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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人工坊戶外故事:林海獵狼

作者:Cro

翻譯:張勇,保定上谷冷兵器研究會秘書長,匠人工坊手工刀匠,代表作《合璧》《長風》

好吧,你可以說這是一次冒險,但也並不完全正確。這次獵狼之行,我平安回來了,它是我這次暴風雪生存體驗中的一個有很意義的回憶以及一次重要的情感事件。

感恩節後一天,在北方的鄉村路上幾乎沒有人,我喜歡這種感覺。這裡有一組奇怪的小道通向國家森林,雪大約有六到八英寸深,我看到許多人進去了,沒過一會就又都出來了。

我走到小路的盡頭,把卡車停下來,取出我的裝備,走了最後六英里,找了一個不知名的小湖,決定在這附近作為露營地。在雪地上,你能到處看到狼和鹿的腳印。在我搭帳篷的時候,就能聽到遠處的嚎叫,以及他們在風中發出的聲音,我笑了笑。

展示一下我的裝備。

由於地面並不平整,是個斜坡,所以在這一側我又多撐了兩根木頭。

夜晚很快來臨。

一般,在陌生的地方我第一天晚上都睡不著,輾轉反側。夜是寂靜的,但那種出奇的安靜會讓你的耳朵和腦子嗡嗡作響。為了讓自己放鬆下來,我開始做深呼吸,調整自己的心率,一直到晚上十點,我睡著了。

半夜我醒了,鼻子非常冷,但身體其他地方都很暖和。我看了下手錶,凌晨4點20分,離天亮還有整整兩個小時。我的計劃是天亮了就沿著狼的腳印,一直往前走。

為了保持清醒,我沒有打算吃早飯,煮了一壺咖啡喝。太陽出來前一個小時,我出發了,風吹得臉頰很疼,空氣中瀰漫著沉重的氣息,安靜得令人毛骨悚然。

沒過多久就踏出了一條像樣的小路。

到處都能看到狼的痕迹。下面照片,是狼蹲在地上留下的痕迹。

我跟在它們後面大約追了三個小時,但是狼的腳印還是看不到盡頭,我很難判斷出我離它們還有多遠。雲層越來越濃,沒有太陽,就像一種永恆的暮光地獄,沒有亮光,也沒有黑暗,只有一層灰色的陰影。

儘管如此,我還是在路上找到了一些顏色。

途中有幾次我打開錄音機播放狼嚎的聲音,每次都能從遙遠的東北方向得到回應。

大約11點的時候,我走到了這個小道,它通向東北方向的一個河狸河谷。但這條路路況比較複雜,被很厚的草木叢擋著,不太好走,從照片你能看出來。

我劈斷了兩棵小樹。

這就是那片河谷。拂開厚厚的雪,冰凍得很厚。

我站在這塊冰上,又打開錄音機,立刻就有狼回應我,我驚了一跳,聲音是從南邊的幾棵樹上發出來的。我的腎上腺素急速上升,心開始怦怦直跳,像鎚子一樣重重砸著胸膛。我拿起雙筒望遠鏡,開始在我南邊的樹上搜索。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緊張,我的手開始發抖,呼吸有些困難。

我現在需要冷靜下來。

奇怪的是,我確實在樹梢上看到了煙,但事實上,這裡又不可能有煙。

那是一條灰色的長尾巴,在樹梢上來回擺動!

我整理了一下腰上的刀,然後從包里拿出我的來複槍,把它扛在肩上,朝著那棵樹飛快跑去。

我能感覺到我太陽穴里的脈搏,旁邊的頭髮也跟著它在跳動......我用力從肺里提出一口氣,然後拚命地往下壓。

快到那兒的時候,我看到了它那灰色的毛茸茸的尾巴。突然它轉進了樹林里,我看不到它了。我跪下來,繼續找它。忽然,一陣蠕動的風從我脖子後面掃過,我迅速轉身,卻什麼都沒有。

我舉起來複槍,四處搜索,這時,左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嚎叫,把我嚇得魂飛魄散。我猛地跳起來,想知道這個聲音是從哪兒來的。

這是另外一隻黑色的狼,它在離我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嗖的一下竄過去,我舉起來複槍,迅速轉身。結果,還是晚了,黑狼跑到遠處的樹上去了。我打開錄音機,繼續努力尋找第一次看見的那隻灰色的,結果連個影都沒看到。我感覺我的心都要爆炸了!

