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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異的人體懸掛世界



利維坦按:或許從實用主義者看來,他首先會問:人體懸掛能給我帶來什麼?畢竟,打耳洞、穿鼻環、文身都有可以見到的結果。當然,對於不能接受這種活動的人而言,「疼痛」或許是他們最無法理解的。又或者,在另外一個宗教文化環境中,這一現象又能得到自洽的解釋。不過,本文試圖告訴你,即便不是為了追求宗教上的意義,人體懸掛也具有某種精神冥想的含義。








本文或許包含令你產生生理或心理不適的內容或圖片


請酌情考慮是否繼續閱讀




文、攝影/Joe Carrotta


譯/Carlyle


校對/火龍果


原文/narratively.com/getting-hooked-weird-wonderful-world-body-suspension/

本文基於創作共同協議(BY-NC),由Carlyle在利維坦發布






「深呼吸。在你呼氣時,我會用針穿過你的皮膚。」




希爾·科切蒂(Cere Coichetti)這樣說著,克里斯蒂娜·巴帕托(Christina Barbato)閉著雙眼。接著,他將繩鎖鏈掛在她背後的鉤子上。巴帕托抬起頭來看著科切蒂,他面帶寬慰地微笑。在她釋放出自己感覺舒適的明確信號後,他拉起了繩子,她升到了空中,拉著她的只有她背上的繩索。




希爾·科切蒂(中)在麗茲·道吉(Liz Dodge)、格里琴·漢尼爾(Gretchen Heinel)和埃里克·安德森(Eric Anderson)的幫助下,將克里斯蒂娜·巴帕托吊起於瀑布之上。




人體懸掛是一項有5000年歷史的傳統活動,它起源於印度。

印度教教徒會在一場名為卡瓦第(vel kavadi)的宗教活動中將彼此懸掛在半空中,以此表示對神靈穆盧甘

【Murugan,編者註:又名

室建陀(Skanda),

印度教的神祇,為濕婆神與雪山神女的兒子,是智慧之神財神象頭神的兄弟,形象是一名俊俏挺拔的少年,也是戰神。據說佛教的知名護法神韋馱天,原型即是室建陀】

的虔誠。在美國,曼丹族原住民部落在一年一度的奧基帕節(Okipa)的最後一天也會進行類似的懸掛活動——這個儀式是年輕戰士的勇者測試。





希爾·科切蒂



現代人體懸掛之父名叫法基爾·穆薩法爾(Fakir Musafar),他在南達科他州的一片原住民居住地長大,並對奧基帕儀式有著濃厚的興趣。

他所主張的人體懸掛形式並不具有太強的宗教意味,反而更像是從日常問題入手,凈化人身體和心靈的一種精神冥想。




自從2001年初,一位同行的身體修飾藝術家朋友向希爾·科切蒂介紹了人體懸掛這一行為,他便開始練習。他的初次懸掛姿勢被稱作「超人」,用了10隻插入整個身體的鉤子。




「我只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勇敢到能嘗試這樣的事情,」科切蒂回憶道,「這看起來是世界上最瘋狂又痛苦的事情,但當我升入空中的那一刻,

我的想法與這種感受截然相反。我覺得一切消極的情緒都被倒出了我的身體,直到最後只能感知到一塵不染的喜悅。




格里琴·漢尼爾:「我第一次嘗試人體懸掛是在我朋友紐約的公寓里,我呈蓮花體式被吊起來。(懸掛的鉤子為三組:第一組在背上,第二組在膝蓋周邊區域,第三組在腿肚子的肌肉上)——這是我這輩子感受過的最強烈的疼痛感之一。但是,如果拿走小腿上的鉤子,僅僅靠背上鉤子的支持搖擺時,我感受到了一種奇怪的平靜。在我和我的朋友都被掛起來後,我們就在這個有些瘋狂的高度上『閑逛』。我們做了這件令人難以置信的、荒謬的甚至不太可能的事情,

它的意義在於讓我從不同角度看待我生活中的很多事——很多困境與掙扎並沒有達到不可能克服的地步。




科切蒂成立了「勇者測試」的紐約分支,從穆薩法爾的一位弟子那裡學習懸掛技術。在他和他同伴的努力下,人體懸掛的團體已經從寥寥幾位習藝者,拓展壯大到遍布全國的數千人。後來,他成立了一個名為「白旗」的組織,參與者要出資以支付物資成本,但是「白旗」不具有盈利性;科切蒂相信每個人都能體驗人體懸掛,他們歡迎每一個想來的人。





