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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被室友慫恿在BBS上發帖,睡醒我多了個學妹做女友

跟她是怎麼認識的呢?我也想不太起來了,如果真要說起來,應該是我在台中BBS上的一個帖子吧。

那個帖子的名字很響亮:台中尚有處子乎?

也不知道是那天喝高了,酒精上頭還是怎麼的,腦袋一熱,在各種損友的積極鼓勵下,發了這樣一個帖子出去。

事後我才想明白,這些人就是想通過我的手,去考察台中女子們素質如何。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我的死黨阿泰了。

和我完全不同,阿泰長得很高,且比較帥。而且他嘴巴還特別甜,屬於賤甜賤甜的那種。

在把妹這個學科上,如果我算小學,他差不多可以拿到博士後了。

那次事情之後,他曾經給我解釋過,為什麼讓我發帖的原因。

「痞子,你知道那個帖子的重要性嗎?」

「能有什麼重要的?」我白了他一眼,「還不是借我的手,去考察下台中學姐學妹?」

「你還是太嫩,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裝作聽課狀,「願聞其詳。」

阿泰點了一根煙,繼續說道:「一般來說,誰要跟女生談論處女情結的問題,肯定會被罵,站在女孩的角度上,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

「但是男性呢?有幾個人敢當眾談論自己有處女情結這種事情?

「況且,如果女孩們都相信男人非處女不娶,都死報著貞操不妨,那我這樣的人豈不是就不用混了?

「所以,於公於私,我們都必須讓女孩們相信,處女這個事情是完全不重要的。」

我恍然大悟。

那次帖子發出之後,有一個掛著藍色妖姬的新註冊id,在每一個有頭像的女生回復下面,都回復了大批特批處女情結這種思想,義憤填膺,恨不得當眾撕我於台中操場之上。

這個帖子,後來竟然被不嫌事多的管理員置頂,點擊和回復量至今還排在台中BBS前三。

而阿泰從這個帖子里,就至少交往了五位女友。

我還記得,那段時間他經常夜不歸宿,有一次早上回來躺在床上,懶洋洋地對我說了一句:「痞子,這個事情你辦得很好。」然後昏昏睡去。

話說回來,當天由於實在喝得太多,那個帖子發出去之後,我就昏死過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突然回憶起這個事情,一身冷汗,趕快打開論壇。果然,短短一個早上,回復量已經超過了200,其中十分之九是台中學姐學妹們的聲淚控訴,另外有十分之一,說著不痛不癢的話,明顯的看戲人。

200個回復裡面,有一個特別引起了我的注意:呵呵,你還真是個有趣的人。

看了看頭像,是空白的。id名字很有意思:「輕舞飛揚」。

輕舞飛揚,應該是一個女生的名字。

她怎麼會說我有趣呢?何況是在這樣的帖子下。

這就好比形容李登輝誠實一樣,都會讓人笑掉大牙。

我頓時來了興趣,點開了她的詳細資料一探究竟。

資料裡面什麼都沒有,註冊的時間還是當天早上。

這難道某位默默關注我的學妹,我的心情一下子激蕩。

不過回念一想,能取這樣網名的女生,估計都長的不太好看。

根據阿泰的經驗,網名的順眼程度和本人長相是成反比的。

舉幾個例子來說——

「夢開始的地方」:能給人錯覺是成熟美麗知識女性,其實本人一直在做夢。

「落入凡間的精靈」:這樣的網名,肯定是史泰龍級別的女生,而且非常自信,危險係數為最高。

而取名為「冰兒」這樣的女生,更是絕對不要惹,絕對彪悍。

就這如同網名中帶「帥」字的男人,絕對是醜男。道理是一樣的。

不過就算這樣,這個時候已經被好奇心沖昏了頭腦的我,還是點開了她的私信——

「你好。」

沒等多長時間,回復來了:「痞子你好。」

說實話,取這個網名著實費了我很長時間,那個時候很多人取網名都是看自己的心情,所以我周圍出現了大量諸如類似「愛不愛我夠不夠久會不會走」「平胸愛人」「待我喪心病狂不再讓你為難」。不知道這些取名字的人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對想在網上把妹的男人們來說,投其所好也應該取一些英文名,帶有些許神秘色彩,也比這種粗糙男人的名字來得好。