我再回頭找那隻黑的,也沒有了!現在兩隻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腎上腺素崩潰,黑暗降臨。我在那裡坐了很長時間,努力控制自己。今天我如此靠近它們,如果我當時沒轉身去找那隻灰的,一直盯著那隻黑色的話,它可能也跑不掉,但我太專註於那隻灰色了。我反覆地踢自己,我的手在顫抖,臉上跟火一樣燙,我以前發燒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過。

天越來越黑,我離營地還足足有四英里遠。我朝東南往回走,穿過河谷,開始往回走。當我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中重溫那一刻的時候,我的大腦在飛速運轉。接著是一聲隆隆聲,冰面不實,我的右腿掉進了冰窟里,我用左腿用力撐著,右腿使勁往上爬,臉一下子又撞到了冰上。

這幾秒鐘過得可真慢啊,我從左邊翻滾了過去,把我炙熱的右腿從冰窟里拉了出來。我現在能聽到水在我躺著冰層下翻滾的聲音,腳下的冰也在碎裂。我今天是如此愚蠢,如此愚蠢地分心,又如此愚蠢地全神貫注,以至於我居然走到了離水太近的地方,冰也很薄。

我爬到一叢榿木上,挺直了身子,腿燒得發麻。「愚蠢,愚蠢,愚蠢」,我大聲咒罵自己。這時,我想到了生存手冊里說的,現在脫下濕衣服、生火、晾乾有多重要。但是這離營地還有4英里遠,我需要做個決定。

我選擇解下步槍,開始跑步回家。第一,這裡離營地不遠,而且我認識回去的路。第二,我穿的是靴子,裡面還有羊毛褲,我感覺我可以在凍腿之前跑回家。如果來不及那說明我可能老了,但我應該還沒那麼老。

我開始背著這把9磅重的步槍在雪地里小跑,感覺腿在燃燒,寒冷引起的休克疼痛逐漸消失,我的體溫也開始逐漸上升。我很快就出汗了,我用力跑,我一定得成功跑回去。

過了一個多小時,肺開始喘不上氣了。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拿著來複槍跑步了。還好,我看到了前方的營地。

我拿斧頭在附近劈了幾根木頭,在帳篷里點著了火,換上了乾燥的衣服,在黑暗中鑽進了睡袋,看著火苗盡情跳舞。

寒冷漸漸驅散,這時又累又餓,我鑽出睡袋,從包里拿出了幾罐燉牛肉,把它倒進鍋里,懸掛在火上加熱。火燒得很旺,我凝視著爐火,它噴射出憤怒的火花和餘燼,彷彿在反抗這寒冷。我的思緒又回到了幾個小時前遇到的河狸丘和狼。

我想知道,它們的路線是隨機的,還是有目的的?在我之前追蹤它們路線的時候發現,它們本來是有三隻狼,後來在距離岔道一英里的地方又有一隻狼加入它們,但到了岔道的地方,它往西走了,另外三隻往東北方向走了。

根據我的推斷,他們應該是在迎風覓食。在我所見過的所有狼的足跡中基本都是獨一無二的,沒有走回頭路的,我越想越沮喪,因為如果我的推斷是正確的,那麼就意味著在接下來幾天里,它們應該是不會再回去那片河谷的,除非有什麼意外。

攪拌鍋里的燉肉,我突然想到,自然界中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循環運轉的,從魚到鳥再到鹿,那麼為什麼狼不是呢?如果它們一直往前走,它們會去哪裡呢?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走在它們的前面,或者改變它們的路線,讓它們來找我。

之前這些足跡到處都是,現在,路線變得越來越集中,都只朝一個方向行駛,這再次證明了我的看法,它們幾乎完全是迎風行駛。

所有這些痕迹都終止在一個可以到達流動淡水的地方。除了我掉進冰窟的地方,這是我在這個地區找到的唯一的淡水。很明顯,這些狼喝過這裡的水。

我在河狸丘附近找到了一個可以藏身的好地方,一棵古老的樹根,也不知道它是多久以前被風吹倒的。我用刀割了一些燈芯草,把它們放在冰上當墊子用,以免膝蓋凍僵。我在這開始等著它們的出現。