安置

在賓西法尼亞的森林中用於懸掛的繩索。





參與者背部放置鉤子的地方,留下了十字型的痕迹。



「我曾思考這項活動能為人類帶來什麼,因為我看到了它帶給我的東西。我意識到它應該被分享,」科切蒂說,「我想和別人分享這種無與倫比的感受。」




給身體穿個孔並不會造成很大傷害——實際上這取決於穿孔的位置,它能給人造成的傷害最多也就和醫生給你打一針一樣大。

當一個人被吊起的時候,我會和被掛起來的人講明白,

他們被掛著的地方將會體驗到灼燒和熱量迸發的感覺,這種感覺會在你被抬到空中的過程中不斷加劇,但大概過30秒就會自行消失。」





圖為在背上穿孔後,以「超人」體式被掛起來時,麗茲·道吉的反應。這個姿勢要用十個鉤子:背上有六個,雙腿上各有兩個。





前臂懸掛中,已經就緒的鉤子。




我在擔任科切蒂婚禮攝影師時與他相識,此後我們一直保持聯繫。在他向我介紹人體懸掛的理念後,我立刻就被吸引了。我想親眼目睹這樣的場面,他便邀請我同去一次為期四天的野營,野營的目的地是賓夕法尼亞州威廉姆斯波特,同伴還有他從人體懸掛組織中結識的12位朋友。小組中的每個人立刻對我表示了歡迎。在行程的前兩天中,我看到了這些不同年齡、不同背景的新朋友們將鉤子刺入自己的身體,懸停在森林裡孤立的瀑布上。





埃里克·安德森:「這就是為什麼我相信這個世界上許多人通過肉體與靈魂考驗,才能真正地與上帝同在……才能真正地與自我和他人聯繫……你總要同別人一起經歷一些驚心動魄的事,才能彼此在個體與靈魂層面更加接近。」




我們帶的繩索、懸掛裝置和露營裝備總計質量超過400磅。整個小組都參與了將繩子掛在樹上的過程,這一過程結束後,克里斯蒂娜·巴帕托的第一次懸掛開始了。她憑藉背上的兩個支點懸掛在瀑布之上。這些年來,科切蒂不斷改良的滑輪裝置能夠使她從站在地面上開始這次體驗,並在瀑布上脫離一些支點。巴帕托懸掛的時間大約有40分鐘,她像節拍器一樣來回擺動,在空中「奔跑」並在空中濺起水花。團隊其他人則站在瀑布邊緣,科切蒂和他的助手格里琴·漢尼爾抓住繩子,使她保持懸空。





左圖為埃里克·安德森懸掛後的背部包紮,右圖為裝穿孔器具和藥物的處置箱。




我們在給身體穿孔用的帳篷附近設置了一個站點,處置箱被緊緊地貼在樹上,帳篷里儲備有供給的藥物以便漢尼爾能用托盤帶出。

科切蒂帶著十二分的謹慎,以確保一切都是無菌的。所有的針和鉤子都像在牙醫診室里那樣經過高溫滅菌。

科切蒂的手套磨損得很厲害,但他進行操作的皮膚處總是清潔過的。

一旦皮膚清潔後,科切蒂便會打上十字型的小標記以確定鉤子的位置,然後,他用力拉扯皮膚,將針穿過身體,並通過螺栓將鉤子固定到位。




準備就緒後,每個人都走向水邊,在這裡,科切蒂把繩鎖鏈固定在鉤子上。一般情況下,懸掛不會在高於80英尺的瀑布上進行,所以科切蒂採取了額外的步驟,用鬆弛的安全繩進一步控制被懸掛者。





「針刺入皮膚的觸感/是彷彿世間萬物都已消失」


「與繩索相接那一瞬間的刺痛啊/與地面分離那幾分鐘的灼傷啊」


「高潮來臨/我一無所有/只在陣陣的痛楚中/飛翔」——克里斯蒂娜·巴帕托




將人拉入空中的過程經過了周密的計劃和大量的計算。科切蒂從攀岩、舞台裝備和建築等行業中借鑒學習了大量的裝置,將繩子固定在樹上也用了許多不同種類的繩結。繩索被纏繞多次,以確保沒有任何失誤的空間。