不過那一年《泰坦尼克號》熱播,我的同班男生就取了一個的網名,叫「愛你的Jack」。

痞子這個網名我就比較滿意,帶那麼一點痞氣,估計文藝女生們看起來還帶一點文藝色彩。按照阿祖的說法,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也可以填充我的一些不足,比如我看起來不是那麼有男子氣概的162。

回到我們的聊天。

看到如此迅速地得到了回復,我心情比較激動,趕快回復:「輕舞飛揚,你好。」

回復也是立刻傳來:「痞子這個名字很配你哦。」

很配我?這是什麼意思,我再次回復:「願聞其詳。」

「啊?」

「輕舞飛揚小姐,這個名字是如何和我相配的呢?」

「痞子,就你早上發的那個帖子,不是和你的網名很配么?」

我真是挖了一個深坑給自己跳。

我覺得自己面對女孩的時候,一直不怎麼會說話。

舉個例子來說,我曾經約過一個長得不算瘦的女孩去喝咖啡,我好心讓她再點一些點心,她說不能吃了,再吃就胖了,我的回復是已經來不及了。

另外一次和女孩吃飯,她很得意地告訴我,她朋友說她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我回復她你朋友說反了,那頓飯自然也就不歡而散。

事到如今,我也只有硬撐下去。

「其實不對,此痞非彼痞也。」

「痞子……你繼續編……」

「如果你把痞子和流氓渣男划上了等號,那你就錯了,痞子在我國古代還有另外一種解釋。」

漢語言文化專業的我,絞盡腦汁繼續說:「告訴你,痞子這個辭彙,舊時指一種經久不愈,腹有痞塊的病症。」

「痞子,那你的意思是,你就是一種疾病咯……」

「非也,這只是一種意象的比喻。這裡的意思是指一個人有著,嗯,經久不愈的病痛。」

我的確有經久不愈的病痛,按照阿祖的話說,那叫相親飯局假死症。

「痞子,看來你還是很多情的嘛……」

女生的聯想果然豐富,這樣都能想到感情上面去。

我抓住機會,「不,這不叫多情,叫專情。」

「好了,專情的痞子,算你過關了……」

我鬆了一口氣,看來她是放了我一馬。

「感謝姑娘留在下一具全屍。」

「呵呵。」

我為數不多的經驗在我腦中響起了警報。

在聊天里,一般女生說「呵呵」這個詞的時候,就意味著話題的結束。

「痞子,今天我累了,明早再聊吧……」

果然,我為我的莽撞而懊惱不已,還好,她還說了「明早再聊」。

「細細回憶……你的模樣……彷佛見你……床上模樣……」

一聽這個剛澤斌的「你在他鄉」的歪歌版本,就知道是阿祖回來了。

看得出來他今天興緻很高,還換了一首蘇永康的《愛一個人好難》:「你怕屬於我們的床……搖搖晃晃……停不下來……」

我打斷了他,告訴了他有關輕舞飛揚的消息。

「這是好事,今天必須有酒,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斬釘截鐵地說。

我和阿祖出了宿舍,買了酒和吃食,準備就在宿舍將就來一頓。

本來以為只是我和阿祖兩個人的酒局,沒有想到的是,酒到中旬,隔壁宿舍的人也參與了進來,後來人越來越多,酒也越來越多。於是,繼前天喝大之後,我再一次在眾人的虛偽祝福下喪失了清醒。

說是虛偽的祝福一點不為過,這群損友其實完全不在乎我是不是結識了一個女孩,他們想要的,只是一個喝酒的場子和借口。

第二天,頭痛欲裂的狀況下,我醒來了。

跨過堆滿「屍體」的宿舍,快速地洗了幾把臉,稍微清醒了下,把阿祖從我的電腦椅上踢開,打開了電腦。

「叮!」windows98開機聲音響起,我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啟動完成,打開Interexplorer5,輸入台中BBS網址,順利登錄。

