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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婚後我驅車穿梭青海散心,卻在旅途中遇見對的人

1

被譽為「眾山之宗,萬神之殿」的宗喀拉則,位於拉脊山山埡,海拔3820米。

驅車上山,一路霧氣瀰漫,時有陰雨,氣溫更是隨著海拔攀升而逐漸降低。等到達埡口,夏晨陽一開車門,就凍得一激靈,立刻又縮回車內找外套,並好心提醒駕駛座上的人:「你有帶厚衣服吧,這天不多穿點非凍死不可。」

林輕風茫然地看他,似乎不確定他是在跟自己說話。

夏晨陽樂了,「這車上就咱們倆,我總不至於是跟空氣說的吧。」

事實上,林輕風的確把他當空氣了。

說起來,倆人既不是朋友,也不是網友,不過都是臨時起意來走西北環線的陌生人,偶然在旅遊論壇上湊到一起的。等碰了面,林輕風除了一開始再三跟夏晨陽確定身份外,這一路開到拉脊山,她都沒再說過半句話。

她沉默得厲害,連夏晨陽這種天生自來熟的性子都自覺有些英雄無用武之地。

「美女,你好歹給點反應啊,」夏晨陽痞笑一下,「你這樣我很尷尬的。」

他長得不錯。不是時下流行的精緻美男,偏陽光一些,一笑卻有股子邪氣,又壞又甜,總之是很受女孩子歡迎的長相。

可惜,林輕風無動於衷,但她終於開口:「記得鎖門。」說完把車鑰匙拋給他,徑自開門下車。

景區門票不貴,20一位。林輕風取了票進去,既不拍照,也不進大殿參觀,一路往觀景台走。觀景台設在大殿後面的高地上,拾級而上,目之所及是連綿起伏的山脈,遼遠開闊,盡頭處更有五彩經幡在風中獵獵作響,帶著藏地獨有的神秘氣質。

夏晨陽鬼使神差跟了過來,看她立在經幡前,一襲單薄的白色開衫隨風揚起,既聖潔虔誠,又有種她會就這樣隨風而去的飄渺感。

「聽說經幡每隨風轉動一下,就等於誦經一次,是在向神祈願。」夏晨陽說,「你要不要也祈禱一下,說不定管治失戀。」

說失戀是猜的,但他覺得八九不離十。要不然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想要驅車來走西北大環線,無非是受了刺激,想用一場出走尋回內心的平靜罷了。

就像他一樣。

林輕風沒說話,就在夏晨陽準備接受自己又一次碰壁的事實時,卻聽她說:「那失婚呢?」

她聲音很輕,不悲不喜,伴著風聲,有些聽不真切。夏晨陽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

恰好此時,陽光忽然衝破雲層照射下來,灑在遠處的山脈,近處的經幡,眼前的人身上,溫暖且耀眼。

「你看,」夏晨陽說,「太陽出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林輕風心裡一動,面朝太陽,「嗯,會好起來的。」

2

下山時,天已經整個放晴,一路上西北群山的遼闊壯美一覽無餘。

經過藏民的蒙古包時,夏晨陽說要下去坐坐,喝一杯正宗的藏式奶茶。林輕風把車子停在路邊,也準備下車活動一下,結果一下車就被藏民家裡的小氂牛吸引住了。

見她難得露出欣喜的表情,夏晨陽提議:「要不跟它合個影?這也算是藏地的吉祥物了。」

「不用。」林輕風擺手,眼睛卻自始至終落在溫馴的小氂牛身上。

夏晨陽也沒再多說。

再出發時,興許是喝了熱騰騰的奶茶,讓人通體舒暢了,夏晨陽又活躍健談起來。

「網上有個笑話,說有人從西藏回來後,一直想取個藏名。但是吃不準叫「加倉沒錯」還是「平倉沒錯」?朋友又幫他取了幾個:加平都錯、持倉堅贊、空倉加錯……但他說看了今天的大盤,決定叫倉又嘉錯。」

他說完,自己樂得不行,林輕風卻沒反應,心無旁騖地開車。

「不好笑么?」夏晨陽很挫敗,試圖找回場子,「那我再說一個。」

「從前有個人叫小明,小明沒聽見。」

「女媧捏泥人的時候一直在笑,盤古就問她笑什麼,女媧說:做人吶,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

