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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麼會講故事,一定很怕寂寞吧?

作者|謝明宏

編輯|李春暉

硬糖君從小就有個引以為傲但又沒啥實際作用的技能,就是比別的小朋友會講故事。各種繪聲繪色、添油加醋,在有點自卑的童年,講故事是為數不多的吸引小夥伴的方式。

很多年以後,當看到以色列史學家尤瓦爾·赫拉利在《人類簡史》的分析,硬糖君才一拍大腿——大兄弟說得有理,講故事有大用!

他提出,今天人類的祖先智人,之所以能夠戰勝尼安德特人,就是因為智人會講故事。而共同的故事,能夠凝聚認同,擴大協作的範圍。靠血緣和接觸,可以團結的人數是有限的;而靠一個大家都相信的故事,可以聯合的人不可勝數。

從原始社會茹毛飲血的篝火旁,到而今方寸即世界的手機上,故事無處不在。東方有女媧補天、大禹治水,西方有伊甸園、諾亞方舟,人類文明自初始狀態開始就和「故事」糾纏前進。

而在文娛方式繁雜炫目的今天,作為《知音》《故事會》長期擁躉的硬糖君,萬萬沒想到還有綜藝返璞歸真,講起了故事。

《故事王StoryMan》第二季是B站自製的首檔純原創大型卡牌故事接龍競技真人秀節目,運用卡牌接龍的形式,將選手的腦洞擺上賽場。節目由脫口秀王者李誕、SNH48高智商美少女馮薪朵、二次元人氣畫師使徒子擔任評委。由來自B站知名up主、脫口秀藝人、編劇、漫畫家、民間創意人士等近百位選手參賽,通過層層選拔,角逐最強的故事王稱號。

講故事的人最怕寂寞,聽故事的人渴望共鳴。用荒謬抵制迷失,用反轉敲響警鐘,用嘲諷喚醒靈魂,一個個嬉笑怒罵皆成文章的小故事,是年輕人的共同語言。

宇宙重啟,腦洞交鋒

早在2016年,《故事王》第一季就大放異彩。第二季三個無聊魔王從天而降,奪下了故事王國的宮殿,他們為非作歹,肆意收割故事大陸最精彩的故事。李誕,是無聊的腦洞魔王。使徒子,是無聊的邏輯魔王。SNH48馮薪朵,是無聊的情感魔王。

無聊的陰影籠罩著故事大陸,人人都希望故事王可以重臨天下。於是卧底在魔王陣營的二五仔們,決定以魔王的名義重新召開故事王大賽的選拔,集結高手,擊敗魔王。這樣的設定怎麼會無聊啊?假如重回學生時代,它有趣到會讓硬糖君忘記做作業。

海選階段會有五十道題,第一部分是看圖說話:節目給出五個表情包,選手用自己的邏輯和腦洞,編一段小故事;第二部分是填空題:發揮想像力,將中段缺失的句子串成一個故事。表演由三個魔王打分,滿分30分,得分在前40的選手,晉級下一輪。所有題目均有兩分鐘倒計時,倒計時內選手舉手應戰,無人挑戰則跳過。

第三題的表情包是(炸彈、禮物、雙胞胎女孩、猴子、雷電),填空題是:桃太郎去打妖怪-------變成了泡沫。

41號CY挑戰,表情包題:小紅和小明聊天,小明就說「我昨天買一瓶飲料,上面說揭開瓶蓋有大禮,結果我中了一張Twins演唱會的門票」。小紅特別羨慕地說「猴賽雷呀!」其中猴賽雷,一詞雙梗,既有「猴」又有「雷」。

填空題:KTV里,A說「桃太郎去打妖怪,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B說:「不是吧,那算了,不等他。我們繼續唱K吧,把他點的那些歌,全部切掉」。A說:「那現在下一首變成了《泡沫》」。泡沫被CY直接巧妙的用成了歌曲名,並潛入了唱K的設定中。憑藉不俗的表現,獲得19分。

趙有成對題目的挖掘和故事創意,在海選中可圈可點。表情包題目(老爺爺、男人、嘴唇、飯糰、OK手勢);填空題:徐建國從地里挖出了一個蘿蔔-------生活樂無邊。

他將兩道題目合二為一,手動增加難度。徐建國挖出的蘿蔔慢慢幻化成了老爺爺,爺爺說自己的法術是「只要挖出它的人親他一口,就能變出一個飯糰」。爺爺問你敢親嗎?建國說Ok。於是建國利用這個法術,每天能生產八萬六千四百個飯糰。(細思恐極,一天總共也只有86400秒啊)他們開一家快餐店,從此生活樂無邊。

故事還沒完,徐建國又挖出了一個蘿蔔,幻化成蘿蔔老奶奶。老奶奶原來和老爺爺是夫妻,老奶奶考察快餐店後決定「技術入股」。企業生產效率提高一倍,繼續生活樂無邊。

三位評委主打情感、荒誕和邏輯,保證了評價角度的多元。李誕從CY的「猴賽雷」開始就十分排斥諧音梗,到了昌叔的「全全全全是魚」更是暴怒。使徒子重視敘事邏輯,如果為了湊表情包而強行「點題」,會被指出「硬靠」。而馮薪朵的標準則讓選手大呼難以捉摸。

