屢遭羞辱打壓李鴻章如何東山再起?利用榮祿來訪,幾句話拿下慈禧
中日甲午海戰,遭遇徹底慘敗;簽訂《馬關條約》,遭受天下人痛罵。
雪上加霜,敗上加辱,如此境遇下,72歲的李鴻章為什麼不選擇就此隱退?
李鴻章一生秉承的「挺、耐、恆」是一個因素,其貪權戀位的政治性格是另一個因素。
此外還有第三個因素,那就是他所謂晚清中興名臣的沉重包袱。在李鴻章所處的時代,中興名臣無論貪權與否,無一例外都是死在封疆大吏任上的,曾國藩是這樣,左宗棠也是這樣。
這是謝幕的榮耀,亦是個人歷史的道德光輝。
所以無論如何,李鴻章不能閑死在京城賢良寺,那樣的話,他會視其為一生最大的失敗和恥辱。
從這個角度講,在過去的官場,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很多時候並不代表高尚的道德情操,相反它只是經過道德粉飾的可悲的功利心。
是沽名釣譽。
是歷朝歷代的帝王想看到並且可以利用的陋習。
理解了這個,再去看最後幾年的李鴻章,你很容易找到他所有隱忍、左右逢源、審時度勢乃至伺機鑽營的出處。
而不是拔高他或者矮化他。
當然,你也能看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下隱晦的帝王權術。
打開今日頭條,查看更多精彩圖片讓我們從李鴻章代清廷簽完《馬關條約》說起。
身背《馬關條約》這塗滿恥辱的黑鍋回到京城後,清廷又一次暴露了對漢臣的薄情寡恩,李鴻章覲見完光緒帝之後,朝廷名義上留他在京城「入閣辦事」,實際是拿掉了他直隸總督、北洋大臣的權位,這是一種閑置、晾曬,也是一種毫無善意的待用。
那段時間,李鴻章所在的賢良寺,門庭冷落,車馬稀疏,幾可羅雀。
政敵們盯著他,妄想搜尋到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門生故交紛紛離開而去,就像遠離一條發臭的老鹹魚。
但飽覽幾十年風雲變幻的李鴻章沒有徹底消沉下去。表面上看,他閉門謝客像是淡出了政壇,實際上他是在韜光養晦,靜待東山再起的機會。
人生困境下,真正的機會往往在曲折道路的盡頭,而且是稍縱即逝的。沒有耐心的人,走不完曲折,沒有智慧的人,抓不住最終。
這樣的道理李鴻章自然體會的透徹。幾十年世事磨礪,他有的是堅韌、耐心,以及常人難及的沉浮大智慧。
所以,曲折的過程他必定會去尊重;難得的機會更不可能讓它溜走。
第一個不是機會的機會出現在《馬關條約》簽訂後的1896年3月間。俄國沙皇尼古拉二世即將舉行加冕典禮,點名要李鴻章參加,並藉此商議兩國之間旨在聯合對日的密約。
這是俄國窺視東北權益的一個圈套,但病急亂投醫的清廷卻把這圈套當成了「贖回遼東」的絕佳機會。
就這樣,在俄國人的點名要求下,慈禧召見了李鴻章,並將他任命成了出使歐美八國的大清國全權大使。
得到這項任命時,李鴻章以為自己東山再起的機會來了,可結束190天,橫跨三大洋,行程9萬里的訪問後,李鴻章這才意識到,這根本算不上什麼機會,頂多算是慈禧對他的一次「酬庸」之舉。
因為出使歸來後,朝廷對他依舊冷漠不用,僅僅在1896年10月給了他一個總理衙門上行走的虛職。
在當時,總理衙門上行走被官場中人稱為無用的「伴食宰相」。對李鴻章而言,得這個只剩陪人吃飯的虛名虛位幾乎就是個笑話。
更糟糕的是,笑話的背後,朝廷似乎還有進一步羞辱他的意思。
就在李鴻章被任命為總理衙門上行走的同一天,他居然遭到了一項彈劾,內容十分誇張——「李鴻章擅入頤和園禁地遊覽,殊於體制不合,著交部議處。」
吏部接到彈劾後,動作更過分,直接準備將其革職。最後還是光緒朝回拉了一下,給了李鴻章一個「罰俸一年,不準抵銷」的處罰。
但受到這種足以引起激憤的羞辱,李鴻章並沒有失去分寸。在那段究竟該支持維新變法還是該站隊頑固派的敏感時期,他顯得很持重,很老道。出於圖強的公心,他稍微偏左,出於自保的私心,他偏左但不離右,兩頭都不得罪,既不堵現實的前路,也不斷必留的退路。
能東山再起的人,不僅是臨門一腳的高手,更是過程盤帶的高手,李鴻章最後的宦海生涯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但現實的曲折殘酷有時候比想像的更曲折更殘酷,雖然李鴻章極力避開了那個時代的所有雷區,堅決不捲入光緒和慈禧的權爭,但善操帝王術的慈禧還是輕易不給他機會。
不僅不給他機會,相反還要進一步打壓他,甚至羞辱他。
1898年夏秋,山東黃河再次決口,數十縣被淹,受難災民無數,甚至出現了浮屍蔽水的慘景。
就在這個時候,慈禧竟任命實齡已75的李鴻章前往山東履勘山東河工。
慈禧為什麼要這麼做?
