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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羅巴謝幕:人生如戲,人生如棋

德羅巴不僅是魔獸、贏家,還是義士和英雄。

喬·科爾方告退役,又聞德羅巴掛靴。十三年前,切爾西首奪英超,德羅巴是那支鐵軍的化身。德羅巴這個名字,是切爾西隊史的一個巨大烙印,英超史上的一部傳奇,更是象牙海岸的圖騰。

誰是非洲足壇第一人?難有定論。馬傑爾、米拉和維阿都為非洲足球的發展做出了傑出貢獻,德羅巴承前啟後,也必然和眾神齊肩躋身非洲足球的名人殿堂。

德羅巴的奮鬥經歷,改變了英格蘭足壇對非洲球員的歧見,激勵著一代又一代赴英超打拚的黑人球員。切爾西球迷愛他,敵對球迷怕他,他們用遊戲中的「魔獸」定義德羅巴的風格和個性——剽悍無畏,屹立不倒。

德羅巴還沒踢到米拉退役的年齡,米拉在美國世界盃對俄羅斯進球時,已經42歲,在印尼掛靴時已經是44歲「高齡」。但兩度經歷英超磨礪,踢到40歲的前鋒,只有德羅巴。

德羅巴從寂寂無聞到名噪一時,其20年職業生涯充滿魔幻色彩。論球技他不是最好的,論出身,亦非名門栽培,但德羅巴的意志品質最令人膺服。和很多移民歐洲的黑人孩子一樣,德羅巴無意學而優則仕,這不是他光耀門庭的途徑。他只想踢球,哪怕乃父一年不讓他涉足球場:「那不是穩定的職業,一受傷,你就完了。」

和那些來自非洲的同齡人一樣,德羅巴投身職業足球之初,遇挫無數。他曾向多家法國俱樂部毛遂自薦,最後只有勒芒願意給他機會。當他隨甘岡晉級法甲時,已經23歲。

三歲定八十。這個道理也適用足壇。德羅巴在這個年齡才踢上頂級聯賽,按常理,上限也就那麼多。但不懈的努力又為他掙來了加盟馬賽的機會。「加盟馬賽是我夢想的一部分,我常和夥伴們說,『有朝一日我會效力馬賽』。」德羅巴的韌勁感動了豪門,最終也感動了父親。馬賽之後,他又跳到了切爾西。是什麼素質打動了這兩傢俱樂部?

回顧馬賽和巴倫西亞的聯盟杯決賽,德羅巴在場上並不突出,魯莽、笨拙甚至情緒化。你並不確定德羅巴有能力在最高層次取得成功,但穆里尼奧看到了他需要的品質:體魄和慾望。

切爾西為德羅巴砸了2400萬英鎊,這筆錢當時可以買名氣更大,能力更出眾的前鋒。何況,切爾西本就有克雷斯波。穆里尼奧重塑了德羅巴,德羅巴反過來改造了切爾西。穆里尼奧栽培新人口碑不佳,但德羅巴是他最得意的門生、最出色的作品。

德羅巴在他麾下,成長為一名令人聞風喪膽的強力中鋒。阿森納的後衛見他熱身魂飛魄散,被曼聯中衛埃文斯當胸踹倒,德羅巴爬起來繼續戰鬥,對手觀之駭然。「魔獸」之名,不脛而走。鐵軍雄風,席捲英超。

25歲已經是成年人,但在穆里尼奧看來,德羅巴仍是一個未經雕琢的璞玉,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德羅巴剛到切爾西時,仍是怯生生不知所措。他覺得效力馬賽已經是個人能企及的巔峰,「那是我這輩子最美妙的夢想。」在切爾西,德羅巴的起步並不理想,他還惦記馬賽,捨不得已經取得的名利,第一個賽季進球不多,還成為媒體討伐假摔的對象。

穆里尼奧告誡他:「你可能是馬賽的老大,但在切爾西有22個老大,你要取得更高的成就,必須和最好的人奮鬥,和最強的對手對抗。你要是想回馬賽一年進100球,你就回去!」

德羅巴接受了挑戰,他也最能體現穆里尼奧的氣質:不屈,頑強。切爾西脫胎換骨,由過去的杯賽上偶有閃光,成為英超一霸。特里是領袖,蘭帕德是引擎,切赫是堡壘,德羅巴則彰顯藍軍的霸氣。

德羅巴的不屈和拼搏,感天動地。瓜迪奧拉的巴薩崛起,足壇莫不望風披靡。英超諸強和巴薩交鋒,只有切爾西能分庭抗禮,只有切爾西能在客場淘汰巴薩。

在慕尼黑的歐冠決賽,上帝出手為德羅巴圓夢:第83分鐘拜仁領先,第88分鐘切爾西獲得角球,德羅巴念念有詞:「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那就顯靈吧!」結果德羅巴頭槌扳平,並最後一個代表切爾西操刀點球拿下比賽。這一幕,是他兒時的夢想。

德羅巴又是一個有情有義,知恩圖報的漢子。他感念穆里尼奧的再造之恩,蒙其召喚,毫不猶豫返回切爾西助其奪得隊史第4個英超冠軍。又在第一次離開切爾西之後,帶著自費鑄造的十幾枚足金冠軍戒指回來饋贈當年的同袍。

德羅巴代表象牙海岸國家隊出場105次打進65球,是隊史最佳射手,但這不是他對祖國最大的貢獻,在象牙海岸首次躋身世界盃後,德羅巴呼籲國內內戰雙方息兵罷戰,一周內象牙海岸重獲和平。

德羅巴不僅是魔獸、贏家,還是義士和英雄。祝福你,願你在新的領域更加精彩。

文|林良鋒

編輯|德庫

美編|吳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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