進入dvbbs的後台,開始管理昨天一天的論壇信息。

我雖然是學的中文專業,卻因為喜歡計算機編程,自學了ASP,也就成了論壇管理的編製成員,每天需要固定上線管理。阿祖也經常說我,這是不務正業。

我翻著昨天一天的帖子,試圖找一些精彩的內容做推薦。這個時候我發現我的頭像閃了起來,有新消息。

打開一看,是她。

「早吖,痞子……」

莫名的興奮再次來臨。

「早啊,飛揚小姐」

「痞子……我的id是輕舞飛揚,你怎麼能隨意地改動了我的名字呢……」

「在下只在乎結果,不在乎過程,輕舞的結果就是飛揚,我每次打出輕舞飛揚,總是會想起……」

「想起什麼……」

「你穿著帶著小碎花的連衣長裙,隨風輕舞的樣子。」

「哼哼……痞子……你其實想說的是……我穿著短裙……隨風輕舞的樣子對吧……」

我嗆了一口水,故作鎮定。

「非也,相比短裙的風光,在下覺得熱褲更好。」

「……痞子果然就是痞子。」

「承蒙誇獎。」

「痞子,你的臉皮真的不能再厚了……」

我回頭看了一下阿祖,「姑娘,你是沒有見過真正臉皮厚的吧。」

「痞子,你今天怎麼上線這麼晚……我可是等了你好久……」

聽到這話,雖然很高興,可是我自然不能說出我昨天喝大的事實。

我再次看了一眼旁邊已經醉得沒有人行的阿祖。

「在下宿舍的同學,昨夜突發急病,我在醫院陪了他一宿。」

「啊,他得了什麼病……」

我又點了一根煙,再次看了下阿祖的樣子,冷靜打出兩個字:「痔瘡。」

「……」

「痞子……你……是在騙我的吧……」

我一陣心虛。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呵呵……放過你吧……你昨天熬了一晚上……是不是應該早點去休息……」

「沒關係,為了姑娘在下可以赴湯蹈火,何況聊天乎。」

我開始覺得她說得很對,我的臉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了。

「呵呵……痞子,你還是挺會說話的……」

得到鼓勵,我繼續跟進。

「過獎過獎,在下除了會說話,還有很強的直覺……」

「願聞其詳。」

「長發飄揚的姑娘,你好。」

在我心裡,一直希望她飛揚的不是裙子,而是長發。

「痞子,你這麼知道我是長發吶?」

太好了,至少她不是一個花痴。

如果一個名叫「輕舞飛揚」的女孩,是指她的裙角飛揚,這畫面簡直不敢想下去。

我硬著頭皮繼續編下去。

「而且,我還知道,你不喜歡穿短裙。」

「痞子,你的直覺很准吶。」

猜對題目的感覺讓我很有成就感。

我繼續按照我的感覺編下去:「你喜歡的顏色,應該是咖啡色。」

這句話發出之後,她一直沒有回應。

不會說話就不要亂說,得意後就忘形,我很懊惱,雖然我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

在等了十幾分鐘之後,我決定再發消息。

就在我打字的瞬間,我發現,她的頭像變成了灰色。

她下線了。

那個時候的BBS功能還很不完善,朋友離線之後就不能發送消息。

於是,我只能開始了惶惶不可終日的漫長等待。

阿祖也看出來了我的狀態不對,連續組織了幾次我們系和其他系學妹們的聯誼會。

我卻完全在狀況之外,雖然平時就話不多,但也不是不善言辭的類型。

可是在這各種聯誼會期間,我的表現完全失常。

阿祖也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我。

那是自然,如果按照硬度計算,阿祖早已遠遠超過了鋼的階段,可能也只有鑽石才能匹配上他的層次。

就這幾次聯誼會,阿祖果然再一次成為收穫最大的人。

「給我一杯壯陽水,換我一夜不下垂……」

一天早晨,阿祖再一次夜不歸宿後,回到了宿舍。

我照例在網站上管理論壇。這段時間,我上BBS的時間明顯超過了以前,可是,她的頭像卻再也沒有亮起來。

阿祖哼著歪歌走到我的面前,「痞子,我們倆聊聊?」

我放下滑鼠,「昨天約的國貿5號?」(阿祖一般很難記住約會女生的名字,我們之間就用編號代替,方便記憶。)