我們利用梯子爬到瀑布上方樹的高點,然後將繩子放下並固定在水邊的樹上,在這裡,科切蒂能夠控制住被懸掛者。

當然,繩索工具可能會發生故障,皮膚也隨時有可能撕裂,這些事情的確偶爾發生。

但是,在皮膚真正撕裂之前疼痛往往會加劇,科切蒂也有預防措施和急救藥品,以便在不測發生前快速將被懸掛者轉移至安全地帶。




隨著好奇心愈發膨脹,我開始向其他人詢問被掛起來時的真實感受。在回答我的問題時,這些人非常開誠布公。在被對未知事物的恐懼折磨之後,我不斷地問自己:「為什麼我不能做這件事呢?」





左圖為連接繩鎖鏈、保持身體懸空的繩索工具;右圖為麗茲·道吉戴著「超人」式懸掛所需的所有鉤子趴在地上的情景。




最終,當意識到被恐懼和沮喪吞噬可能比人體懸掛本身更令我痛苦後,我在一塊岩石上坐了下來,讓科切蒂在我的背上消毒、做標記。

他和安德森拉扯著我的皮膚並讓我深呼吸,兩人同時將鉤子穿過我的身體,並將它們固定在一起。這個過程出人意料地痛苦,我忍不住叫出了聲。針穿過我的皮膚髮出了「砰砰」的爆鳴音。




我第一句話是:「我的背上真的有鉤子嗎?」

痛覺是尖銳的,但它在幾秒內就消退了。




我們一起走向瀑布,科切蒂將繩鎖鏈固定在我背上的鉤子上。當他開始將我送上天空時,他讓我想像自己正扛著兩個沉重的行李箱,以防止我抬起肩膀。

疼痛在此時已經不存在了,只有灼燙的不適感,就像晒傷一樣。

團隊的另一名成員萊拉牽著我的手引導我,克里斯蒂娜·巴帕托為我們彈唱尤克里里。雙腳離地後幾秒,我就落回了原處,我為自以為自己不能被拉起的想法感到難為情。科切蒂和其它的新朋友們都寬慰我,相信我一定能克服恐懼。於是,我告訴科切蒂把我拉起來並控制住我,再度將我送回空中。他表現得像個嚮導,以最令人舒適的方式幫助我在進入懸掛前放鬆下來。他的手拉住繩子的一端,我因此感到很安全。





希爾·科切蒂(右)在筆者首次懸掛身體時寬慰他。(攝影:米卡·哈根)




在我的雙腳終於離開地面後,我背部的不適煙消雲散,我正在飛翔。我向下俯瞰,看著這些如今我視為家人的人們,其中一些人注視著我第一次人體懸掛的過程,開心得淚水奪眶而出。我在空中拍下了這個團隊,然後下來了。當雙腳重回地面之時,淚水從我的臉上滑過。身邊有一些哭泣聲,剩下的都是高聲的歡呼,科切蒂雙臂環抱著我,我們的距離又近了一些。我在想的全是我如何克服了自己的恐懼,就在24小時前我還不相信自己能夠做到這一切。





「掛在鋼鉤上在空中左搖右擺,絕對是一件極樂享受。

這使我感到自己好像能征服整個世界。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我比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都要開心,所有的事都更令人愉快,大自然也好像更美了。這一切很難以解釋。當你的意志絕對安靜下來,真正置身於那個情境之中,萬物妙不可言。」——麗茲·道吉





圖為野營的最後一天時,埃里克·安德森拿著梯子爬上瀑布頂端,收集樹上掛著的繩子的場景。




結束了第一次人體懸掛,我知道我能克服的困難遠遠超過我為自己設定的心理預期。

時間過了一個月,回味這段經歷,我發現自己的自信心明顯增強。每當我直面挑戰、恐懼或阻礙,我便想起我升入空中的那一刻。正如科切蒂解釋的那樣:「人體懸掛的體驗可以有無窮的意味:一次冒險、嘗試攻克令人懼怕的任務、一次心靈的體驗。我不想去嘗試控制這種經歷使它成為什麼,

人體懸掛並不給予你你想要的東西,它給予的是你需要的東西。





筆者在第一次人體懸掛時為團隊拍的照片






  補充閱讀


 人體懸掛的簡單歷史 




文/laura


譯/火龍果


校對/Carlyle


原文/info.painfulpleasures.com/blogs/brief-history-human-suspension


本文基於創作共同協議(BY-NC),由火龍果在利維坦發布





圖自劇目《22ss項目》




人體懸掛是在人身上臨時穿孔,並將其懸掛在大型掛鉤上的行為。這是一種可以追溯至上千年前的傳統,曾經是為了神聖的、儀式性的目的而被嚴格執行。




最早被記錄的人體懸掛行為發生在大約5000年以前,由虔誠的印度教教徒首創。網站Skin-Artist.com的資料顯示,當時「……

用身體來超越軀殼的想法在精神和現實生活中都非常流行

」,於是印度教的精神領袖用這種方法探索身體和精神間的聯繫。

進行人體懸掛的人將之視作一種苦修,如果一個人能參與越來越高強度的懸掛行為,他對印度諸神的虔誠程度會越來越高。




 