一連說了好幾個,林輕風終於笑了。

「握草,你真是我見過笑點最高的妹子了。」夏晨陽舒一口氣。

「你剛說的第一個,」林輕風扭頭,臉上還帶著笑意,「是關於股票的吧。」

她笑起來還挺好看的。夏晨陽呆了一下,收收心思,才吐槽道:「你這反射弧真夠長的,我都講幾個了,你才笑第一個?」

「嗯,他也這麼說……」她突然收了笑,沒再繼續說下去。

意識到自己可能勾起了她的傷心事,夏晨陽正準備補救,卻聽她又說:「你別再講笑話,也別跟我說話了。」

這話讓夏晨陽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平時在女生面前也是高冷大帝本帝,現在耍寶還不是想逗她開心,結果人家根本不領情。

悶哼一聲,他決定再不跟她多說一句話。

林輕風向來不是敏感的人,對別人的情緒都是後知後覺的那一個,可這回她卻從這一聲中聽出了不滿。

「聽你說,我這一下反應不過來,一直想笑點是什麼,很容易分心。」她難得說了一長串解釋。

原來她不是不想聽他說話,是怕自己分心。

「嗯,那你好好開車,我不說了。」夏晨陽語氣又開朗起來。

他的情緒真的太好判斷了,林輕風想,而且來得快去得也快,像個孩子似的。不像魏然總是什麼都憋在心裡,要她去猜,可惜,她偏偏天生就遲鈍,沒有猜人心的天分。

3

經過第一天的磨合,倆人很快就適應了彼此的節奏。

第二天去看了日出,又去了茶卡鹽湖,就開始往下一個住宿地大柴旦開去。

車子進入大柴旦時,已經是下午八點多,可是天還亮得很。林輕風就準備在鎮上走走,結果一出門就看見了夏晨陽。

「果然,英雄所見略同。」夏晨陽露出招牌式痞笑,「不知在下,可否邀姑娘一起散個步?」

林輕風被他逗樂了,笑著點點頭。

小鎮不大,可極目遠眺,背倚雪山,面朝戈壁,蒼茫大氣得很。近處道路寬敞,卻幾乎沒有行人,如同空城。然而正是這種空空蕩蕩,叫人莫名覺得治癒,想要卸去一身疲憊和長久的浮華之氣,回歸本來的簡單面目。

林輕風幾乎愛上了這裡。

「怎麼?喜歡上這裡?捨不得走了?」夏晨陽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

林輕風詫異,「你怎麼知道?」

夏晨陽跳到旁邊的台階上,「你喜歡一樣東西的表現太明顯了,就像之前那隻小氂牛,恨不得眼睛黏在人家身上。對這裡也是,怕少看一眼就錯過什麼似的。」

原來,她的喜歡這樣明顯么?

林輕風苦澀一笑,從前朋友說她對魏然喜歡得太明顯,叫她收一收藏一藏,說男人對太輕易得到的東西是不會珍惜的。那時她不信,如今呢?

「被你喜歡一定很幸福。」夏晨陽又說。

「也許吧。」林輕風嘆一口氣,自然地轉了話題,「這裡真好,所有熱鬧是來往遊客的,隨他們來,又隨他們走,它始終是安靜的。有點兒與世隔絕,無欲無求的意思。在這兒生活,一定不慌不忙,自在舒適。」

夏晨陽沒接話,像個調皮的大男孩在台階上跳著走。林輕風以為他不懂,以他一路上跳脫的性子,他應該是喜歡轟轟烈烈的,怎麼會理解這種寡淡無味的生活?

誰知,他跳到下一個台階時,忽然扭頭對她笑說:「我覺得咱們現在就缺一條狗。牽著狗,占著路,想怎麼走就怎麼走,反正也礙不著誰。」

聽他說,林輕風不知怎麼想到了惡霸巡街的畫面,忍不住彎了唇。

「早知道,咱們就把那隻小氂牛偷回來了。」夏晨陽十分遺憾地說,但是很快,就又歡快起來,「遛氂牛,是不是聽上去就很拉風?」

「是……是吧。」林輕風認真想了想。

等回過神,看著他的背影,看他跳來跳去,她又想到了魏然。

他可能永遠不會這樣,他在她面前從來成熟穩重,對她剛才描述的生活,更不會像夏晨陽一樣在單調枯燥里找到了樂趣。他大概會皺眉,嫌棄她太老年人。

「這裡的天空很低很近,好像一伸手就夠得著。」夏晨陽突然說,換了一副沉穩語氣,「因為這裡的房屋很低,沒有人試圖用更高的建築來追逐和它比肩,城市的樓越高反而距離它越遠。就像愛情,越是想要接近它抓住它,它反而會逃很遠,這並不是誰的錯,只是它本來就是這樣的。」

他站在台階上,逆著光,林輕風恍惚有種陽光來自他,而非他身後的落日的錯覺。

默了默,她輕聲說了句「謝謝」。她怎麼會聽不出他是在安慰她?

