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三兄弟智斗妖魔

很久以前,有一戶彝家住在深山裡,靠打獵生活,那裡野獸和魔鬼很多,最凶最狠最狡猾的是妖魔。

一次,這家男人出山打獵,天黑了不見回家,妻子和三個男孩都很焦急,四娘仔等了一天又一天,等了一月又一月,始終不見蹤影,是跌岩了嗎?還是被野獸吃了?真是猜也猜不透,估也估不準。

從此,母親拉扯著三個兒子生活,督促他們練打獵的本領。不過幾年,他們果然不負母親的期望,本領練得跟父親一樣高強。母親看到兒子們的高強本領,高興極了,正式應許他們去打獵了。兒子天天上山,天天獲得獵物,吃也吃不完。吃不完的獵肉,他們拿來晒乾,包藏起來,日積月累,年終時得了滿滿三囤籮。儘管如此,他們仍然捨不得吃。母親只好天天上山采野菜,與蕎面混合著吃。

一天,三兄弟打獵回來,發現囤籮里的乾巴肉少了大半,便問阿媽是不是煮吃了,阿媽說沒有吃。三兄弟又出去打措了,一去就是十天半月,各種獵物挑回三大挑。他們一到家,又發現乾巴肉少了一半。老三沒說話,老大老二卻又問起來了。老實的阿媽還是說老實話,沒有吃就說沒有吃,還指著簸箕里的野菜。但老大老二還是不相信,硬說是阿媽偷煮吃的。阿媽氣極了,說:「看來你們兩兄弟是信不過我了,我有什麼法子呢?只好破開我的肚子看了。」阿媽的肚子破開了,啊!儘是野菜,一絲肉也不見。三兄弟大哭了一場,砍來柴火燒葬了阿媽的屍體,又上山打獵去了。

過了幾天回來一看,乾巴肉又少了。大家很奇怪,便商量了辦法,輪流著看守。第一天由老大看守,他用個囤籮把自己倒蓋在竹樓板上,從樓縫裡觀察動靜。中午時分來了個人不象人,獸不象獸的東西。老大在囤籮里直發抖,腳母趾漏出竹樓板縫裡,那妖魔見了,自言自語道:「樓縫裡吊下一顆紅辣椒哩!人辣?還是樹辣?有血還是無血?管他的,先嘗嘗再說。」妖魔說著伸手扭下老大的腳母趾,再上樓把乾巴肉吃了個夠。老大卻痛得鮮血直流,怕得不住地發抖。妖魔吃飽了乾巴肉,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傍晩時，兩老弟回來,大哥坐在門口哎喲哎喲直喊,問他怎麼回事,老大邊哭邊答道:「我在這裡睡了一陣子,好像有頭什麼獸跑來咬我的腳母趾就跑了,我腳疼不能去看乾巴肉,挨不挨吃也不知道。」接著又說:「我的腳傷了,明天我去找葯,二弟你來守吧。」

第二天輪到老二守了,他用打穀斗把自己倒蓋在樓上,還是往樓縫裡觀察著。中午過一會,那妖魔又來了。老二怕得連樓板都顫起來,又從竹樓板縫裡漏出一隻耳朵。老妖抬頭見了,說:「咦!這家樓板生木耳了!是人耳還是木耳?有血還是無血?管它呢,先吃再說。」說完又伸出毛茸茸的手扭下來吃了。老二的耳朵血流不停,但一聲也不敢哼,瞪著眼望老妖吃乾巴肉，吃完又一溜煙不知去向。老三回來見老二缺了一隻耳朵,又問開了。老二不敢說真實話,只說被貓咬了一隻，明天要跟老大上山找葯,要老三接他看守。

第二天,老三紮了個稻草人,給他站在樓梯口,自己躲在另一處觀察。不一會,妖魔又來了。當他爬上樓梯時,老三一拉繩子,稻草人順著樓梯滑下來,這下妖魔被嚇得忙往外跑。老三密鑼緊鼓一陣喊,老妖跑進了陰森森的菁林。老三悄悄跟蹤到菁林深處,發現老妖洞穴才回家。第二天他操弓箭佩大刀,要為阿媽去報仇。他先到河邊磨刀,磨到中午,一隻魚鰍游過來問他:「老三哥,老三哥,你忙磨刀做什麼?」老三把阿媽破肚子、大哥二哥被扭腳趾耳朵的經過講了一遍,魚鰍很不平,表示願意幫忙。

第二天他還是去磨刀,中午,又飛來一隻長腳蜂問,老三又把上面的情形說了一遍,長腳蜂聽了也願幫忙。

第三天他又到那裡磨刀,磨了半天,一隻野貓跑來問,老三一樣把事情重述了,野貓聽了也願幫忙。

第四天他磨了一天刀,太陽要落坡的時候,一隻老虎跑來問,老三又把事情複述過了,老虎同樣表示願意幫忙。

第五天老三正磨刀時,磨石底下的青苔對他說:「三哥，我接連幾天都聽到了你的話,你為母親報仇為民除害的決心很大,我也要出把力。」青苔停了一會又說:「我聽說老妖要搬家了,一搬到西山就不好對付了,所以要快些。」老三一聽便著急了,忙召集願意幫忙的朋友,各獻各計,共同去整治那老妖。

時候一到,老三帶領朋友們走進蔭森的菁林,爬過險峻的山峰,來到後龍山老妖的窩穴。這時老妖正睡得香甜,魚鰍趁機爬上了火塘上的樓炕,長腳蜂飛上屋檐茅草里,青苔平展展地鋪滿門前的石台階,老虎蹲在屋基坎腳下。雞啼三遍的時候,野貓來抓雞了,大公雞慘叫著拍起翅膀,一直被拖到水溝邊。老妖聽到野貓抓雞,急忙起床去追,可是屋裡很黑,看不見路,便到火塘邊撥灰生火,魚鰍在樓炕上照著紅火子掉下來,把火滾滅了。老妖又到屋檐下扯茅草生火,不料一群長腳蜂飛出來叮它的手。老妖又氣又急,轉身到屋角里取竹火稿,腳踩在石階上的青苔,雙腳一滑,翻個筋斗,落下屋坎腳去了。這時早有準備的老虎一縱跳過來,緊緊鉗住老妖的脖子。儘管老妖拚命掙扎,可是不多久,鮮血咕咕咕流進老虎肚裡,剛拖過水溝,便一命嗚呼了。

老三不發一箭、不砍一刀,為母親報了仇,為民除了害。他興奮得咕咕咕地喝了一大瓢冷水,心裡像甩掉了一顆大石頭,輕鬆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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