部落中在背部放置掛鉤的人體懸掛。




早期許多印度教徒都會進行人體懸掛,但如今幾乎只有印度的薩維特印度教徒才會這麼做,他們崇拜濕婆神、

穆盧甘

神和卡利神。

儘管現在印度和斯里蘭卡都禁止了人體懸掛相關的節日,但印度南部的泰米爾人仍然相信人體懸掛可以帶來精神力量。

此外,現在東南亞其他地區,如泰國和馬來西亞,也有許多人體懸掛活動存在。






美國印第安人的人體懸掛




除了在東南亞有信徒會進行人體懸掛,一些北美印第安人部落也有幾百年的人體懸掛傳統。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曼丹部落(Mandan Tribe),他們曾居住在密蘇里河及其兩條支流沿岸,如今生活在北達科他州。在他們一年一度的奧基帕(Okipa,或Oh-Kee-Pa)儀式上,人類懸掛是一項重要內容。奧基帕儀式為期4天,需要所有參與者進行充分的準備和自我犧牲,路易斯和克拉克(Louis and Clark)探險隊成員喬治·卡特林(George Catlin)首次正式記錄了這一儀式。在儀式過程中,為了獲得他們的神的認可,曼丹部落這種針對戰士的訓練將緊張到他們的極限,甚至超越極限。參與者不僅會被懸掛很長時間,而且還會經歷加重和負擔其他壓力,最終往往會失去意識。





曼丹部落在奧基帕儀式中的人體懸掛。


 




現代社會的人體懸掛




自從人類歷史開始,極端的儀式一直是世界各地部落文化的核心元素。

有趣的是,相距如此之遠的兩個文化似乎彼此獨立地發現了人類懸掛的精神意義。為了獲得精神上的啟示,向比自己更強大的力量進行祈求,人們不惜付出一切努力——這體現了人類作為一個整體的共同性。所以人體懸掛的傳統延續了幾千年並在現代社會中真正開始蓬勃發展,也就不足為奇了。




在西方國家中,仍然許多修行者將這一過程視作是為了純粹的精神啟示,但此處感謝艾倫·福克納(Alan Falkner)的工作,

許多人還發現了這種行為除精神上以外的好處,比如放鬆、使頭腦平靜、發展身體耐力,還將其作為一種吸引人的表演藝術媒介。





圖源:

MediaZink




艾倫·福克納對主要人體懸掛的姿勢發展起到重要作用。最常見的人體懸掛姿勢包括:




胸部懸掛:

掛鉤放在胸部,使身體垂直懸掛於地面。


昏迷懸掛:

將掛鉤穿過胸部、軀幹和腿部,身體正面朝上,水平懸掛於地面。這個名字來源於身體擺的姿勢——和躺在醫院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沒什麼兩樣。


自殺懸掛:

一般掛鉤穿過軀幹的背部,身體垂直懸掛於地面上。這樣姿勢因為看上去和上吊自殺的人相似而得名。


十字架懸掛:

這個姿勢和自殺懸掛的主要區別在於掛鉤穿過軀幹和手臂的後面,當這樣被懸掛時,身體看起來就像被釘在十字架上。


超人懸掛:

一排掛鉤穿過人的身體背部,這個姿勢讓他們看起來像飛起來的超人。


福克納(Faulkner)或膝蓋懸掛:

通過穿過膝蓋的掛鉤倒掛懸吊者的身體,使他們的頭部離地面最近。因為艾倫·福克納第一次表演而得名福克納姿勢。


復活:

在這種姿勢下,身體通過腹部的鉤子被懸掛起來,弧形懸掛的身體使其看起來就像從墳墓中復活的屍體。




人體懸掛的每個姿勢都需要大量的準備工作,這些工作往往需要一群熟練的、在人體懸掛上有經驗的專業人員參與。懸掛者停留在空中的時間越長,準備工作需要的時間越長,包括準備懸吊用品,進行確保安全的步驟

(比如一些皮膚上的準備)

,刺穿身體,插入懸吊鉤,以及安裝實際懸吊所需的索具。也就是說,如果你曾參與或想要進行人體懸掛,你有可能在裝備好之前要等好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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