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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畫在世界藝術中的地位

「魏氏以夜光為怪石,宋客以燕礫為寶珠。」劉勰在《文心雕龍》中說過這幾句話後接著便感嘆「文情難鑒,誰曰易分?」把夜光珠當作怪石,出賣的價格就便宜,甚至不值錢,但並不代表夜光珠就沒有價值。

《伊文子·大道》記「魏之田父得玉徑尺,不知其玉也,以告鄰人。鄰人給之曰:『怪石也。』歸而置之廡下,明照一室,怪而棄之於野。」魏氏得到的明明是一塊大寶玉,卻因鄰人說是怪石而置之廡下;而且其玉已經「照明一室」,他還是怪而棄之野外了。宋客又把燕地一塊普通的廢石當作珠寶一樣收藏起來。真偽不辨,以外行的話為準,以至顛倒了寶珠和怪石的價值,其損失是不可言喻的。中國畫在世界上的遭遇就有些類似那顆夜光珠。

目前,中國畫在國外市場上價格不如西方畫的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都不到,這是事實。於是有人就懷疑中國畫不行了。繼之主張用西方畫改造中國畫,甚至要把宣紙筆墨都去掉。前一時期,美術界人士又是開會,又是講演,又是出文集,大聲疾呼,多方奔走,要中國畫走向世界。弦外之音:中國畫水平太差,不足和西方畫並列。

實際上,中國畫一直處於世界藝壇的前端和領導位置,而且舉世公認。我所說的舉世公認,是指內行,即大藝術家和大評論家,而不是不通藝術的商人。十萬個外行,一百萬個商人的話也抵不上一句內行的話有力。

當然,中國畫的真正內行是中國的評論家。中國評論家的話我就不再列舉了。因為中國人說自己的藝術偉大、超過了西方藝術,只能代表中國人的觀點,範圍仍在中國,是否能代表世界上其他國家人的觀點,尚不得而知。

西方藝術家和評論家如果也承認中國畫的偉大和崇高地位、甚至也向中國藝術靠近,才能確認中國畫在世界藝術上的領導地位。當然,即使西方畫家不承認中國畫的偉大,也無損於中國畫的偉大。只是那樣就不能說中國畫在世界上有重大的影響了。

近代,世界公認的大藝術家,無過於畢家索了,這是無人不承認的。畢家索一見張大千便說:「我最不懂的,你們中國人為什麼跑到巴黎來學藝術。」「在這個世界上,談藝術的,第一是你們中國人有藝術;其次是日本。日本的藝術又是源自你們中國;第三是非洲人的藝術。除次此之外,白種人根本無藝術,不懂藝術。」(見《北京文學》1987.3《張大千和畢家索》,又見包立民《張大千藝術圈》1990年遼寧美術出版社)。

畢家索還用毛筆學畫中國畫,其中仿齊白石的畫就有五大冊,每冊三四十幅。他並說:「中國畫真神奇。┅┅連中國的字,都是藝術。」(同上)夠了,這足以代表西方大藝術家對中國畫的崇拜程度。

崇尚西方畫和現代派的人提起畢家索,無不五體投地,他的每一句話都比聖旨還要嚴重。那麼畢家索如此崇尚中國畫,論之為世界上第一等藝術,怎麼又聽而不聞,視而不見了呢?難道一些根本不懂藝術的畫商能高於畢家索嗎?

野獸派的領袖馬蒂斯也是被舉世崇尚的對象。眾所周知,馬蒂斯的畫是學日本浮世繪的,而浮世繪畫源自中國畫,如此看來舉世聞名的野獸派,不過是中國畫的再傳弟子罷了。

最近學者們又研究,馬蒂斯的後期畫是學中國民間剪紙的,他的畫酷似江蘇邳縣的民間剪紙,學來學去,還是學中國畫的,看來馬蒂斯仍然從再傳弟子到了入室弟子,而且入的是中國民間繪畫之室。