「可不是么,黏人得很。」阿祖搬了一個椅子坐下來,「有點累了。」

「痞子,我覺得,你最近的狀態很不對,給我說說吧。」

我便把和輕舞飛揚之間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說錯話了。」我說道。

「這種事情很難講。」阿祖站了起來,順勢翻出了我藏在床頭的煙,點了一根。

「在我看來,你並沒有說錯什麼。女孩子的心思一直都比較難猜。有可能她只是那幾天來了大姨媽,心情不好,也有可能恰巧甩了她的前男友正好喜歡咖啡色,更有可能的是,她只是把你當排解寂寞的工作,一旦有了新歡,舊人也就不用管了。」

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只不過這話從阿祖的嘴裡說出來,還是覺得有些彆扭。

他只做別人的新歡。舊人對他來言,都是那些被他拋棄的女生而已。

「一般來說,女生突然玩消失要不就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要麼就是她有了別的男人,當然還有一種情況,你惹到了她,她生氣了想躲起來讓你緊張一下。」

「當然第三種情況對你目前而言最好的,不過恕我直言,移情別戀的可能性非常大。」

阿祖繼續發揮,「其實魯迅有一句話說得特別有道理。」

我仔細聽著,看從他嘴裡能吐出一句什麼魯迅的名言。

他嚴肅地想了幾秒,說:「真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性生活。」

我一口水噴了出來,「是人生,人生。」

「什麼人生?」他一臉疑惑。

「真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這是魯迅《記念劉和珍君》裡面的話。」

他恍然大悟,「我就彷彿覺得有點不對。」

「但是這都不重要,你知道我要表達的意思就對了。」他站了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你不能為了一棵小樹,放棄了一整片森林。」

他麻溜地爬上了床,躺下之前還不忘給我說一句:「記住,別認真,認真你就輸了。」

我真的認真了嗎?

我和輕舞飛揚就聊過了一次不長的對話,還是在BBS上,連面也沒見過。

僅僅的聊了幾句,感覺聊得比較投機而已吧。

我轉過椅子,打開電腦顯示器,繼續之前的工作。

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有一個頭像閃爍著。

那是輕舞飛揚。

緣分這個東西就是這麼奇怪,就當你以為這個人已經走遠,你們之間已經不會發生任何故事的時候,她又會突然地出現。

點開消息對話框。

「痞子,你在幹什麼吶?」

「在,在等你的消息。」

不敢再亂說話,通過上次時間,我已經明確認識到,我不是阿祖,只能穩紮穩打。

「哼哼……痞子,說謊也要有基本邏輯,我給你發消息都十分鐘了,你才回復我。」

我看了一下時間,剛才因為和阿祖聊天忘記了看屏幕,的確也過了十幾分鐘。

不過我也沒有說謊,我的確在等她的消息,等了很多天。

我當然不會這麼說,之前的話題我再也不敢再提,只能再次倉促上陣。

「在下只是想,為何姑娘會起得這麼早?難不成……」

「痞子,你想說什麼?」

「姑娘可是心情不好?」

她沒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問了我一個問題。

「痞子,你說喜歡在網路上聊天的人,都是什麼樣的人呢?」

「在下看來,一般主要是分為三類。」

學編程的人,很多都把工作方法帶到了現實中,先分類,然後歸納整理。

「痞子,說話只說一半,可不好。」

我不再馬上回復的原因,是因為我在竭力思考,吹下的牛逼總是要圓回來的。

「咳咳……」

「痞子,你趕快想,我就在這兒等著……」

她很容易就看出來我的窘態,透過屏幕,我彷彿看見了她幸災樂禍的表情。

我自然不能服輸。

「說通俗一點,我們可以把經常上網的人分為三種,貓、狗與狼。」

「呵呵……願聞其詳。」

「貓是一種慵懶的動物,優雅又帶著一點神秘,智商很高。在現實生活中,它可能不太和人親近,不是因為它高傲,而是實在很難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在虛擬的網路世界裡,反而能更好的找到可以聊天的對象。而且……」

