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士傑《演員實驗教室》在北京演出後，也有人表示質疑

10 月份的烏鎮戲劇節，由金士傑帶來的《演員實驗教室》贏得不少人的喜愛，豆瓣評分一度高達 9.9。在剛過去的周末，《演員實驗教室》在北京國家大劇院演出了 3 場，這次卻出現了一些不同的聲音。

兩場觀感肯定不同。烏鎮網劇場算是個小劇場，國家大劇院戲劇場是大劇場，空間上的距離感必定會帶來觀劇氛圍的差異。另外，過高的預期也會帶來心理落差，但《演員實驗教室》確實存在一些問題。

《演員實驗教室》以集體創作的方式講述蘭陵劇坊一群演員們的 35 年後的人生故事。1977 年台灣蘭陵劇坊開始醞釀，1980 年正式創立，此後約運作了 10 年時間，它孕育了許多台灣劇團的誕生，包括屏風表演班、優人神鼓、表演工作坊等。

這一版《演員實驗教室》其實存在一種回顧關係：1983 年同一批人創作過一個版本，但當他們從青年、壯年步入中年、老年，經歷了青春的逝去、結婚生子、親人的故去，每個人想要講述的故事與之前有了大不同。

之前的宣傳資料很容易讓人誤以為這是一部「蘭陵劇坊回顧史」，但事實並非如此，它更像是演員們的人生回顧。蘭陵劇坊是演員記憶中的一部分，但並不是全部，他們成為了翻譯、攝影師、編輯、老師等，當然也有人還活躍在舞台上。

什麼是人生中最難忘、最重要的事？每個人的回答不盡相同。導演金士傑篩選了每個人的人生故事進行了編排，選擇每個人的拿手好菜擺上一道宴席，想要呈現一種層次，不想太過沉重，不想太過輕巧，但失衡感依舊存在。

四個常見的訓練方法比如信任練習、魚群移動穿插在整場演出中，提醒觀眾這是演員訓練的日常。

在 3 小時的演出中，尿褲子和躲避追債人的前兩個童年故事一晃而過，兒子與父親的對峙、回顧青春的故事打動了很多人，接下來是結婚前的外遇被發現、成為母親後看到青春期的兒子的電話費賬單後終於學會「生氣」、婚姻中無休無止的妥協、身邊親人的離去等等——每個故事由不同人講述。

最後一個故事尤為動人：優人神鼓的創始人劉若瑀講述了自己因為摘下牆上父親家族的照片而被趕出家門的故事。多年以後她才明白那象徵著回不到大陸的父親對祖輩和家鄉的懷念，不容任何人侵犯。在這個故事中，她的父母由自己的一雙兒女飾演。下一輩的出現不僅代表演員血脈的延續，同樣象徵著蘭陵劇坊、戲劇的傳承。

《演員實驗教室》是一個需要觀眾在舞台上「發現、找到自己」的作品，如果沒有相似的經歷，或是劇場或是人生，那一定會感到乏味。作為一部演出，儘管它在片段選擇上做到了剋制，沒有刻意的煽情，但卻並沒有展現更深層次的藝術追求。

有人喜歡是因為它將裹挾著青春、傷害與痛苦的生命流逝娓娓道來，展現了一種人生的真實。

但劇評人張敞認為如果每一個演員的故事放在私人酒桌上自己會被感動，但在舞台上就不一樣了，「它沒有抵達任何一個藝術真相，沒有揭示任何一個新的人間，沒有挖掘任何一次人性新發現。」

題圖為《演員實驗教室》烏鎮演出版本劇照，來自烏鎮戲劇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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