故事渡人,善莫大焉

弗萊塔克在其著作《論戲劇技巧》提出了金字塔公式,金字塔公式以介紹和結局為兩端,以上升-高潮-下降展現了故事形態的「進展」過程。

在《故事王》海選中脫穎而出的故事,均驗證了這一公式:戲劇三角作為結構定點猶如骨架一般支撐起整個的劇情結構,構建起故事大廈,在此基礎上才能引發聽眾的共鳴。

賢魚帶來的故事是:小老鼠偷完吃的回到家,媽媽拿出一串藥丸,走到她身邊說:「小鼠,這是咱們家家傳的藥丸。吃一個藥丸,就能實現一個願望。」小鼠拿起藥丸,許願變成人,但是卻變成了雪人。小鼠又吃了第二顆藥丸,許願變成經常偷吃食物家的小女主人。結果小鼠果然變成小女孩,一家四口幸福生活。

但是小鼠夜裡總會做夢,夢到自己還是一隻小老鼠,在下水道里擔驚受怕。後來有一天小鼠明白了,它不是變成了小女孩,而是和小女孩交換了身體。

小鼠想通了,覺得自己不該這樣。於是拿起最後一顆藥丸,那就把一切變回去吧。它吃下了藥丸,又變回了老鼠。發現媽媽拿著一串藥丸走過來說:「小鼠,這是咱們家家傳的藥丸」。

在故事的上升階段,小鼠想要變成「人」,卻意外成了雪人。高潮階段,小鼠變成了「人」,也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在故事的下降階段,變成「人」的小鼠卻感覺自己剝奪了他人的幸福。時空倒流,幻夢一場,小鼠的慾望和坦蕩,警醒著聽故事的我們。

紫薇帶來的故事是:從前有一個專偷別人笑容的魔王,和一個從小就失明的小女孩。雖然小女孩失明了,但她每天都過得很開朗。魔王就想使壞,想偷走小女孩的笑容。一天夜裡,魔王趁機在小女孩爸媽的房間放了一把火。

小女孩就驚醒了,奮不顧身想要去救爸媽。但因為失明,她看不見,只能靠雙手去摸索。小女孩的手被燒焦了,疼得眼淚掉下來。就在眼淚碰到火焰的一瞬間,火焰神奇般的消失了。小女孩的父母都很平安,魔王看到覺得自己輸了。

故事的上升階段,小女孩和魔王是一弱一強的對比。高潮階段,不堪一擊的小女孩用眼淚對抗魔王的烈火。故事的下降階段,強弱反轉,小女孩成功保護了家人,魔王黯然。

紫薇用典型的意象,使得小女孩和魔王被「表徵化」。肆意剝奪的魔王,色厲內荏外強中乾。而開朗堅強的小女孩,內心純良潤物無聲。在弱肉強食的鋼筋森林,你要做大魔王還是小女孩?

喜劇綜藝,全新風向

相比第一季,第二季的玩法更加刺激:海選是七十八進四十,之後是四十進九。《故事王》和常規脫口秀節目最大的不同,就是更看重現場的臨時反應力。

「看圖說話」、「填空答題」隨機出牌讓選手編故事的模式,將即興感發揮到極致。如果說相聲講究一個現掛,那麼講故事的「臨場」也看點十足:

同一道填空題:牛頓坐在蘋果樹下-------不知道說什麼好。有選手讓牛頓被懷疑偷蘋果,有選手讓華盛頓砍樹爭奪「教科書故事」,最反套路的腦洞則說:牛頓來了,萬有引力知道自己藏不住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故事王》海選階段也出現了一些另類故事,讓節目顯得更多元。比如顏悅創造的無厘頭節目《中國有紫外線》,搞笑到讓硬糖君想呼喚眾籌;允星河帶來了詩意盎然的故事《煙》;怪異君帶來了結局完全反轉的故事。來自B站的UP主和脫口秀演員的腦洞交鋒,令觀眾大呼過癮。

而將表情包添加到賽程中的做法,更極大地兼顧了圈層用戶和大眾群體。對於兩者之間的取捨,《故事王》主創人員表示:

「表情包是大家日常生活中,所有人都會用來進行交互的工具。在這樣一個前提和基調下,在大眾和圈層都認可了這種世界觀和玩法的前提下,我們會在之後的決賽和淘汰賽里,使用第一季的卡牌模式,來引導不同圈層觀眾融入到節目里,並發現樂趣。」

作為B站首檔自製綜藝,《故事王》用故事的普世性淡化了次元壁,即便很少接觸二次元的觀眾,也容易get選手的梗和故事內核。賽程設置仍然保留了卡牌競技綜藝形式的新鮮感,選手不確定抽到哪些牌,觀眾也無法預知會聽到什麼樣的故事。

多才多藝的UP主的技能屬性,被《故事王》深度發掘,原來他們不止會打遊戲、剪動漫,神奇腦洞和清奇的梗,才是每個人最可愛的地方。B站獨特的圈層屬性和人才儲備,是《故事王》的秘技。換哪家視頻網站,也湊不齊這七十二路大神啊。

面臨被誤解的「二次元」與「年輕人」,或者簡單認為B站就是90後視頻網站的觀念。《故事王》有「生動詮釋,以正視聽」的作用,恰如B站董事長陳睿總結的B站用戶特點:

以互聯網為獲取內容的主要方式;以互聯網為教育、娛樂、消費的主要場景;以互聯網為自我表達和溝通的主要方式;有一個自己明確或者喜歡的興趣愛好。只要符合這四點,就是典型的B站用戶。只是具有這樣特點的,90後比重更大些。

如果說第一季的《故事王》,尚有點圈地自萌的保守。第二季脫口秀元素的加入,就是百分百的打開家門擺擂台。近年來國內喜劇資源被開發殆盡,語言類節目也陷入疲態,劍走偏鋒的《故事王》不偏不倚的擊中笑點,回歸最簡單的快樂。

而潤物細無聲的故事,既是啟蒙的功臣,也是頓悟的良方。當你整理思路想要勸勉他人的時候,最溫柔的開頭莫過於:「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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