夏晨陽也不知聽到沒有,轉身就恢復成了之前的歡脫樣,好像方才那個他只是她的錯覺。

倆人走在異鄉的路上,時而交談,時而沉默。

這是林輕風從來沒有想過的。

一個陌生的異性,一段未知的旅行,這種聽上去就有些冒險的行為並不適合她,但感覺並不壞,甚至叫她隱隱有些期待明天的旅行。

4

在大柴旦住了一晚,倆人開始驅車往敦煌。期間要穿過一段無人區,一路上除瞭望不到頭的筆直公路,四周就是戈壁和沙漠,景色單調至極,荒涼至極,卻也透著一份獨屬於大西北的蒼茫遼闊之美。

怕林輕風開車分神,夏晨陽都沒怎麼說話,又怕她駕駛疲勞,就放音樂提神。

原本一路都平安無事,穿過無人區後,只要再翻過當金山,就會進入甘肅境內。當金山口海拔3800米,山坡陡峭,轉彎多,林輕風自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盯著前方的路況。

可是播放器里忽然傳出的歌曲,叫她一時失神,腳下沒了輕重,車子就失控一般往下沖。

這可是陡峭山路,這麼往下沖,後果難以想像!

好在夏晨陽當機立斷,看一眼後視鏡,撈一把方向盤,讓車子朝著避險車道衝上去。

「你沒事吧?」車停下來後,夏晨陽看向林輕風。

「我……」林輕風張了張嘴,臉上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說的卻是,「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避險車道是這麼用的。」

夏晨陽有些哭笑不得,突然覺得她反射弧長也挺好的,連害怕都比別人慢半拍。見她沒事,他開門下車檢查,確認剛才只是她操作失誤,車子並沒有什麼問題。

「下面我來開吧。」夏晨陽拉開駕駛座的門。

「我再坐一會兒行么?」林輕風語氣有些不對。

夏晨陽點點頭。她其實挺厲害了,要是別的女生,反應過來後怎麼也得哇哇大哭一場。而她如果不是下車時腿軟,差點栽倒,他甚至沒覺得她有多害怕。

「沒事了沒事了。」夏晨陽扶了她一把,連聲安慰。

林輕風抓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住他胳膊,紅著眼眶看他,「我能抱抱你么?就一下。」

從前別人說眼淚是女生的武器時,夏晨陽是不信的,他只覺得那種哭哭啼啼的樣子又丑又煩人。可現在,看著林輕風,他忽然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她的眼淚甚至不需要落下來,只在眼眶裡打轉,就叫他心疼得厲害。

他應一聲,俯身抱住她,耐心且溫柔。

好一會兒,林輕風平靜下來了,倆人重新出發。開出一段路後,林輕風輕聲說「對不起」,頓了頓,又說了句「謝謝」。

沒有多餘的話,夏晨陽卻明白。對不起是為之前她的失誤,謝謝是剛才那個擁抱。

「我這怎麼也算救命之恩了吧,更何況咱們現在也是生死之交的情誼了,就這麼兩句話就想把我打發了呀?」夏晨陽半真半假地活躍氣氛。

林輕風扭頭看他,一臉認真,「那你說,要怎麼謝?」

夏晨陽看著她,腦子裡一瞬間蹦出「以身相許」四個大字來,好在他及時剎住,沒說出來,偏過頭看前面,「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林輕風點頭應下。

5

等進了敦煌,在酒店安頓好,林輕風敲開夏晨陽的門,說要請他吃飯。

倆人去了敦煌夜市,熙攘的人群聲一下把白天那種荒涼和驚險驅走,熱鬧得叫人心安,林輕風這才真正鬆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吃完飯,倆人散步回去,她忽然想起來,「我一直以為你不會開車。」

