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喪偶式」婚姻:不是出軌了,就是正在出軌的路上……
有一種怪胎,叫心知肚明且無可指責。只能說矛盾的孫子誕生了。
01
當我記敘這個故事的時候,時刻保持左顧右看之狀,唯恐身後毛賊偷襲,搞不好給我穿個小鞋啥的。
其實,自己也並非透明人,隱隱約約也有那麼丁點秘密,打死不說的秘密。
尤其看到深夜老公,兜著一身怪異香氣推門而入時,那打死不能說的秘密就像鹼面遇到了醋酸,瞬間水一樣平淡。
我們生長在那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唯獨當事人無權抉擇的年代,一切是那麼的順理成章。
一個個就像機器人被長輩的大手掌輸入了固定指令,必須按部就班完成我們的使命一樣機械。
尤其是女人,只要默守陳規,再丑也能趾高氣昂,似乎因此平添幾分人才。
如果誰自由戀愛了,或是反抗家人給定好的婚約,縱使你有萬千理由,縱使你美貌如花,都將如臭雞屎一樣被人恥笑。
也許有人會說,什麼年代了,你還在記敘這些老套的東西。
而我想要說的是,時代怪胎的雛兒,就是這個時候誕生的。
偏在而立之年時,又潛移默化了當代的大開放。
那種保守又潮流的矛盾體,就是我們這一代。
02
香草,我中學時的同桌。
她老公建華,也是我中學同學。
小學期間,他們就被雙方父母早早定了親。
聽說他們村子都是那樣。
當然也有一部分稍微開化的家庭,已不再去隨那個俗。
1994年二人雙雙輟學並在1996年結了婚。
1997年,建華父親製藥廠退休,他接班。而香草因有設計天賦,在一家服裝廠被培養外出學習服裝設計。
1999年,倆人有了自己的孩子。
2001年,他們從農村搬到縣城。購置了樓房,當時也算是小有成就。
沒有花前月下,也沒有海誓山盟。就是這麼的順理成章,無風無雨,甚至枯燥無味。
2005年一個冬天,去廣管局辦理手續。
人很多,只能排隊等候。隱約間感覺一窗口處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我。
不自覺對望,竟是多年不見的老同學。
雖被時間修理的有些走樣,但原始的模子還很倔強的保持著最初的風骨。
寒暄之後,我們互留了聯繫方式,瞬間像發酵的麵糰,同學們彼此間迅速有了聯繫。
一天晚上,百無聊賴的我接到香草電話。
感覺早被時間沖淡的情感卻因兩個同學的開心回憶,立刻變得濃厚起來。香草還說周日來市裡辦事,要見個面。
香草來了,當年那個怯懦黃毛丫頭早已蛻變成了時尚的白天鵝。
還沒落座,就燃起一根細長的煙。
不難察覺,煙霧中的她經歷了風雨。
比她多幾年文化熏陶的我卻顯得無比落魄,此時,再多的墨水也只是腹中翻滾,派不上啥用場。尤其是女人。
她說:「看看你,穿的還這麼老套。一會兒我幫你看套衣服去,咱那麼好的身材被你這個懶蛋給糟蹋啦!」
「打扮啥呀,每天忙得要死!」我笑笑。
「我告訴你,女人生來就是給男人看的。」
「我每天圖紙打交道,圖紙又不長眼。」我有點吃不消她的觀點。
「你老公不看你嗎?你不打扮他就看別人去了」說完,她立刻咯咯地笑起來。
03
不一會兒功夫,一顆煙完了,她又點燃一顆。
瀟洒地吐著煙圈,講述了自己的故事:
一次外出展會時,老總頻頻向她示好。根深蒂固的觀念讓她曾一度像躲瘟神一樣躲避著老總。
又在一次公司慶功宴時,老總找機會靠近她,塞給她一個紙條,上面寫著:「宴會結束後,你在中華和平路口等我一下。有事要談。」
香草慌忙藏起紙條,躊躇著,卻再也找不到回絕的理由。
宴會結束了。
香草匆匆趕到路口,慌亂地像被世界脫光了衣服懸在半空丟人現眼一樣。
手機幾次險些掉地上。她實在無法忍受這種偷偷摸摸的負罪感,剛要起身離開,突然被一個高大的男人抱住,香草驚恐地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香草,你幹嘛老躲著我,我真的挺喜歡你!」
「不要,不要這樣!」香草拚命地掙脫出來。
