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抵消戰略」面臨這些挑戰

原標題：「第三次抵消戰略」面臨這些挑戰

2017年3月，美國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 （CSIS）發布題為 《評估 「第三次抵消戰略」》的報告。該報告彙集了美國國防部高級官員、戰略專家、防務企業高管等各方專家對 「第三次抵消戰略」相關問題的討論與分析，有助於更深入認識美國 「第三次抵消戰略」的實質及發展走向。

「第三次抵消戰略」的核心

美國前國防部部長卡特認為，當前削弱美國軍事優勢的並不是對手軍隊規模和軍費投入的大幅增長，而是隨著技術創新環境的全球化和商業化發展，對手可將眾多新興商業技術用于軍事領域，推動作戰概念創新，挑戰美國的軍事優勢。卡特認為，技術創新、作戰概念創新、組織管理創新、軍隊人力資源管理創新是 「第三次抵消戰略」的核心。

在技術創新方面，美國國防部副部長沃克提出 「第三次抵消戰略」重點發展的五個技術領域，即自主學習系統、人機協同決策、機器輔助人員作戰、先進有人—無人編隊作戰和網路賦能自主武器。卡特指出，「第三次抵消戰略」並不是簡單確定未來的幾個重點領域並進行投資，而是要在眾多領域撒下 「種子」，看看哪些領域能夠 「生根發芽」。因此， 「第三次抵消戰略」要求國防部具備兩項關鍵能力：一是具備承受創新可能導致失敗風險的能力；二是快速識別 「失敗」的能力。後者要求國防部能夠快速、準確地判斷出某種創新途徑是否有價值。但要準確做出判斷並非易事。沃克指出，由於高昂的成本和緩慢的研發速度，GPS衛星導航系統曾經險被取消。時任國防部部長佩里曾親自試用過該系統，意識到其潛在的能力，該項目才得以保留。

在組織管理創新方面，卡特提出將採納國防創新委員會提出的三項建議：①將計算機科學作為國防部的 「核心能力」；②設立國防部首席創新官，負責對創新項目進行投資、促進和識別；③組織挑戰賽和創新競賽等活動，激勵創新。參聯會副主席賽爾瓦指出，軍隊需要更快地吸納新技術。日常生活中人工智慧設備隨處可見，但軍隊很少使用。

在作戰概念創新方面，美國國防部副部長沃克指出，只有通過作戰試驗和各軍種聯合演習，才能確定 「第三次抵消戰略」經費投入的效果。國防部已設立了基金，鼓勵軍種實驗室評估技術推動的作戰概念。

在人力資源管理創新方面，卡特指出，國防部將採取多種措施，更好地吸引和保留高素質現役及文職人員，推動國防部創新。一是為某些項目招募專門人才；二是使各軍種領導在人才招募中擁有更大權力；三是加強與私營部門的人才交流；四是從大學直接錄用更多人才。

如何推動商業技術創新 「為軍服務」

商業公司在技術創新方面有著巨大的價值，但如何識別創新技術並將其引入防務系統，是目前面臨的最大難題。為了使國防部從商業部門獲取創新能力，應做到以下四點：

一是國防部必須明確目前需要具備哪些能力。「第三次抵消戰略」的一個關鍵目標是使國防部和軍種明確目前所面臨的威脅，並確定為保持優勢所應具備的能力。「第三次抵消戰略」強調發展人工智慧與自主技術，可使美軍在敵方火力打擊範圍以外的更遠區域作戰，並發展分散式作戰能力。這些技術已在 「更優購買力 30」 「長期研究發展計劃」等計劃中有所體現。

二是國防部必須向工業部門發出明確的需求信息，即需要解決哪些問題，哪些能力還存在欠缺。波音公司防務部門負責人指出，以下三個組織可以加強國防部與工業部門之間的聯繫：國防創新實驗小組，為新興商業企業 「為軍服務」提供渠道；國防部戰略能力辦公室，使工業部門以非傳統和革命性眼光審視傳統能力；航天企業聯盟，使主承包商、非傳統承包商與小型企業在航天領域開展合作。

三是國防部必須有能力和工業部門進行對接，了解工業部門現有和未來潛在的能力水平。

四是國防部應為工業部門提供足夠的資金支持和激勵措施，使其感到與國防部合作有利可圖，或至少不至於對其業務有害。對於傳統國防承包商，如果擁有所開發技術的知識產權，其在技術研發階段投入的資金，可以通過後續的生產和保障環節補償。但如果國防部壟斷該技術的知識產權，承包商將很難從後續生產中獲益，將可能挫傷傳統防務企業開展技術研發的積極性。因此，國防部應確保傳統國防承包商擁有關鍵技術的知識產權，激勵其開展技術研發。對於新興商業企業，能夠成為新興技術行業標準的制定者，可能更有利於激勵其利用創新技術 「為軍服務」。

如何將創新技術與各軍種融合

在獲得創新技術能力和作戰概念後，如何將這些技術概念融入各軍種文化之中，是國防部面臨的另一挑戰。為加快商業技術軍事應用速度，美軍應儘早在真實試驗環境中開展新技術和新作戰概念試驗。其次，加強軍隊對新技術與新概念的理解和信任也非常重要，如國防部希望在網路戰能力方面取得進步，就必須理解並信任創新的演算法。此外，還要了解新技術和作戰概念的局限性。國防部認為，「第三次抵消戰略」發展的許多新能力都面臨網路脆弱性問題。除加強網路防禦能力外，還應加強部隊在網路受限環境下的訓練，提高其適應能力。

「第三次抵消戰略」面臨的挑戰

一是創新所需要的風險承受水平和國防部固有的規避風險文化之間的矛盾。二是在激勵新興商業企業為軍服務方面仍有不足。美國國防部戰略能力辦公室主任羅珀提出，國防部應擯棄只要給錢，任何商業企業都會「逐利而來」的想法。三是新興技術與新作戰概念融合將導致諸多不確定性問題。如隨著人工智慧和新興演算法在武器系統中的使用日益增多，高度智能化的武器系統在作戰中將可能產生難以控制的後果。

（本文選自國防工業出版社出版的《世界國防科技年度發展報告（2017）》；作者：軍事科學院軍事科學信息研究中心 方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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