這幾個小時里,我不時打開錄音機,等著它們的回應。可惜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我決定繼續跟著它們的足跡向前走。

我一直走到了冷杉樹林里,這裡的樹實在是太深了。

我在茂密的杉樹林里穿行了幾個小時,我看了一眼時間,我覺得我不能再繼續前進了,我確信在這裡不會找到那群狼了。霧氣逐漸上升,能見度開始有些下降,我決定繼續返回營地的方向打獵。

大約走一小時後,我看到遠處有一絲動靜,但霧氣太大,我很難分辨出那是什麼。我帶著野外望遠鏡去搜索,花了一分鐘才看清楚。

它們通常被稱為大灰貓頭鷹或拉普蘭貓頭鷹,有時也被稱為北方幽靈,它們是世界上體型最大的貓頭鷹,翼展可以超過5英尺,從頭到尾通常有30英寸長。我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我可以在離它那麼近的地方,那麼長時間地觀察它。

徒步返回營地的時間裡,我腦子裡一直想著熏肉、雞蛋、咖啡和火爐,實在忍不住了,我決定就地吃點東西。

人們都說飢餓是最好的香料,果然如此。

午餐後,我馬上返回,我的計劃是再去一次河谷,離淡水流動的地方更遠一些。我希望它們傍晚回來喝水的時候,正好被我抓到。

返回河谷的途中實在是太難熬了,大霧越來越濃,基本沒有任何風,就像死一樣的平靜,天空是戰艦灰色的,能見度不斷下降。

一路上,我突然發現,我居然沒有看到任何麋鹿的跡象。但在我早年的偵察冒險活動中,是經常能見到麋鹿的,而這次,我一次也沒有見到,它們就像消失了一樣。根據美國明尼蘇達州在今年2月發布的一份報告中說,自2010年以來,麋鹿的數量下降了52%。根據今年1月的空中調查來看,新的動物數量估計為2760隻,低於2012年的4230隻。

我最後一次看見一頭小麋鹿是在兩年前,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我懷疑麋鹿的數量會不會一直少下去。這讓我想起了我第一次遇到麋鹿時的那種奇妙的感覺,我想,我的兒子可能永遠也沒有機會體驗到那種感覺了。

回到河谷後,我觀察了周圍的環境,發現了另一棵倒伏的樹,在離水坑250碼遠的冰面上有一個巨大的根系。我決定在這裡藏身。

這個掩護的地方很好,它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而且我現在肚子飽飽的,我現在滿懷希望。

我打開了錄音機,開始播放各種嚎叫模式,開始是一隻被捕獸夾夾住的兔子的聲音,這時一隻小貓頭鷹飛過來,落到這棵樹尖上。

可惜它離得有點遠,相機拍不太清楚,但它聽的很投入。各種叫聲把它弄糊塗了,它一會兒飛起來,一會兒又在離地面上很低的地方飛幾圈,然後又落到一棵樹上。但它每次都降落在不同的樹上,它一直重複這樣做,它試圖找到聲音的來源。過了好久,他放棄了,飛走了。

我關掉了錄音機,讓它安靜了大約一個小時。河谷里又靜了下來,可以聽到風越來越大了。

接著,我又打開母狼的嚎叫,十秒鐘後,打開公狼嚎叫模式,這給人的感覺就是它們在相互回應。果然,沒幾分鐘,我就得到了真狼的回應,但聲音很微弱,而且它們的聲音聽起來很奇怪。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我關掉錄音機,聽著狼群的動靜,但現在什麼也聽不見了。我等了15或20分鐘,我好像又聽到了遠處的嚎叫,但我不能確定。我不知道是風力在減弱,還是它們越走越遠,或者它們根本就沒有回應我。

以前打獵的時候,我可以坐在樹上從黎明一直等到天黑,但歲數越來越大,我對這種「守株待兔」的耐心水平已經下降了。但我很清楚,這種伏擊狩獵是有成效的,雖然相當乏味。

現在光線很快就變暗了,我又把錄音機打開了,我把聲音調到最大,但沒有任何回應。只有風、寒冷、薄霧和獵人日漸渺茫的希望,最後直到天徹底黑下來,我什麼都看不見為止。我背起裝備,在黑暗中返回我的營地。

