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喪,也不裝,我只是頹廢式豁達
虎嗅註:過去一年,我們研究了一下少年感的表現形式,將這些了不起的靈魂分為了三類——
一是雖然因為不遵守叢林社會遊戲規則,人生道路經歷過坎坷風浪,但從不會面對逆境退縮,將夢想揉碎了下肚的「偏執狂」們。我們將其稱為「抗打擊樂手」。
二是與主流、追捧、熱議背道而馳的年輕人,他們是傳統文化的堅守者,也許他們的低語難以被大眾的耳朵捕捉,卻依舊在全力以赴尋找自己的聲音。我們將其稱為「低聲部歌者」。
三是那些看似不著調,不喜歡走在既定的路上,不按常理出牌的年輕人。我們將其稱為「跑調藝術家」。
為了能夠給這些少年感靈魂以更好的舞台,我們聯手騰訊音樂娛樂集團,做了一組名為《音為年輕》的視頻訪談報道,將分三篇文章來推送,本文系列報道第一篇之抗打擊樂手篇。
科比·布萊恩特曾經在《開講啦》節目中有一段獨白:
「獲得冠軍只是副產品,重要的是成為更好的自己。堅持自我,堅持對勝利的無限渴望,堅持學習,堅持努力——這就是黑曼巴的精神,是成功的秘訣。」
在當今年輕人對成功的結果的無限渴望里,卻鮮少能看到對於成功過程「曼巴精神」式的執著。一夜成名和暴富帶來的紙醉金迷,彷彿要比「成就自我」老話更為時尚。
有三位我們稱為「抗打擊樂手」的年輕人,他們都有不錯的家世背景,父母也都有足夠的社會資源,使他們的起跑線就在常人的終點之前。但他們都跳脫了原有的,穩妥而快捷的上升通道,轉而走出了一條自己的路。
他們「抗打擊」,在面對世俗壓力時懂得堅持,也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靈活變通。
他們是「樂手」,有自己的節奏,不為偏見所左右。
他們分別是蔡維澤、蘇青與高佑思。
蔡維澤:頹廢式的豁達
蔡維澤的媽媽是新竹的國中英語老師,所以在上大學以前,雖然在他口中,雖然總考試前臨時抱佛腳,但成績一直不錯,最後考上了台大英語系。
如果按正常的軌道,他可能也成為一個英語老師,一個翻譯,或者和在環保局供職父親一樣,拿到一份政府的穩定工作。
但從大學開始,他決定要開始認真的玩音樂。
樂團從來不是僅僅憑藉努力和才華就可以出頭的領域,也許在大學的時候,他,以及傻子與白痴樂隊可以就在大學周邊的Live裡面隨便玩,博取一點學生之間的聲名。但真正要把音樂作為職業,要有流量,要能賣錢。
老一點的獨立音樂人往往會陷入一種「窮且益堅」的自我感動之中。將流量和錢視為敵人,將籍籍無名,視為遺世獨立。但這種審美潔癖除了取悅自己,其實並沒有真正能將自己表達出去——這是蔡維澤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他在許多地方反覆說,自己有一種「頹廢式的豁達」。「頹廢」是在經歷挫折之後的狀態,他逐漸不再對許多事物,有明顯的情緒和喜惡,變得有點「酷」。同時,對於真正自己在乎的東西,主動出擊,積極追尋。
他參加了流量很高的節目,開始趕一個又一個的通告,日程表漸滿的同時,他和他的樂團,也登上了水立方這樣更高的舞台。
舞台下,成千上萬的粉絲帶著憧憬的目光傾聽他的音樂表達,這是他所憧憬,並用理性實現的夢想。
蘇青:「我能去演戲,今天的工作就沒白乾。」
在《超新星運動會》上,當蘇青登場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第一反應都是:「啊,爾晴。」而如果直接問她的真名是什麼,不搜一下的話,怕是許多人會語塞。
這就是蘇青現在面臨難題。戲紅,角色紅,爾晴紅,微博熱搜紅,唯獨蘇青似乎沒有那麼紅。不過現在的她,並沒有那麼在乎。
很少有人知道,她並不是表演專業出身,小時候,父母是把她往一個民歌歌手方向發展。
藝考,對於她的打擊,不僅僅來自於偷偷填寫的北影、中戲志願被父母反對。還來自於,父母替她填寫的中央音樂學院招30個人,她考了36名。
這段充滿絕望的往事,為她後來面對表演上的瓶頸,特別是古裝劇產生厭倦時,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設。
