一個月掙幾個錢?你願意一直租房子住?你想讓老頭兒老太太在鄉下住一輩子?」

「那現在怎麼辦?被發現就完了!」

「不被發現不就沒事了!只要張群閉嘴。」李亦龍點了一支煙,「我有個辦法能讓張群閉嘴,需要你幫忙,不過要冒點兒險。」

「要我幹什麼?」李亦虎從小對哥哥就言聽計從——當初李亦龍考上省財經學院而李亦虎以兩分之差落榜,為了減輕家裡負擔,哥哥勸弟弟放棄復讀,李亦虎毫不猶豫就答應了——更重要的是哥哥每次弄出來錢都分給他一半,他沒有理由不聽哥哥的話。

「我和公司的人私下交往很少,他們不知道我有你這個孿生兄弟……」李亦龍開始講自己的計劃。

李亦虎聽得很認真,最後他有點兒擔心地問:「你覺得有把握嗎?」

「只要膽大心細就沒問題。過一段時間我辭職走人,什麼事兒也沒有!」

兩個人仔細商量了很長時間,最後李亦龍說:「這一段時間你不要給我打電話,更不要去我住的地方找我,也不要亂花錢,如果有什麼事我會和你聯繫的。沒什麼了不起!這和小時候差不多,我出主意你打架,如此而已。」

快十二點的時候,李亦龍離開了弟弟的住處。

早上八點十五分,李亦龍像往常一樣準時進了廣興大廈的大堂。廣興大廈是一座十五層的寫字樓,裡面有大大小小三十多家公司,麗仁廣告在B座十一層,和另外一家公司共用一層。

B座有兩個電梯供人上下,李亦龍東張西望著,來到其中一個電梯門前,電梯門開了,他隨著眾人進了電梯。電梯開始上升的時候,一個留披肩發的男青年沖李亦龍點點頭,李亦龍似笑非笑地回應了一下,因為中間隔著幾個人,兩人沒有說話。

電梯到了十一層,披肩發先出了電梯,李亦龍跟在後面。出了電梯向右拐,披肩發走在前面,李亦龍故意放慢腳步,整了整身上的灰西服,又捋了捋領帶,停了片刻,然後從口袋裡拿出門禁卡,像披肩發那樣放在牆上的讀卡器上,玻璃平移門自動開啟,李亦龍進了門。進門以後,他先到考勤打卡機上打了卡。

前台的秘書小姐向李亦龍打招呼時,李亦龍吱唔了一聲,四下張望著,向掛有「財務部辦公室」牌子的房間走去。

麗仁廣告公司使用開放辦公區,幾十名職員都在開放辦公區里工作,座位之間用一米半高的隔斷隔開,相互之間互不干擾。有幾間辦公室分別是總經理辦公室,副總經理辦公室以及財務部辦公室,另外有一間會議室和一間小儲物室。

李亦龍進了辦公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打開電話,一言不發。

坐了十幾分鐘,李亦龍起身出了辦公室,走到副總經理辦公室門前,看了看辦公區的人,隨後推門進去。

過了一會兒,李亦龍從副總經理辦公室里出來,沒有回財務室,而是刷了門禁卡出門坐電梯下了樓。下樓以後,他走出廣興大廈,過了馬路進了對面的一家大型超市。

很快,李亦龍從超市裡出來,回到了廣興大廈,乘電梯上了十一層。出了電梯,他拐到衛生間旁邊的吸煙室里抽了一支煙,然後才刷了門禁卡進了公司。

十點多的時候,留披肩發的男青年問前台的秘書小姐:「張總出去了嗎?」

「沒有哇!如果出去我會看到的,應該在辦公室里。」

「我敲門沒人應,門也鎖著……」

「你去其他幾個房間看看。」

過了一會兒披肩發又回來了:「沒找到他,要不然你把他辦公室的門開一下,我發個傳真。」

「行啊。」秘書小姐打開抽屜拿出鑰匙,和披肩發一同來到副總經理辦公室。當她打開門看到屋裡的情景時,突然發出一聲尖叫,辦公區里立刻就亂了。

警察趕到廣興大廈十一層的時候,大廈保安已經把現場保護起來了。麗仁公司的職員們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聚在辦公區里,人們都很緊張。

副總經理張群躺在地上,胸前插了一把刀,腹部還有兩個刀口,地上有很大一攤血。室內各種物品擺放整齊,沒有翻動過的跡象,也沒有搏鬥的痕迹,推斷死亡時間在九點鐘左右。

插在張群胸部的刀是一把銅柄的不鏽鋼剔骨尖刀,這種刀在很多超市裡都能買得到,腹部的兩個刀口也是這把刀刺的。在刀身靠近刀柄的地方穿著一張滑鼠墊,這樣可以防止血濺到手上,看來兇手是有準備的。刀柄和滑鼠墊上都留有指紋,在辦公桌的一角有一個幾乎完整的手掌印,經過比對,這些指紋是一個人的,也就是兇手留下來的。