像所有的獵人一樣,我也有沮喪失望的時候。狩獵是一件棘手而又嚴肅的事情。它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空閑的,偶爾會被打斷,有強烈的心跳,這種強烈的感覺驅使著身體和思想進入一種高潮的狀態,這種狀態是其他任何事情都無法達到的。那一刻,你所有的情緒、感覺跟身體高度契合,你的聽覺、嗅覺、視覺變得難以置信的敏銳,注意力達到了最高強度。這是一種頂端捕食者的感覺,這種感覺幾乎勢不可擋。

在這一刻,生命可能被奪走,也可能被給予,這就是作為一個獵人的意義。

當我在黑暗中行走時,我陷入了自我分析之中,思考著我的狩獵以及它對我的意義。我打獵有很多原因,其中最主要的是為了我的家庭和我自己。我們攝入的肉類中大約有70%來自野外,來自箭、刀、魚鉤、子彈......其實就是這樣一個事實,我以動物的生命來換取我的生命。當然,我也可以像大多數人一樣,把這份工作分包出去,讓我的肉通過其他人的方式來屠宰、包裝、運輸,讓它們躺在超市熒光燈下的保鮮膜和塑料盒裡。我不評判或譴責那些這樣做的人,我對他們沒有惡意,也不誹謗他們,但我不能這樣做,原因有很多。

我想知道的是,這是我親手做的肉,這是我從野外用努力或者可以說是拿命得來的禮物。它幫我更深刻地感受生命,幫助我理解生與死。它鞏固了我對自我、家庭和自然世界的責任感。曾經有一段時間,由於時間和居住地的限制,我無法狩獵。我知道,在那個時候,置身於這個環境之外、脫離圈子、迷失自我、沒有方向的感覺,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我選擇成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雖然許多人都認為這個你死我活的循環是一種原始的、野蠻的、甚至是一種古老的倒退。我選擇在我力所能及的時候,將自己包裹在對我來說是自然世界的圈子裡,在那裡,智慧、力量、肌肉、思想本能地高度結合,引導一個人去維持,去體驗,它對於我來說,是一個靈魂感到充滿活力和滿足的地方。這種感覺越強烈,我就越想接近自然世界。

不過這種感覺也不僅僅局限於打獵,我對我種植、飼養的食物也有不同的感受,從種菜到養雞,它是我努力的直接結果,直接的,不是通過第三方而是通過我自己的努力得到的。

我聽人說過,我自己也說過,我這樣做是狩獵,而不是真正的殺戮。這個循環就是這樣,狩獵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完成這個循環需要殺戮,沒有殺戮,這個循環就不完整。

狩獵是一種古老的活動,儘管很多人已經失去了對它的理解和感覺,但我天生就是對它著迷。它讓我的思維更清楚,讓我比平常每一天都精神得多,思考的東西也更多。我用不同的方式呼吸,我用不同的方式行走,我注意到更多,看到更多,聞到更多,聽到更多,它會讓我感覺自己更有活力。

那麼,一個獵食者,一個食肉者,如何調和到他不會吃狩獵的動物呢?這是一個灰色的地方,我難以用舒服的方式表達。在邏輯上,狼的數量管理是主要原因,這對我來說很容易理解。我的狩獵需求其實和狼更相似,當機會出現時,狼也會殺死狩獵者,狼這樣做是為了保護地盤,消除競爭,這反過來又會給狼帶來更多的安全和資源。我和狼一樣,都處在這個循環中。

當我返回營地時,各種思緒在腦子裡蔓延,我又累又冷又餓。我開始生火準備食物。

我總是驚嘆於火對寒冷天氣里露營的作用,甚至是任何的戶外活動。火是一種有生命的東西,在寒冷而黑暗的營地里成為你的依靠。光明趕走了黑暗,把寒冷拒之門外的溫暖,它與人內心的某種古老聯繫在一起,在我們遙遠的過去,火跟生死是聯繫在一起的。

在搖曳的火光中,火焰旋轉著,影子也在光的邊緣跳舞,這時不難想像到人類在森林和山脈間生存的時代。我們跟祖先的原始聯繫,現在主要集中在食物、住所和安全上。在那裡,生存更多地與才智和肌肉有關,而較少與職業和財務有關。生命之網簡單而嚴肅。