法國巴黎曾被人稱為是世界藝術的中心,那裡確有一批真正有卓識的藝術家和藝術評論家。他們的看法頗值得重視。他們是怎樣評價中國畫的呢?林風眠在1929年發表《重新估定中國繪畫底價值》一文,並不止一次地介紹法國第戎國立美術學院耶希斯對他講過的一段話:「你可不知道,你們中國的藝術有多麼寶貴的、優秀的傳統啊!你怎麼不好好學習呢?」(見《美術》1989.6《五四與新美術運動》)當時法國真正的藝術家幾乎都持這種看法。

常書鴻的老師就告訴常書鴻:「世界藝術的真正中心,不在巴黎,而在你們中國,中國的敦煌才是世界藝術的最大寶庫。」常書鴻就是在法國了解到中國藝術的價值和地位,他毅然回國,投身於敦煌石窟藝術的保護和研究工作的。

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限於篇幅,不一一列出。

我在少年時代讀過很多蘇聯藝術家對中國藝術的評價:「那驚人的中國畫。」「那偉大的中國畫」之贊,至今猶記。蘇聯藝術科學院通訊院:(B.H.彼得洛夫教授驚嘆:「喜馬拉雅山般宏偉的中國畫。」並說「中國畫是哲學、是詩歌,是寓意的頂峰。」(《美術》1991.5)推崇之高,已無以復加,凡是有相當造詣的藝術家無不對中國藝術刮目相待。

貢布里希(Gombrich)是西方最著名的美術史家和美術評論家,中國畫界現在正掀起一股貢布里希熱。貢氏談到中國書法藝術時說:「有位女士在宴會上問,要學會並能品位中國的草書,要多長時間時,韋利(Arthurwaleg)答道:『嗯--,五百年。』注意這並不是相對主義的回答。如果有誰懂行的話,那就是韋利。」(見《藝術發展史》中譯本頁400,天津美術出版社)。可見其對中國藝術的心儀程度。

前面說過,畢加索認為「中國的字都是藝術」,而法國的真正大家認為中國畫理論十分精妙,連六祖的《壇經》都是繪畫理論(按中國最早的繪畫理論實是玄學理論)。1949年,著名畫家呂無咎女士在高雄舉辦個人畫展,招待會上,她說:當年她在巴黎留學時,因系學習近代印象派的畫,故與法國新派畫家往還,經常互相觀摩,共同討論。因為她是中國人,也時常談些中國畫理,大家都非常尊重她,視之為中國畫理的權威。

一次,有位年事甚高、名氣頗大的印象派老畫家前來移樽就教,拿了一部六祖《壇經》請她講解。呂女士翻閱一遍,十分茫然,訥訥不能置一詞,只好推說不曾學過。那位畫家大吃一驚,問道:「你們中國有這麼好的繪畫理論,你都不學,跑到我們法國來,究竟想學甚麼呢?」(引自《禪宗對我國繪畫之影響》,載《佛教與中國文化》頁二二七,上海書店1987年版)

中國畫理論也是世界上最早最先進的理論,而且一開始就以「傳神」,「氣韻」為最高標準,繼之談「道」的顯現,個人氣質的再現;中國山水畫論也是玄論,早在四世紀就出現了,談的是「道」和「理」,「情」和「致」。1000年之後,西方人才有些零星的理論,但他們談的是「做大自然的兒子還是孫子。」中國畫論從來不談兒孫之論,以為這太淺薄了。

中國畫一開始就直透藝術的本質「畫者,心印也」,「畫者,文之極也。」中國畫談的是「物化」,「天人合一」,「物我為一」。畫就是自己,既不是大自然的兒子,也不是大自然的孫子。這種感受,西方畫到了近代才意識到,而且多數受中國畫的影響,但認識得仍不徹底。還可以舉出很多例子,我想這已經夠了。

從西歐到東歐,到美洲,全世界凡是真正的大藝術家、大理論家,都如此推崇中國畫。而那些詆毀中國畫的中國人不知還有什麼話可說。你們除了把幾位畫商的話作為救命符和聖旨之外,還能舉出一個有說服力的例子嗎?

藝術的實際地位是由它的實際價值來決定的。我們聽話也只能聽大藝術家和大理論家等內行的話。外行、無知者的話再多,也都毫無價值。

何況那些認為中國畫落後的人並沒有拿出任何證據,更沒有講出任何道理。如前所述,他們唯一的標準就是:中國畫在國際市場上賣價不高。而這個價格卻正是無知的商人們所定。我們只需反問一句;難道藝術的價值是靠金錢來衡量的嗎?商人的眼光能超過大藝術家、大評論家的眼光嗎?