「我最初為什麼來演戲,為什麼放棄父母培養我將近十來年的專業,放棄那個來演這個,我覺得還是那句話就是不忘初心,我一定要明白我自己幹什麼。」
當時父母還是希望她能夠復讀一年,實現他們的民歌夢想。但那是他們的夢想,不是蘇青的。18歲的小姑娘,在過完自己的生日之後,就找表姐借了錢,開始另一種生活。
「我就說我要去北漂了,拜拜了。」
在跑龍套階段,真的是有戲拍就好。蘇青也拍一些雜誌的照片,與北京浩浩蕩蕩群演一起,做著表演的夢。
她的倔強改變了父親,畢竟心疼女兒的他放下了對民歌的執念,幫她找了不少戲拍。而幸運也終於眷顧蘇青,機緣巧合中,她通過第一個經紀人,認識了於正,參演了《美人心計》。
打擊的到來總是悄無聲息,又彷彿命中注定。年輕的蘇青將雙重打擊,變成了人生樂章的鼓點,終於等來張嫣,後來又等來了爾晴。
蘇青熱愛衝浪、攀岩等充滿挑戰性的運動。運動中經歷的艱險,都會鍛煉肌肉和反射神經,下次遇到困難,就已經是平常。
蘇青在演藝事業上,也是如此罷。
高佑思:「We have a lot of fun together.」
五年內要兩次學習全新的語言,並適應兩個完全不同的文化環境。能進入歐美名校,卻執意考北大並且……落榜了一次。這就是作為一個富二代,高佑思前十九年的人生。
高佑思的父親是一位很成功的投資人,他看好中國的未來,並決意定居香港。他先帶著高佑思,進入了香港的國際學校。母語是希伯來語的後者剛剛熟悉了英語文化環境,父親卻又讓他去北京,學中文,考北大。
在這種精英式教育中,最精英的部分在於高佑思對自己的認知:
「我是一個富二代,真正的富二代。我家有背景,語言天賦算是比較好,學術背景也是挺好。」
——他很清楚自己的優勢。
「但是我永遠不會在別人面前去炫富。我有沒有錢,我的學術背景是什麼,我每一個人都對待一樣,我們都一樣,這個是文化交流最基本的能力。」
——他也很明白,究竟如何為人處世。
抱著這樣的態度,後來他變成了最被中國年輕人所熟悉的「老外」之一。
如果說前十九年的打擊,主要是他爸爸人為製造。那麼在中國生活,他受到的打擊,主要來自刻板印象及偏見。
對於外國人,中國大眾的視角往往會落到「崇洋媚外」或者「洋垃圾」兩個極端之中。而另一邊,外國人對中國的印象也往往停留在故宮、長城、功夫的老三樣。
高佑思困擾於這種流於表面的認知,他的創業項目,無論是面向中國人的「歪果仁研究協會」,還是面向外國人的「Why China」。都想傳達的是:
只要帶著謙遜和耐心,去了解別的文化,那麼雙方一定能夠互相理解。
「最後的最後是我們都年輕,have fun、talk about oneself、talk about rappers,嘻哈,聊一些明星,聊一些男女關係,你最近的女朋友怎麼樣,我來說中文,你來說英語,不要帶著太多距離感。We have a lot of fun together」
高佑思兒時的夢想是做以色列總理,現在,他覺得那個夢想還是有點遠。
但在中國摸爬滾打了一圈之後,他終於擁有了影響力,並用另一種方式,讓中外年輕人,聽到他的聲音。
驕傲的抗打擊樂手
這屆年輕人,只要出身不是真的一窮二白,其實人生總是有一條清晰可見的「相對簡單模式」。家裡有錢,混個海歸背景;家裡有關係,進個機關或國企。實在不行,留在本地,相互也有照應。
這條路容錯率高,可以繼承父母資源,可以穩固現有階級。唯二而致命的缺點,便是無趣,以及缺乏成就感。
五月天《有些事現在不做一輩子都不會做了》里有這麼一段:
想像你的孫子孫女
充滿光的瞳孔
正等著你開口等著你說
你最光輝的一次傳說
如果蔡維澤去當老師,如果蘇青去唱民歌,如果高佑思去做投資,他們在世俗眼光中依舊體面而優秀。但他們也就失去了跟兒孫去講自己當「抗打擊樂手」的傳說。
這裡面,終究有一點點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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