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著火的客機被吞噬的客艙和導致23人遇難的加拿大航空797號航班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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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災被喻為客機的癌症，一旦在空中發生火災，後果叵測。

加拿大航空797號航班是從美國達拉斯-沃斯堡國際機場飛往加拿大蒙特利爾特魯多國際機場的定期航班。1983年6月2日的飛行中，執飛的DC-9型客機洗手間發起火災，煙霧很快便擴散到客艙中。797號航班雖然迫降成功，但是降落後引發的大火還是奪去了23名乘客的生命。

圖1、燃燒中的加拿大航空797號航班

當天4點20分，執飛797號航班的DC-9-32型客機準備從達拉斯起飛，註冊編號C-FTLU。機上共搭載了41名乘客和5名機組成員。機長為51歲的唐納德·卡梅倫（Donald Cameron），他累計飛行時間1萬3千小時。副駕駛為34歲的克勞德·奧伊特（Claude Ouimet），他累計飛行時間5650小時。

圖2、加拿大航空塗裝的DC-9型客機

797號航班在肯塔基州路易斯維爾上空巡航中，客機後方的洗手間開始露出火災的跡象。大約在18點51分，飛行員在吃晚餐時突然聽到一個爆炸聲，他們發現衛生間的斷路器跳閘。這三個斷路器連接艙尾衛生間馬桶的馬達，卡梅倫機長決定待會再重新設置。

客機上的斷路器因負荷過大導致跳閘，這對於飛機而言是稀疏平常的小故障，飛行員並沒有太在意。8分鐘後，卡梅倫機長試圖摁下斷路器開關，但並未奏效。客艙尾部的乘客向乘務員反應有異常的氣味傳出，與此同時還有煙霧從洗手間中冒出。

圖3、辛辛那提機場地圖

33歲的乘務員賈迪·戴維森聞到洗手間的異味，她試圖查看故障原因，但是被強烈的煙霧嗆走。另一名乘務員貝尼蒂提著二氧化碳滅火器來到後艙洗手間，但是他並未看到任何明火，只好用滅火器對著洗手間內進行噴洒。

乘務員開始將後艙的乘客向前移動，盡量減少煙霧的襲擾。隨後乘務員向卡梅倫機長通報了火災的情況，這讓駕駛艙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火災是飛行員所面臨最棘手的問題之一，尤其是在萬米高空的巡航狀態，火勢的蔓延能在幾分鐘內讓客艙內變成火海。

1980年代的航空業管理寬鬆，客機上還沒有實行禁煙令，一個沒有熄滅的煙頭都能讓客機萬劫不復。副駕駛奧伊特來到後艙也沒有發現具體原因，他建議卡梅倫機長下降高度準備降落。空乘員認為煙霧在逐步擴散，情況在好轉，卡梅倫機長認為這無大礙。

圖4、燒成殘骸的797號航班DC-9型客機

三分鐘後，又有乘客報告聞到煙霧味道。兩分鐘後，主斷路器警報消失，卡梅倫機長認為如果僅僅是馬桶故障的問題，並不影響整個航程，但是如果是其他故障，他們必須馬上降落。突然客機主警示燈亮起，飛機上的電子設備開始逐個失效，甚至包括導航儀器。卡梅倫機長聯繫塔台準備迫降程序，797號航班準備降落在辛辛那提機場。

客機的健康狀況進一步惡化，現在不僅是電子儀器設備失效，機械部件也變得難以控制，兩名飛行員耗費的巨大的體力才控制飛機姿態。客機內的濃煙也不斷向前艙擴散，最後還竄入了駕駛艙。氧氣面罩只有在遭遇機艙內突然失壓的情況才被啟用，火災時使用只能讓情況變得更糟。

空乘員也在艱難的指導大家學習逃生的技巧，但是在上世紀80年代這還不是標準程序。煙霧進入駕駛艙後，嚴重阻礙了飛行員的視線，他們只得依靠塔台傳來的信息執行降落程序，此時稍不留神客機將會偏離航線。客艙中的煙霧讓乘客越發無法忍受，797號航班在和時間賽跑。