火也能讓講故事的人打開心靈和想像力,將其從現代生活和現代思維的束縛中解放出來。如果沒有手機,沒有網路,沒有電視,我們會很容易被熱、光和運動迷住。有人說,火和製造火的能力是我們和動物最基本的區別。我認為這是一個過於簡化的陳述,但我同意它的主旨,因為人可以用火做到很多超越自然的事情。我相信火也可以讓我們以一種更有意義的方式交流,超越溫暖,防禦,烹飪,光,這也許是火帶給我們最好的禮物。

我切了一些土豆,一些蘑菇,把肉削薄,這樣它們熟得更快。聽著噝噝的響聲,我的食慾也更強了。

吃飯的時候,我想起了獵鹿的經歷,想起了我種土豆的那一天和收穫的那一天。獵鹿在當時鼓舞了我的精神,也支撐了我現在的記憶,就像肉支撐著我的身體一樣。我思考著這意味著什麼,以及死亡和生命的關係。

在這種情緒中,我入睡了,起初袋子里的寒冷讓我瑟瑟發抖,然後逐漸溫暖了起來。

第四天:

今天我想去另一個我還沒有去過的高地,那裡的樹木落葉比雲杉更多。我想我已經足夠努力地在低地狩獵了,也許再應該試試新的地區。

今天比前幾天明顯更冷,而且這幾天我都沒有見過太陽,風刮起來了,天氣要變了。我後悔出門時忘了帶錄音機。在去高地的路上,我沿著小路穿過一些青苔和冷杉。

當我穿過這片森林的時候,這裡一片寂靜,冷風颳得很低。我躡手躡腳地向前走了幾步,然後站了一會兒,觀察著。大約半小時後,我聽到了一聲巨響,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

這個世界上有過兩件事能讓我如此震驚,一件是我25年都沒聽到過的我希望再也不要聽到了,另一件是就是隨著一聲巨響一隻飛鳥出其不意地掉在了我的腳下。

我透過樹林向遠處望了望,什麼都沒看見,然後我把手槍從背包里拿了出來,把來複槍也抗在肩上。這是一隻松雞,它一動不動地在地上趴著。我想我有機會吃一頓鮮肉午餐了,所以我接受了。

沿著森林小徑往前走,有鹿的腳印,就是沒有狼的,新的舊的腳印都沒有,我有點悶悶不樂,不過這時候該吃午飯了。

我選了一棵倒下的樹,然後撿了一些乾燥的樹枝,還有一些樺樹皮用來生火。生火的時候,我又一次驚嘆於上天的禮物——樺樹。樺樹的每一部分我都用過,而且比其他任何樹都用得多。我從小在樺樹林里長大,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的時光。

這是一頓快捷而精緻的午餐,雖然沒有那麼飽,但我很開心,這是一份精緻的禮物。

到了下午,我沒有看到任何狼的足跡,我知道我來錯地方了。雖然我花了一天的時間犯了一個代價高昂的錯誤,但我確實學到了一些東西。狼似乎比我想像中更喜歡低地,那裡可能有比在高地更好的洞穴機會。

在回營地的過程中,我走了一條小路,最後到了一片我不熟悉的大樹林。這裡時不時地會看到一些毛茸茸的鳥,這隻有點像啄木鳥。黑色翅膀上有白色的斑點,嘴很小。

今天比以往都要累,晚飯是時候來點熏肉和雞蛋了。

晚飯後,開始下雪了,我花了一些時間撿了很多木柴,帶回營地。明天將是我狩獵的第五天,也是最後一天。我準備整晚都生著火,可以暖和點。

半夜我被自己咳醒。

我一時沒有緩過神來,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哪。我的眼睛發燙,呼吸困難,煙嗆得我喘不過氣來,眼睛被熏得一直流淚,我能聽到風的呼嘯聲,我掙扎著從睡袋裡出來。我抓起我的頭燈,點著了,帳篷里除了煙什麼都沒有。我氣喘吁吁地從帳篷里走出來,把前門打開,寒風刺骨,一下就穿透了我的身體,我迅速接近冰棒的狀態。外面的雪下得好大,風颳得好猛。

我又咳又吐,等風把帳篷里的火吹滅了,煙也散了,我才關上了門,看了下時間,凌晨兩點。然後,我坐下來,聽著風從樹林里呼嘯而過。

第五天-為生存而戰

第二天直到7點我才醒來,身體僵硬,胸口很痛,我從那個溫暖的袋子里爬出來比平時花了更長的時間。

當我打開帳篷的時候,被外面厚厚的大雪震驚了,我原本的計劃是打獵一整天,但這麼大雪,如果繼續往前走,沒幾步就陷進去了。這時,心裡的兩個小人開始打架了,一個說,別去找狼了現在就回家吧,一個說你最好再考慮一下。