夏晨陽一愣,「誰說我不會開車?」

「說實話,我本來以為你是女生,」林輕風看著他,「結果見了面是男生,我就以為你是不會開車才跟我拼車的。」

「巧了,」夏晨陽笑了笑,「我本來以為你是男生來著。」

原來倆人曾一前一後在論壇上發布求同伴的信息,一拍即合後,壓根沒問過對方性別的問題。因為林輕風想的是對方沒車,肯定是女生。夏晨陽想的是對方開車去,肯定是男生。

結果倆人都想岔了。

「我只是不想開而已。」夏晨陽嘆一口氣,「以前訓練的時候,每天差不多要開七八個小時,我這回出來,就想過一段不摸車不練車的日子。」

「訓練?」林輕風疑惑,「我還以為你是……自由職業呢。」

「你為什麼停頓了一下?」夏晨陽盯著她,想了想問道,「你心裡想的是自由職業,還是無業游民?」

「自由職業。」林輕風趕緊說,十分誠懇的樣子。

可她越這樣,就越顯得心虛。夏晨陽氣笑了,「小爺是有正經工作的!職業賽車手,職業的!」

「好好,你是職業的。」林輕風偏過頭憋笑,沒辦法,他炸毛的樣子真的是太好笑,太可愛了。

夏晨陽是真的賽車手。

不過玩賽車就跟燒錢差不多,他和他的車隊能走到今天,真的是全靠死撐。可是現在,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們,一個個為了前程要各奔東西,有的轉做幕後,有的乾脆轉行。

「其實我不是不能理解。這麼多年大家有多不容易,我都知道。可是我沒想到他們會商量好了,只有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夏晨陽說得有些艱難,可以想像他的難受和不舍。

林輕風停下來看他,「或許他們只是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不得不離開熱愛的行業,放棄夢想,他們或許能接受,但是卻不知道怎麼告訴一腔熱血的同伴。」

「嗯,我知道。」夏晨陽垂下腦袋,「一開始我憤怒過,暴躁地質問他們為什麼。後來我就想明白了,他們可能覺得最對不起的是我。」

「嗯。」林輕風點點頭,半天又小聲問,「需要我安慰你么?」

夏晨陽又樂了,「哪有人安慰人還提前問一聲的!」

「我呀。」林輕風也笑,忽然伸手摸了摸他腦袋,輕聲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那時他在山頂說給她的話,她記住了,現在也送給他,他們都會好起來的。

她說完準備收回手,夏晨陽卻一把按住她手不動,面對她疑惑的眼神,咽了咽口水,「安慰小狗還都且摸一會兒呢,你這安慰人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他一貫調侃的語氣,眼睛卻直勾勾看著眼前的人,一刻也捨不得離開似的,只在心裡無比慶幸現在是晚上,她看不見他已經燒著的臉和耳朵。

林輕風一笑,又揉了揉他腦袋,「小狗可不會說話,你乖一點。」

「好。」

6

原本他們打算在敦煌待兩天,可似乎這幾天習慣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涼,反而對市區的熱鬧有些受不了,就提前退房往張掖去。

到張掖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怕趕不上丹霞落日,倆人就直奔丹霞地質公園。再出來時,天已經黑了,逛遍了整個七彩小鎮,竟然只找到一家有空房間的酒店,且人家只有一間,還是大床房。

夏晨陽有些猶豫,林輕風倒是很乾脆地定了下來。

「你確定?一間,大床房。」夏晨陽比劃著,試圖叫林輕風明白。

「確定。」林輕風說。

夏晨陽覺得有必要告訴她事情的嚴重性,看一眼前台,壓低了聲說:「一張床一張床啊,我可不是什麼柳下惠,也沒什麼節操的,萬一半夜對你獸性大發,你……你哭都來不及。」

頭一回造自己的謠,夏晨陽說得有些磕磕絆絆,一點兒壞人的氣勢都沒有。

「你不會的。」林輕風語氣篤定。

「這麼相信我?」夏晨陽禁不住有些嘚瑟,「是不是我天生就長了一張忒正義的臉?」

林輕風看他一眼,「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你耳朵紅了。」

「你……」夏晨陽瞪大了眼,他以為那天她沒注意到,誰知道她只是沒吭聲。可是她現在說是什麼意思?覺得他被摸一下腦袋就耳朵紅得滴血,絕對沒膽子幹壞事?