再從藝術實踐來看,中國畫用線表現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了。西方繪畫近代才知道用線,而且才知道用線作畫是最好的方法,他們的藝術歸到中國畫所開闢的正道上來,但已晚於中國畫兩千多年了。

如果說現代中國的藝術有些貧乏的話,那恰恰是因為丟掉了自己的偉大傳統,生搬硬套外國的形式所致。日本當代美術評論家吉村貞司的一段話最可發人深省了,他說:「我感到遺憾,中國的繪畫已把曾經睥睨世界的偉大的地方丟掉了。每當我回首中國繪畫光輝的過去時,就會為今日的貧乏而嘆息。」(見《江蘇畫刊》1985.5《宇宙的精神,自然的生命》)。

任何國家的藝術都和這個國家一樣,如果要想在世界上出人頭地,那就必須在牢固地守住自己的傳統的基礎上,再強烈地吸收別國的有益成分。如果丟棄自己的傳統,一味地模仿人家,數典忘祖,那就永遠趕不上人家。

何況中國的藝術本就有偉大的傳統和被舉世公認的高峰。中國人怎能被幾個外國畫商所定的價格所迷惑而動搖了呢?至於那些拚命貶低中國藝術、以詆毀自己傳統為榮的人,起碼說,你們在藝術上是無知的,在人格上是卑乞的,在作風上是虛偽的,不實際的。

最後再談談「中國畫走向世界」問題。這本來就是一個錯誤的提法。中國是世界的一部分,中國畫從來都在這個世界上,怎麼還要走向呢?難道中國和中國畫都不在這個世界上?

筆者也曾到國外轉過一圈,歐美洲的大博物館中東方部繪畫都以中國畫為主,世界上所有發達國家都有大量的研究中國繪畫藝術的機構,幾乎所有名牌大學都有研究中國藝術史的專業,他們聘請中國的學者前往講學,筆者也曾在被聘之列。

如果說中國畫要得到世界的承認才算「走向世界」的話,那這個口號就更加錯誤。其錯誤之一:中國畫從來都被世界承認和重視,以上的例子已足已說明問題。何況很多國家還來中國搶劫、盜竊藝術。其錯誤之二:有出息的畫家不應該乞求別人的承認,而應該立志叫世界藝術拜倒在自己藝術的腳下。

曹雪芹寫《紅樓夢》時何嘗乞求別人的承認?「都雲作者痴,誰解其中味?」在他眼中,別人不可能理解他的作品。然而,當今世界上不是到處都有「紅學」研究會嗎?筆者就曾應邀到華盛頓為全美五十洲的紅學家們講演過《紅樓夢》。當然,這是《紅樓夢》的偉大。假如曹雪芹當年拿起筆來,時時想到要叫外國人承認,要採取外國人的寫法,恐怕今日就不會有「紅學」研究會更不會有世界性的「紅學」研究會。

中國傳統繪畫的作者們何嘗想到要別人承認?然而,今日世界各國卻都有其研究者。現在有一批作者為了得到世界的承認,硬是摹仿西方畫家的作品,而又恰恰得不到西方的承認。

筆者曾到過美國,曾應邀在密西根大學講學,發現他們對中國古代的傳統是那樣的推崇。講演之後,我和美國著名的美術史家艾得瑞慈教授談到中國畫的現狀,他說:「我們還是喜愛中國宋代的山水畫,那用長長短短的線條(皴法)組成的山水畫,西方畫家根本無法企及。還有山水中的「可行、可望、可居、可游」,也令西方人嚮往無窮。現代的齊白石的畫也好。中國畫的「梅蘭竹菊」四君子,西方話家永遠承認,那是中國獨特的東西。可是你們很多畫家現在學西方的藝術,又想得到西方的承認,完全弄顛倒了。」

西方人承認的仍然是中國傳統的藝術畫和齊白石等一批具有中國作風和氣魄的作品,這還不發人深省嗎?

(嚴正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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