此時,慈禧剛剛完成戊戌政變,囚禁光緒,再度訓政。這個時候派李鴻章這樣的重臣去勘察災情,顯得她重視災民,有利於她的政德。更重要的,她要用這種方式來變相懲罰李鴻章在戊戌變法中的左右逢源。
再高明的左右逢源有時候也難逃「權謀帝王」的毒眼,對付尚有價值的逢源滑頭,像慈禧這樣的人一定會先懲罰,接著再讓此人無左右之源可以逢。
廟堂上無死角,無左右,這是殘酷的真理。
李鴻章當然知道這個真理,所以當接到這項任命時,一向會抗命的他選擇了走過場,只用寥寥幾言象徵性地推辭了一下。當慈禧很堅決地駁回他的推辭後,他不再耍任何花招,跟著就拖著老邁的身軀上任去了。
在隨後的四個月時間裡,李鴻章風雪無阻,任勞任怨,十分認真且心甘情願地接受了慈禧的懲罰和羞辱。
接受懲罰有時候就是東山再起的前奏。
從黃河災區回來後,李鴻章又在京城賢良寺困居了八個月。八個月過後,東山再次的機會終於來了。
因為廟堂之上無死角,慈禧發動戊戌政變,將光緒囚禁在瀛台後,這場權爭並沒有真正結束。在慈禧看來,活著的光緒以及支持他的「維新亂黨」依舊是個巨大的威脅。
怎麼消除這個威脅?
種種跡象表明,慈禧是有意以「帝重病」為由謀害光緒的。但當時的大清早已不是天朝上國,各國列強在京城的分量舉足輕重,慈禧不得不考慮這些洋人對光緒的態度。
哪知道,稍一宣布光緒得了重病,各國列強就迅速表示出了強烈的質疑,質疑的下面就是對光緒的支持。
一時間,要求慈禧歸政,確保光緒平安無事的呼聲此起彼伏。
面對如此不利,慈禧只得打消謀害光緒的陰謀。
一招不行,不甘心的慈禧轉而又使出了另一招,她欲廢掉光緒,另立傀儡新君。
這一招雖然沒有謀害來的極端,但各國列強的態度依舊不能不考慮。但此時後黨與洋人正交惡,無從打探,怎麼辦?
慈禧終於想到了李鴻章這個不屬於帝黨,跟洋人交道很深的閑置重臣。
就這樣,心腹榮祿帶著慈禧的意思登門找到了李鴻章。
榮祿剛把來意說明,李鴻章隨即就從他的話里捕捉到了那稍縱即逝的機會。
咱們來看看李鴻章是怎麼捕捉這機會的?
李鴻章跟榮祿說,廢立之事乃內政,不加掩飾地詢問洋人有失國體。聽聞康梁在廣東的影響甚大,地方人心異常浮動。與其冒失打探,不如將我遠放兩廣,一來可以彈壓地方,二來可以借各國使節前來祝賀之機,委婉探得他們對廢立之事的態度。
如此一舉兩得的說法,榮祿當場就被說動了。
回來稟告慈禧,這說法在慈禧的權謀算計中稍一發酵,李鴻章想要的東山再起機會就算是落地了。
在慈禧看來,李鴻章所言既合理,又正中下懷。前有宣揚光緒病重鬧出的沸沸揚揚,再謀廢立之事確實不能打草驚蛇,李鴻章的委婉探虛實的確有益於廢立之事的謀劃。
而他所說的赴兩廣,彈壓地方,這不就是左右逢源後的「投名狀」嗎?即便這是李鴻章欲要封疆權位的借口,但到了任上也就由不得他了,這投名狀他是願意拿得拿,不願意拿也得拿。
既能探得虛實,又能把李鴻章徹底打成後黨,何樂而不為呢!
就這樣,李鴻章終於拿下了這個不深挖絕不會有的機會,慈禧隨即頒下上諭,李鴻章任兩廣總督,即刻赴任。
值得一說的是,此道上諭剛頒下,第二天,慈禧以光緒的名義又下一道詔諭,令各省督撫嚴密緝拿康有為、梁啟超。
這實際上是對李鴻章說的,意在坐實他必須在兩廣鎮壓維新派的投名狀。
1900年1月7日,終於東山再起的李鴻章春風得意地離京南下,1月16日到達廣州後,只隔了一天就接印視事了。
說到緝拿康梁,封疆大位到手,又遠離宮廷爭鬥的漩渦後,李鴻章想耍滑頭,還想兩頭不得罪,但慈禧怎能饒過他,康梁抓不到,那也必須把康梁的祖墳剷平了。
李鴻章躲閃不過,最後硬是把康梁的祖墳鏟了,憤怒的梁啟超一度想派刺客暗殺李鴻章。
再說委婉探聽一事,李鴻章的確藉機做了,並且把洋人不太贊成的態度告知了慈禧。
怎奈慈禧仍不甘心,依舊弄出了先立「大阿哥」,再慢慢廢掉光緒以及讓義和團進京,向十一國宣戰的諸多貪權鬧劇。
在這一個接一個的鬧劇下,八國聯軍來了,李鴻章終於得到了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最後機會。
只是這機會太沉重,還得背負辛丑賣國的罵名。
真是可悲。
亦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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