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堡薦 | 他一度是最知名的罪犯,後來又成為了私家偵探
原標題:大堡薦 | 他一度是最知名的罪犯,後來又成為了私家偵探
切斯特頓筆下的布朗神父,生就一張圓臉和矮胖身材,天性純樸,充滿宗教關愛情懷。他一身教士服,手裡總拿一把破雨傘。他表面沉默寡言,舉止木訥,但藉著對人性的洞察和對犯罪心理的準確把握,總能在冷眼旁觀中,尋出隱於當事人一舉一動的些微瑣事中的邏輯關係和心理蹤跡,出人意料地揭開案情謎底。《布朗神父探案集:梅魯神山的紅月亮》是切斯特頓筆下「布朗神父」系列的第四輯。
【書名】布朗神父探案集:梅魯神山的紅月亮
【作者】切斯特頓(Gilbert K. Chesterton,1874—1936)
作者簡介
弗朗博一度是法國最知名的罪犯,後來又成為英國非常隱秘的私家偵探,而且早已退休。有人說他的犯罪生涯讓他有了太多顧慮,影響了他的偵探生涯。不管怎樣,在歷經一番閃轉騰挪化險為夷之後,他終於找到還算滿意的落腳之處,這就是位於西班牙的一座城堡。這城堡雖小卻也堅固;褐色的半山腰上,有一大片黑紫色的葡萄園和一畦畦綠油油的菜園。
因為儘管弗朗博飽經了驚心動魄的冒險,他仍能有聲有色地經營自己的退休生活,許多拉丁人都有這種本事,而這正是(譬如說)許多美國人所缺乏的。這種精神體現在眾多酒店業主身上,他們唯一的心愿就是當個普通農民。這種精神也體現在眾多法國外省店主身上,在他們即將躋身可惡的百萬富翁行列,足以買下整條街上的商店之際,卻戛然收手,急流勇退,只想安享平靜舒適的家庭生活,沒事玩玩骨牌。
弗朗博不經意間愛上了一位西班牙女子,然後就結婚生子,並在西班牙的莊園養育了一個大家庭。此後,他沒有表現出任何想要擺脫這種生活、再次出遊的跡象。但是在一個特別的早晨,他的家人卻發現他異常不安和興奮;他跑到了男孩子們的前面,一路衝下長長的山坡,去迎接一位路過山谷的客人;此時,那位客人還只是遠方的一個黑點呢。
那個黑點漸漸變大了,但是外形沒怎麼變;因為大致說來,它還是又圓又黑。這片山區的居民對於神職人員的黑衣並不陌生;但這身衣服卻不同,儘管也是神職人員的裝束,但與教士服或神父法袍相比,卻顯得既樸實無華而又生氣勃勃,表明衣者來自西北方的島國,彷彿他被打上了倫敦西南克拉珀姆樞紐的清晰標記似的。
來人拿著一把短粗的傘,把手則看著像塊木疙瘩。一看見這熟悉的影像,弗朗博激動得幾乎流下淚來;因為這把傘曾出現在很久以前兩人共同經歷的奇遇之中。因為來人是這位法國人的英國朋友。在經歷了長久的期待和一次次耽擱之後,布朗神父終於來這裡看望他。他們通信往來一直沒間斷,但已有多年不曾見面了。
布朗神父很快就融入了這個大家庭,這家不是一般的人丁興旺,竟讓他感覺像是進了一個社團或者社區。在西班牙,孩子是家庭生活的中心,和他們有關的事物很重要,因此神父先被介紹給了塗彩鍍金的3尊大木雕像,他們就是「三個國王」,在聖誕節時會給孩子們送禮物的。這家人還帶著神父,一一見過農場上的狗、貓和牲畜。湊巧的是,在此期間神父還被介紹給了一位鄰居,這位鄰居與神父一樣,也給這個山谷帶來了洋溢著異域氣息的服飾和習俗。
就在神父來此小住的第三天晚上,他看到一位氣宇軒昂的陌生人光臨這座小城堡,來問候這家西班牙人,他鞠躬的姿態是任何西班牙貴族都學不來的。他是一位高挑、瘦削、頭髮花白、風度翩翩的紳士,雙手保養得很好,袖口和袖扣晶瑩鋥亮。
與英國漫畫中那些長袖口、修整指甲的人不同的是,他的長臉上毫無倦怠之相,而是顯得異常機警,充滿熱望。他的雙眼流露出純真和強烈的好奇,這對頭髮花白的人來說,可不常見。單是這一點,或許就足以能認定他的國籍了,更何況他精緻的嗓音中還夾帶著鼻音,而且還動輒將身邊大量歐洲的物件都臆想成古董。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波士頓的格蘭迪森·蔡斯先生,一位美國旅行家,他暫時中斷了美國人式的旅行,租下了相鄰的一處宅邸;那是一座相似的城堡,坐落在一處相似的山坡上。他很喜歡這座老城堡,也把那位友好的鄰居當成了當地古物那樣看待。因為正如此前所說,弗朗博確實像是要在此落地生根,安享退休生活。他沒準已經計劃好,要與他的葡萄樹和無花果樹一起度過漫長的歲月了。他已經啟用了真實的姓氏迪羅克;因為「火炬」不過是戰場上的稱號,就像常向社會發起挑戰的人要有個響亮的名號一樣。他深愛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除了偶爾打獵從不出遠門。