「而且什麼?」

看得出來,這個話題吸引了她。

我繼續編撰,「而且,在虛擬的世界裡,可以更好地保護自己。不會因為自己交代了真實的想法而遭到現實世界中的背叛。

「很多這種類型的人可以用一句話描述:在自己受傷之前,拒絕了整個世界。

「所以他們更喜歡虛擬的世界,這個世界裡,至少不會有背叛。」

「呵呵……那第二種呢?」

「第二種人是狗。你還記得不記得前幾年上映的《大話西遊》,至尊寶在片子最後說了一句『他好像一條狗』?至尊寶雖有曠世之才,但卻無法跟自己喜歡的女人在一起,只能做現實的狗,被現實所束縛。

「第二種類型就是這樣的人,被束縛得厲害,在現實生活中的高壓下喘不過氣,只有在虛擬的世界裡找一找所謂的存在感。現實中得不到的尊重,對於他們來說,只有在虛擬世界裡才能拿到。」

「痞子,你對生活很悲觀吶。」

我沒有理會她,繼續往下講。

「第三種人,就比較簡單了,從字面意義就可以看得出來。

「狼是一種目標性很強的動物。他們是非常適應現實社會的種族。他們唯一存在於虛擬世界的目的,就是盡量在其中狩獵,然後轉到現實中獲取快感。」

說到這,我情不自禁地看了看睡死在上鋪的阿祖。

「痞子,你分析的看上去很有道理吶。」

「在下不才,姑娘過譽。」

「痞子,那你屬於這三類人裡面哪一類呢?」

我屬於哪一類,我一下被問住了。

「痞子,你應該是狼吧。」

我突然有點悲傷。

「在下倒很想是狼,可是現實和理想總是成反比的。」

「痞子,你這話說得……理想要是和現實一樣,還叫理想么?」

「姑娘說得沒錯,在下,受教了。」

「那你覺得本姑娘是哪一類呢?」

「這個……在下說不準。」

「痞子,你是怕得罪我吧?」

「非也,我連姑娘的面都尚未見過,怎能……隨意評判?」

「痞子,你不怕有風險么?」

「這有什麼風險?」

「你沒有聽說過見光死么?萬一我長得不好看,痞子你豈不是虧了?」

「嗯,姑娘說得也有道理。」

「你……」

「姑娘,那你說咱們什麼時候,在哪裡見呢?」

「下午吧,學校門口那家麥當勞。」

「也好,我們都吃了晚飯去吧。」

「嗯?」

「在下的意思是,就算有風險,損失也不會太大。」

「痞子,你真是……小氣。」

「不,姑娘,這對你也是一種保障。」

「好吧。我們沒見過面,用什麼做標識呢?」

總不能讓我帶一枝玫瑰在麥當勞門前等吧。

「嗯,你有什麼建議?」

我決定把話題踢給她。

「我穿著杏色休閑鞋,杏色襪子,杏色小喇叭褲,杏色印花上衣,再背個杏色的背包……」

這麼狠!輸人不輸陣,我也不甘示弱。

「我穿藍色運動鞋,藍色襪子,藍色牛仔褲,藍色長袖襯衫,再背個藍色的書包……」

除了藍色書包得向學弟借外,其它的裝備倒是沒有問題。

「痞子,你真的……很喜歡抬杠哎。」

「那到沒有,我要是抬杠,我會穿上藍色內褲。」

「好吧。那本小姐先下線了,要補覺。」

「好的。」

「晚上見了,痞子。」

清晨,窗外,整個校園還未蘇醒。

只有一隻野貓的叫聲。

三長一短。

退出登錄,關閉主機電源,關閉顯示器。

點上一根煙。

此時我的心情很複雜。

是緊張?還是興奮?還是忐忑?