瞥見前台似乎在憋笑,夏晨陽一下炸了,氣勢洶洶道:「你別後悔!看我怎麼把你吃干抹凈!」

林輕風嘆一口氣,拖著行李進了電梯。

夏晨陽趕緊跟上。

刷卡開門進房間,一直到林輕風進洗手間洗漱前,夏晨陽都還特別鎮定有氣勢。可她剛一關上門,他就綳不住慫了,立刻掏出手機給好友發信息,問自己該怎麼辦。

好友是個不靠譜的,賤兮兮地鼓勵他安慰失婚婦女。

「滾一邊去,你才失婚婦女呢!就你那戶口本上90,實際長相70的臉,人不叫你叔叔都不錯了,你也好意思叫人婦女。」夏晨陽毫不客氣地回懟。

當初這貨死纏爛打非要他說到底跟誰一塊上路,他招架不住,就隨口說:「人家失婚正難過呢,收起你那些YY的想法,老子這麼正直善良,才不會像你一樣趁人之危。」

現在看來,這貨是一點沒聽進去。

屏幕那頭安靜了一會兒,接著狂甩震驚的表情包,「握草,夏選手,你這是在護短么?婦女這個詞不是你的最愛么?逮著誰都這麼叫,連十八歲的小妹妹都不放過,就怕人跟你扯上關係似的,現在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喜歡上人家了?」

夏晨陽嗆了一下,死死盯著屏幕。

林輕風洗完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夏晨陽一動不動地握著手機發獃,「你去洗吧。」

夏晨陽一驚,扭頭看見林輕風帶著一身水汽立在旁邊。她頭髮是濕的,眼睛裡也有水霧似的,跟那天在觀景台上的模樣判若兩人,好像一下從清冷女神,化身成了勾人的妖精。

又想到好友剛才的話,夏晨陽的臉立刻燒了起來,噌一下跳下床,往洗手間跑。

跑得太快,一下沒收住,直直磕在了門框上。那聲音響得林輕風聽著都覺得疼,卻實在想不明白他突然發什麼瘋。

這頭夏晨陽捂著腦袋逃進洗手間,就反手把門鎖上,以為不看見她就不會多想了。誰知道洗手間里的水汽還沒退,空氣里還殘留著她沐浴露的味道,若有似無的氣息,叫他一陣兒不矜持。

抬頭看一眼鏡子,夏晨陽苦笑一聲,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是個禽獸。

7

在洗手間磨磨蹭蹭半天,夏晨陽出來的時候,看見林輕風已經在一側睡下,心裡鬆一口氣,覺得這樣挺好,免得倆人大眼瞪小眼的尷尬。

可一眨眼的工夫,他又不滿起來。他到底是個男人,還是個已經對她起了心思的男人,她是不是對他太放心了?!

「你還不睡么?」林輕風看著站在床頭愣神的夏晨陽。

她突然出聲,夏晨陽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嗯,就就……就睡了。」

嘴上這麼說,可他還是沒有動作。不是不想,是不敢,剛才在洗手間就聞著她的沐浴露味兒,他都不矜持了,這要是真在她旁邊躺下來,萬一自己……

半天,咳嗽一聲,夏晨陽強作鎮定地挪著步子往床邊走。

他走過來了,動作很慢,腳步很輕。他掀開了被子,停了一下,坐了下來,很慢很慢地躺了下來……

林輕風從來不知道自己聽覺這麼靈敏,夏晨陽的一舉一動她都聽在耳朵里,還能分神聽見自己快得跟鼓點似的心跳聲。

剛才聽見門響,她本來是打算裝睡的。因為雖說信得過夏晨陽,可到底是第一次跟一個陌生的異性共處一室,她也就是假裝平靜,不想弄得太尷尬,哪裡就真能不當一回事。可他半天沒有動靜,她以為他還在糾結,就出聲叫他。

只是眼下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

倆人並肩躺著,各自都僵硬著身體,一動不動地沉默著,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半天,夏晨陽憋不住,輕聲問:「你睡了么?」

「沒。」林輕風蒙著頭,聲音有些悶。

「我以為就我睡不著呢。」夏晨陽動了動,側身看著她的後腦勺,「要不,我們聊會兒天?」

「嗯,聊什麼?」林輕風扭頭看他。

「就就……隨便聊。」夏晨陽又結巴了。

說實話,結巴都是好的了,他心臟差點沒蹦出來。雖說是大床房,可床能有多大,兩個大枕頭放在一塊,就佔滿了床頭,她這麼一扭頭,就跟他快貼一塊兒去了。

愣了有十秒,夏晨陽不著痕迹地挪了挪身子,鎮定說:「要是你願意的話,你能跟我說說你的故事么?」

她看著他沒出聲,夏晨陽有些吃不准她是不是不願意,正準備再換個話題,卻聽她說:「其實也沒什麼,他喜歡上別人了。」

說完這句話,林輕風忽然笑了笑,有種說不清的味道,像是難過,又有著如釋重負的輕鬆。

「那天在當金山,你應該注意到了,我是因為聽見那首《傳奇》一時失神,才會失誤的。」林輕風說。

「嗯,這首歌有什麼特別么?」夏晨陽問。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時,他在唱的歌。那一年的迎新晚會上,他是台上表演的學長,我是台下觀看的學妹,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就那麼莽撞又熱烈地喜歡上了他。可是幾年如一日的喜歡,也終究抵不過……