在這位週遊世界的美國人看來,弗朗博的生活陽光、體面,有節制地享用著奢華。心明眼亮的美國人很清楚、也很欣賞環地中海地區民眾追求這種生活的狂熱勁,覺得弗朗博簡直是這種狂熱的化身。他來自西方,一直四海為家,居無定所,此時卻猶如一塊滾落到長滿苔蘚的岩壁間的滾石,欣喜地抽空小憩,愜意地享受南方半島上凝結的厚重歷史底蘊。不過蔡斯先生曾聽說過布朗神父,甫見真容,說話的腔調略有改變,如同對待一位名人。他那愛打聽的天性隨即活躍起來,問話中不乏圓滑機智,但也咄咄逼人。若將與布朗神父的談話比作拔牙的話,他就是個美國牙醫,使出渾身解數,以最嫻熟的手法拔除,使對方沒感到一絲痛苦。
他們坐在這座宅子半露天的那種外院,西班牙宅院的進門處往往是這種布局。此時天光逐漸暗淡下來;因為日落後山裡的空氣頃刻間充滿寒氣,所以石板地上放了一個小火爐用來驅寒,熾熱的爐火躍動著,就像小精靈的紅眼睛,在路面上投射出紅色的圖案。不過,沒有一絲光線投射到他們身邊的牆下,那是面巨大、光禿的褐色磚牆,巍然聳立,直插深藍色夜空。
在昏暗中,依稀可見弗朗博肩膀寬大的偉岸身軀和剪成馬刀狀的大鬍鬚,他跑前跑後地忙碌著,從一個木桶中汲取深色的酒,分發給眾人。在弗朗博龐大身影的映襯下,神父顯得只是小小的一團,似乎蜷縮在爐旁,而那位美國客人則將胳膊肘支在膝蓋上,優雅地向前探著身,瘦削、精緻的面龐整個被爐火照亮,雙眼放射著好奇、睿智的光芒。
「請你相信,先生,」他說,「我們認為,你在『月光謀殺』案中取得的成就,可謂是在偵探學史上記下的最輝煌的一筆。」
布朗神父訥訥自語了一句,聽起來像是在抱怨。
「我們熟知迪潘等人的所謂成就,」陌生人堅定地接著說,「勒科克、夏洛克·福爾摩斯以及尼古拉斯·卡特這些出神入化的偵探形象也都深入人心。但是我們發現,你的斷案方法在很多方面都與這些人有著明顯的不同,不管他們是虛構的還是現實存在的。有些人猜想,閣下,或許你與他們並非有什麼方法上的不同,而是你沒有一定之規,無法可循。」
布朗神父沉默著;然後他身體抖了一下,猶如在爐旁打了個盹,開口道:「請原諒。是的……沒有方法……恐怕也可以算作無心插柳吧。」
「我該說是條分縷析的科學方法,」問者接著說。「愛倫·坡用對話的形式寫了幾篇小論文,談及迪潘的方法是注重精細的邏輯關係。華生醫生聽到的則是對福爾摩斯的方法所做的詳盡闡釋,它注重觀察具體事物的細節。但至今無人對你的方法做過任何全面解讀,布朗神父,我聽說你拒絕了去美國就這一問題舉辦系列講座的邀請。」
「是的,」神父皺著眉,盯著爐子說,「我拒絕了。」
「你的拒絕引發了大量有趣的議論,」蔡斯說,「我可以說,在我們那裡,有些人議論說你那套科學無法闡述,因為它超出了自然科學的範疇。他們說你的秘密本質上是超自然的,只可意會不能言傳。」
「是什麼?」布朗神父厲聲問道。
「噢,有些神乎其神,」蔡斯答道。「我可以告訴你,蓋洛普、斯坦、默頓老人相繼被謀殺,現在又發生了格溫法官的謀殺案,再加上達爾蒙所犯的雙重謀殺,他在美國可是個名人,所有這些都在社會上掀起了軒然大波。你是每次都在現場,恰好出現在故事中間,告訴大家謀殺案是怎麼發生的,卻隻字不提你是怎麼知道的。於是有些人就開始想像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卡洛塔·布朗森做了個有關思想形式的演講,還引用你經手的那些案件加以說明。印第安納波利斯的『千里眼姐妹會』——」
布朗神父仍然凝視著火爐,然後又旁若無人地大聲說:「噢,我說。這怎麼行。」
「我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蔡斯先生幽默地說。「想讓『千里眼姐妹會』不亂說並不容易。我能想到的唯一一種阻止的方式,就是你來告訴我們你的秘密。」
布朗神父哼了一聲,兩手托頭,呆了一會兒,似乎內心正在翻江倒海。然後他抬起頭來,木然地說:
「很好。我必須說出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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