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人畜反常，成禍害！

人畜改常

《搜神記》中，有「雞不三年，犬不六載」的說法，這是在告誡人們，禽獸不可久養，養得時間長了，就會變成禍害。

我有個家奴名叫孫會中，他就養了一隻大黃狗。平日里，這隻狗很機靈，很馴良，也很懂話。孫會中經常撫摩著它的頭，對它說話兒，親自喂它。出來進去，它總是追隨在孫會中身前身後，不停地搖頭擺尾，非常惹人喜歡。

有一天，孫會中拿了一塊肉來喂它，它竟一口把孫會中的手掌咬透了！頓時鮮血直流，疼得他倒在了地上，差點兒昏過去。等孫會中忍過了疼痛，一棒子掄到了狗頭上，就把它打死了。

揚州人趙九，善於馴養老虎。他把老虎圈到籠子里，載於車上，驅車招搖過市。街上圍觀的人之中，只要有人肯出十個大錢，他就打開籠門，把自己的腦袋瓜兒伸進虎嘴裡，而且還要在嘴裡轉來轉去；老虎涎水沾得他滿頭滿臉，卻是對他毫無損害。觀賞者年不稱絕喝彩。趙九就靠玩這種把戲度日，一直延續了兩年多。

有一天，趙九來到平山堂（在江蘇省揚州市西北的法凈寺中）前，他又在這裡獻藝斂錢。沒想到，這回他剛把腦瓜兒伸進虎口裡，就聽得咔嚓一聲，他的頭已經落入虎口之中。老虎出了籠，觀眾驚奔四散。幸虧有人及時報了官，官府就命獵戶用火槍把老虎打死了。人們都說：「禽獸總是不能長期與人為伍，它們的性情往往是反覆無常！」其實這倒不然！人裡頭也有這種像禽獸一樣的反常現象。

乾隆十一年（公元1746年）江寧，一天，突然有人來報案，說有個兇犯一下子殺死了一家三口。知縣立刻動身，帶領屬員去驗證調査，發現殺死這一家人的兇手正是這家主人的小舅子劉某。據調査，平時，他和姐姐、姐夫相處得非常好，一點兒隔閡也沒有。姐姐已經有了個兒子，年方五歲。這位小男子每次來到姐姐家，都要幫助姐姐照看這個小外甥：抱他，親他，還喂他飯吃。舅舅非常喜歡這個小外甥，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這一年的五月十三那天，劉某又來到姐夫家，從姐姐懷裡接過了小外甥。誰也想不到，他竟然把孩子扔進了水缸里，還壓上了一塊大條石。姐姐一看就紅了眼，拼著命去搶救那孩子；劉某隨手操起一把割麥子的鐮刀，一下子把姐姐的頭割了下來。姐夫衝上前來與他拚命，這個殺紅了眼的小舅子又一刀捅進了他的肚子，致使腸子流出了一尺多長，只是當時還沒有斷氣兒。我問這位姐夫：「你們夫妻倆平日里與劉某有何冤讎？」他忍痛掙扎著說：「沒有！沒有！什麼仇也沒有！」說完這話，他就斷了氣兒了。

我命差役把劉某緝拿歸案，當即升堂，訊問他為何要殺人？劉某兩眼斜著我，卻是一言不發。突然，他仰天大笑，笑聲不止。我厭惡他這種裝瘋賣傻的行徑，立命用刑；不想他竟死於刑杖之下，死也沒開口。這個案子，至今不明原委。

江寧縣還有一位寡婦，她年少喪夫，矢志守節，二十多年如一日，在當地是很有點兒名氣的。不料，她年過五十，卻和自家的一名青年奴僕私通，身懷有孕，死於難產。

由以上兩個事例看來，人若是改變了常性，就和那條狗和那隻老虎是一樣的了。

搜河都尉

張開士先生，官居宿州知州。他奉命主持開鑿一條河。開工之後，民工們從泥塘里挖出一隻癩頭鱉來，這隻癩頭鱉的背甲竟有車輪子那麼大，脖子上還系著一條金光閃爍的鎖鏈，鏈頭上，掛著一塊刻有「正德〈明武宗年號〉二年（公元1507年）皇帝敕封搜河都尉」十二個字。

這隻大癩頭鱉的眼睛呈深綠色，背甲上還長著一層一寸多長的綠茸毛。宿州的百姓們聚集圍觀，成為本地方一件大奇聞。河工頭目們報了官。張開士先生念惜它是前朝帝王的敕封老物，因命把它放歸泥塘。當天夜裡，突然風雨大作。第二天，正在開挖的新河道一夜之間擴展了三十多丈。

香亭記夢

乾隆三十七年（公元1772年），香亭（袁樹）進京謁見，聽候選派官職。進京途中，他繞道東昌府（治所在今山東聊城。清為山東東昌府治所）。十二月十五日，投宿冠城縣（今山東冠縣。清屬山東東昌府）東關外一家旅店裡。夜裡，香亭做了一個怪夢。

他夢見自己來到一個大花園，那裡百花盛開，絢麗奪目。花園中，亭台樓閣，曲徑迴廊；蓮池假山，應有盡有。只是竹石蕭疏，境界幽深，似乎非凡人所居。他走進一處居室，很像是一座書房。几案上，松卷著一軸書法畫卷，打開一看，通篇用蠅頭小楷寫成。字形工整雋秀，風格飄逸蕭灑。仔細一讀，卻是一則故事。

故事說：新野境內有一條渠，渠里有一條大魚。一朝一夕之間，這大魚忽而化作一名美女，自稱名叫喬如。新野縣有位李公子，很快地就被這個喬如迷住了。他們在一起混了三百六十天，致使這位李公子的身體極端疲憊，極其衰弱，不救而死。但是，喬如的容貌太美了，宋家的公子不顧李公子的前車之鑒，又迷上了喬如。結果，他只和喬如混了三十六天，就一命烏乎！喬如的魅惑殺傷之力，就可想而知了。

李、宋兩家公子之死，使人們警惕起來，大家把喬如視如洪水猛獸，沒人敢再與她勾搭。可是，有位楊公子，他明知道喬如是個怪物，是個害人精，卻偏偏要納她為妾，把她娶到家裡，而且寵愛得了不得。只是，生活上的一切所需都照常供應，就是一滴水也不多給她喝。這麼一來，喬如就無計可施，乖乖兒地當楊公子的小老婆，三年之內連生了三個兒子。可惜的是，這三個兒子落生不久就化為魚。

過了六年，這位楊公子竟然遍身生滿魚鱗甲，看上去就像一條魚；而喬如卻出挑得更加妖冶艷麗，使人忘掉了她曾是一個精靈。有一天夜裡，新野縣境突然下了一場大暴雨。這時候，喬如緊緊地把楊公子摟住，兩人的身體驟然合二為一，變成一條大魚。只在肩以上還保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頭，忽而，這條雙頭魚又乘著暴風雨展鰭騰飛，投入洞庭湖之中。從那以後，這條雙頭魚白天靠楊公子的頭呼吸進食，夜裡則由喬如的頭代替。兩人過著這種同體生活，竟不知是如魚在水。

但是，楊公子卻因此而享不死之壽。這真是所謂「物其物，化其化」了。香亭再往下看，書卷的字跡就模糊不清，不知其所以了。晨鐘初鳴，他倏忽從夢中驚醒。躺在床上背誦書卷所描述的內容，竟然是一字不漏。更多故事盡在微信公眾號：零點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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