「我到現在都記得剛看見他跟別的女生抱在一起時,那種一瞬間覺得天崩地裂的無助和恐慌。我從來沒想過,他會出軌,即使……即使他愛我沒有我愛他那麼多,但是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我甚至不敢告訴任何人,我的父母、朋友,以及他的父母和朋友。我不知道怎麼說,也不知道怎麼做……」

她說著,還是有些激動,可以想見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夏晨陽有些心疼,隔著被子輕輕抱住她,低聲安撫:「這不是你的錯,沒事了,都過去了。」

「我真的以為我們會一輩子的。」林輕風埋在他懷裡,「我質問他的時候,他竟然說要我冷靜一下,婚禮還是會如期舉行。他憑什麼認為我會一直原諒他,等他,愛他?我把戒指還給了他,卻最終像自己做錯了似的,狼狽又可笑地逃了……」

夏晨陽輕輕拍著她肩膀,有些心疼她這樣傻。他突然很想問她是不是還喜歡著他,可是他不敢,他怕那答案是他不想聽的。

8

一夜相擁而眠。

第二天早上醒的時候,想起昨晚的失態,林輕風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夏晨陽跟失憶了似的,一點兒沒提,她才沒那麼尷尬了。

再出發時,夏晨陽主動說自己開車,林輕風沒有拒絕。等上了車,倆人都默契地卡殼一般,車裡的氣氛說不上是尷尬還是曖昧。

半天,夏晨陽清了清嗓子說:「我開車不怕別人說話。」

「啊?」林輕風茫然應一聲,想了想,又「哦」了一聲,「說什麼?」

「……」這話問得夏晨陽也不知道怎麼接,「算了,你還是別說了,我怕自己分心。」

林輕風:「……」

沉默了一路,車子經過一個小鎮時,看見路邊藏民家裡擺出來的奶皮,夏晨陽才出聲說下去嘗嘗。

擺攤的是個小姑娘,在邊上忙著玩手機,看見他們過來,沖院子里吆喝了一聲,裡面跑出來一個小男孩,立刻熟練地招呼他們。

「她是你姐姐?」夏晨陽跟小孩搭話。

男孩咧著嘴笑,「嗯,天天玩手機看她潤玉老公。」

林輕風借用了一下洗手間,剛走出來就聽見「老公」倆字,愣了愣問:「她看上去好小,已經結婚了么?」

「我倒是想。」小姑娘抬頭看她,嘆一口氣,「姐姐,你是真的不知道潤玉是誰么?我們隔壁阿嬤都知道潤玉小哥哥,現在跟我一樣迷得不得了。」

她看原始人一樣的眼神,和明顯嫌棄的語氣,叫林輕風臉上有些掛不住。

「你知道潤玉么?」她問夏晨陽。

夏晨陽抿著嘴憋笑,連連搖頭,「不認識,我怎麼會認識人家老公?」

他當然要配合她。這一路上,他見過她太多面:初識時清冷不多話,在大柴旦恬靜淡然,當金山時堅強又脆弱……但無論怎樣,她是以一個成年人的姿態獨當一面。難得見她這麼孩子氣的一面,跟小姑娘置氣,期盼他偏向自己似的看著他。

她這是在依賴他,他怎麼會不幫她?

這下林輕風有了底氣,正準備跟小姑娘理論,卻見人家甩過來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姐姐,你真看不出來小哥哥是在配合你么?你們這狗糧,比我們家用了五斤氂牛奶的奶皮都膩歪。」

林輕風一下紅了臉。

夏晨陽也有些耳熱,可心裡卻樂翻了天,恨不得再買個十張二十張奶皮以謝小妹妹幫他捅破窗戶紙之恩。

再上路時,夏晨陽憋不住了,心心念念著昨晚的問題,就想知道林輕風到底還喜不喜歡那什麼魏然,他到底有沒有機會。

可還沒等他問出口,林輕風的電話響了,他不過隨意掃了一眼,正好看見來電顯示是魏然的名字(小說名:《男友有點暖》,作者:周寒舟。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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