經過了例行的現場勘驗和取證之後,負責此案的於志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這個案子不尋常啊!」

根據大廈管理處介紹,廣興大廈採用了「BAS」系統——即樓宇自控系統——保安、消防都使用了很先進的監控設備。每個公司的入口都安裝了門禁讀卡器,只有使用了讀卡器能夠識別ID門禁卡,玻璃門才能打開,人員才能出入。而且每個入口設定的密碼都不相同,一張ID門禁卡只能開啟一扇門,就是說在大廈里工作的人只能進入自己的公司,而外人在沒有公司人員帶領的情況下是不能出入公司的。

於志安排手下警員採集麗仁公司所有職員的指紋和兇手留下的指紋進行比對,同時調取廣興大廈保安監控室的監控錄像。然而結果卻令人失望,麗仁公司所有職員的指紋和兇手留下指紋都不相符。監控錄像顯示,從早上上班到案發這段時間裡沒有外人進出麗仁公司,上班後進出過公司的幾個職員也沒有帶領外人一同進出——在公司入口裝有監控攝像頭,只要有人進出,就會顯示在錄像帶上。

開會討論的時候,警察們都覺得事情很難解釋。如果是內部人員作案,為什麼指紋不相符?如果是外人作案,他是怎樣躲開監控鏡頭進入公司,作案後又是如何離開的?除了玻璃門公司沒有其他出入口,張群辦公室的外牆窗戶都是關閉的——有中央空調,窗戶一般是不開的——經過仔細檢查,排除兇手從樓外進入室內行兇的可能。十一層,不是鬧著玩兒的。

經過調查,麗仁公司總經理周俞林創立公司的時候,張群就是他的得力助手,周俞林對他很信任,兩人關係非同一般,案發時周俞林在海南度假。張群和公司職員相處得也融洽,公司內部人員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於志在麗仁公司仔細觀察過,雖然張群辦公室的門對著開放辦公區,但是由於座位周圍有一米半左右的隔斷,如果不是站起來或座位者特別留意,並不是每個進出張群辦公室的人都會被人看到。而且房間隔音很好,屋裡有什麼動靜,外面也很難聽到。

有三個職員承認在上班以後進過張群的辦公室,其中兩個人一前一後進去,同時出來。第三個人是單獨進單獨出,這都是上班不久,九點以前的事。在十點多的時候,有個職員要發一份傳真,去敲張群辦公室的門,門是鎖著的——這時候張群已經死亡——然後就是這個職員和前台秘書發現張群的屍體。

現在的問題是,兇手留下的指紋和麗仁公司任何一個職員的指紋都不相符。而錄像顯示,在案發前後沒有公司以外的人進出麗仁公司,這一點前台的秘書小姐也可以證明。

這時一個資歷老的刑警說話了:「我總覺得現場留下的指紋很奇怪。現在傻子都知道幹壞事兒的時候要弄雙手套戴上,不能留下指紋。而兇手不僅在刀柄上留下指紋,還在光亮的辦公桌上留下一個清晰的手掌印,好像怕我們找不到他的指紋,怕我們找不到他殺人的證據。這說明什麼呢?」

「他向警方挑釁?」

另一個人說:「兇手這麼做說明他知道即便我們有了指紋也不可能找到他,因為他和張群以及麗仁公司沒有直接聯繫。」

「那就是說張群在外面得罪了什麼人?」

「既然是外面得罪了人,為什麼要冒風險大白天跑到辦公室里殺人,兇手是怎樣躲過監控鏡頭進入公司的?」

一個年輕警察說:「兇手會不會就是公司的人,他使用帶指紋的塑膠手套。」

老刑警笑了:「你小子是外國電影看多了,如果那樣,指紋上的汗漬怎麼解釋……」

警察們有點兒束手無策了。

李亦龍依舊照常上班,星期天不再和弟弟湊在一起吃飯,也不再聯繫。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天,公司里逐漸平靜下來,儘管人們對張群的死感到震驚和難過,但是慢慢地已經開始遺忘了。總經理周俞林哭了一場以後,又任命了新的副總經理,畢竟公司還要經營下去。

警察們在折騰幾天以後,也不再來搗亂了。當時挨個詢問取指紋,搞得人心惶惶。李亦龍在接受詢問時,很乾脆地承認,自己進過張群的辦公室,說點兒工作上的事,出來以後乘電梯下樓到馬路對面的超市裡買了一包煙。回到十一層先到吸煙室吸煙,然後回辦公室,一直到張群的屍體被發現。

接受詢問時他神情自若。警察問的話跟自己設想的差不多,他準備得很充分。當警察問到張群在公司里人際關係如何時,他還難過地嘆口氣,說很難相信公司里會有人對張群下此毒手。在留了指紋以後,警察很客氣地請他離開了。他準備再過一段時間就找借口辭職,離開麗仁公司。