「對不起香草,我剛才太衝動了。」一邊說著一邊從兜里掏出一沓子鈔票。
「這錢是給你的,快元旦了,給自己買幾件像樣的衣服!」說完將鈔票塞進香草的大衣兜里,手一直按著不動。
「這......」香草支支吾吾,一句話也接上不來,臉紅的像要爛掉的柿子。
「好了,什麼都不要說了,我走了。」他趁機給香草一個吻。
香草,傻傻愣怔了許久。臉上的吻像被烙鐵熨上了標記。
今夜的月亮格外圓,尤其那一傾而瀉的光輝像利劍穿心,直戳她那將要飄離的靈魂。
甚至緊裹在身上的大衣都在急著掙脫她的軀體。香草,混混沌沌往回走。
路上,不停嘀咕著:「回家後,我該怎麼辦?我怎麼看他?他怎麼看我?看到他後我會不會害怕?他發現這錢後該怎麼解釋?」一連串的問題跟隨一路。
到家了,老公沒回。她深噓一口氣,匆匆鑽進洗澡間,矛盾在是與不是在相互批鬥著。
甲方說:「怕啥呀,你敢保證你老公在外面不搞女人?」
「男人在外花心在所難免,女人可丟不起那個人。」已方反駁道。
「憑什麼虧待自己,又不是你勾引老總?」
「不行,你上鉤就是罪過!讓家人知道了,不笑掉大牙。」
「錢是好東西,有錢就可以武裝自己!」
「錢是讓女人淪陷的陷阱!」
不覺間,在洗澡間沖了一個小時,直到門鈴響,香草才回過神來。
老公回來了,像往日一樣愛答不理的,皮鞋一拖,臭襪子一扔,鑽進書房,玩電腦去了。
他經常這樣,香草習以為常,男人就該這樣。
甚至老公在有外遇跡象時,她都忍下不敢質問,問了也是白問,甚至會挨一頓臭罵,搞不好雞飛狗跳的來一場驅逐戰。
這男人,太大男子主義了。仰仗老套觀念為所欲為。
香草,看著他漠不關心的身影,甲方戰勝了乙方。
04
從那以後,在老總的百般關心下,香草一天比一天時髦起來。
但,香草和他老公基本都恪守著每晚必回家的規矩。
一天夜裡,香草接到一女人電話,她說:「你老公在我這裡,我們已經三年了,他喝多不能回,你考慮離婚吧!」
女人天生像貓,捉耗子高手。
雖然香草也懷疑老公出軌,但還從未抓到確鑿證據。
同時也有女人那種愚蠢的虛榮作祟,故意蒙蔽自我雙眼,能否定就儘力否定著一切猜忌。
而這個電話卻扎紮實實的如一塊巨石塞進香草眼裡,她再不相信,已經擺在眼珠子上了。
他就像一個私有物品,即使從開始非己所願,即使現在已無價值可言。
在女人沒計劃扔掉之前,甚至還沒有扔出去之時,別人就想輕而易舉的取走,那是對自身價值的一種貶低,甚至是明目張胆的欺凌。
可一想到她和老總的關係。那種抗爭力度,又一削到底。矛盾又開始了廝殺。
甲方說:「是他有錯在先,明天見了狠狠鬧他,要麼就離婚!」
乙說:「鬧什麼鬧,還離婚。你自己清白嗎?給你一萬個證據也手軟。你再找還能找什麼樣的,都這樣一把年紀了。」
「要麼就直接告他也有人追你,給他一個回馬槍,讓他嘗嘗滋味如何?」
「還是算了吧,萬一男人衝動,來個你死我活,忍氣吞聲為上策。」
又是一場沒有結局的爭論。
05
第二天,老公垂頭喪氣地回家了。
收斂了往日的囂張。
穩穩的坐在沙發上,低頭翻弄著手機。
香草,靜靜看著他。本來可以將多年來的委屈一點不落的甩在他臉上,讓他無地自容。
但是,一想到自己,若無其事的上班去了。
這次,乙方戰勝了甲方。
從那以後,男人有了警覺。
猛然間意識到香草平靜的令人懷疑。
從那以後,開始跟蹤。直到有一天,發現香草被老總送回家。
戰爭爆發了,男人狠狠給了香草一個耳光。
香草好像被這個耳光扇去了所有的愧疚,破天荒的鬧起來。
男人冷靜了,香草也冷靜了。
離婚,對於他們來說,將要關係到太多的人和事。
尤其家人,傳統的餘威猶在。
從那以後,香草學會了吸煙。
生活照舊進行著,倆人的關係不冷不熱。
聽完香草的故事,想起我老公經常借值班為由不回家。
陪伴我的,一直是那個遠方的未曾謀面的靈魂伴侶。
我們這一對對怪胎,心知肚明卻無可指責,必將掛帶著各自不為人知的秘密,白頭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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