機場中的救護車也已就位，卡梅倫機長也在煙霧中隱約的看到機場，797號航班得到降落許可，客機在他的操控下有驚無險的降落在跑道上。客機停穩後，空乘員先打開了前艙門，然而真正的悲劇時刻才剛剛開始。艙門開啟後新鮮空氣的湧入，讓機艙內觸發更為迅猛的火勢，客機此時開始燃燒。

圖5、燃燒中的加拿大航空797號航班客機

客艙內濃煙滾滾熱氣烤人，部分乘客因視線不佳而亂作一團。地面的消防車也開始噴洒消防泡沫，副駕駛奧伊特雖然從駕駛艙中跳了下來，但是卡梅倫機長因吸入過多濃煙而意識不清。

消防員將泡沫噴洒到卡梅倫身上時，才讓他清醒過來。卡梅倫機長跳下飛機不足90秒，客機便發生爆燃現象，整個飛機完全被火勢所吞噬，此後再也沒有人能夠逃離火海。兇猛的火焰燒穿了飛機天花板，搜救隊員經過清點，僅發現了23名倖存者。23名遇難者中，有21名加拿大乘客和2名美國乘客。

圖6、797號航班客艙洗手間，火災的起點

什麼原因導致這場火災悲劇？

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NTSB）很快派員到場，他們首先清理了遇難者的遺體，遇難者集中於機翼和駕駛艙之間的區域中，裡面很多人被燒得難以辨識。調查員進行屍檢的病例分析後，發現遇難者的血液樣本中含有大量的一氧化碳、氰化物和氟化物，這些致命的毒素讓乘客根本無力逃生。調查員清理完客艙後，開始研究飛機失火的原因。

調查員經過調查排除了人為縱火的可能性，他們開始將視線指向香煙。當時航班還可以抽煙，客機洗手間中最可能的火災源頭便是垃圾桶，調查員並未在垃圾桶中發現有火燒過的跡象。

維修記錄顯示事發的DC-9型客機曾發生多次事故，1979年9月17日，客機因隔板失效，發生過一次爆炸性減壓事件，導致飛機整個尾椎脫落，此次事故不僅破壞了客機的液壓系統，還摧毀了不少機內布線，多虧卡梅倫機長的英勇表現，客機得以成功迫降。事故前一年中，797號航班客機的日誌曾提交過76次維修記錄。

圖7、DC-9洗手間的馬達示意圖

調查員仔細檢查了797號航班上的沒有被燒毀的電線，上面並沒有出現電弧的跡象。他們不得不把精力轉向駕駛艙語音記錄儀（CVR）。其中一個細節是斷路器的問題，斷路器能在機械部件過熱時切斷相連的電流，這也是保障過熱起火的預防部件。

NTSB還特意製作了客機洗手間的等比例模型，並模擬沖水馬桶卡死的情景。卡死的馬桶溫度一度高達428攝氏度，但是這也不足以點燃馬達周圍的材料。

圖8、DC-9型客機洗手間示意圖

錄音顯示，斷路器跳開前3分鐘，曾有一段發出電弧的聲音，類似靜電的聲音曾重複出現8次之多。客機上隱藏有大量的線纜，調查員認為洗手間地板下發電機的線路中，有兩段電線的絕緣皮被磨破，這有可能導致冒出火花。，火災的發生燒毀了更多有價值的證據，火災的源頭成了未解之謎，調查員儘管做了多項研究和測試，但是仍無法確定火災的具體源頭。

797號航班的火災為什麼會造成如此慘痛的後果？

797號航班的客艙內匯聚了大量熱氣和濃煙，由於缺氧生成可燃氣體，這些氣體匯聚在機艙頂部。火勢初始在洗手間內蔓延，熱氣和濃煙沿著縫隙擴散到整個客艙中，繼而形成煙囪效應。

聚集在頂層的濃煙慢慢充斥著整個客艙環境，飛機從某種程度上變成了一個壓力鍋。當乘務員打開艙門的一刻，湧進的新鮮空氣包含著大量氧氣讓火勢越發迅猛，最終導致客艙內發生閃燃現象（閃燃：一般發生在密閉火場，因現場聚集了大量易燃氣體，在密封燃燒下令溫度持續攀升至超過500攝氏度，火場會在一至兩秒內因場內所有可燃物體被高溫點燃自動燃燒而引發全場火災，變成一片火海導致嚴重傷亡），短時間內產生了高溫和有毒氣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