我決定妥協。我要離開營地,裝上東西拖回卡車,然後從那兒再去湖邊打獵。我套上雪鞋,繫上皮帶,就開始向湖邊走去,我希望能抓到狼,哪怕只有一隻。

這裡的能見度幾乎為零,走路很艱難,我已經有一年沒穿這種雪鞋了,我不斷在雪地里搖晃,呼吸著刺骨的寒風,再加上被煙熏傷的肺部,事實上,當我回想起來,這真的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我的帽子

在森林深處,能看到更多美景,這就是我所說的海妖之雪。但我不能被它的美景所迷惑,美的背後隱藏著很致命的危險。在寒冷的天氣里做任何事情都很困難,更何況是這種大雪。

一個小時後,我開始有點擔心了。暴雪越下越大,如果我繼續往前走的話,我很有可能會被困在這裡,這裡離最近的道路大約14英里。

在愈演愈烈的暴風雪面前,我拚命地往邊上靠,往遠處看,可我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看不到。我此刻沒有為這個決定感到煩惱,我只是做了決定,謹慎是勇敢的一部分。

我開始思考我的身體和情緒,我不想被打敗,但我確實被打敗了。我感到沮喪卻又振奮,我看到了奇妙的事物,我的靈魂像是飽嘗了一種荒野自助餐,讓我感到疲倦卻又充滿活力。

在這五天里,我沒有看到任何狼被獵殺的痕迹,沒有發現任何遺骸,也沒有發現任何它們找到食物的跡象。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沒有吃東西,我顯然沒有覆蓋他們所有的地方,但我確實覆蓋了一部分。

我在狼的地盤上追捕它,我投入了我所有的一切。我利用我的經驗,在第二天就接近了它們,但那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它們。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我還是失敗了。在毛皮、狼牙和烤肉晚餐的世界裡,沒有什麼獎品屬於我。我沒有因為痛苦、疲憊或不適而放棄或屈服,即使這樣也沒有成功的希望。儘管人類科技在進步、裝備和武器方面都有卓越的表現,但在這裡,人類仍然處於低靡狀態,充其量也只能與他的獵物相比稍遜一籌,在大多數情況下,或許遠不如它們。

狼的嚎叫通常被美化,通常被翻譯成莊嚴,自由,荒野的聲音等等。雖然這些術語在描述中最常用,但我現在有了自己,有了一個獵人對狼嚎的解釋。我知道狼會嚎叫著尋找彼此,向對方發出信號,作為對特定事件的反應並引發特定行為,這些就是它們這樣做的原因,但我認為還有其他原因。

當我以前聽到狼的聲音時,我只聽到「我在這兒」。現在,我聽到的不只是「我在這兒」。現在我聽到的還有獵人的哀鳴,聽到了沒有找到獵物的哀鳴,聽到了狂風大作,聽到了大雪紛飛,聽到了寂寞的夜色和寒冷的氣溫。

我對狩獵的態度沒有改變,如果我有能力的話,我將繼續捕獵。我從它們身上學到了很多,我相信它們也從我身上學到了很多。最後,我們實際上都是食物鏈中的兩個捕食者,我選擇生活在食物鏈中,而不是與之分離。

我想這有點虎頭蛇尾,因為沒有狼。沒有什麼好的皮毛、牙、肉可以加深這次出行的意義,但我的心裡還是有一團火,充滿了對狩獵、野外和冒險的好奇。

在天黑前一小時,卡車出現在我的眼前時,一股說不出來的情緒湧上心頭,既高興又難過。

手鍛大馬士革刀 | 匠人工坊

附:

我看到很多人指責我的冒險,指責我對妻子,對家庭的責任感,其實很感謝你們的關心。我沒有合適的詞語表達我的感受,但我也希望你們能明白我想說的話,這個問題我和妻子溝通過,她知道我很小心,不會拿生命去開玩笑,她也知道我有使用值得信任的裝備,我總是留下一張地圖和一個固定的計劃,畫出「他現在應該回來了」的一條線,她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所以這更像是一種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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