我也說不清楚。或許這三種情緒都有。

我該做些什麼準備?

我站了起來,爬到上鋪,沖著阿祖偉岸的身軀就是一腳。

「別鬧!」他一邊咕嘟著,一邊還很愜意地翻了一個身。

我可不管他的小情緒,又繼續踹了兩腳。

他很惱怒地爬了起來。

「痞子,你腦袋壞了?」

「是的,我現在腦子完全不夠用了。離壞了也不遠了。」

他看著我,一臉困惑。

「哈哈,痞子,你這個算是歷史性突破啊。」

他異常興奮,睡意全無。

「今天必然是你的人生歷程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我白了他一眼。

「你給我說說,我該做些什麼準備。」

「你這個算是約會了嘛,三件套是必要的。」

三件套?我來了興趣,「那是什麼?」

「這你都不知道?」他用很奇怪的眼神斜看了我一眼。

「其實也很簡單,概括來說就是一花二卡三套。」

「說具體一點。」

「就是,一束鮮花,二卡就是一張銀行卡,一張開房卡,三套更簡單了,三個杜蕾斯。」

我哭笑不得。

「不開玩笑了。」他收起了笑容,「有一點很重要。」

「吃了晚飯再去,這個決定你做得很正確。晚飯你也一定要記住,要吃飽。」

「為什麼?」我很奇怪。

「吃飽了,萬一對方是一隻霸王龍,你也還有力氣逃跑。」

我居然很認同他這個說法,阿祖雖然催花無數,不過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被暴龍追殺逃跑的經歷,阿祖也有很多次。

很多時候我還得配合他逃跑。

「痞子,第一次見面,女孩子們通常還會問一些問題。」

「舉例來說,最麻煩和棘手的問題莫過於:你是不是還有別的女朋友?……以及你以前到底交往過多少女朋友?」

我認同地點點頭。

「第一個問題回答也比較簡單,我一般的回應是,我有很多女朋友,她們的名字都叫『寶貝』。因為我所有的女朋友們都是稱呼為寶貝,而這個時候這個女孩通常會以為你在說她。」

我表達了五體投地的佩服。

「那第二個問題呢?」

「第二個問題比較麻煩,你可以通過一些技巧去避免回答,比如她問了之後,你先問『那你呢?』

「如果實在是過不去,你就可以回答:雖然我之前是有幾個女朋友,可是直到我遇到了你,才知道她們都應該是過去。」

對於這種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領,我也只能拜服。

除了這幾個問題,我從阿祖那裡完全得不到什麼建設性的建議。

他甚至堅定的認為,在輕舞飛揚看似美好面具的下,肯定是一隻恐龍,而且,還是食肉的。

既然如此,我唯有本色出演。

洗了個澡,整理了下頭髮,穿上藍色套裝。

看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

「阿祖,我要走了。」

「荊軻,你放心地去吧!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阿祖,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沒問題,我待會去買酒,等你回來喝。」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失戀?」

「痞子,你誤會了,我買酒回來是準備晚上幫你慶功的。」

雖然知道他是瞎掰,我此時也沒有心情回擊。

忐忑不安,還真有點那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

大學旁的麥當勞,一直人滿為患。

為了佔一個靠窗的位置,我提前了半個小時到。

因為全身都穿著藍色,不少好事者都往我這邊看,本來就緊張的身體,愈發顯得不自然。

鎮定片刻,拿出背包里的叔本華《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強迫自己看進去。

剛看了不到一分鐘,有人輕輕拍了下我的肩膀,「痞子?」

我回頭,看到了一個留著咖啡色長發的女孩。(作品名:《輕舞飛揚》,作者:舍山。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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