這天下午,李亦龍坐在辦公室里,前台秘書小姐推門進來了,身後跟著兩個人。

秘書小姐說:「李先生,這兩位警官找你。」隨後轉身出去了。

李亦龍直起身子,有點兒詫異。站在前面的一個人有四十歲左右,中等身材,穿一件有點兒褪色的黑茄克,面帶微笑;後面的人很年輕,高個,西服領帶,表情嚴肅。

穿茄克的中年人亮了警官證,說:「於志,刑警隊的,這是我的同事趙寶亮。咱們見過面的。」

李亦龍站了起來,心裡有點兒亂:他們怎麼會單單來找我?

「這樣吧,我們能不能找個地方單獨談談?」於志依然微笑著。

李亦虎遲疑了一下,說:「那就去會議室吧?」

他帶著兩個警察進了公司的會議室,一邊走一邊告誡自己鎮靜鎮靜。落座以後,他問:「於警官,您還是因為張群的事找我?」

於志的表情令人琢磨不定,他搓了搓手:「是啊!這件事很讓我們頭痛。不過還好,我們已經抓到兇手了!」

李亦龍立刻覺得手腳冰涼:「……那就是說案子破了……」

「可以這麼說吧,還有點兒收尾工作。」

李亦龍努力控制住自己:「你們找我的意思是……」

於志沒有直接回答,甚至沒有看李亦龍:「這件案子最讓我們不理解的是兇手的作案方式。他完全可以把兇器帶走,更沒有必要在辦公桌上留下一個手印,好像唯恐警察找不到他的犯罪證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他是為了告訴警察,兇手不是麗仁公司內部的人,他是為麗仁公司的人擺脫嫌疑。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兇手如何進入麗仁公司行兇之後又悄然離開而不被任何人發現?廣興大廈的保安措施不能說做得不好,就連你們的客戶也要在前台小姐的幫助下才能順利進出公司。綜合以上兩點,我們認為,麗仁公司內部一定有同謀。是誰呢?前台小姐倒是有機會,可是她能幫助兇手進出公司卻不能幫助兇手躲過監控鏡頭。」

李亦龍只想知道警察所謂的兇手是誰,可是這警察只顧喋喋不休說起來沒完。

「所以我們不得不考慮一些超乎常理的東西。在上班後到案發前進過張群辦公室的人有三個,其中兩個沒有一同進去但是一同出來,而你是單獨進去又單獨出來;在這段時間裡離開公司下樓的有五個人,四個人都是因公外出在案發後才陸續回到公司,只有你是下樓後很快又回來了。當然,這些情況你當時都如實和我們講了。

「你進入張群辦公室的時間和我們推斷張群死亡時間很接近,可是你的指紋和兇手留下的指紋不相符,所以我們不能把你列為嫌疑犯。你下樓去超市買煙這件事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因為錄像顯示你進出公司的時候都是一個人。

「我們急需要解決的事就是要知道兇手如何進入現場,這個問題解決了,指紋的問題也就好辦了。我們只好採用笨辦法,反覆觀看案發前後的監控錄像。因為我們不相信有鬼,而是人總要留下痕迹的。終於,在你乘電梯下樓和乘電梯上樓的錄像中,我們發現了一個非常有趣的情況。」

於志終於停下來喘口氣,可是李亦龍已經說不出話了。

於志接著講他的破案經歷:「起初我們以為看錯了,但是經過反覆觀看,證明我們沒有看錯。所以我們得出結論,下樓的你和上樓的你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和你長得非常像的人!

「接下來的事就很簡單了。我們派人去了你的原籍D縣做了調查,知道你有一個孿生兄弟叫李亦虎,一年前來省城,經你介紹去了一家保險公司做銷售員,很快我們就找到了李亦虎。你看,對於警察來說,這不是什麼難事。

「有現場留下的指紋作證,李亦虎想賴都不行。所以我們就掌握了你們的作案動機和作案過程。還要我繼續說嗎?走吧,咱們得換個地方說話了。」於志示意趙寶亮給李亦龍戴手銬。

「等一下,」李亦龍慢慢站了起來,「有一點我不明白,你怎麼從電梯的錄像上看出來下樓的我和上樓的我不是一個人?」

於志還是面帶微笑:「一粒紐扣。」

「一粒紐扣?」李亦龍一臉茫然。

「你的計劃很周密也很大膽。你們哥倆都有一套灰色單排扣西服,在你去你弟弟住處的路上,你又專門買了兩件白襯衣和兩條相同的領帶,這樣第二天就不會被人看出破綻。可是你沒有注意到,你弟弟的西服是三粒紐扣,而你的西服是四粒紐扣。」

李亦龍徹底服氣了:「我就知道,哪有天衣無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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